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和言家主到底没能笑着走出剧组,一场会面匆匆而过,坐在车里,言夫人仍看着那张照片出神——她已经关注了那个小姑娘的微博,并且拿到的新鲜出炉的同框照片。
只是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
言夫人终于想起来,“上次宴会上你追着跑的…”
言望惊叹于自家娘亲的后知后觉,“对啊,我当时追着的就是江璨。”
言家主也反应过来,啪叽就是给言望一下,“你居然对你哥…!”
险些就要想到什么不得了的关系里去,反应过来是兄弟,又猛然回忆起彼时电梯前江璨埋在裴与墨怀里扭成水草的暧昧境况。
吃惊之余,啪叽又是一下,“裴与墨居然对你哥有那种想法!”
言望无语问天,“什么啊,他有想法干嘛打我啊。”
前边还哭唧唧地讨论儿子怎么进门,如今便开始讨论儿子和未来儿媳怎么进门了。
早先思念江璨太过失了分寸,言夫人如今明白过来,“怪不得裴家会插手我们间的事,也不知他们二人间究竟如何爱上的,裴家如今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言望不知所然,“就是哥夫啊,他们都睡在一起了。”
言家主想得可比言望长远,“我看江璨生病的时候不对,认识裴与墨的时机也奇怪,听说裴家插手娱乐圈,会不会是因为璨璨?”
言夫人:“不然我们也弄个娱乐圈产业,多弄点资源给孩子,我看网上说他都没什么戏拍,好可怜。”
言家主:“还有代言,我们集团那么多产品都没找过代言。”
言夫人:“先代言手表珠宝类吧,别用品牌代言,就一个式样一个式样地代过去,那么多种,他一天代言一个过去也够这一年的了。”
言家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瞧瞧,一定多说几句话。”
…
你一言我一语地,很快就决定了江璨可能十年再都不会缺东西拍的将来。
言望默默举爪:“我也想拍戏,跟哥一起拍戏。”
言夫人从超话里重新搜罗出几张壁纸保存了,头也不抬,“拍个毛线团团,还得上课呢,阿望假期过了就回去上课去。”
说来奇怪,一直到夜里躺在床上,江璨都没能忘掉那对夫妇。
明明也没说几句话,甚至他都没多看几眼。
之前景计给他科普过,说有些粉丝是妈妈粉,把明星当作崽崽宠,还会叫明星儿子。
但莫名地,江璨觉得他们是真的把自己当儿子。
看到他时,他们眼里的那种隐痛,像看到特别宝贝的孩子受苦,心疼得恨不得以身代之。
真是奇奇怪怪的想法,毕竟那位夫人和先生对言望瞧着都没那么心疼——江璨出去时正巧看到他们的车,夫妻两把自家儿子脑壳上敲得啪叽啪叽响,真挺凶残。
像敲鼓似的。
江璨忍不住想笑,就笑着在床上翻了个滚,听到门外滴滴两声,是裴与墨刷门进来。
他们也并不是每天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裴与墨有时候很忙,比如今天,就到市区去处理一些事了,好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需要签字。
要是平时,江璨肯定噌地一下就爬起来,要过去跟裴与墨说话,说今天遇到了什么样的粉丝,拍了什么样的戏,还会把那对有趣的夫妇跟他说。
但奇奇怪怪的,江璨今天动都不想动,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连眼睛都闭上了,全然装作睡着了。
裴与墨也没有开灯。
黑暗中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还有轻手轻脚擦头发的声音。
末了,一团冰凉浅淡的香气挨着床沿。
江璨就没闻过比裴与墨还好闻的人,明明他们用一样的洗护用品,但裴与墨就是比他好闻。
只是还没来得及多闻两口,裴与墨就以一个极其熟稔自然的姿态,掀开被子,窝在他的怀里。
嗯,更香了。
像月亮的冰山尖尖上一团最干净的雪,或者原始森林里某种清冷带毒的花…等等,这是重点吗?
裴与墨怎么就缩自己怀里来了?
他为啥子动作那么熟练?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裴与墨把江璨的手望自己肩上放,发觉了江璨的僵硬。
他以为江璨睡着了。
老实说江璨的睡眠质量真的非常非常好,哪怕不小心掉下床,他把他抱起来重新放在床上还能继续睡,第二天还会捂着腰问裴与墨是不是趁他睡觉偷偷暴揍他了的那种好。
所以裴与墨理所应当地就和之前无数次一样,靠进江璨的怀里,像躲进树洞里的松鼠。
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江璨还想装傻吗?
裴与墨眸色深了深,直接捏过江璨努力僵着的下颌,垂着头微微俯下去。
江璨:“!!!”
啊啊啊啊啊救命,他再要怎么办?
裴与墨好像马上就要亲到他嘴唇上了!
这可是他的初吻!等等,真的是初吻吗?
裴与墨之前有没有趁他睡觉的时候亲过他?
江璨闭着眼,他发誓他不是装睡,他就是不知道再要做什么反应,要继续睡觉吗?
但醒过来,裴与墨要是很尴尬,下次不来了怎么办…啊呸呸呸本来就不该来。
作者有话说:
在一起到一半…嘤嘤嘤
——
今日份金主大大们的小拳拳也格外温柔
杨花落进星星怀里 3个地雷
红红红豆子 1个地雷
卡密sama的樱花论1个地雷
黎明与夜莺 1个地雷
千里快哉风 6瓶
七柠要 1瓶营养液
晨曦 1瓶营养液
蝉夏 1瓶营养液
三叶 1瓶营养液
江崽默默探出脑壳,爱情!哦美好的爱情~?
第95章 不想弄伤你
如果说先前同床共枕还只是叽叽爆掉的话, 现在要爆掉的,是江璨的脑子。
各种的该想的不该想的,他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全想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分出思绪, 考虑自己要是还假装睡着,裴与墨这个姿势亲他会不会扭到脖子。
不过也没什么用。
他想得太多以至于浮光掠影地什么都想不起来, 平白填满在身体的各种情绪像是切除根源的浮萍, 乱糟糟地糊成一锅被炖烂的罗宋汤——不可否认,江璨居然有一丝天降横财得偿所愿的窃喜。
好比一直隔着橱窗想要的新款玩偶突然霸气侧漏地伸展胳膊腿,一拳打爆玻璃打飞前来阻拦的售货员然后毅然决然地跳到他的怀里。
…真要亲下来了!
也许只是一秒钟滴答过去,又或者过了十分钟那么长,江璨紧张得手爪子都木了,他死死闭着眼, 梦境中柔软温凉的嘴唇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微凉的指尖。
裴与墨没再靠近, 呼吸间, 低缓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江璨, 我要亲你了。”
蝴蝶翅膀轻点水面, 细小电流经过的酥麻徘徊在唇角, “亲这里…”
抵在唇中,“还有这里。”
江璨:“!!!”
妈妈咪啊,一道雷劈死他吧。
裴与墨就算直接亲下来, 或许都不如这两句话说出来暧|昧。
但也只有这个时候,江璨才能恍惚地感觉到一点来自裴与墨的压迫感。
被守护的可怜公主突然身披华丽的锦袍, 成为手握权杖的新皇, 命令强势而不可抗拒。
他说要吻他, 他须得乖顺地献上嘴唇。
不过, 哪怕是这个时候,江璨还是挣扎着打着腹稿,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其实裴与墨的病一直没好过。
他始终孤身一人站在黑暗里,憎恶黑暗,恐惧黑暗,随时准备抵御在每一片无可掌控的黑暗里试探着伸出手的梦魇…哪怕此时此刻抱着江璨,也不例外。
紧绷的身体一寸寸冰封,耳边响起熟悉的嗡鸣。
但也没能嗡两声,江璨装睡得实在拙劣,呼吸急促得就差小火车鸣笛,很快就驱散眼前奇异的幻觉。
裴与墨眸中划过细碎的愉悦,正要用嘴唇替代摸索着的指尖,就听江璨犹豫地清了清嗓子。
他害羞道:“与墨,我对你从来都是看作妹妹一样的,我、我…算了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有些事我们也要好好考虑一下,比如国内哪些奶粉品牌比较好,孩子以后上什么幼儿园,现在高考压力好大的,我只会煮粥,还不会做学生吃的营养餐…”
“对待妻子和小公主,各方面的责任是不一样的,而且你这样实在太快了,我看网上说,得先从朋友做起,三个月牵手拥抱,一年才能亲亲,哦不,两年才能亲亲…”
说到一半又反应过来,他们早就牵手抱抱了,哎真的太不矜持了,一点都不守男德。
江璨眼睫毛抖得跟蜜蜂翅膀似的,迟疑地改口,“要是你现在真的实在不能控制住,亲亲脸也行,就左脸吧,我左边脸比右边脸好看…”
叽里呱啦就是一堆,裴与墨捏着江璨想要转开的脸不许他动,捕捉到关键词,眼眸微眯,“你说你把谁看作妹妹?”
江璨小声,“那,姐…唔。”
话音未落,唇角就落下一个温软的吻。
温热和冰凉的触碰中,说不清的滋味与难言的战栗一同炸开。
他们呼吸纠缠,嘴唇相抵,江璨原先还因为裴与墨的触碰感到浑噩恍惚,但对方真的亲上来的那一瞬间,他反而清醒极了,清醒地感觉到心砰砰砰地撞得胸口疼。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吻。
但如果有谁拿全天底下最软最软的果冻,全天底下最甜最甜的糖果来换,是绝不可能换的。
平静而激烈的亲吻像一杯醇厚的红酒,带着果汁的香味,不知不觉让人醉了个彻底。
起初江璨还挣扎着说一句,“还没交往两年呢。”
尾音重新被咬进湿润的吻里。
渐渐的,江璨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得到的不够还要自己去夺。
江璨伸手握住裴与墨脆弱的颈侧,感受着喉结的弧度,在裴与墨因为难耐的窒息仰起脖颈时,更是把人整个压在床上。
战况顿时反转。
蛰伏的兽叼着美味的猎物,终于露出森森的牙。
可还没来得及多品尝两口垂涎已久的猎物,先露出柔软可欺的弱点。
裴与墨有些喘不过气,眼里渐渐泛起水光,危机意识后知后觉地出现,他艰难地抵住江璨的肩。
但江璨仍下意识地低头寻找。
追寻不得后不知所措地,笨拙地去捉裴与墨的手腕。
裴与墨抵住逼近的唇,声音沙哑,“江璨。”
江璨:“!!!”
他很快就清醒过来。
察觉到裴与墨被压在身下的姿势,更是吓得往旁边一窜,摁开柜头的灯。
但明亮的光线并没有如江璨所想般打破暧|昧的气氛,反而让他更清楚地看到裴与墨泛红的眼角,起伏的胸膛,还有被他握住后,仍落在枕边的手腕。
如果说平日里的裴与墨是冰雪,是石头,现在的裴与墨就是春水,是玫瑰。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
江璨瞪大眼睛,慌张地跟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裹着被子往后躲了躲,生怕再度冒犯过去。
后颈却被勾住。
裴与墨漆黑的眸子看着他,带着一丝江璨看不懂的浓稠暗色——传说里最能蛊惑人心的海妖都没有这样一双像装满星空的眼睛。
带着一丝难以抗拒的奇异纵容,“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江璨眼前仍是那张微微张开的薄唇,红得像是抹了最绚丽的胭脂,他喉结滚了滚,笨拙地靠近,“我、我应该知道吗?”
意志不够坚定的水手已经被引诱着坠|落,他眼前是繁花似锦,万丈温柔。
裴与墨收紧胳膊,“说喜欢我,然后吻我。”
江璨:“喜欢你。”
江璨小心翼翼地亲上裴与墨的额间,“好喜欢你。”
喜欢得无法拒绝你所有的要求。
喜欢得片场一堆人里一眼只能看到你。
喜欢得每天念经但想到你叽叽还是要爆掉。
…早该知道的,早该承认的。
哪怕是佛祖此时此刻对着他念经,都无法抵挡住他心底蔓延出来的旖旎和颤抖。
江璨说:“喜欢你,好喜欢你。”
裴与墨仍觉不够,他仰视着对方,“再说一遍。”
眼角眉梢分明仍流转着未曾退去的情意,在眼睑微微垂下的阴影中,藏着清醒的,尚未平息的波澜——他捕捉住了他的猎物,可仍在等待着沐浴胜利的光辉。
江璨:“特别特别喜欢你。”
细密的亲吻辗转落在耳垂。
江璨:“怎么可以这么喜欢你呢。”
牙印错落地落在下颌,细微突然的疼痛令身下的人发出一声茫然的惊喘。
江璨:“全世界最最喜欢你。”
他落下一个个湿润的痕迹。
说一句喜欢,落下一个吻,最后辗转而来,细密的亲吻印在唇边。
裴与墨下颌微抬,指尖陷入江璨的肩背。
像是给好孩子的奖励,又像是某种无需多言的默许,旖旎的话语在唇齿间覆灭,“我再也不会松手了,无论如何。”
灯光小小一盏,却足够灿烂。
后来发生的一切滚烫而热烈,江璨一通瞎鼓捣,行为举止全然凭借本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