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有点手忙脚乱。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接机直拍视频上，靠近江澈的那几个人，包括白归璨等人会那么慌乱。
　　江澈倒是很淡定，他摆了摆另一只空闲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就一个人就往厕所去了。
　　走的居然还勉强是一条直线。
　　正好这会副导演出来透气，遇上在门口呆愣住的余泠泠，然后又看看一路的血和带血的鞋印。
　　他脑子里可能柯南小剧场开演，没忍住问出一句：“你…你把江澈杀了？”
　　这边的厕所里。
　　江澈也懒得仰头了，他都流鼻血流出经验了。把头伸向洗手台，等着它自己慢慢流干就完事了。只是流着留着，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直到眼角一凉，才反应过来。
　　乔乔难过地看着他，收回了手：“大师，你也很想家吗？”
　　家？江澈迷茫的抬头看向了镜子，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不会这么痛的。但是为什么不会这么痛呢？他使劲想，也想不出来他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忘记了什么？
　　在混乱的记忆里，江澈的头晕越发厉害，恍恍惚惚的，总觉得自己是在下坠。
　　地面在塌陷，世界都开始失重。
　　直到有手触碰他，一双，两双……渐渐的，他自己也数不清了，只知道大概有很多双。这些手把他托举起来，最后是一双温暖的手。
　　他贪恋这样的温暖，索性放弃挣扎，任由自己悬溺在失重的世界里。
　　作者有话说：
　　偷偷埋一个伏笔，马上就进入下一个副本啦。
　　从下个副本开始起飞的顶流之路！


第13章 考试只能一个人参加
　　江澈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他躺在床上，第一次体验到了师父宿醉后的头痛，而且对昨晚喝了酒以后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只希望……他没有遗传到师父那个喝醉酒就耍酒疯，一个小时一百张符的基因才好。
　　江澈默默祈祷，缓了好一会才下床，床头柜上是一张纸条。
　　是李居的落款，说是《民国·下九流》将会在一个月以后，在各大平台和电视台播出，到时候是一周三更的更新频率。
　　江澈算了算，还有快两个月才到金珠儿拍摄的那一集。
　　现在对他来说，时间可真的是生命啊。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里，要去做点什么不让生命平白浪费掉呢？
　　背诗？然后去参加《人生自有诗意》？
　　好像目前也只有这么一条路了……自己这个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去做什么唱跳偶像了，还是文静一些的好。
　　江澈长叹一气，可是，上下五千年的文明，这得有多少要背的啊。这么厚厚一长卷，全是重点和考点。
　　与他的心境全然不符的是鬼蜮里的金珠儿，她心情愉悦的很，连着好几下敲击蜮门。
　　江澈索性就喊了一声金珠儿的名字，让她出来。
　　女人一出来就开心的在空气里飘来飘去，还很兴奋的指着字条上的字给乔乔看。乔乔不认字，还非得教人家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大师大师，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看我的表演吗？”
　　都没等江澈回答，那股高兴劲儿就完了，金珠儿又有些忐忑：“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啊，毕竟我是第一次演，可能并不是很好。”
　　在她的那个时代，台下观众非富即贵，一旦唱的不好，就是要挨班主打罚的，这还算是轻的。
　　要是换性子不好又颇有权势的观众，前途尽毁甚至命丢了都有可能。
　　江澈看着她灵动的模样，一晃眼好像是片场那会儿，金珠儿演的那段初初上台。
　　戏班子里，谁不想成角儿，金珠儿这样的天赋，这样的脸，就该是名角儿的。所以怀着对成角儿以后的美好生活的向往，是金珠儿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因为幸福，似乎是触手可及的。
　　江澈不禁想起他和金珠儿的第一次见面，他惊叹于这位名伶的美貌，只是那会儿金珠儿整个鬼都是腐朽的状态。
　　她藏在扫进历史里的故纸堆，像一支枯萎的芍药，依赖着毒药般的仇恨续着命。
　　但金珠儿依然是一位美人，风情不摇晃，艳丽又惑人，她是真真的又一位杨玉环。
　　江澈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因为金珠儿见他第一眼就想弄死他，自然的就上了他的身，被他关进了鬼蜮。
　　这样在鬼蜮里磋磨挣扎了好几年，金珠儿才稍微有了些活气，对江澈也不那么抗拒了，只有嘴上还不肯安分。
　　江澈回过神，出声安慰：“怎么会，就是因为你一开始那场试镜的戏演的好。李导才为你改的剧本不是吗？”
　　他用的是“为”，而不是“给”。
　　“那我就相信大师啦~”
　　金珠儿笑吟吟的哼起欢快的小调，这是她在剧组里听到有个场务放的歌，对她这种功底扎实的，一首流行曲信手拈来。
　　“这个纸片能烧给我吗？我要留着！”她哼了一半，想起来什么似的，哀哀的求江澈。
　　虽然鬼可以用鬼气裹住现实中的什么东西，然后再进行触碰，但到底不是能切实握在手里的。
　　江澈也以她之言，把纸条拿打火机点燃，烧了过去。
　　那么接下来就是……收拾东西准备回自家乱葬岗了。
　　《人生自有诗意》节目组地区的海选地点正好就在江澈被世界规则分配到的那个城市。
　　……
　　波折一天后，江澈来到了现场，这里是金大的西校区，来参加海选的人还挺多的，大部分都是涉世未深的年轻学生。
　　节目组是直接向校方借了几间机房用来海选。
　　江澈有些紧张，像所有在外面等待海选反复背诗的人一样，他也不停的念念有词。
　　嗯……实际上，不止他一个人。
　　鬼蜮里所有识字的鬼也都跟着在念念有词。
　　实在是太多了，时间又短。古诗词必背的五百篇目，江澈只来得及背了不到一百篇就嘎了。
　　只能请求场外帮助，顺便让这些每天待在鬼蜮里养老的厉鬼再就业成功，通过诗词之美陶冶情操，别一天到晚就想着为祸人间。
　　这其中自然有不服气的，比如一贯打又打不过，但就是天生反骨的向达，但是架不住江澈拳头比较硬。
　　不过被收拾了一顿，向达逃过了背诗的苦。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从里出来，高声点着名，点到名字的，就要准备进去考试了。
　　这一道考试叫初试，一共十道题，给了二十分钟的答题时间。都是电脑监考，电脑评卷，现场出分的，能不能过海选的结果当场就能看到。
　　初试过了的人，才会再次组织面试，最终地区名额有五十个。
　　江澈是第三轮进去的。
　　虽然早就知道了是电子化考试，但是他一进去还是懵逼了一下，手忙脚乱的学着别人的操作。
　　最后就是，尽管准备很充分，江澈还是漏掉了一件事情——他并不擅长打字。
　　心慌意乱的扛过了那二十分钟以后，江澈甚至都没注意到有摄像机在拍他，他完全陷入到了莫名其妙的有点悲伤的情绪中。
　　如果江澈上过学，并且经常考试的话就知道自己这种悲伤是源自一种叫“题好难，考砸了”的经历。
　　幕后工作人员老早就注意到江澈了，在候考的时候就频频给镜头。主要是，身高就这么突出了，还留了长发，绑的高马尾。
　　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等到了考试的时候，江澈那一手非常特立独行的两根手指敲字法也把摄像机吸引了过去。
　　他们是负责拍幕后花絮的，到时候这些视频经过剪辑，都会上传到视频平台上进行引流。
　　“不知道这个学生能不能过了，我还挺想在面试的时候再拍他一回，害。”电脑评卷需要一些时间，陪着一起等结果的摄影师忍不住叹气。
　　“我觉得有点难了，但是还是祈祷能过。咱们这个节目上要是出现这么个帅哥，怎么可能不涨收视率。”
　　“人家戴着口罩，又压了个帽子。你从哪里看出来是个绝世帅哥的，还提高收视率？”
　　“气质，气质你懂不懂？像你这种，就是穿龙袍都像太监。”
　　几位工作人员正斗着嘴呢，海选结果终于出来了。
　　江澈看着屏幕上一个大大的“A-”，也松了一口气，好歹是过了，不枉他背诗背的头昏脑涨。
　　“未合格的人可以先出去了，A等级的同学留一下，稍后我们进行面试。面试规则和官网写的一样，五人一组，抢答+表现力，一共会出十道题，按照难度和冷门程度打分。”
　　机房里唰的就站起来一大片人，到最后这个考场居然就过了不到十个人。
　　江澈十分抱歉的目送未合格者离开，他光明正大靠作弊过的初试，难免愧疚。
　　“下面叫到名字的人起立，跟着我走。”
　　“曹鸿，童瑜蓓，禄叶飞……”
　　江澈的名字是在最后一批，这一批里只有四个人，不知道抢答这个环节会不会稍微平和一点。
　　“江澈，戴正玟，乌啼月，费汀。”
　　江澈站起身来，只见和他一批的，居然还有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姑娘，不禁有些心情复杂。
　　面试的地点是在一间小会议室里，对面有三个评委，先是让四个人依次做自我介绍，然后低头挨个打分，紧接着就是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
　　“请说出含“鹤”字的五句诗。”
　　评委的话音刚落，这边三个人都还在想，那个女孩就脱口而出：“云间有数鹤,抚翼意无违。”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神仙只在蓬莱，不知白鹤飞来。”
　　这题并不难，难得的是这样快速的反应。评委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打分。
　　原本还算平和的面试现场登时就开始暗流涌动，而气氛变化的始作俑者，却安安静静的坐在原位，脊背挺直。
　　乌啼月穿的很年轻活泼，但是从骨子里有一种恬静的儒雅，像是历史里那些书院里走出来的满腹诗书的女孩。
　　“请问□□诗句中的‘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哪个历史典故有关？”
　　评委出的问题开始刁钻起来。
　　四人皆沉默下来苦思冥想，不过片刻，乌啼月再次出声：“终军请缨。”
　　这回中间的那个评委都没忍住点了一下头，紧接着又问了一个看上去还算简单的问题：“‘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说的是《西游记》中的大闹天宫还是三打白骨精？”
　　坐在江澈旁边的年轻男学生立刻扬声，自信答道：“自然是大闹天宫。”
　　乌啼月却有着相左的观点，她们几乎同时出声。
　　正确答案是：三打白骨精。
　　面试的小房间里，竞争的气氛更加激烈。江澈身处其中，有一点欲哭无泪。
　　为什么还会考典故？这不是一个背诗的比赛吗？
　　题目有，不止一点超纲喂？
　　作者有话说：
　　悄悄解释一下：
　　海选留给江澈的时间很紧，所以是实在没办法才作弊的
　　（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重要的话说三遍）
　　诚信考试，杜绝作弊。


第14章 好开心又涨了一个收藏
　　最后面试所出的十道题，江澈只抢上了两道，都是和飞花令相关的题目。
　　飞花令，原本是古人行酒令时的一个文字游戏，源自古人的诗词之趣，得名于唐代诗人韩翃《寒食》中的名句“春城无处不飞花”。
　　比如说，酒宴上甲说一句第一字带有“花”的诗词，如“花近高楼伤客心”。乙要接续第二字带“花”的诗句，如“落花时节又逢君”。丙可接“春江花朝秋月夜”，“花”在第三字位置上。丁接“人面桃花相映红”，“花”在第四字位置上。
　　接着可以是“不知近水花先发”、“出门俱是看花人”、“霜叶红于二月花”等。到花在第七个字位置上则一轮完成，可继续循环下去。
　　行令人一个接一个，当作不出诗、背不出诗或作错、背错时，由酒令官命令其喝酒。
　　飞花令还有另一个玩法，但是这不是在酒宴上，所以就不再赘述。
　　一道是“花”字的飞花令，江澈一口气续了十二句才停。另一道是“白露”这个词的飞花令，江澈磕磕绊绊才续到了第七句。
　　没办法，质量上打不过别人，那就只能在数量上取胜了。
　　要知道总共十道题，江澈抢了两道，看起来是少了点，但要知道另外的那两个男生合起来才抢到一道题，剩下的七道题都是乌啼月独占鳌头。
　　虽然工作人员嘴上是说一天之后出结果，但是很明显乌啼月是必过的。
　　江澈只能祈祷评委看在自己擅长飞花令的份上，给自己多加点分了。
　　不然，他真的有可能要拖着病躯当唱跳偶像去了。
　　乔乔安慰他：“至少没过的话，就可以不用背诗啦。”这话深得鬼蜮众鬼的心，登时就庆祝了起来。
　　江澈再次惆怅自己到底是养什么样一群鬼，这么点小事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庆祝吗？一点厉鬼的样子都没有了。
　　“大师，那个叫乌啼月的女孩子，好像在跟着你。”乔乔贴在他耳边悄悄道：“不过我不确定，距离拉得有点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