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破坏的腺体将来有极大可能会引发一些并发症, 比如信息素不受控以及易感周期紊乱等。
伤筋动骨一百天轻易想要下床是绝对不可能了, 现在翻身都成问题。
他现在连头发都被火烧成了寸, 从醒来后, 那眼睛就黏在了蒋野的身上。
无论是谁轮班照顾他都要被不厌其烦的炮轰三连, 人呢, 去哪了,什么时候来看他。
最开始几周只能躺在床上,除了手指头什么都动不了。
各种止痛对于池颜川来说几近失效,他曾易感期也打过不少的药剂,早就免疫了。
照顾不难, 最重要的是恢复比较漫长。
池颜川身为顶A的恢复速度虽然已经快的令医生瞠目结舌, 到底也实打实的在床上躺了整整快要一个月。
他的后背大面积的烧伤在最初的时候每天都需要睡专门的床才能好的更快一些,换药的时候也会让蒋野出去,不许这人在病房里看他最狼狈的时候。
蒋野偶尔会在病房的门口听见里面换药隐忍却憋不住的闷哼, 再进去的时候这人也已经脸色苍白。
或许在这狭小四四方方的房间里已经充斥了浓郁的信息素。
蒋野丝毫不受影响, 拉着凳子坐在他的床边抽了纸巾为他擦汗。
池颜川握住他的手,墨色眼眸看着他里面像是藏着深深的情意:“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
没了头发, 起初还是用纱布包着, 现在只长出来一点点。
他的模样本就是浓颜, 曾经的中长发会有一种反差的异域风情,现在短发几乎将他所有的五官都更加有凝聚人目光的模样,似乎什么模样都和他最是相配。
“都…差不多。”蒋野不会夸人:“这样也很好了。”
“真的么。”他闷笑一声,牵着蒋野的指尖在唇瓣边亲了下:“会吓到你,别看了。”
蓝白条纹病服下新换的药被纱布覆盖,在耳后的缝隙里蒋野时常能看见有些可怖的边缘,虽然模糊不清却可以在脑海中类比出相似的模样,让人心中一紧。
——
尝试着下床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慢,他复健的疗程比别人缩短了一倍。
日子过得倒是很快,小一个月过去。
池颜川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路,躺在床上的日子里也算是将所有能卖的惨卖了个遍,仗着蒋野心软总是嚷着会做噩梦,晚上只要这人不陪着他便说着自己心慌难受,喘不上气。
可怜巴巴的那副样子论谁看了都要皱眉。
他的好友在看了一次池颜川亲口对着蒋野说药太苦想要他亲一下的时候脸部扭曲的比菊.花的褶皱还要多上很多倍。
李燃笙这辈子没见过这个场面。
他和池颜川才算得上是真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从小到大的学校班级一直是同一个,这人平日里是什么心性他最清楚了。
“靠,你还能再恶心点了吗?”李燃笙忍不住的吐槽,白眼翻上天:“拜托,你差点死了的时候是我和老孙在给你准备后事好不好?!”
“谢谢你了,蒋哥你别忙了,你过来…”他冲着正在看食谱的人招招手,完全无视了在沙发里坐着的两个人。
蒋野的存在感向来比较低,人也更沉稳些,只要有别人在他也不太会说话。
应了一声才放下手机走到床边:“要喝水吗?”
“到时间午睡了。”池颜川按了下床边的按钮,智能床垫才缓缓放了下去,他直接拍了拍身边示意让人陪着他午睡。
“大哥,你真的能看见我们吗?”
李燃笙愤慨的从桌子上拍起,于是又被孙飞抱走,当真是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撸起袖子:“我还真就不服了,你这丫的有没有良心啊?我和你讲,欠我的那块地必须得给我,不然我全都给你说出去!老孙,你掐我干什么啊?”
地?
蒋野看着他们几个像是话里话外藏着什么似的。
“他这人嘴碎。”孙飞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闭嘴,推着人向外走:“不就是一块地吗?家里有的是…”
“什么啊,我说的是川之前还是执行总裁时候给我批的那块!我还没……”
话没落音,他的嘴巴就被孙飞捂住整个人被抗走。
孙飞微微一笑:“不打扰了,我这就带他回去吃药。”
池颜川点头,叉起桌上的苹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似是看不见这一幕似的嗯了一声。
轻飘飘的接了一句,“多吃点,下次神志不清就不用来了。”
这人悠哉悠哉的半躺在床上,拉住了蒋野的手腕,有些警惕的问:“你去哪?”
“送送他们…”蒋野木讷的回答。
送人离开这不是基本的礼节吗?
池颜川此时微微撑着自己的手臂,眯着眼朝着他看,眼里没有一丝睡意。
“不用送不用送,车留在楼下,先走了。”孙飞丢下一句交代匆匆离开。
边走的时候边教训着身边的李燃笙,两人都已经离开了房间还是能听见走廊里这位李小少爷叫嚷着让孙飞轻点打的哀求。
“你别乱想。”池颜川的眉眼之间有些担心,他坐起来认真的解释:“之前我批给他一块地,李燃笙是家里唯一的独子,接手家业以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他怕他爸不高兴所以找我要了一块当时集团竞标来的地皮,现在我不在公司,所以没办法启动项目暂时冻结了,他说的是这个事。”
“我又没有问……”蒋野的眉间跳了跳,能明显感受到掌心热起来:“何况我也不懂。”
他只是一个糙人,不明白商场上这些你来我往的事,以前池颜川也反感自己在工作的时候打扰他。
“不是困了吗?快睡吧,我…我去买点东西。”
“可我想和你说。”池颜川皱眉,握着他的手好像更用了些力气。
“什么?”
蒋野呐呐的看着他,原本要挪动的脚步停在原地:“为什么……”
“和你说过以后不要有秘密,所以想任何事都和你说,报备一下,想你知道而已。”
“……”蒋野听着,吞咽了下唾沫:“哦。”
“蒋哥。”
“嗯?你躺下。”他扶着他想要慢一点,生怕这人的动作太大会扯到伤口:“你还要干什么。”
“你别生气,哪里不懂或者想知道我都可以给你解释的。”他的声音莫名有些没底气,有些紧张似的看着他。
“我…。”蒋野无奈:“我不感兴趣。”
“你怎么能对我不感兴趣了。”这话听着像有什么委屈似的。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去买东西。”
“你要买什么我让人送来还不行吗?一定要走吗……”
“没必要麻烦别人。”
一共下楼也就三分钟的路程,实在太小题大做。
“我头疼,手也疼,你看针都回血了。”池颜川故意用力抬手的动作大了些。
“你……”他一句话噎在半空中,闷闷的看着他:“你轻点。”
池颜川看着他担心自己的样子,嘴角不经意的向上微微扬起来些,连哄带骗的将人带上了自己的身旁。
“蒋哥,你真好。”他嘻嘻一笑,整个人都快要埋在了男人的胸膛中,呢喃的声音只是轻道:“我离不开你…”
他就是想要这人随时随地都在自己的眼眶里,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摸他的手腕,看看这人是不是完好。
既然给他一次离开的机会人没有走,他就想要一辈子黏着这个人。
这种莫名磁场还是很奇怪,蒋野总是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
相貌平庸,没有家室,没有学历,甚至连最基本的嘴甜都不会。
骨子里的不自信让他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池颜川,他不是觉得自己不好,而是两个人根本就不搭调,像是两个世界完全不会有交集的人。
池颜川眯着眼眸,眼红一片:“可是我还是很喜欢蒋野。”
他悠悠的声音在蒋野的耳边缓缓说:“可是你温柔,包容,我说不出,如果你的优点需要按照条条框框来写,我怕几张纸都不够,世上就一个蒋野,我喜欢,好喜欢……”
这几句话让蒋野有一种错觉,好像池颜川在和他说了永远两个字。
样貌可以随着年华老去,一个人的心不会。
“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一分一秒也不要,蒋哥……我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你随时会不在我身边的阴影中,我会疯的。”
蒋野被他抱的很紧,提醒他轻一些不要崩坏了伤口,眉毛一直皱成川字,他没脱衣服现在热的很。
“我……没说话,你不要乱想。”
“那你刚才说要下去买东西,买什么?我让别人送上来。”
蒋野叹了一口气:“昨天你说想吃清水面,我想去给你煮一碗而已,医院的厨房已经借给我了。”
谈笑间,池颜川痛失了一碗蒋哥亲手做的面条。
他嗷呜一口似的咬着蒋野的锁骨:“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你教我,以后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算了吧……”
之前他尝过池颜川的手艺,惨不忍睹。
——
地下车库骂骂咧咧的李燃笙莫名嘟囔着上了车:“不是,川哥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不打算给我那块地了?这么久不动工,我手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个项目了,要是还黄了,我爸必然杀了我……”
孙飞伸手将他的安全带系好:“那是一块吗?那是一片!”
“哦,所以呢?他还是不动工,他不会要赖账吧?”
“大哥,你脖子上有没有觉得有点痒痒?脑子长出来了没啊?你们竞标出的那片地最开始是荒地,池颜川一从寰盛离开,剩下的商场和各种旅游点以及金融街区都在动工,今年刚刚收尾,你知不知道那周围的房价涨了多少?”
李燃笙摇摇头。
“靠,池颜川他掌管寰盛那么多年难不成靠的是空气吗?他把一堆破烂项目留给池颜晟收尾,周边所有经济带动,那么大一片地,现在价估计翻了几百倍都有了。”
“所以他是不是要赖账啊?你刚才怎么不让我问明白啊!!”
“趁着没走,要不然咱们看下脑子先?”
第63章 想拿奖杯
任凭自己身边有孙飞这么个出谋划策的人, 李燃笙照样想不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黑色的豪车从地下车库向外开去,今天医院里不知道来了什么大人物,周围有不然的便衣眼线, 连在楼下蹲守的媒体都不见了。
李燃笙心心念念着只有自己的地,要是没有了这块地回家恐怕真的要被老爹打断腿。
这么多钱直接打了水漂, 实在心疼。
孙飞的余光撇见他失落的小表情, 等红灯的空挡捏了一把他的脸:“惆怅什么呢。”
“那你刚才说的我又没听懂。”
“等池颜川出院以后你就懂了。”他哼笑了一声, 油门踩在了最底处, 车辆像是弦上箭就那样直接飞了出去。
那片以低廉价格卖给李家的荒地在周遭经济的带动下已经寸土寸金, 直线飙升的价位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太强, 靠近海边也可以牵动旅游业。
而甲方签名, 池颜川。
这片地如果不是池颜川点头谁也不能开这个项目, 从一开始留给他自己的后手, 几百亿的纯利在眼前那些董事们绝不会轻易放手,到最后还是要八抬大轿请池颜川回去。
而在这期间,池颜晟想要坐稳执行总裁的位置就免不了要讨好那群贪得无厌的老人,其中对灰色产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亲自补充亏损表面上将寰盛做大做强, 内里早就臭鱼烂虾混成一团。
账本上的手脚是每个集团都免不了的一件大事。
这越发像婴儿的集体尿床, 到了年纪和时候自然而然会剑走偏锋,言卿是他的秘书,只要到时候证据和明晃晃的利润摆在眼前, 选择谁一眼便知。
孙飞将这件事看的透彻, 命令李燃笙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有用的时候自然而然会动用这块地。
——
两个人离开以后,病房里静悄悄的。
“不是说要睡觉吗?”蒋野按住了正在拨弄自己睫毛的指尖, 有预兆的睁眼看他:“不困就起来。”
“困了, 真的很困……”池颜川凑的很近。
两个人几乎都能听见对方呼吸的频率是什么样子。
“蒋哥, 你知道吗,看着你的时候我总是会失眠,怕自己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你了,其实我想了很久……”
又开始了。
不等听他说完话,蒋野起身下床穿鞋,并且抓着外套就往外走:“你先躺着,我去让医生给你开个安眠的。”
天天念叨来念叨去就几句话,蒋野觉得自己耳朵马上就要起茧子,他已经会背下这深情的台词。
起初听在耳朵里的时候会觉得有些肉麻,下意识的心跳很乱,久而久之每天翻来覆去的说着,这一个月来一睁眼就是他患得患失的模样。
蒋野准备问问医生了不可以在他的牛奶里多放一些安神的东西,至少能让他睡觉时间长一些,别在自己的耳边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在池颜川受伤的目光中,蒋野的背影消失在了病房当中。
下午走廊里的人稀稀落落,只有几个护士脚步仓促。
刚出来的时候碰上了出电梯的人,霍邱身旁的手下捧着鲜花来看人。
毕竟这场爆炸是出现在他的地盘上,想要亲自来看看情况如何。
“蒋先生,很抱歉这么长时间才来,不要介意。”霍邱挑眉,让身边人将礼物都递过来:“一些小心意,千万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