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朝说罢再度将自己的衣服掀起来,想要把手伸到后背去挠。却被饶思远往他手背上打了一下,拉着他来到卧室床边。
“衣服脱了,趴枕头上。”说完便跑去拿药膏。
打开软管,冰凉的膏体被挤在饶思远温热的指尖,继而覆在祁文朝过敏泛红的皮肤上,轻轻揉搓着。
虽说是背对着饶思远,可终究是光着身子,一想到自己就这样将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饶思远的视线之下,祁文朝脸上微微地泛起了红晕。
他背上本来就痒,再让饶思远这么不急不慢地摩擦着,奇异的触感使得他心下不由得一阵颤栗。
但越是这样,祁文朝的心中越会生出一种隐秘的满足感,但具体满足的是什么,其实他也说不清。
姑且就算成全自己想要被触碰、想要与饶思远更接近的那一点点私心吧。
除了背部,还有胳膊上和腿上也都被不同程度地波及到了。(啕子夭夭)
背上自己够不着,可是其他地方,断没有让饶思远再帮自己涂抹的道理,更别说有些疹子还起在大腿内侧那么敏感的区域。
祁文朝从饶思远手中接过药膏,故作镇定地说道:“剩下的地方我能够得着,我自己来吧。”
饶思远仔细查看了一下祁文朝身上各处,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挑,站起身来:“好,那你自己来,我去烧点水。”
眼看着饶思远关上门,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祁文朝没有再动那管药膏,而是悄悄从裤兜里掏出了在车上没吃的白色小药片,放到嘴里没就水硬生生吞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祁文朝:“我有药,我就是不吃~”
第4章 我想和你一起睡
周一清晨,祁文朝起得比平时要稍早一些。
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从饶思远家去学校,路况还不熟悉。早上虽然没课,但是要进实验室,也不能多耽搁。
饶思远有提过把车留给他开,被祁文朝一口拒绝。
市中心交通方便,而在距离建大500米的地方刚好有一个地铁站。祁文朝中间换乘了一次,很快便到了学校。
化学系今天有一场需要所有人都参加的大型实验,他今天一天几乎都辗转于实验室与教室直接之间。
化学实验过程中有很多复杂的操作流程,顺序不能乱,还得有人时刻在旁边记录着。
班里的同学轮流上阵,一人管一个时段。分到祁文朝刚好是早上和下午两个截点。
中午吃完饭的时候他给饶思远发了条信息,说自己可能会晚回去。
饶思远那边回话说他今天刚好去了公司一趟,可能回去也晚,不过应该能赶得上回家做饭。
祁文朝挂掉电话后,扭了扭自己因为久坐而变得僵硬的脖子。
本以为今天会拖到8、9点,结果下午的时候班里一个之前没怎么跟他说过话的同学突然找到他。对方说自己的女朋友跟祁文朝分到了一个组,想跟祁文朝换一换。
他本来就盼望着早点回家,现在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跟自己换,几乎是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插着耳机听着歌,心情愉悦地一路小跑回家,到一楼大厅的时候还不忘在报箱帮饶思远取回今天的财经报纸。
但在手搭在门把上准备向下按动的那一刻,祁文朝才惊觉自己没有饶思远家大门的密码。
试探着敲了几下门,没有回音,饶思远应该是还没有回来。
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翻了翻,祁文朝想了想,决定给饶思远打个电话。
但是在电话即将接通的那一瞬间,祁文朝却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般,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又迅速按下了红键挂断。
祁文朝在走廊里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左右看看,发现楼道里四下无人,便从裤兜里摸出了自己的烟和打火机,靠在墙上缓缓点燃了一支。
烟瘾不大的人,没事的时候一般不抽,但抽的时候多半在想事情。
他在脑子里闪回了这么多年以来和饶思远相处的点点滴滴。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挑食,饶思远会主动变着花样给自己做饭。
再后来,饶思远逐渐开始扮演起家长的角色,在生活中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
直到现在,自己怀着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想要博得他更多的关注与心疼。他越心疼,两人之间的羁绊就越紧。
究其原因,大概是饶思远所带给他的安全感,是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原生家庭从来都不具备的东西。
越缺少什么,但凡得到一点点,就越害怕失去。
一支烟燃尽,祁文朝将头靠在墙壁上休息了一会儿。待心绪慢慢平复,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烟味却久未散去。
估摸着饶思远差不多快回来了,祁文朝去向走廊尽头打开了窗户。冬季刺骨的寒风一瞬间倾灌而入,将室内残存的烟味冲散,却冷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饶思远今早只有一节课,本来中午的时候就能回家,结果临走时才在工作群里看到自己参与的A2项目有一个临时的碰头会。
公司里的中高层大都知道饶思远少东家的身份,也顾及着他他课业忙,即使不参与也没人敢有任何异议。
Louis却始终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在群里专门@了饶思远。如果他不能参加此次的会议,那么他所设计的方案将直接被一票否决,永不采纳。
相识多年,饶思远对Louis本人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也绝对没有好感。
不得不承认这人经营公司确实是把好手,但也总隐隐约约让人有种感觉,Louis总是很热衷于将他曝光于众人目光之下,放大他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先天优势,却让许多人因此忽略了他背后的努力。
其实饶思远本来就打定主意要参加这次的会议,只是让Louis在群里这么一提醒,外人看来倒是多了几分他被迫营业的味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个项目碰头会硬生生开了几个小时才结束,最后饶思远还被单独留了下来又说了些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祁文朝说过他要今天做实验,看他一直没来电话,饶思远以为他没回家。
结果在走到一楼大厅看到1702号已经被打开的报箱时,饶思远才想到人可能已经回来了。
坐电梯上楼,饶思远到家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拿着报纸靠坐在墙边已经睡着的祁文朝。
整个楼道里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意,祁文朝鼻头被冻得微微泛红,脖子也瑟缩在一起。
饶思远心里一惊,连忙上前去轻拍他的脸颊,企图将人叫醒。
祁文朝的脸冻得像冰块,饶思远看他双眼微睁逐渐转醒,又赶快伸出自己两只手,放在他脸颊两侧帮他暖和暖和。
“傻子,回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一个人在这冻着。”饶思远将他扶起,目光中满含心疼。
“手机没电了。”祁文朝小声回答,声音有些发抖。
“我的错。”饶思远自责道:“之前只想到给你楼下的门禁卡,却忘了给你录指纹。是我的疏忽,对不起。 ”
说完便拉着祁文朝的手放在密码锁上,同时按了几个数字,很快打开了门。
“哥,我有点冷。”祁文朝低声。
“ 你去冲个热水澡,我来做饭。”
饶思远将人推进浴室,自己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去厨房做饭。
时间有限,弄不了什么太复杂的菜式,只能下碗酸汤面,给祁文朝驱驱寒。
祁文朝洗完澡出来面也刚刚下好,一碗下肚,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
饶思远看他脸上又恢复了血色,逐渐放下心来。想着两人一天没见,便试图关心一下他:“今天实验怎么样,成功了吗?”
“还不知道结果。”祁文朝瘪瘪嘴:“班里有对小情侣,为了能在一起做实验,非要跟我换组。我这个单身狗感觉自己在那也是多余的,就提早回来了。”
祁文朝说话的时候,将“单身狗”三个字咬得很重,想看看饶思远接下来会说什么,会有什么反应。
但令人失望的是,饶思远似乎并没有把握到祁文朝想要传达给他的信息。只是淡淡一笑,起身准备收碗。
“ 哥。”
祁文朝一把抓住饶思远的手腕。
饶思远轻“ 嗯?”了一声,满脸疑问地回看他。
祁文朝顿了两秒,理智回笼,压下了自己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转而说到:“没事,我来洗吧。 ”
“我洗吧,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快去充电吧,免得谁有急事找你。 ”
“嗯。”祁文朝点点头,没再说话。
祁文朝自己在门外吹几个小时冷风的目的本是为了惹饶思远心疼,可谁知这次玩得有点过,晚上的时候竟真的发起了烧。所幸没有其他症状,就是有点发冷。
祁文朝在家里总是忘记穿拖鞋,经常光着脚四处乱走。
饶思远看他在抽屉里翻找什么的时候本想过去提醒他把鞋穿上,虽然冬季家里有暖气,但是瓷砖地上毕竟还是凉。
结果一接近祁文朝就发现他的身子在打颤。将手放在他额头上,饶思远瞬间眉头紧锁。
“阳阳,你发烧了。 ”
“ 我知道,我在找温度计。”
饶思远拉开了最底下一层抽屉,拿出一支电子额温枪在祁文朝头上贴了一下,38度。
家里里刚好有些常备药,饶思远给他冲了一包感冒退热颗粒,看着他喝下之后便连忙催促他去休息。
祁文朝是在楼道吹了风才变成的这样,想起刚回家时看见他靠坐在墙边的模样,饶思远眼中浮现说不出的愧疚与担心。
祁文朝头虽然懵懵的,但脑子却转得很快。饶思远一愧疚,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故意将声音放软了些,依依不舍抓住饶思远的衣角,犹豫了一下,对着饶思远乞求道:“哥,我有点冷,我想和你一起睡。”
作者有话说:
弟弟是故意的,故意在门外等,故意吹风,想惹哥哥心疼~
不要骂他,坚持看下去,你会发现,他能更疯~哈哈
笔芯
求收藏~
第5章 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祁文朝的眉眼长得十分漂亮,眼型细长,眼尾上挑,专注地看向你的时候,眼球中闪烁出的点点微光,灿若星河。
而如今他病着,眼中的晶莹又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委屈,让人无法拒绝。
其实之前在祁家的时候,两人就有过睡在一起的经历。
祁文朝小时候曾因为雷雨天被方芸忘在家里一整晚,而从那以后开始惧怕雨夜。
他一开始只是在打雷下雨天才会跑到饶思远房间,后来脸皮越来越厚,竟是动不动就要去钻饶思远的被窝 。
直到最后,饶思远的纵容开始让他得寸进尺,睡觉的时候还会不知不觉将退搭在饶思远的肚子上,姿势极其嚣张。
现如今,虽然两人都已变成了血气方刚的成年男人,但是从小一起培养起来的那份亲密感不会消失。
饶思远从没有觉得和祁文朝睡在一起会有什么不妥,反倒觉得既然是他的过失,那他就有义务照顾对方。
宠溺地摸了摸祁文朝柔软的发顶,将人领进了自己卧室。
祁文朝将自己的枕头与饶思远的并排靠在一起,躺下后自然而然地就将头枕进了饶思远的臂弯里。但他终归还不敢太放肆,所以只是背对着饶思远,闭眼后尽量平整呼吸。
室内一片漆黑寂静,祁文朝想起两人上次如此亲密躺在一起的场景,恍如隔世。
怔忪间,却听身后的饶思远突然问道:“我这几年不在,遇上雷雨天,你是怎么睡的?”
祁文朝感觉自己鼻子有点不通气,喃喃道:“开着灯睡的。”
过了一会,见饶思远没反应,便又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知道我害怕,现在才来问我,晚了点吧。”
饶思远无奈叹了口气:“一直想问你的,只是当初我搬出去的时候,你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我以为你以后都不愿意再理我了。”
听他这么一说,祁文朝又想起当初饶思远说要搬走时,自己歇斯底里发疯的那副模样。
虽然底气不足,但还是小声说了一句:“怎么可能。”
饶思远轻笑一声,将另一侧胳膊垫于头下,于黑夜中闪烁着明亮的眸子。
能看得出来,祁文朝对自己依然心中有怨。
他们两人曾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少年时光,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终归不是祁家人,没有一辈子都赖在祁家不走的道理。
饶思远依稀记得,祁文朝当时为了留住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后来又把他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一气之下从二楼窗户扔了下去,杂乱的衣物和用品于空中散落一地。
祁文朝当时说过,走出这个门,从今以后,两人都不必再联系。
但如今再看看躺在自己臂弯里已经熟睡的人,他知道,祁文朝依旧是以前那个敏感任性、却真诚美好的少年。
饶思远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自己面对着祁文朝。伸出可以活动的那只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柔软的发顶。
听着他呼吸渐沉,饶思远想把自己垫于他脖颈之下的手抽出来。奈何自己刚刚稍有动静,他却于梦里猛然一惊,径直转身一下扑到了自己怀里,将手箍在自己腰侧。
饶思远一下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有任何动作,怕把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