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微微愣住,这位言少爷不知怎地,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
也是,十几岁的少年人,意气用事把人打得那么惨,多少也是会害怕的。
然后多少会害怕的言望,又当着他的面呱唧给了江和一拳,别说,力道还挺大。
好不容易把江和救下来,言望也没就此罢休。
他扯了扯唇,冷冷道:“要么,把人换回去,要么,我撤资。”
既然江和用钱把江璨换下去,他就能用钱把江和换下去,公平得很。
闻言,江和满眼的怨恨,“言少爷,我跟你无冤无仇,江璨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多管闲事…”
言望没什么好脾气对他,“多管闲事?这是我的家事!江和我告诉你,我们仇大着呢,还有,把你那双眼珠子收好了,再敢那样看我我不介意帮你抠掉。”
江和又疼又恼,气得眼前一黑,竟直接晕过去。
白天好端端的出门,到了傍晚时,却是被佣人们差人半扶半抬回来,江和靠在沙发上,见到柳文冰就流下眼泪,“妈。”
柳文冰看着自家儿子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脸,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和心头一暖,将今天发生了什么全部说出来,末了,他恨恨道:“…都怪江璨,不知道从哪里招惹来这样的疯狗,妈,你还有钱吗?言家如果撤资,我这个角色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言望有没有签订合同,但柳文冰确确实实是签了的,为今之计,只有柳文冰填补言望撤资的那笔钱,才能保住他的角色。
再回想到制片人和路过的工作人员们看自己的眼神…
江和指尖深深地掐进掌心,想要朝柳文冰再撒几句娇,可柳文冰却避开,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目光看他。
下一瞬,江成天不知从哪里走出来,恶狠狠地甩了江和一个巴掌,“竟然是你,你知不知道给我们江家招来了多大的祸!”
江和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成天,“爸…”
江成天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你别喊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孽子!”
一栋高耸入云的塔楼被抽去底端不起眼的砖块,它看上去依旧坚固无比,无坚不摧,但只有住在里面的人知道脚下的战栗,以及风雨将来时难以挽回的颓势。
江成天心底越害怕,手下劲头越大。
他只恨自己竟找了这么个祸害回来,直到江和脸颊红肿,江成地才从书房里走出来,随口劝道:“算了吧大哥,你真把他打死也没用啊,我们还是带着人赶紧到言家去赔礼道歉吧。”
江成仁皱眉:“可我怎么查到,是裴氏动的手。”
江成地:“不可能,我前几日还跟裴老吃过饭,他说会把大学城那边的地皮低价给我。”
江成仁冷冷一笑,“二哥,你竟不知道裴家到底谁做的主吗?裴家人他们自己都靠着那位裴家主指缝里漏点东西过活。”
说到这里,在场几人心中都是一沉…难道,裴家和言家联手了?
作者有话说:
不久后,看到真的联手的裴家和言家
江家:跳预言家
——
今日份金主大大们也很让人家怦然心动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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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崽默默探出脑壳,呱唧呱唧分瓜子,一人一只姹紫嫣红的小鸡崽?
第69章 裴与墨有些扛不住
言望离开了剧组也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
狠狠地把江和揍了一顿,他的心情也没能变得多好,早上出门时是多么兴高采烈, 现在就是多么垂头丧气, 而且憋屈。
那种重要的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苦的那种憋屈。
言望心里头很清楚,哥哥流落在外, 运气好的话能遇到什么好心人被好好抚养, 但更大的可能,是会受苦。
他连着十几年的红包钱都捐给了福利院的小孩,就生怕里面会有他的哥哥。
小时候有段时间,言望晚上还经常做噩梦,梦见哥哥变成新闻里出现的小乞丐,被打断腿趴在地上乞讨, 讨不到钱就蜷缩着手脚, 被一群人围着殴打…还吃不饱穿不暖的, 大冬天的被关在小黑屋里擦火柴许愿。
如今,江璨虽没成了乞丐, 但脑海里的场景渐渐有了具体的形象——江璨弱叽叽地, 啪叽一下被江和推到在地, 屈辱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江璨可怜兮兮的,只能等家里人吃完饭后,才能吃几口剩饭…啊, 怪不得看起来一点都不胖。
还有江璨戴着头巾拿着抹布站在肮脏的水池前,清洗堆成小山的碗碟筷子。
言望想得入神, 浑然忘了初见江璨时, 江璨短短几句话险些没把裴洪生当场气死, 更忘了自个昨天还反复观看的视频里, 江璨把黑熊打得抱头鼠窜险些没当场口吐人言跪地求饶。
他的眼眸渐渐模糊。
就在此时,只听前方一声稚气的呼唤,“弟弟!”
在正前方的路旁,小男孩朝着更小的男孩子跑过去,大的牵起小的手。
言望:“!!!”
他那可怜的,被欺负得好惨的哥哥啊!
言望最后是一路哭回家的。
十四五岁的少年人满脸泪水,眼睑通红,言夫人吓得够呛,“阿望怎么了,哭什么啊?”
言望上回哭这么惨还是两三岁时跌跌绊绊地被狼狗追着跑。
言家主听着声儿,过了吓了一跳,也瞧着稀罕,“儿子,这难不成就是你说要给我们的惊喜?…是失恋了?姑娘跟人跑了?”
说到一半,被自家夫人凶凶地瞪一眼,顿时不敢再说了。
言望不理他爸,只往言夫人怀里钻,他满脑子都是江璨受欺负的样子,哑着嗓子道:“江璨呜呜呜,他洗盘子,吃不饱饭…他们还抢他东西……嗝儿。”
哭得太破碎含糊,词不成词句不成句。
吭吭哧哧说半天也没能说明白,他干脆就扯着嗓子嚎:“江家太、太过分了,我要他们破产,破产!”
听到江家,言家主就忍不住道:“我还没说你呢,江家人刚走没多久,一开门险些没给我跟你妈吓死,一群人乌泱泱就跪那了,还有那孩子,被你打得是真的惨…”
想到江和那脸肿腿瘸的惨状,言家主不由嘶了一声,言夫人也皱起眉,他在言望身上仔细检查一番,“阿望,你是不是被打着哪儿了?”
江家那孩子瞧着不是好相处的,来道歉时眼睛里还包着恨意,他难是下了什么黑手,给言望打出内伤?
言望重申,“我说我要把江家弄破产,破产!妈——唔唔唔…”
也没看到什么伤,还一个劲地嚎,直嚎得言夫人脑仁疼,她干脆直接上手捂言望的嘴。
看着自家儿子跳脚的样子,言家主无奈,“可是江家已经快破产了啊。”
给掐着嗓子似的,言望懵住,“真,真的?”
言夫人取了帕子给他抹眼泪,“是啊,不然你以为江家人来做什么,他们以为是我们家动的手,来求饶呢。”
也是巧,摆在案边的手机忽地弹出几条带有新闻通知。
言家主坐过去看了一眼,“哎呀”一声,“江家要倒大霉了。”
言望听到江家倒霉就舒坦,“怎么了?”
他不知所然地凑过去看,是关于京都**旗下多家子公司被爆出偷税漏税的新闻,新鲜出炉的消息,已经被好几家官方媒体轮流点名,直接给抓了典型。
仔仔细细把新闻看了几遍,言望满意道:“真是老天长了眼了。”
言夫人摇头:“是有人下了狠手。”
先是抛售股票,套牢了现金流,再是举报偷税漏税直接钉死,手段这样的狠厉毒辣,显然不是小打小闹的玩耍。
一环扣一环的,时间安排得也巧妙,根本没打算给那几个子公司翻身的机会。
还有网络上那些水军,想来这样发展下去,哪怕江老爷子掌权的主集团,也不可避免会受到波及。
短短几天就让一个曾经的行业巨头,运行了几十年的庞然大物陷入困境,言夫人跟言家主对视一眼,心里不免生出些许危机感。
看来裴家那位小辈的势头,再是真的无人可挡了啊。
裴与墨收到一切计划都已经完成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对于江家的下场,他没有再多用心思去管,因为现下更急需解决的,是黏糊在他肩上的这软趴趴的一坨。
清浅的呼吸落在脸颊上,裴与墨不自在地放下杯子,语调因为低沉显得有些冷淡,“江璨,放开。”
江璨垂眼,“我不。”
说着,还把搂着裴与墨肩膀的手用力紧了紧。
江璨郑重其事地,“与墨,我再问你第一百三十六遍,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
裴与墨有些无奈,“不去。”
江璨语气沉痛:“与墨,你知道三个月有多长吗?九十天,两千一百六十小时,十二万九千六百秒…”
裴与墨:“江璨,我可以经常去看你。”
江璨并不满意,“可你不能每天都来看我。”
裴与墨沉默片刻,“江璨,我要上班。”
在大兴安岭那段时间的放纵,是回来后整整几周早出晚归的辛劳,江璨如今进组三个月,当真陪着去了…
他后面会不会累死且不说,林绛和沈秘书肯定会先疯。
江璨小声,“我去拍戏的时候,你也可以上班啊,我不会吵你。”
裴与墨不吭声了。
于他而言,江璨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偶尔想到他,注意力都会很难在集中,更别说是直接把人放在附近了。
江璨哀叹一声,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是真的以为裴与墨会跟他一起,才大言不惭地许下三个月的合同期。
这下可怎么办啊。
裴与墨身上还是那股很好闻很清淡的味道,雪花一样冰凉冷清,但仔细地嗅着,莫名有股浅浅的甜调。
像浓茶抿进唇间的回甘。
…这么香的味道,难道三个月都不能闻到了吗?!
这么好的小公主,难道三个月都不能见到了吗?!
思及此,江璨悲从中来,喃喃道:“与墨,我会想你的,你会不会想我?”
裴与墨:“…”
裴与墨有些扛不住。
比之前所有的扛不住,还要更扛不住。
耳边是少年人清澈干净的声音,尾音弯弯的,直像春天的蒲公英被微风吹进心口,而脸颊肩膀处,亲昵的触碰像带着亮晶晶的星子,轻易就燃烧了整片荒野。
江璨总是说这种话,总是要和他靠在一起,再这样胡闹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要他付出代价的。
裴与墨红着脸,一本正经地如此想到。
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英俊挺拔的少年人从后面把他紧紧地抱住,耳鬓厮磨,亲昵低语,如果忽略掉旁边还直挺挺地站着的这么个活人,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幅场景。
听完全程的沈秘书艰难保持微笑。
什么去啊不去的,想啊不想的,他现在真的就很想去,去哪儿都行,这狗粮,他是一天都吃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沈秘书:一脚踢翻狗碗
——
江崽一天天的瞎撩,就快翻车了,裴总:压着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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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秘书试图挣扎,狗粮有需要的吗,送狗粮啦(送苦茶子?
第70章 他喜欢江璨
然而狗粮的芬芳越发浓郁, 并且遍地都是。
在江璨知道裴与墨真的不能跟着一起去后,第二天他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早起送人上班,但再过来, 却不是等到晚上公司下班的时候。
只一整个上午, 沈秘书在各个部门的楼层间走时,看到好几次, 坐在裴与墨办公室外边时, 又看到好几次。
每一回手里还都拿着东西,毛毯啊薯片的,甚至还拿过一小把玫瑰花,公司里的女生们看到他就疯狂地摁手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一个个指尖噼里啪啦地, 笑得像过年。
中午和下午也不例外。
是个人看到都忍不住替他累得慌。
在江璨再一次进到办公室里, 裴与墨拿手帕细细擦去他发间的薄汗, 抿了抿唇,道:“别来回地跑了, 就在这坐着吧。”
江璨摇摇头, “没事, 等下还有演技课,就当锻炼身体了。”
少年人周身携裹着太阳晒过的植物气息,精力旺盛得就像皮肉下藏着奔腾的岩浆, 他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放在一沓文件上面, 眼睛亮晶晶的, “与墨, 给你糖吃。”
神情自然, 指尖带着毫不自知的甜蜜香气。
就像是趁着下课时间,跑过一整个长廊就为了看女朋友一眼的男高中生。
…什么奇奇怪怪的联想。
伸手捻了一颗剥掉糖衣,裴与墨张嘴咬进,再重新垂下眼,将注意力尽量放回手头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