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这是我们这里的一种野菜,叫‘田七菜’,今天早上我跟我婆娘起得早,她送娃娃去上学,顺便在娃娃学校门口五百米的田埂摘了点。”
“大家开动吧,不用拘束。”木绪儒说道。
陆谦随饿坏了,赶紧盛了碗饭,先吃了口糙米饭,又夹了块葱花鱼和辣子鸡。
今天桌上的饮料是赞助商提供的马蹄饮,闻纪年很喜欢喝这种口味的饮料,一连喝了四杯才开始正经吃饭。
仲星燃坐在他对面,一直拿着手机发笑,满脸春意盎然。
他笑了得有两分钟,闻纪年终于抬起头,莫名其妙地问:“你不好好吃饭,在笑什么?”
仲星燃收起手机,憋笑道:“没什么。”
他象征性地扒拉了几口饭,没一会儿又掏出手机来,对着屏幕傻笑。
贾柏言好奇地探头,想看一下他在看什么,却被他避了过去。
在他第三次做出这种行为的时候,闻纪年突然伸手,把他的手机夺了过来。
仲星燃猝不及防被他抢走,当即崩不住地大笑起来,同时举起双手投降,“你别生气,我只是录着玩儿的。”
闻纪年一看屏幕,才发现他拍了好几条自己吃饭的视频,有一次米粒还沾到嘴角上了。
“无聊。”他把手机丢还给仲星燃,低下头继续吃饭。
仲星燃歪着头看他的脸,“你生气了吗?”
闻纪年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丑死了,快删掉。”他无奈地笑着说。
仲星燃也咧嘴笑了,“我才不删,哪里丑了,明明很可爱啊,你吃饭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像只细嚼慢咽的小猫。”
“神经病啊你,什么破比喻。”
贾柏言被迫吃了一嘴狗粮,满脸黑线地搬着凳子离这两人远了点。
在车上能秀,吃饭也能秀,干什么都能秀,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杜康看着两人闹来闹去,闻纪年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纵容和笑意,在对上他阴沉的目光时,那抹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冷冷淡淡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他心里顿时狠狠地揪了一下。
大家吃饱喝足后,木绪儒说道:“接下来,我们来玩个游戏。”
陆谦随摸着肚子说:“不是吧,刚吃完就玩,会吐出来的。”
木绪儒笑道:“放心,不用你们站起来,我问五个问题,你们自由抢答,答对最多的那组,即可获得一条提示线索。”
大家放下心来,等待着他提问。
他问道:“第一个问题,陆谦随第一口吃了什么?”
众人哗然,
“我靠,居然是这种问题!”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这也太刁钻了,谁会记得他第一口吃了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木绪儒。】
【果然,节目组是不会这么好心让他们吃饭的。】
【我记得好像是葱花鱼,对,葱花鱼!!】
【我知道甜甜第一口吃了什么,他吃了糯米藕,嘿嘿。】
“葱花鱼吧,应该是葱花鱼……”连陆谦随自己都不记得了,他记忆混乱地回答其他人道。
“你们都觉得是葱花鱼吗?纪年,你们组觉得是什么?”木绪儒问道。
仲星燃执拗地说:“我记得不是葱花鱼,他好像吃的是辣子鸡。”
陆谦随动摇了,“我也记得我吃了辣子鸡,难道是辣子鸡吗?”
贾柏言抬手想揍他:“啊啊啊,你能不能坚定一点,你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夹了葱花鱼,也夹了辣子鸡。”陆谦随笃定地说,“可是我忘了先吃的是哪个了,天哪,这种问题让人好痛苦。”
“你们的答案都不改了吗?”木绪儒问。
仲星燃坚定地说,“不改了,就是辣子鸡。”
木绪儒说:“好的,第一题星燃这组答对了,其他人都错了。陆哥先夹了葱花鱼,但最先吃的是辣子鸡。”
“哎呀!都怪你,这都记不住!”白婳推搡陆谦随道。
木绪儒接着道:“第二题,土豆炖牛肉里面,放的是青辣椒还是红辣椒?”
贾柏言马上转头去看,但那盘菜已经被撤走了。
他们激烈地讨论起来。
仲星燃问闻纪年,“你还记得吗?得亏你告诉我是辣子鸡,不然我们上一题全军覆没了,快想想是什么辣椒。”
闻纪年摊了摊手,“不记得,我不喜欢吃牛肉,全是你夹给我的,我都没往盘子里看。”
仲星燃使用老婆作弊失败,只好绞尽脑汁回忆,可死活想不起来里面放的是什么辣椒。
“青辣椒吧,哪有牛腩用红辣椒的。”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高中背历史题都没这么痛苦。”
“我觉得是红辣椒。”
最后大家瞎猜了一个,有猜青的有猜红的。
木绪儒说:“正确答案是,青红辣椒都放了,本轮全体不得分。”
“……”
“第三题,村长在吃饭时提到了一种野菜……”
话音刚落,贾柏言就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田七菜嘛!”
木绪儒对他一笑,“这种野菜,是村长老婆在哪里采摘的?本题一个字都不能错。”
贾柏言傻眼了。
【救命,好二逼的题目!】
【我记得好像是,什么学校门口的菜地?】
【一个字都不能错,这谁能答得对啊……】
【少一个“的”字也算错吗?】
【前面的,木绪儒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没准儿少个“的”就不得分了。】
闻纪年对仲星燃耳语了一番,贾柏言赶紧凑上去问,“嫂子,你知道吗?”
“走走走,自己想,别来沾边。”仲星燃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
直到木绪儒说不能再讨论了,他才说出闻纪年告诉他的答案,“娃娃学校门口五百米的田埂。”
另外几组都或多或少漏了几个字,只有他们回答的完全正确。
木绪儒比了个大拇指,“一个字没错,星燃这组加一分。”
“我去,嫂子你也太牛了,这都记得。”贾柏言羡慕得不行。
木绪儒没给他们休息的时间,接着说道:“第四题,闻纪年一共喝了几杯饮料?”
闻纪年笑而不语,胡辛说:“这个我知道,是我帮他倒的。”
贾柏言靠过去,“来来来,悄悄告诉我。”
大家商量了一会儿,贾柏言这组给了四杯的答案,其他组也给了四杯。
仲星燃却给了五杯的答案,并很欠揍地告诉他们,还有一杯是黄瓜汁。
果不其然,他们组又拿了一分。
“这还比什么啊,肯定是他们赢了。”陆谦随自暴自弃地说。
木绪儒道:“那最后一题就当娱乐吧,大家想起来就回答,想不起来就算了。”
“你说,我倒要看看还能出什么奇葩题目。”贾柏言不甘心道。
“仲星燃用手机录视频的时候,”木绪儒故意停顿了几秒,“他身后的小狗吃了一块什么东西?”
大家又好气又好笑。
“什么玩意儿啊!”
“我怎么知道狗吃了什么东西,笑死了。”
闻纪年想了想说:“应该是红烧肉,我记得村长夹了一块红烧肉。”
木绪儒笑着点了点头,贾柏言怪叫起来,“嫂子,你这过目不忘的能力可以去玩最强大脑了。”
木绪儒说:“刚才考验的是大家作为侦探的瞬间记忆里,由闻纪年组获胜,你们会在搜查时得到黄珍珍提供的额外线索,可以选择公开或者不公开。”
闻纪年问:“公开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好处,但有坏处,这个现在不能说。”
闻纪年点头,“那就是说,等到第二案或者第三案的时候,我们中间会出一个凶手,公开会导致凶手也知道线索。”
“好有道理啊,是这样吗绪导?”仲星燃问。
木绪儒:“……”
【哈哈哈哈哈哈,绪导:你不要剧透呀!】【笑死了,应该不是剧透,只是甜甜刚好猜到了。】
【绪导:你这样让我怎么接话。】
木绪儒迅速转移话题,“现在大家去东家家里搜证吧,限时四十分钟。”
东家家里算是这一带比较富裕的,共有六间屋子,大家分散开来各自搜查。
在东家婆娘的屋子里,果然找到了用来做法的道具,还有神婆让她搜集的狐狸涎水,这是江湖术士专门用来骗人的,说是能够魅惑丈夫。
仲星燃本来没当回事儿,听贾柏言一口一句“哇,这真是狐狸的口水吗”,“狐狸口水什么味道啊,能闻一闻吗”,不知怎的,他脑子一抽,就想到了购物车里那条狐狸尾巴。
他挪到闻纪年身边,闲聊似的问道:“你喜欢狐狸吗?”
闻纪年正在专心地翻找衣柜,闻言莫名道:“你是说真的狐狸,还是卡通形象?”
仲星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皮,“仿真的那种吧,有毛茸茸的尾巴。”
闻纪年点了点头,“当然喜欢,我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仲星燃的头发,这家伙的发质偏硬,做了造型之后十级大风都吹不动,显得很有冲击感。但每当他洗完头之后,毛被顺下来,脑袋又显得软乎乎的,让人很想动手rua一把。
“真的?那你应该也不排斥戴这种道具吧?”仲星燃眼睛一亮,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闻纪年以为他说的是节目组那种道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仲星燃高兴坏了,差点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一口。
众人搜了很长时间,在房东的卧室床下面,找到了一捆绳子和封口的布条。
陆谦随见瞒不住了,只得承认,“我是有想过要把神婆绑过来,帮我做招财仪式,但这不是没有付诸行动吗,你们看绳子都没用过。”
胡辛说,“你完全可以买好几捆。”
贾柏言也说,“是啊,而且算算期数,陆哥,这期该你当凶手了。”
“你别添乱。”陆谦随解释道,“你们可以去村口小卖部问,我是不是只买了这一捆。”
白婳说:“可你不一定是在我们村买的啊。”
“你别落井下石,你也有嫌疑。你房间里还有迷药呢,是不是想迷晕神婆?”陆谦随瞪着她。
“扯犊子!那个迷药是用来迷你的!”
夏斐笑道:“两个绑匪开始互相咬了。”
木绪儒说:“现在请纪年过来领取额外的线索。”
闻纪年从黄珍珍那里拿过纸条,上面写着:【神婆被人用铁锹袭击后脑晕了过去。】
大家都盯着他,他环视了一圈,决定公开这个线索,“神婆是被铁锹袭击的,你们这里有人家中有铁锹吗?”
陆谦随说:“我们家倒是有,不过很长时间不用了,放在后院的仓库里。”
闻纪年看向贾柏言,“黄粱,你家中有吗?”
“嫂子,你不会以为是我攻击了他吧?”贾柏言大声喊冤枉,一不小心在镜头前叫了“嫂子”。
他平时一般私底下会这么叫闻纪年,直播的时候都是叫他“纪年”。
在场的人都低头闷笑,贾柏言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仲星燃一脸暗自得意。
唯一一个没有笑的,就是杜康,他和黄珍珍站在一起,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众人商讨了一下,在黄粱家里和墓地之间,选择了先去墓地。因为现在天还没黑,可以等到晚上再去黄粱的家。
他们叫上了村长,以及目击证人樵夫一起。
路上,村长又告诉他们,村里几乎每家都有一个铁锹,但目前为止一户只有一个,除了像东家这种大地主,家里会多一点。
走上山路后,周围的村民都不见了踪影。
这个土丘并不高,沿路还有荒废的田地。
村长介绍说:“本来这些田都是有人耕种的,自从闹鬼以后,就没人来到墓地这里来了。”
远处还有废弃的养牛场和养蜂场,硬邦邦地野草长满了田埂。
【这些布景好逼真啊,应该是专门找了个村落吧?】
【那几个坟包也很逼真……上面还有墓碑,看着好吓人。】
【晚上千万别来这里,否则会吓死。】
他们走了快一个小时,来到了村里的“公墓”,说是“公墓”,其实就是坟包集中营,这一片山头全是坟。
仲星燃惊讶地看着漫山遍野的坟,问木绪儒道:“这些都是布景?不会有真的吧?”
木绪儒微笑着点头,“我们搭了快一个月呢。”
白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拍了怕胸脯道:“不是真的就好,吓死我了。”
闻纪年问樵夫,“你是在哪里看见黄粱和神婆在一起的?”
樵夫指了指不远处的坟说:“就那一块。”
他们踩着枯枝和杂草走了过去,低头在周围搜寻起来。
闻纪年看见一处墓碑,和旁边的不太一样。其他坟前都长着不少杂草,唯独这个修剪的一干二净,面前的贡品翻了一地,水果看上去很新鲜。
他走过去蹲下身,上面写着“吾妻……之墓,生于……,死于……”
中间的字迹模糊不清,但死亡时间是能看清的,约莫是十年前。
“找到了!铁锹在这里!”陆谦随喊了起来。
事关他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找得分外起劲。
众人围了过去,在距离这片墓碑几米远的地方,有个带血的铁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