明焱棠无语道:“你就假装协议掉在了水里,就骗过司明沉了?”
温稚:“嗯。”
乔倦吐槽:“温知知,就你这拙劣的演技,居然能骗到人?你确定这些行为是正常人会做的吗?”
温稚想了想:“高中的我会吧?”
明焱棠扔给他一个白眼:“放屁,前段时间你的精神至少是正常的。”
温稚认真想了想,他好像确实为了刻意凹高中生人设,有点用力过猛。
“笨蛋美人,就您这拙劣的演技,我劝您还是少演。不要一会儿突然失忆一会儿恢复记忆,像没小脑的似的。我当初给你出主意,也是让你利用恰当的时机假装恢复记忆把事情说清楚。也就司明沉宠着你,觉得你是块宝儿,但凡遇到个正常人,早把你扔出去了。”
温稚争辩:“那天情况危急,桑祁一直刺激司明沉,我实在没忍住。”
乔倦突然好奇:“温知知,你给我们表演一下突然恢复记忆的样子呗?”
温稚有些心虚:“我才不演。”
明焱棠和乔倦对视一笑:“所以,现在司明沉确实还被你蒙在鼓里呗。”
温稚心中腾起罪恶感:“是的,我骗了司明沉,我有罪。”
明焱棠叹息,揽着他的肩膀:“没关系,笨蛋美人,你跟司明沉好好的就行。”
温稚:“不要叫我笨蛋美人!”
回去的路上,明焱棠想起礼物那件事:“你到底给司明沉准备了什么礼物?不会真要裸着跳舞吧?”
温稚保密:“不告诉你。”
三人回到阳光房时,大家都在看着他们,司明沉坐在中间,起身朝温稚伸出手,动作自然地扣住:“刚才去哪了?”
明焱棠:“温知知带我们去看花。”
大家都在看着温稚,让他有些不自在:“花很漂亮。”
司明沉说:“大家在讨论,我们当年结婚时,没有度蜜月。桑昱有个私人小岛,面积很大,环境也不错,邀请我们今年夏天过去玩。”
温稚:“那我拍完这部电影,就不接通告了,我们出发去海岛。”
司明沉:“不会影响你工作吗?”
温稚:“不会。”
陈煜:“看吧,我就说温稚会同意。”
晚上十一点,朋友们陆续离开。司明沉去送他们。他回头时,发现温稚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跑回去,没了身影。
司明沉回到客厅,发现灯被关了。
沿着楼梯一直走到他们的卧室,走廊里也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动静。
司明沉开口,唤着温稚的名字,突然听到竖琴室传来琴弦按动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眼睛里流转着温柔。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走到竖琴室门口,司明沉靠在门框,发现整间屋子只留了一盏月色的灯,温稚穿着他们的高中校服,身后是皎洁清冷的明月。
温稚好像还没留意到司明沉来了。
专注地弹奏竖琴。
竖琴的音色很特别,像清澄的朝露,庞大的体积把温稚衬托得格外纤细。
但温稚与银白色的琴弦,又格外匹配,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
这首琴曲,司明沉仔细辨认,却从没有印象。他打算继续保持安静,等温稚弹完。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温稚的,司明沉说不清楚。但他自从那次艺术节看到在舞台上看到温稚表演后,灯光下白色礼服拨弄琴弦的青涩少年便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幸运的是,那位少年是表哥的邻居弟弟,他们也算正式结识。
现在的温稚,和高中相比区别很大,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
司明沉知道,他出国的这段时间,温家出现很大的变故。温稚的心态可能也被影响,加上被自己拒绝,温稚应该很难过吧。
他忽然想起,他好像还没跟温稚提起当年他也同温稚表白的事情。
但他的那封情书,是夹在《情书》中,亲手递交给温稚的。
桑祁应该来不及动手脚才对。
忽然停下的琴声,打断了司明沉的思绪。
温稚看见司明沉后眼睛里的羞赧一闪而过,睫毛轻颤。
司明沉走到琴旁:“很好听。”
温稚:“他是我自己写的曲子。”
司明沉有些诧异,随后一笑:“我们知知厉害了,还会写曲。”
温稚没好意思告诉司明沉。
这首曲子,早在十年前他就写好了。
他原本打算在司明沉接受他的告白后弹给司明沉听,可是却没这个机会。
当初编曲时,只有一小段。所以为了给司明沉一个惊喜,他将整首曲子重新改编,相比于当初的懵懂甜蜜,多了一些岁月打磨的珍贵相守,整体曲风层次明显一些。
第一段,是两人初次见面的美好。
第二段,是离别之后的橘色。
第三段,是相遇之后的小心翼翼,像一杯美式咖啡。
第四段,是通晓心意后的勇敢靠近。
“我专门给你写的。”温稚抱着竖琴,耳尖透着淡淡的粉色:“我给你完整地弹一遍可以吗?”
司明沉站在温稚身边,神色微动:“给我写的?”
温稚:“嗯,给你的生日礼物。”
司明沉:“好,我认真听。”
温稚抱着竖琴,将曲子完整演奏,演奏时,发现那双深邃温柔的琥珀色眼眸,一直在看着他。
他抱着竖琴,有些紧张,指尖在琴弦之间流转,似乎每个音符都是为两人跳动。
一曲结束。
司明沉:“谢谢,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可能是对方的眼神太过炙热,温稚略带拘谨:“不用谢,给我宝贝司司的礼物,自然不能太粗糙。”
司明沉忽然先了下:“感觉你最近喊我宝贝的频率增多了不少。”
温稚仰起头:“是吗?我没觉得。”
之前小笨比不也是一直这样喊吗?
司明沉意有所指:“但你好像没叫过我老公。”
温稚突然结巴起来:“这种称呼,天天叫就腻了,偶尔叫一次才有情趣。”
司明沉反问:“那今天的场合,值得你喊我一声老公吗?”
温稚扭过脸:“我想想。”
司明沉弯腰,靠近温稚:“想好了吗?”
温稚喉结滚动,“老”字已经在嘴边,却始终难以启齿。
结婚这四年,他从来没叫过司明沉老公,突然这么一本正经地让他叫,他好害羞。
司明沉不想为难他,起身问道:“知知,这首曲子有音源吗?”
温稚点点头:“有的。”
司明沉:“可以把它给我吗?我想上传到车载音乐和办公室的音箱里。”
温稚红着脸,看来司明沉很喜欢。
“你就这么喜欢呀?我作曲可是外行,放在你的办公室听,别人会不会笑话你不懂音乐?”
温稚知道司明沉办公室有两个壁画悬浮音箱,里面常常放一些小众名曲。
突然放进他的音乐,可能会有些突兀。
不过也还好,他的竖琴水平也不差。
司明沉:“不会。”
温稚接着问:“如果他们突然问,总裁大人,你的音乐好好听,可以推给我吗?你怎么说?”
司明沉忍俊不禁:“我会说,是总裁夫人写给我的生日礼物,私人订制,不予转发。”
温稚把脸别过一侧,偷偷笑了。
当晚,司明沉将这首歌上传至手机,并截图发布微博:“某人的生日礼物,很喜欢。”
温稚发现后,暗戳戳点个赞。
这种地下情真刺激。
三月即将走到尾声,温稚的戏份已经拍了一半。这段时间,他跟司明沉聚少离多,几乎全程泡在剧组。
半个月的时间,两人仅仅见过一次面,还是司明沉抽出时间过来看他一眼。
自从生日过后,两人都没机会说说话,更别提一起睡觉了。
最近,司明沉在忙国外的项目,加班到深夜是家常便饭。
因为项目比较急,又很重要,司明沉需要去国外出差。
本来是晚上九点的飞机,还有三小时,司明沉决定先去趟温稚的剧组看他一眼。因为温稚拍戏不带手机,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
听说司明沉来了,温稚披着外套火急火燎,生怕司明沉等不及走了,虽然出现这种现象的概率比他再次失忆都低。
来到司明沉身边,他突然停下脚步,慢慢悠悠走过去:“怎么前天刚见过我,就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司明沉淡淡一笑:“嗯。”
温稚走到他面前:“你等我,我去换衣服。”
“知知。”司明沉将他喊住:“我要去出差半个月。”
温稚一怔:“这么久?”
司明沉:“嗯,去主持一个项目。”
温稚点点头:“去哪个国家?冷不冷?你要带够衣服。”
司明沉:“英国。”
温稚:“什么时候走?”
司明沉:“今晚九点的飞机。”
温稚这才意识到,司明沉这是离开前特意过来看他。
他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吧,别迟到。”
司明沉又最后看了温稚一眼:“回来给你带礼物。”
温稚眼睛亮起:“什么礼物?”
司明沉:“小笨瓜。”
温稚先是愣乎乎看着司明沉,随后意识到对方的调侃,假装生气:“我才不要。”
司明沉拍了拍他的头:“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尽快回来。”
温稚:“嗯。”
司明沉坐上车后,温稚心中不免怅然。虽然他平时拍戏时,两人也是隔着距离,但突然去国外那么远的地方,还是有些不舍。
他紧紧盯着司明沉,忽然抬起双臂,在脑瓜顶比了个小爱心。
按照小笨比的人设,应该会做出这个动作吧?
司明沉显然看见了,将车窗滑下后,一直望着温稚,直到那抹身影消失,才不舍地收回视线。
……
过了八天,温稚集中拍摄的戏份结束,他迎来五天的休息日。
司明沉在国外,他的休息日也就没什么意义,除了在被窝里躺尸,就是打游戏琢磨着晚上吃什么。
司明沉好像很忙,从昨天开始,便不再回复他的微信。
温稚几次想给文特助打电话,担心司明沉遭遇意外,又怕打扰他们工作。
就这样,他兴致全无,如果不是早就约好跟明焱棠出去打高尔夫,他才不会出去。?
他们来的这家俱乐部是江京市新开的,听说主人大有来头,俱乐部的所有客人采用黑卡制度,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只对特定人群提供服务。
对于温稚来说,他在哪里打高尔夫都一样,环境再好也是同样的草坪场地,变不出什么花来。
打了三杆,温稚便懒得再动,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端着咖啡一副看透红尘的样子。
明焱棠和乔倦很有兴致,见温稚这样,问:“你今天怎么了?大姨父来了?”
温稚啧啧两下:“司明沉不回我微信。”
这没出息的行为引得两人嗤之以鼻,明焱棠吐舌道:“你行不行啊?之前也没见你这样啊?”
温稚反驳:“现在跟之前能一样吗?我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笨比。”
明焱棠:“你没救了。”
温稚反复打开他和司明沉的聊天框,他们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温稚发的羊驼放屁表情包。
没忍住,他又连发了几个,翘起二郎腿准备小憩。
这时,一群人向他们走来。
为首的是江家少爷江淮,身边是他的朋友们,都算是江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宋微,祖上富四代,是被娇生惯养的少爷。
江淮身边跟着的人,明焱棠看着很面熟,好像叫白廷琛,在娱乐圈小有名气,
江淮:“呦,这不是明少爷和温少爷吗?有件事我想和你们商量。我和我朋友他们准备打高尔夫,俱乐部就这块场地大,希望你们能让给我。”
温稚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拉着江淮手的白廷琛身上。
白廷琛同样也在看着他,对那天休息室发生的事耿耿于怀。
就是因为那天的事,他被公司警告,一连撤掉三部男主,损失惨重。
他恨温稚恨得牙痒痒。
天无绝人之路,他在饭局遇到了江淮,江淮正巧对他也有意思,两人顺水推舟,就发展成了现在的关系。
“淮哥,就是他欺负我。”白廷琛在江淮耳边小声说道。
江淮叼着烟,神色未明:“两位少爷,咱们能让一让吗?”
江淮比温稚大两岁,在家族企业工作,这两年干出点成绩,大家都称他为江少。
旁边的狗腿子们对待江淮十分殷勤,连忙说道:“江少要用这里,劳烦两位少爷让路。”
明焱棠挑眉:“我们如果不让呢?”
江淮:“如果你们给脸不要脸,那我就只能不给你们脸了。”
这句话,他是冲着温稚说的。一方面是为了给新欢白廷琛出气,另一方面是司明沉跟他老爹在英国谈生意,温稚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到时候司明沉就算从英国回来,温稚跟他告状,这件小事司明沉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想必也会小事化了。
温稚这时起身,无害地笑了笑:“江少爷,我们的脸是你能给得起吗?”
江淮脸色陡然变了,语气生硬:“你们在这里也玩了半天,该让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