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段修泽看不上这几千块钱,但还是有些在意。
等江望舒出来后,段修泽毫不遮掩、落落大方地说:“我看你手机了。”
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江望舒没在意,说:“看了就看了,不用跟我说。”
段修泽将手机还给他,直接开口问:“你还给路野转钱啊?”
江望舒接过手机,随口应道:“嗯,给他发个红包,看他给公司赚了不少钱,犒劳一下他。”
段修泽说:“发钱多没有诚意,下次请他过来吃个饭。”
江望舒下意识地皱眉,不是很想另一个人踏入他们的居所,“不用了,我已经给他发了红包了。”
段修泽看他表情,无奈地问:“你真拿他当弟弟?”
“不然呢?”江望舒反问,话刚出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落到了他脸上,唇角微微翘起,有一丝愉悦泛开,“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段修泽坦诚道:“有点,毕竟人家年轻,不是吗?”
江望舒说:“这话说得我们已经步入中年了一样。”
段修泽说:“看你语气,难道不是吗?对人家就像对小孩一样。”
“你也知道是对小孩的态度,又何必吃醋。”江望舒说。
“……也不是吃醋,你还不知道我吗?没那么小气,是对我自己的自信,也是对你的信任,嗯……就是心疼钱,几千块,你也没给我发过这么大额的红包。”段修泽扯东扯西,最后扯到了红包上。
江望舒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机,“我现在给你发。”
说罢,江望舒开始给段修泽转账,每笔都是五万二,转了十来笔,被告知到达日限额量了,才停下,“现在呢?”
段修泽对江望舒拱手,笑着说:“老板大气,祝老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别皮。”江望舒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快吃饭了,去洗手。”
段修泽将转账收了,心里舒服了许多,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幼稚……不过这样被哄的感觉也不赖。
吃完午饭,陶心怡没有逗留,将碗筷洗了,又打扫了一遍卫生后便离开了。
江望舒对段修泽说:“我跟她说一天打扫一次就行,她倒是勤快,一天打扫三次。”
段修泽懒洋洋地说:“是挺勤快的……我查了,这姑娘还真的跟父母闹掰了,搬出来住了。”
江望舒:“嗯?你还去查?”
段修泽说:“这种亏不是没人吃过,多长个心眼没错。”
江望舒说:“就查到这些?”
“闹得还挺大,陶振疏已经放话说要断绝父女关系了。”段修泽说。
江望舒思考片刻,笑了起来。
段修泽看着他,问:“你在想什么?”
江望舒说:“我在想,若是有这种父亲,我跟男人在一起恐怕腿都要被打断。”
说完,话锋一转,“但是跟你在一起,他恐怕会夜里都会笑醒。”
这种辛辣的讽刺,让段修泽颇为怀念,“……没事,我疼你。”
江望舒:“?”
江望舒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里有求疼爱的意思吗?没有吧?
虽然有很多人没有父母疼爱,导致长大后会渴求父母的爱,但是江望舒觉得自己不是这种人,他很早就有清晰认知,所以对这种东西没有一丝期待,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很好的、合格的父母,所以即使没有段修泽,他跟异性结婚的话,应该也不会要孩子,既然没有把握,干脆一开始就不要——对父母也是这种态度,既然没有把握得到,他干脆就不要。‘
这是江望舒的态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所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一句讽刺而已。
段修泽说:“我知道,不妨碍我疼爱你。”
段修泽这么说,举起手给江望舒飞了一个飞吻。
江望舒:“……”
江望舒说:“你现在油得石油公司都要从你这里进货了。”
段修泽:“……”
段修泽说:“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江望舒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对油过敏。”
段修泽控诉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干什么你都不会说。”
江望舒说:“是你现在变幼稚了。”
话音刚落,江望舒愣了一下,他目光落到段修泽身上,这不是错觉,段修泽的确变了些,但——要说变幼稚,还不如说他返璞归真了,本来段修泽就不是那种成熟稳重的性格,到大学的时候,段修泽还会故意惹他生气,倒不是真的讨厌他,只是性格有些不自知的恶劣罢了,但对别人却少有这种恶劣行径,打打闹闹都是符合年纪的,反倒二十岁变了性子是不合理的,被强行催得成熟稳重了。
现在倒像是失忆前后的结合体了。
江望舒倒没什么失落,反而觉得是好事,有些事情本来就不应当他去承担,现在明显是放下了,也挺好的。
又过了几天,段修泽在公司摸鱼,刚摸手机,陶
振疏的信息就发了过来——虽然段修泽不想加,不过陶振疏以公事为由,他也不好拒绝,因此两人加了联系方式,陶振疏偶尔会问问陶心怡的情况。
这次也不例外,段修泽年纪虽轻,但鲜少有人能给他下套,连公司里那两个上了年纪的股东有意跟他玩文字游戏来夺权,都被他滴水不漏的怼了回去,陶振疏字里行间的意思虽然进退有度,但段修泽能看出有刺探的意思。
这就是老狐狸了,他不露出那个意思,任你琢磨。
段修泽便也不说破,陪他玩。
陶振疏明显没那么迫切想要陶心怡回家的意思,如果真的有,直接让段修泽辞退她就行了,但他没有,显然是想借此机会跟段修泽亲近起来。
段修泽对陶振疏没什么好感——也真的很难有好感,陶振疏抛弃了江望舒是事实,段修泽其实是想报复他的,但表露出这个意思未免显得很不善良,所以段修泽就憋着,更别说江望舒对这个人没什么感觉,只是不想接近而已,就更显得他这种报复心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江望舒自己都不计较了。
段修泽有时候也会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流着段珑的血,才会这么眦睚必报。
他和江望舒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流淌的是很鲜明的自卑,段珑在企业管理上可以说得上十分优秀,但在做人上,段修泽觉得是有明显的劣处的,而阎惊墨……更不用说了,生恩固然重要,孩子也的确要对父母怀有感恩之心,但是,作为他们的儿子,段修泽对于自己都产生了一种怀疑,流着这样的血,他也会走上这种路吗?
段珑进局子的时候段修泽上网冲浪,看见过新闻底下质疑自己对他阴阳怪气的评论有一万多跟评,他进去看了一眼,为他说话的都是颜控,而颜控又是最被看不起的存在,所以一点份量都没有。
段修泽看得em了很久,江望舒看的都是时政新闻,时政新闻播报这件事都是很正经的,因此江望舒没看见评论,段修泽也不想让他知道。
偶尔说一次就够了,要是说多了,江望舒也会觉得自己很幼稚吧,这样幼稚的他,又怎么可能给他安全感和幸福呢?
段修泽便压抑着,再没有透露过自己的不安。
像现在,他看着陶振疏那个嘴脸心里就腻歪的很,更是恶劣地想,这么想巴结他,要是知道他抛弃的儿子跟他结婚了,是他的人,还不得后悔到进了棺材。
光是想想,段修泽就觉得爽了,但这样的想法也不好表露,因此段修泽也不曾在江望舒面前表露过。
但是……偷偷的,江望舒也不知道吧?
段修泽想着,给江望舒转账,“转账52000,叮咚。”
江望舒很快就回复了,“?给我转账干什么?”
段修泽说:“问什么问,给你你就收着。
”
江望舒:“?”
段修泽说又给他转了好几笔,到了限额才停下。
江望舒没跟他客气,全都收下了,只是有些微妙的不爽,质问:“你刚才是什么语气?我问一句怎么了?”
段修泽说:“不爱了,给你的分手费。”
江望舒:“……”
段修泽截图发朋友圈,仅且只有陶振疏可见。
发完后,段修泽立即切回去对江望舒说:“这个角色扮演玩不玩?”
江望舒:“。”
段修泽说:“狗大户掰弯清纯男高中生又甩了对方,清纯男高奋起复仇,将狗大户监黑雾play榨干到一滴不剩最后强健变核减的戏码。”
江望舒:“…………”
江望舒说:“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不然你喝敌敌畏调理一下吧。”
第93章 当一个骑士
江望舒回家的时候,看见段修泽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高中校服。
两人上的高中是私立的,学费很贵,对学生说严格也严格,说不严格也不是那么严格,比如校服就是那种英伦风的衣服,看着还怪贵气的,但是这种校服看着也成人,而段修泽拿来的校服,是公立学校最常见的蓝白色条纹校服。
江望舒看看他手里的高中校服,又看看段修泽,问:“你玩真的?”
段修泽说:“真的,我来演渣男,你来演清纯男高中生。”
江望舒:“……”
段修泽还自己加设定,“你已经满18岁了,成年了,可以搞黄色了!”
江望舒:“……”
江望舒回忆了一下他说的剧本,确认似地问:“你要我黑雾绑架你然后强健你?”
段修泽猛地点头。
江望舒:“……”
江望舒说:“你想得还挺美的。”
段修泽笑了起来,将衣服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说:“这衣服是咱们隔壁高中的校服,怎么样,其实那时候我就觉得这种校服你穿起来会更好看。”
江望舒瞥了一眼那麻袋似的校服,“这种会好看?”
段修泽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身材好,这种校服你穿着更能衬托你的身段。”
“胡说八道。”
当然不是这样的,纯粹是因为这种校服简单,又传播最广,基本很长一段时间很多所学校都用的这种款式当校服,很多学生其实都撑不起来,穿起来松松垮垮的,但是身量高的、身材挺拔又俊秀的穿这种校服格外有一种青涩的美,像清晨迎着晨曦伸展腰肢的青竹,让人移不开眼。
他们学校的校服固然好看,但段修泽更偏好这种校服,他私心里觉得江望舒穿这种校服其实会更好看。
段修泽坚持,江望舒也就顺了他的意。
他拿过段修泽手里的校服,去浴室换好出来,为了更符合高中生的形象,他还将头发拨乱,原本还很冷淡锋利不失成熟的漂亮脸蛋,很快就有了一股青涩的感觉,“这样可以吗?”江望舒问,“衣服有点大,你拿错尺寸了吗?”
段修泽看得眼睛眨都不眨,他想得果然没错,江望舒穿这种校服果然更好看,“……没有,我故意拿大了一号的尺码。”
江望舒问:“接下来我怎么做?”
段修泽:“你自己发挥呗。”
“……”自己发挥是吧?江望舒说:“你道具买了没有?”
段修泽:“昂?道具?”
江望舒冷笑了一声,说:“既然要玩黑雾,你没准备手铐和眼罩?”
段修泽:“……”
等等,还需要这种东西吗?
“当然需要,你也说了是强健。”江望舒看了一圈,从衣柜里拿出皮带,在空气中甩了甩,甩出了猎猎的破空声,“那就先用皮带将就一下好了。”
段修泽:“……”
他被江望舒绑在了床头上,江望舒开始加设定,“你被我注射了肌肉松弛剂,所以你现在动不了,懂了吗?”
段修泽干巴巴地笑,“没必要这么完善吧?”
“演戏么,自然要做全套。
”江望舒说,“好了,开始了。”
话音刚落,江望舒眯起眼,微微笑了一下,低伏下身子,对段修泽说:“叔叔,抛弃我你后悔了吗?”
“停停停,等一下,你怎么能叫我叔叔,起码叫个哥哥吧?”段修泽表示不满。
江望舒:“……”
江望舒盯着他,说:“既然我是高中生,那你就是叔叔,有什么问题吗?”
段修泽说:“叫哥哥要好听些。”
行,江望舒满足他,重新喊了哥哥,段修泽又乐了,说:“心情真奇怪,你叫哥哥的时候显得好乖。”
江望舒:“……”
这戏是没法演了。
江望舒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动嘴强吻了段修泽。
段修泽很快就反客为主,主动迎上去纠缠江望舒的舌头。
江望舒微微皱起眉,有些不满地退开了些,“你很高兴?”
段修泽盯着江望舒红红的嘴唇,眼神热切,听见他的话心不在焉地说:“高兴啊,怎么了?”
江望舒说:“就你这样还玩角色扮演,你入不了戏。”
段修泽说:“管他呢,快过来,给老子亲一口。”
江望舒:“……”
江望舒一手捏住他耳朵,用了点力,“还老子,你是谁老子?”
得了,也别玩什么角色扮演了,直接开始吧。
江望舒松开手,低下头重新吻住了段修泽。
过了许久,段修泽声音都哑完了,“快给我解开。”
这时候江望舒才有些得意,说不出来的情绪,笑着说:“不解,就这样,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