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过来找他敬酒交际的各色老板还是络绎不绝，不管是大爆选秀团新选出的中心位还是之前曝光的明州董事长的独生子都足够让温渲本身附加太多衍生的价值。哪怕他只是杵在角落里吃东西，也无形中成为这个宴会上的焦点。
　　温渲看着眼前一个接一个盯着他眼睛都发光的名流导演老板，他慢悠悠地把一口蛋糕先咽下去，然后拿着装着奶茶的高脚杯像一只优雅的天鹅和那些老板碰杯。这奶茶不是庆功宴里本来就有的，还是他突然想喝，进会场后就拉着司燃让他帮自己去问酒店装的。
　　温渲应酬了好几轮，说是应酬，不过是笑着听大老板们在高谈阔论和他套近乎，温渲哪怕不说话，笑得也漫不经心的，只是靠着那一双明亮的杏眼就能给人：他在认真听我讲，他很感兴趣的错觉。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空档，温渲就看见司燃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累不累？”
　　温渲端起一只装炙烤小面包的碟子，朝向他：“不累呀，他们说他们的，我吃我的。”
　　温渲看司燃一下子笑出来，勾起好看的薄唇：“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不喜欢这样。”
　　温渲难得露出了骄傲的神色：“你也太小瞧我了。”温渲又自顾自地加了片烤牛肉在小面包上，眼睛灵巧地转了转：“他们看中我身上他们想要的东西，但那不是我自己。他们抱着未来可能有需要的目的来找我说话，关注的是自己而不是我本身，只要我人在这里听着他们说，他们自己心里就有完成目的的安全感了，我又不用耗费什么精力。”
　　“是我想错了。”司燃神色温柔：“还有没有想吃的？我去前面给你拿。”
　　温渲正巧打了一个小饱嗝，摇了摇头，问司燃：“什么时候能回去呀，都要十二点了，大老板们都不困吗？”
　　“还早着，等会儿去另一个会议厅还有一个简单的媒体见面会呢。”
　　温渲小脸一垮，看着觥筹交错的几位公司大佬有些烦躁。
　　司燃看着温渲，心想着这不还是小孩子吗。
　　“要不要我去和许导说一下，带你去客房睡一会儿，等到见面会的时候来喊你？”
　　“不要，到时候我头发就弄乱啦。那明天是会很忙吗？”
　　“嗯，明天你们先搬宿舍，有一个vlog同时跟拍，然后去平台的公司那边做后续团体活动的对接，明州委派了你的经纪人你明天也会见到他，会有很多的活动邀约，先压在了明州那边，经纪人会和你说。”司燃如数家珍地陈述着温渲接下来的活动安排，随后停顿了一下，试探着说：“如果后续的安排上有任何问题或者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可以来问我”司燃不想让温渲觉得自己在干涉他的工作与生活。如果他们只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这话其实没有任何问题，但偏偏司燃知道自己是个心思不纯的。
　　温渲倒是没有什么表示点了点头甚至觉得自己需要仰头看司燃的姿势不是特别舒适，想着能不能趁大家不注意坐在桌子上，想了一下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不好不好，我也是有偶像包袱的了。
　　媒体见面会并没有经过提前的什么准备，许导对这群带出来的孩子还是比较放心的，温渲作为中心位被问到的还是最多的，他的应对显然越来越从容，四两拨千斤早就是他应对采访的习惯了，心里还在暗暗吐槽这些问题有些老套了。
　　这个「简短」的见面会充斥着一系列无聊问题，等到正式坐上车准备回宿舍园区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队员们都在车上小睡或者闭目养神，倒是温渲困意散了些，悄悄掀开自己这边的大巴窗帘看着外面的破晓天色，一点一点变成天高云淡的浅蓝色，和他自己的应援色一样。
　　回到园区之后，许导让他们小睡一会儿，八点开始录制出道第一天的追踪式物料视频。
　　“都别睡死了，七点就可以起来拾掇拾掇自己了啊，你们都已经是成熟的艺人了！”许导老父亲似的叮嘱道，势要守好把这帮孩子送走的最后一班岗。
　　关乔炸着在车上已经睡乱了的头发，眼睛半睁不睁的，觉得自己已经气若游丝了，等许导放了他们，直接就靠在周清承身上推着飘荡回寝室，刚要往上铺爬躺倒的时候，就被周清承揪了下来：“换衣服卸妆。”
　　温渲跟着一块儿去洗漱了一下，就睡了两个小时生物钟就叫醒了他。温渲换了一件浅蓝色的短袖衬衫就去吃早饭。平台公司的人正在做设备调试，看到温渲立马像狼看见小羊一样的扑过去：“温渲老师！”
　　温渲原本脑袋就糊糊涂涂的被喊得一震，一脸懵圈地望过去。
　　“温渲老师，其他几位老师都起了吗？”
　　温渲回想了一下在寝室睡得香喷喷的关乔和顾亦，尴尬地笑笑：“那想必是没有。”
　　对面的人也不气馁：“那温渲老师，我们就先开始拍你吧，就以你的视角展开我们Iris团员出道第一天的生活，沉浸式体验，效果肯定好！”
　　温渲：你们那么随意的吗？？温渲突然对自己的新公司表现了一些些担忧，不过也接受了这个诉求。
　　摄像老师就跟着温渲一个人拍了食堂的早饭，3003被行李箱堆的乱七八糟的宿舍，温渲还被迫去叫别的宿舍的小孩儿起床，直到抓住了刚锻炼洗漱完回来的周清承，温渲才感觉自己压迫感没有那么强了。
　　周清承熟门熟路地带引着摄像老师去拍波宿舍园区，其他人紧锣密鼓地把行李收拾好。
　　十一个人就这么推着各自的行李往园区外走。
　　“老师们！按排名站，按排名站啊！外面好多粉丝还有媒体呢。”温渲拉着行李箱还在团团转的时候，其他十个人就在慌乱中把位置调整好，温渲就已经站到中间了。”
　　“看你吃力的，我来给你拿。”简鎏说着就要接手过温渲另一边的行李箱。
　　裴封隽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换上拿上：“不麻烦你吧，我顺手比你还是要方便些的。”
　　“怎么我说了之后你就开始抢着拿呢，刚刚没见你有动作，温小渲你看他…”
　　“好啦，这怎么也要吵呀？”温渲直接拿回在裴封隽这边自己的箱子，并单手提起自己压根没多少东西的箱子：“这哪重了呀？”
　　简鎏、裴封隽：闭麦中


第72章 策划
　　Iris 的十一位新成员先把行李放到车上, 来到对接《星光璀璨》团体的新公司，c柚娱乐。并不是平台本家的娱乐经纪公司，而是属于承包成团的男团的公司, 与原平台有着深度的合作。不过原本平台就不如几个和大厂深度合作的有钱大平台, 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平台是第一次做选秀类的项目, 当初也没有给到很高的预算和预期，这样的现象级大火也是头一遭。
　　不过c柚显然是做了些准备的，之前就紧锣密鼓地重新安排策划，没有那么多的策划人才就又去招了, 在公司里还单独辟出一整片儿区域的工位和人员作为Iris的负责运营团队。
　　c柚就在市中心的顶级写字楼里包了一整层，该有的也都配备了，多少有些底子在。温渲走在最前面跟着工作人员进去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c柚现在的执行总裁直接来带领他们，还是位非常年轻干练的女性。还有一位在他们进公司后陪伴着他们的，就是团队的经纪人, 叫齐明彻, 看着相当和蔼可亲，和许导有一拼，乐呵呵地和他们说：“大家以后叫我老齐就好。”
　　温渲他们去看了Iris的运营团队的区域, 感觉都是年轻的男孩女孩子, 他们进去和工作人员们打了招呼。温渲发现有的工位上摆着他们十一个人拼接起的画报, 刚刚成团，他们还没有十一个人正式拍过一张集体照，温渲走到窗台边，看着玻璃花瓶里新鲜的鸢尾花，好看极了。
　　“各位, 你们原公司的经济人早些时候已经来到c柚, 在和我们讨论后续的团体和个人活动的安排了, 大家一起去会议室开一个简单的策划会吧。”总裁切入了今天的正题。
　　大家一同到了会议室，几位成员很快找到了各自的经纪人握手拥抱，温渲先站在了门口，他只昨天听司燃说过，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经纪人，只见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精英又儒雅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噙着一抹得体的笑伸出手：“温渲，你好。我是冬屿谭凯，是你的经济人。”
　　“啊”温渲回过神来和谭凯握手：“您好，麻烦您了。”
　　“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所在。很抱歉今天才和你见面，昨天我代表冬屿来了总决赛的现场，但是后面因为一些工作原因我先行退场了，没有在庆功宴上和你打招呼。”
　　“啊？您去了吗？”
　　“嗯，你非常出色，我也更真切地感受到冬屿看重你的原因了。”
　　谭凯虽然年轻，但却是娱乐圈的头部经纪人，倒不是说手把手带红过多少个大明星，但他带艺人期间，从来没有出过错，演戏、专辑、综艺、代言，每一项都是亲自审核，会为艺人制定最合适的计划，一步步稳扎稳打。之前程柠一直在外采风游历，不愿意受公司任何拘束，也是谭凯看着的，却不会让程柠感觉到任何被干扰的不适。谭凯有着绝对的专业素养，姿态也比较高，所以在公司委派他去接一个即将要选秀出道的小爱豆的时候，他并不算满意。鬼知道和团体运营公司对接，再让这样一个市场大环境下靠粉丝经济昙花一现的小爱豆火起来有多难。现在选秀团人气top又怎么样，有多少实力，又有多少机遇能真正在这个洪流中留下来？
　　不过对自己能力的心气，他不会拒绝公司的委派。程柠知道之后却还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兴高采烈一来庆幸自己能逃离谭凯的「魔爪」，二来发表了一通对温渲的赞美和喜爱，还说等她从x城采风回来要一起吃饭。谭凯这才正视起温渲，他看了温渲几乎全部的视频，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子就是天生具备人格魅力的偶像。昨天在总决赛的现场，两个截然不同的舞台他都驾驭地很好，谈着吉他，眼神扫过之处尽是拂面的清风朗月。谭凯被温渲淡淡的目光扫到的时候，感觉自己脑海里已经诞生了108个策划方案。
　　温渲和谭凯是最后落座的，但大家还是默认把靠近前面的一侧的前两个位置留给了他们。会议开始后，温渲听着听着头就开始往下点。
　　“很困吗？”
　　温渲猛然惊醒，仿佛上课打瞌睡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学生，乖乖点头：“嗯，就今早睡了两个小时。”
　　谭凯压低声音说：“之后的工作安排我会尽量保证你充足的睡眠时间。”
　　温渲还没反应过来，谭凯就开始发言，迅速解决这冗长的会议内容。温渲被告知的结果就是，团体新专会迅速准备，请业界最好的制作人。
　　可业界最好的制作人在哪儿呢？在冬屿。谭凯表示，冬屿不仅会安排优秀制作人参与专辑制作，还可以提供国内外顶尖的录音棚。见此，其他公司也不好意思再在会议桌上争那点蝇头小利，也都说会尽可能提供助力。c柚的几位策划总监对谭凯都无比崇拜。
　　倒是简鎏这边向乐公司的女经纪人阴阳怪气道：“哟，说的好听，专辑做的好又怎么样，不还是给那些粉丝听听，做了也没舞台展示出去。”
　　谭凯本不欲理会她，虽然向乐也是大公司，但口碑和冬屿差了十万八千里。哪知道旁边刚刚被自己吓醒的温渲语气天真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会没有舞台？不能创造舞台吗？”
　　女经纪人当下就要嘲讽温天真，就听谭凯带了几分真心的笑意宠溺地说：“说的对，没有舞台就创造舞台。”这不就是他们冬屿家的人的傲气吗？
　　“严总，关于后续的舞台计划我会整理好寄到贵公司，希望你们作为承接方能够做好后续的输出。”
　　“啊当然、当然。我们对Iris有绝对的诚意。”严总悄悄抹了把额角的汗。奇怪，这才五月，怎么感觉就一身汗了呢。
　　出了会议室之后，各自的经纪人带着练习生在嘱托些什么，谭凯也带着温渲进了一间小会客间。
　　“温渲，你听着，后续c柚和团体安排的训练和活动你就都放心地去，我都会提前审核好。除了必要的团体活动外，你的其他时间就全权由冬屿来负责，我会制定更适合你的个人活动，你的个资也会开放。”
　　“可是，这会不会和Iris脱节，我刚刚看策划书，团体成员的个资都是第二年才开放的。”温渲有些犹疑。
　　谭凯声音有些严肃：“温渲，在这个圈子里，你要学会全身心关注你自己，不用在意其他人，你要走更长远的路迟早会和团体分开的。你的身后是冬屿，这就注定你是不一样的。”
　　温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说：“我明白了。但是谭先生。”温渲抬头，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我喜欢这个团队，我也不认为在团的两年时间只是我前途的一个跳板，团队是我在这两年里非常重要的存在，我想让这个团体和我做的事情变得不一样一些，哪怕它的寿命只有两年。”
　　谭凯突然间明白了温渲身上极强的个人魅力到底何在，他在圈里见过太多漂亮的小男生，比温渲长相更精致完美的不是没有，但温渲身上那种气质却那么遗世独立。正因为他心灵的纯粹和灵魂的独立，才让那双好看的眼睛轮廓里盛满了不一样的色彩，他不是被困在包装方案里的单薄灵魂。因为哪怕是自己做的再完美无缺的包装方案也勾画不出这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