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嘶…”
唇角猝不及防的疼痛使得他闷哼一声。
江璨暂时清醒过来, 伴随着小小的刺痛, 血腥味也淡淡地散开。
是被裴与墨咬破了。
但柔软间的一点点痛感像是加了剂量的毒药, 微末的理智很快就想要靠近的本能冲了个一塌糊涂——在裴与墨放轻了动作往后撤时, 江璨迎合地追上前回吻。
主动迎合的后果就是衬衫纽扣蹦了一地。
江璨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含糊道:“其实我还是想等结婚了再…”
终于, 他想起来那件差点就忘记了的,非常重要的事,就,裴与墨送他生日礼物他回礼送个结婚戒指什么的。
原先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再加上裴与墨模样太主动太令人害羞, 所以也是直到此时, 江璨才发现自己原先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不用说, 裴与墨看到了肯定会丢掉,那玩意现在要么在窗台下面的泥巴里要么在房间的垃圾桶里。
扒拉了一下还勉强穿在身上的西装外套,“等一下,我的上衣口袋里有戒…”
裴与墨没许他说完,就已经撩起了自己的裙摆。
瞬间,空气好像被蒸腾煮沸,声音和光线都被剥夺干净。
江璨呼吸一窒,接着胸口剧烈地起伏,被扣在床架上的手一动,手铐就发出细碎的响。
裴与墨似乎脱了力,伏在他胸口,眼尾却弯起愉悦的弧度。
黯淡的底色里,江璨只能看到那一双眼,里面蒙着一层稠黑的光彩,轻飘飘地,彻底地展示出他阴暗的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人们对喜欢制定的标准往往是为了遇到一个打破标准的人。
比如现在的江璨,他对着一点也不温柔贤惠善良温和的裴与墨,心脏疯了般地跳动。
像是一粒火星掉进干燥的柴火堆里,轰的一下。
什么都烧干净了,只留下难以遏制的冲动。
江璨勉强维持在失控的边缘,握住裴与墨腰的力道绝对不算温柔,裴与墨还居高临下地命令道:“不许动。”
于是就真的没动。
在裴与墨看不见的地方,江璨用力一拧,扯碎了腕上本就不够结实的手铐。
比起江成天江成仁彼时用的铁丝,裴与墨准备的手铐实在说不上牢固,里面软绵绵的,居然还细细地包了一层绒布。
他实在无暇去拧断脚踝上的那根铁链,毕竟晋江不允许描写的时候,多等一秒钟,都是煎熬了一个世纪。
裴与墨并不喜欢做这种事。
也不喜欢肢体接触不喜欢裙子不喜欢不受控制,可喜欢江璨就够了。
江璨横在他腰间的手臂像是藏着烧红的钢铁,滚烫得让人难以忽略。
在江璨轮廓清晰的下颌线处咬出一个牙印,裴与墨低低地闷笑,“现在可以…”
缠绵的尾音藏在旖旎的亲吻里。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亮了一宿的台灯渐渐变得若有若无。
江璨抱着裴与墨,“好点了吗?”
裴与墨摇了摇头。
他靠在江璨胸口,不能挣脱,颤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从购买回来后只穿过一次的礼服裙仍是圣洁干净的颜色,凌乱的纱裙被揉出的褶皱像是盛开了一朵朵斑驳的花,遮挡不住那满身暧昧的痕迹。
江璨视线落在裴与墨的锁骨,指尖不小心勾起一道星星点点的丝带。
这是裙子后面的绑带。
它没有拉链,穿在身上靠的是细密交织的丝带。
所以裴与墨是怎么穿的呢?他肯定是不许别人帮忙的。
江璨不敢想,一想就又忍不住地口干舌燥。
觉察到江璨又有了晋江不可描述的意图,裴与墨弓起身子想要避开,苍白的手指从微微紧绷的肩背上划过,到底没舍得用劲,只留下浅浅一道划痕。
他哑着嗓子警告,“江璨。”
但很遗憾,这已经不是拒绝就可以轻松结束的时候。
等这场裴与墨强取豪夺变成裴与墨被强取豪夺的戏码宣告结束后,放在床头的闹钟都响起来了。
沈秘书是在早上八点接到裴与墨通知,说他今天要在家办公的。
也不算意外。
毕竟昨天他是眼睁睁看着裴与墨亲自扛着个麻袋出来,麻袋里装着个江璨,加上上车前狗腿地扶那一手,四舍五入也算是裴与墨囚|金丝雀的帮凶。
家里有金丝雀陪着,谁愿意苦哈哈地上班呢?
书房的门没有关,沈秘书抱着一摞资料走近,蹑手蹑脚地往里边看了一眼。
裴与墨正坐在窗前,桌上一杯染了满屋子苦味的咖啡,阳光像什么柔和的滤镜般,为他的眉目拢上一层暖色的光晕。
黑眼圈很重,是没有睡好?
可心情看着还不错。
沈秘书心下稍定,叩门,“裴总,这是今天要处理的文件。”
裴与墨:“嗯,进来。”
正伸手要接,顿了顿还是放下,颔首道:“放下吧。”
裴与墨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波澜不惊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等沈秘书转身,神色里才透露出些许不适。
他本以为只有走路会不舒服,没想到才抬了抬手,手臂到肩膀,甚至到腰的一整块位置,都跟着酸疼起来。
又熬着看了两沓资料,江璨所处的房间里还没有声响,裴与墨想了想,还是起身,抿着唇一步一步走回去。
入目没有一点昨夜荒唐的痕迹,江璨在他昏睡过去前,就把房间里全部收拾好了,把两个人都洗漱干净,换了床单,甚至还给穿上了那件绿色的恐龙的睡衣。
结果掀起被角,镣铐还是老老实实地挂在脚踝上手腕上,仿佛从来没有被解开过。
看着睡得四仰八叉、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满足和放松的江璨,裴与墨硬生生给气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江崽:啦啦啦
——
每天都在撸小猫,巨软啊,每一只都肥嘟嘟的
第163章 把我们家炸了
江璨正巴适舒服地做着美梦, 迷迷瞪瞪的,一股子冷意袭来,身上被子就不见了。
他闭着眼四下扒拉, 中途不小心把有些松垮的手铐挣下来,又摸索着扣上去,窸窸窣窣的, 再就摸到一只细腻微凉的手。
手感怎么这么像…
裴与墨冷淡道:“起来。”
江璨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脸埋在枕头里不动。
裴与墨垂眼看着,面无表情地抽出他聊以自欺的枕头。
结果腰间酸胀令他浑身一僵,手里东西还没拿稳, 身形微晃,就给江璨一把子搂住了。
裴与墨:“松开。”
江璨打了个哈欠,小声:“不要。”
他鼻尖拱到裴与墨的衣领里,有点糊弄的求饶意味,“一起睡会儿。”
手自然而然地还顺着裴与墨衣摆下摸上去, 捂着腰间的穴位有一下没一下地揉。
裴与墨脊背一僵, 又在暖烘烘的怀抱里渐渐缓下来, 不为所动地看着江璨颤个不停的眼睫。
沉默良久, 还是说:“就算出的了房间,也出不去花园…我不想弄伤你。”
伊甸园里隔一米就是一个视点, 说是被围成个铁桶也并不过分,再者每个保镖前身都是亲身上过战场的雇佣兵,还配置了**,这不惜一切代价的架势, 别说是关着江璨, 就是里边塞几头老虎都出不去。
裴与墨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江璨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闹脾气不开心, 而是睁开眼亮晶晶地看他, 一脸期待,“好病娇好偏执好霸气的台词啊,可以再说一遍吗?”
裴与墨:“…”
江璨颇有些稀罕地捧心,“一般不都是这样吗?还是我该接一句‘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裴与墨额角跳了跳:“江璨。”
江璨闭上嘴,用脸颊怂怂地蹭裴与墨肩膀。
衬衫衣领微微敞开,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裴与墨肩背上被啃咬过的痕迹,顺着脊背往下,还有腰窝上被按出的指痕。
一夜过去,颜色越发斑驳显眼。
砸吧砸吧嘴,江璨小声,“别凶嘛,我又没打算带球跑。”
裴与墨:“什么跑?”
江璨嘀咕:“一般剧情不都是那样发展的吗?亡国公主被囚禁被酱酱呛呛,要对着曾经作为心上人的逆贼宁死不屈,还要一身红衣特别悲伤地从城墙上跳下来。”
几乎没朗诵出声,“当然,最后要摸着肚子里的崽,孩子啊,是为娘对不起你…啊,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裴逆贼:“你生不出孩子。”
江璨很可惜地叹了口气,“那就改成特别悲痛地瞥你一眼,忘了我?”
裴与墨无情道:“你也逃不出去,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
江璨轻咳:“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不害臊。”
裴与墨:“。”
于是就这样,江璨过上了混吃等死的金丝雀生活。
话虽是那样说,但和之前住在伊甸园比起来,除了不能出门基本上没有区别。
每天溜溜蜜獾贴贴裴与墨,辛苦的打工人日子过久了,突然清闲下来让他有种学生终于放寒暑假的轻快。
而出乎意料的,江璨在伊甸园这么些天,可能是都知道他在哪里,所以不论是江家还是裴家都没有怎么找过。
反而是景计,隔三差五就打电话,终于在游戏页面兜兜转转地联系上。
他对此是崩溃的,“祖宗,怎么还有心思玩啊,你到底对裴总做了什么啊,工作都给停了。”
江璨灭掉一个小怪,老神在在,“囚|禁play了解一下。”
景计真的服气,“你对裴总…?你怎么敢的啊?”
江璨:“不是,是他对我。”
随手进入下一关卡,“不出意外,现在我们的对话就在被监听哦。”
隔壁房间里确实有在监听他们对话的裴与墨:“。”
景计显然被他理所应当的话噎住了,“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的小情趣吗?但你就算那啥啥,也要上班啊。”
江璨很理直气壮的,“什么啊,你见谁家金丝雀要上班的,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当金丝雀,只要躺在床上委屈屈哭唧唧地被强取豪夺就行了。”
景计痛心疾首,“说好要称霸演艺圈,当冉冉升起的新星…”
江璨:“与墨不是已经在称霸了吗?”
景计被噎住。
是啊,再拍个五年十年的戏,位子都没有比总裁夫人更高的,称霸裴家的含金量也比称霸娱乐圈多多了。
末了,江璨还胡说八道地安慰道:“放轻松啦,这也是正常恋爱应该有的环节,你没谈恋爱你不懂,每一对情侣在一起后都要先互相囚|禁一波,感情越深囚|禁越久,毕竟你连囚|禁都不囚|禁他,怎么能算是爱呢。”
景计无言以对,就更痛心了,“我信了你的邪!”
他想骂街但总裁的金丝雀惹不起,只得愤怒地退出游戏。
一墙之隔,沈秘书搁桌前汇报着汇报着,就看到裴与墨倏而笑了一下,面容覆了层光般地耀眼。
这样的神情也不是出现一次两次,对于和江璨在一起时的裴与墨而言实在不算稀罕,沈秘书也清楚地知道,裴与墨绝不可能因为一份他正在汇报的,B级都称不上的项目这样开怀。
所以很乖顺地闭上嘴,在一旁安静等着。
果不其然,接下来裴与墨的工作效率快到令人发指,结束后不等沈秘书离开,就率先出去,推开了对面属于江璨的门。
房间里的江璨打完两把游戏,就收到了游戏里的生日大礼包,这才反应过来,十几天匆匆过去,竟然又到了他的农历生日。
老一辈人的风俗大都是过农历生日,而年轻孩子们更擅长记阳历日子,对于有机会薅羊毛一定要薅,没有机会薅羊毛创造机会薅的江璨而言,他一年从来都是过两个生日,吃两次蛋糕。
这不,裴与墨一进门,江璨就眼巴巴地盯着他。
还飞快地把屏幕上的“生日快乐”四个大字露出来,明示意味十足。
裴与墨:“?”
江璨:“要礼物。”
裴与墨:“想要什么?”
见江璨犹豫了一下不出声,他唇线往下压了压,冷道:“想出去可以,但要打断你的腿坐轮椅出去。”
这种类型的话这段时间江璨听得海了去了,晚上闹得狠了点,裴与墨就说他劲挺大合该饿两顿,跟蜜獾小强干架被它掉的毛逼出眼泪,裴与墨就把蜜獾倒挂着吊起来,一边冷冰冰地给江璨擦眼泪一边说江璨哭也没用别想出去…
裴与墨是越发信手拈来,当然,还要配上凶了吧唧仿佛浸了冰渣的神情语调,但江璨压根没被吓到过,毕竟他吃得好睡得香,还觉得裴与墨像个被惹炸毛骂骂咧咧的小猫,嘴硬体软的样子格外可爱。
老实说,青天白日的聊起这些实在有点羞于启齿。
习惯性把裴与墨拢怀里,江璨微微仰着头,没有章法地蹭了蹭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我就是突然记起来我还送过你一条裙子…”
裴与墨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姿态骤然变得僵硬,“你记错了。”
江璨怕他不承认就给跑了,赶紧把怀里人抱紧了:“没有啊,裴四说你那天还差点送我去西伯利亚挖土豆来着。”
是第一次见到裴与墨,抱着裴与墨大腿不许他走的时候,江璨坐上飞机前,在商场里为裴与墨挑了件粉色纱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