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柚宁看不下去要过去,被傅知遇拉住,这事外人越掺和越乱,还是让郑雨臣来解决。
跟夏寒在一起三年,夏家的情况郑雨臣是知道的。
就在三天前,夏长贵不知通过什么方式找到夏寒,还知道他要结婚的消息,狮子大开口要他打一百万过去,不然威胁这婚他结不了。
夏寒从小受够酒鬼父亲的打骂,只要在那个家就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上高中后就靠着自己打工挣钱读书,而他那酒鬼父亲,在某次赌博欠下巨债后丢下他逃之夭夭,一去四五年都不见人影,当时夏寒才十八岁,刚上大学,正是因为这件事暂时退学。
郑雨臣曾在那段时间担任他大学的讲师,两人甚至暗中谈过一场恋爱。
后来郑雨臣误会夏寒是因为评级才接近他,到手后又毫不犹豫将他甩开,他可曾知这期间的夏寒遭受过多大的压力,父亲的消失为他带来千万的债款,有家不能回,甚至被那些追债人追去了学校。
他不想连累其他人,干脆就甩了郑雨臣,暂时休学。
那段时间的夏寒东躲西藏,身无分文的他甚至还住过桥头睡过狗窝,如果不是李柚宁将他找回去藏起来,这一藏就是半年,直到半年后风声落定,他才出来继续上大学。
所以他比柚宁大几岁,最后却跟他同一年出来实习。
正因为李柚宁了解夏寒的所有,见过他最落魄的样子,知道他光是为了活着就花光所有力气,在他找到最爱,迎接人生最幸福的时刻,李柚宁是真的为他感到开心。
只希望郑雨臣能站在夏寒这边,不要让他再遭受够冷落眼光和四处漂泊无依无靠的生活。
不过他想的着实有点多,郑雨臣花了三年才求得夏寒的回首和原谅,更是对自己当年的清高和自傲感觉得懊悔,当年如果不是他那该死的自尊心作祟,也不会让夏寒后来受那么多的苦楚。
后悔莫及,怎么又会让夏寒再次陷入这样的境况之中。
包括随后赶来的郑家人,也全都站在夏寒这边,知道这孩子受过的苦,更是讨伐夏长贵的为人父的寒心。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也让人知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很快报了警警察赶来,夏长贵被以扰乱罪故意杀人未遂罪过带走。
临走之前,居然还不肯放过夏寒,阴森森的回头咒骂,用这世界上最仇恶的词语,仿佛这不是两父子而是绝世之仇。
再是强悍感情不露声色的人,这时候都有点崩塌。
何况夏长贵本身就是夏寒心中那根由来已久的刺,正是因为在意,才会被刺的更深。
婚礼在这里结束了,傅知遇去带安安,李柚宁陪着夏寒回去。
郑雨臣想跟着来,无奈场上还有许多宾客。
他无奈只好对李柚宁打眼色,“弟妹,麻烦你多照顾了…”
李柚宁无语,好在傅知遇不在这,不然又要逼着他叫“干爹”,关键他可不想有个比自己还大的儿子…
夏寒话少,以前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跟他在一起大多是李柚宁叽叽喳喳的吵。
“叮咚”一声,显示手机到账。
夏寒打开,看见五万的转款,旁边李柚宁笑嘻嘻:“新婚快乐,这是份子钱。”
“转那么多干什么?我不要”,夏寒说着退回来。
李柚宁又转过去,急了去抢他手机:“干嘛呀,这不是当年你说的嘛,都谈好了!”
夏寒仔细想当年柚宁结婚的时候仿佛是有这么回事,他当时身上只有五千,转过去李柚宁不愿意收,他就随便提了口,说是下次还五万回来。
“我那开玩笑,你转回去。”
“不要?你是不是嫌少?十万够不够?你可真贪心啊,知道我兜里只有十万块…”
李柚宁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好歹好说将钱收下来。
他笑的奸诈,用胳膊捅了捅板着脸的夏寒:“放心,我可有钱了,傅知遇的卡给我管着呢嘿嘿嘿…”
夏寒:“……”
那你还说你身上只有十万块,不明摆着忽悠人么。
两人随便聊了会,李柚宁没提夏长贵的事情,知道那无异于往人伤口上撒盐。
晚点的时候傅知遇拉着安安进来,安安一瞧见李柚宁就远远往这边狂奔:“妈妈,刚刚我帅吗?有帮我拍照吗?”
“当然拍了”,李柚宁笑着,这小子小时候就臭美,拿着他手机拍照功能能玩一天。
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小西服,头发也被打理定型,瞧着跟傅知遇一个模子里长出来的。
这会摇首摆尾要看李柚宁相册里的帅照。
“叫人了没,小夏舅舅没看见吗?”李柚宁笑着打开相册。
“小夏舅舅!”,安安叫的超级大声,扭着小屁股的样子逗笑夏寒。
“这小子越长越圆润了,我刚刚都抱不动他”,夏寒拉他过来仔细瞧,越瞧越稀罕,“长得还帅,你家基因是真好,让人羡慕,给我也生个来玩玩?”
他原意是他和傅知遇再生个孩子来养来玩,但这话听起来就挺有歧义。
傅知遇当即停了手头的工作,看过来的视线不怎么友善。
夏寒打个哈哈,差点忘了还有个疯批占有狂在这里,打他家柚宁的注意能把他皮都扒的不剩。
宝宝没听懂别的,就注意到那句“长得还帅”。
他有些得意洋洋:“小夏舅舅你真有眼光,我决定要给你表演一个节目做奖赏!”
这是他在幼儿园新学的舞蹈,先叉腰扭两下屁股,然后咳了咳小嗓子…
李柚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小家伙还在已经一本正经唱起儿歌…
“小麻雀呀喳喳叫,走起路来蹦蹦跳…”
音色跟李柚宁唱出来的分毫不差,没有一个音节在调子上,不愧是李柚宁他亲生儿子!
李柚宁捂眼,完全没脸看。
夏寒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完了语重心长拍了拍柚宁的肩:“以后,谁都行,你可千万别再教他唱歌了。”
李柚宁:“……”
晚上郑雨臣请客,大家一起吃饭唱歌,当天晚上,听了李柚宁开嗓,郑雨臣夏寒差点耳穿孔。
夜里伴随着霓虹灯,两人走在清净的街道两边消食。
夏寒想到什么不由得吱吱的笑起来:“我现在确定傅知遇对李柚宁是真爱了。”
郑雨臣闻言回头:“怎么这么说?”
夏寒:“能受得了李柚宁唱歌的这世上只有他了,哈哈你刚才看见没有,他坐那还一本正经的鼓掌呢哈哈哈…”
夏寒笑弯了腰,他很久很久没这么放松的大笑过了。
郑雨臣却看着他发愣,“爱一个人,肯定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如果是你,我也会这样觉得。”
夏寒笑正不笑了,抬起头,“我有那么个父亲,会让你今天觉得丢人吗?”
隐暗的视线内都是讳莫如深,他实则不太自信,才会这么问。
今天来的都是郑家的世交,不少有头脸的人物,而夏寒只是个穷酸地方出来的,今日夏长贵一搅合,定也是让郑家难堪的吧?还不知道有多少亲戚朋友看他笑话。
说实话今日站在那里的时候,第一次让夏寒有种违和感,原本两人家室天差地别,郑雨臣是家里的长子,跟他在一起本就伴随着莫大的压力,两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郑雨臣:“你觉得李柚宁幸福吗?”
夏寒转眼,清冷的眸子落在旁边的柱子上:“我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郑雨臣上前两步,追着他目光问:“你是不是嫌弃我不能给你生孩子?”
夏寒:“???”
疯了么,这厮颠倒黑白在说些什么?
郑雨臣:“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也有人造子宫,大不了我去做手术给你生!”
夏寒:“……………………”
郑雨臣在外人面前自负高傲,背地里面对夏寒,那是一点脾气不敢有,正因为他知道夏寒的思量,他才故意这样说,调反两人站位,他还不是跟夏寒有一样的思量?
“夏寒,跟你在一起的阻碍从来不是其他人,而是你自己。”
郑雨臣指着天,“你在我心中的这里”,说着他脚踩了踩地面:“而我在你心中的这里。”
他卑微道:“我想成为你的依靠,从今以后和你共度余生的人。”
两人算起来都是内敛的人,这还是郑雨臣第一次说这些话,说什么天上地下的,夏寒从没这么想过,他承认被郑先生这番话打动了,夏寒笑了一下。
接着越笑越大声,等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抬起头:“好吧,郑先生,说的那么动听,有本事今晚上让我上一次?”
郑雨臣:“……………………………”
第97章 傅总:主考官投资人男主角都是我
李柚宁出道的第二年春,收到了唐老先生新电影的试镜通知。
如果他能通过这次试镜,入选成为这份剧本的角色,那他的事业将再上一层楼。
为了这次试镜,李柚宁可谓是准备了大半年,剧本已经被他背的滚瓜烂熟。
试镜那天,傅知遇开车送他。
李柚宁坐在副驾驶,捏在安全带上的手指都是苍白的,整个人放松不下来。
傅知遇轻笑一声,挑眉去看他:“有那么紧张吗?该记得你不都记下来了?”
之前因为这事,傅知遇亲自给他开过讲堂,甚至还一本正经的考核过他,提了些试镜上可能会涉及到的问题,可那是在家,提问对象是傅知遇,李柚宁一点也不感觉到紧张。
“你说我能通过吗?不通过岂不是很给你丢人?”李柚宁叹气闷声道。
傅知遇开车间隙里瞥他一眼:“嗯?怎么会这么想?”
李柚宁是傅知遇亲自介绍给唐老先生的,他想给傅知遇争口气自然就避免不了这种想法。
傅知遇:“你已经很棒了宝贝,不要小看自己,有时候要跟安安学一学,他就臭美又自信。”
说到安安,李柚宁被逗乐了,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反正就跟在家里一样,好好演就是了”,傅知遇说的轻描淡写,淡定踩油门超过前面一辆慢速车。
李柚宁撇嘴,心想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紧张。
不过就算是傅知遇,他肯定也不会紧张把?
李柚宁侧目,看他擒着丝笑的英俊侧脸,他只要不笑,平时就是非常严肃认真的人。
特别在工作的时候,西装领带严合,那银框眼镜一戴,谁都不爱,帅的让人腿脚发软。
算起来傅知遇今年也有三十六了,身上有在商场上练出的一身凌厉的气势,区别于年轻人的内敛,还有那身勤于锻炼的腱子肉,仿佛一把沉稳的古剑,有他自己的锋芒和节奏,让人忍不住就会跟随他的节奏,臣服于他。
这样成熟强悍的男人,早已见惯无数的大场面,又怎么会被这小小的舞台吓住?
李柚宁摇摇头,捧着自己的脸醒神,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要好好表现,争取拿下这次试镜!
他没看到,旁边傅知遇勾起薄唇笑了下,笑的宠溺又无奈,还有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到了试镜会场,傅知遇是看着李柚宁进去的,会场人很多,李柚宁一米七几的小个子很快淹没在人群里。
直到看不到人,傅知遇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这次试镜的剧本是原剧本,叫《卧斐》,双男主戏份,感情线比较薄弱。
剧本主要讲述一位名为小斐的高三男孩,因为目击一场枪杀案,被卷入一起神秘犯罪组织内部。
原本接到任务混入神秘组织内部当卧底的警察,为了救小斐,牺牲在这场枪战中。
为了安全将警察手中的情报传达出去,小斐不得不伪装成卧底,完成警察未完成的任务,在努力获得组织的信任,并且认识了该组织背后的老大——代号“云龙”的神秘男人。
李柚宁今天来便是为了争取小斐这个角色,剧本他前后背过很多次,里边台词都烂熟于心。
等在休息区,李柚宁拿到了自己的号码牌,数字比较靠后,他耐心的等着。
眼见一位同志笑着进去哭着出来,“卧槽,来的都是大人物,看着都紧张死了,还让人怎么演?”
旁人追上去打听主考官都有谁,就想着怎么多获取点情报。
李柚宁坐的远,只听到人群里的惊呼声,被气氛影响,他坐如针毯,越发的紧张。
被叫到他的牌号时,李柚宁推门的手都是颤抖的。
进去就看见下边一排的导师,否管认识不认识,反正都是电视上演烂了的人。
李柚宁注意到有个位置空着,但因为太紧张没仔细看导师牌上写的人名儿,他磕磕巴巴的自我介绍,表现不算出彩。
空旷的内场上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李柚宁在极度惊慌的时刻居然也没听出是谁。
直到那人径直走到他面前,在胸前抱着手,语调调侃:“这位…同学?你好像很紧张啊?”
借着场上灰暗的灯光,李柚宁终于看清了,同时震惊的张大了嘴,“——你…你怎么在这啊?”
这人吊儿郎当揣着手,随便一个倚站都仿佛处身在画中的俊俏男子,不是傅知遇是谁?
他指了指场下导师位上那个空位,“你再仔细看看?我不在这在哪?”
李柚宁怔怔看过去,上面果然写着傅知遇三个大字。
他捂头,早该知道的,他就说傅知遇怎么对试镜的要求了如指掌,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今天还专门送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