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夙月微怔,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苏以尘望着裴夙月像是要吃人的眼眸,他咽了咽口水,“也不是什么都可以。”
“好吧。”裴夙月又失落了。
不过……
只要有得吃,哪怕没有正餐,只是饭前甜点,也够裴夙月高兴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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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山谷中,情欲的花香四溢,漂浮天际。
裴夙月一点一点的解开苏以尘衣衫的纽扣。没有一丝一毫赘肉的白皙身体展现在对方眼前。
裴夙月吻着苏以尘的唇,吮吸着他口中的柔软,又吻到了苏以尘的脖颈,从脖颈吻到了胸前,一步步往下,脸颊贴着苏以尘平坦的小腹。
苏以尘躺在干净柔软的毯子上,双眸微微发怔地望着天际的流星。他双手抓着枕头,整个人像是浮在大海上的浮木,任人摆布。
玫瑰山谷漫山遍野的红色玫瑰盛放。
裴夙月折下一朵最红最艳的玫瑰,浅尝辄止,香味蔓延口中,令人蚀骨销魂。
在裴夙月的眼中,苏以尘的面颊透着比玫瑰还要娇艳欲滴的春意。
缱绻春色,人间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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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儿沾满了晶莹的露珠,滴落地面,裴夙月吃了一瓣沾染雪白色露珠的玫瑰花瓣,吞入口中,花香弥漫。
裴夙月唇边沾了牛奶,轻轻笑望着失了神智的苏苏。
……
裴夙月与苏以尘待了一夜后,便起身回到了酒店。
苏以尘仍然有些失神。
裴夙月戴着口罩,揽住苏以尘的腰,交了身份证,道:“订一间房,谢谢。”
前台失神且振奋地望着两个大帅哥互相拥抱着赶了过来,顿时脸部通红,佯装正经地给他们办了房。
目送他们上楼后,前台小姐兴奋的给小团体的姐妹们发送消息。
【我靠!磕到了磕到了!两个大帅哥啊啊啊啊!老攻搂着小受,小受看起来眼睛无神,倒在老攻怀里,像是被玩坏了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请展开讲讲!细节呢!细节!!!】
一时间,群里面炸开锅。
嘶哈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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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有这么舒服吗?”
裴夙月抱着苏以尘坐在床沿边,他单膝跪着给苏以尘脱鞋。
苏以尘回过神:“我活这么大,从来没有人……”
裴夙月勾唇轻笑,放好了鞋子,去洗了洗手,然后推着苏以尘躺在床上,跟他一起进入了被窝,咬了咬他的耳朵,道:“苏苏真可爱。”
苏以尘看了他一眼。
“那……苏苏若是需要,我随叫随到哦。”裴夙月轻笑道。
苏以尘抓住被子蒙住了脸。
裴夙月哭笑不得。
“昨天没有休息好。今日便好好休息一阵吧。”裴夙月抱着苏以尘,闭上了眼睛。
苏以尘背对着裴夙月,双眸大睁,脑海中全是那些荒唐的画面,根本无法睡着。
他叹了一口气。
美色误人。
美色误人……
“苏苏,我睡不着。”裴夙月抱着他。
苏以尘睁着眼睛,没有回话。
“苏苏可以和我分享苏苏小时候的事情吗?我想听。”裴夙月双眸含笑。
他在遇到苏苏的时候,苏苏满身光芒,耀眼极了,校园里的校霸,混混的老大,我行我素,但他却会帮助有需要的同学,绝不欺凌弱小,甚至会仗义执言,嫉恶如仇。
这样的苏苏,父母一定非常优秀。
“小时候……”
苏以尘微微怔住。
他说:“你真想听?”
“嗯……”裴夙月望着他的后脑勺。
苏以尘看着床头柜,回忆陷入一片黑暗,他缓缓道:“我以前有另外一个父亲,名叫陈强,他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山里的村户,那个山村偏远崎岖,没有公路,没有灯,没有网,什么都没有,夜里看不到路,稍微不小心就会跌落山崖。”
“所有的孩子共用一个澡堂,经常停水停两个月,家家户户都会为了谁先洗澡而打架争吵……”
“陈强,也就是我那个父亲,他经常酗酒,喝醉了就会拿酒瓶子打我跟我母亲。有时候是酒瓶子、有时候是棍子、有时候是绳子……母亲常常会被他打得浑身是血,我也是,也因为我是男孩子,所以陈强对我下手还算轻,不会把我往死里打。”
裴夙月越听越揪心,抱紧了苏苏。
苏以尘道:“我十岁那年,母亲带我偷偷逃离那个山村,遇到我现在的父亲罗庆丰,他们夫妻两个再婚,办了结婚证,给我弄了户口,创办了一个公司,渐渐的有钱了,才慢慢好一点儿。”
“你恨他吗?”裴夙月没注意到自己的指尖都陷进了手心之中。
“恨啊,当然恨。”
苏以尘缓缓道:“不过我母亲后来跟我坦白,她说,她没法生育,所以才会被陈强打,而我,我是陈强花钱买来的。”
“也怪不得陈强天天骂我狗杂种孽畜呢。”苏以尘自嘲道。
“苏苏……”
裴夙月抱紧苏以尘,眼泪根本忍不住的落下,他双眸泛着一抹通红的恨意:“苏苏,你一定很疼。”他想亲手为苏苏报仇,而这种陈年旧事想要翻出来很难,他现在就想让人去查。
苏以尘转过头,看懂了裴夙月眼中的恨,以及对他的心疼。
他伸出手主动抱住裴夙月,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哭过,哪怕再难也是咬着牙一个人熬过去,他逼着自己必须强大起来,不允许自己落泪。
但是今天有一个人在为他儿时的经历而伤心,苏以尘感觉到良久干涸的心脏,正在被温热的眼泪柔软的包裹。
第033章 夙夙汪汪汪/陆鸣封拜访顾家
“然而好景不长。”
苏以尘淡淡道,
“在我上学的那几年,我父亲的公司遭到同行打压,公司出现非常严重的问题,公司宣布破产,我父亲入狱,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母亲又患病,进了医院,于是整个家就靠我一个人撑着。我一家亲戚挨着一家亲戚地舔着脸没有尊严地去求他们帮我,可那些所谓亲戚全都当不认识我,把我赶了出去。”
“欠我们家钱的二十万块钱那家,直接就不认账、不认人了。”
苏以尘的双眸乌黑发亮:“父亲入狱、母亲重病,我那段时间也算是走了许多弯路,端盘子、洗碗、甚至是去会所同时兼职八份工,债主也天天过来讨要债务,我没有钱还,就会被他们揍,后来我怕了,他们每次来的时候,我就偷偷躲在楼下的垃圾桶里。”
“父母出事后,我十八岁的生日那天,穷得连个蛋糕都买不起,我正在会所里,一个四十几岁的有奇怪癖好的客户要**我,我拒绝,他就让手下打我,让我乖乖听话。我当然不会听话,拿了酒瓶子砸在那个老男人头上,把他砸的头破血流,差一点点就闹出人命。”
苏以尘望着裴夙月,“其实人各有命,我也没有办法,可是我若认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我不认,我就想赌一把。我只想要掌握我自己的人生。”
“裴夙月,你跟我不一样,你从一出生就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我没有你想象的善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很自私,薄情,我甚至可能不会爱你,即使如此,你还是确定要与我为伍吗?”
修长的五指轻轻抚摸苏以尘的脸颊,裴夙月低头亲了他的脸颊,瑞凤眸中唯有对方的身影。
“苏苏是天生的王,王只需整理自己的王冠,征伐属于自己的疆土,任何人都不可以阻碍你。而我是你的臣民。我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臣服你,追随你,为你去除阻碍,和你一同开疆辟土。”
苏以尘几乎望进裴夙月眸底,对方眼底灼热的情意似能将人贯穿,他喉结动了动,指尖也觉得被火灼热。
他眸光微淡:“如果我发现你一直在戏弄我,或者背叛我,我会随时丢弃你。”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苏以尘最恨别人背叛他。
裴夙月轻笑:“遵命!苏苏吾王。”
苏以尘瞪了他一眼:“睡觉!”
这一夜,很快过去。
一大早起来洗漱完成,两人又去洛城逛了街,买了些小东西,玩了许多好玩的游戏。临近傍晚的时候,裴夙月便打电话让司机开车过来,送他们回到了j市。
苏以尘的父亲今天出狱。
到了地点,监狱大门打开,一个满头鬓白的男人佝偻着身子出来,他背着蛇皮袋,望着美丽的夕阳,感叹时间飞速。
“……爸。”
苏以尘下了车便跑着过来,望着父亲满头白发,他眼眶泛红:“爸。”
“尘尘长这么大了。”罗庆丰伸出手想摸儿子的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太脏了,便不再去摸,满是浑浊眼泪的眼睛满含一抹沧桑的笑意,“爸没事,尘尘不要哭,你妈妈呢?”
苏以尘沉默,他不想把母亲患病的事情告诉他,便拉着罗庆丰,笑道:“妈妈在家里等着你呢,爸,我给你找了住处,你这段时间先好好住着,有什么需要就找我,我每个月都会给爸转生活费。你腿脚不便,我也给爸找了个保姆。”
罗庆丰连忙摇头:“……不不不,我哪到了需要人照顾的地步。不用不用。”
乍然见到一辆价值不菲的车,以及车子前,又高又帅,气质不凡,只有在电视剧上才能看得到的男人,罗庆丰瞳孔收缩,“尘尘,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别是……”
苏以尘拍了拍罗庆丰的背,笑道:“没事,他是我的朋友,叫裴夙月,不用拘谨。”
裴夙月乖巧道:“爸爸好。”
“额……”罗庆丰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以尘瞪了裴夙月一眼。
裴夙月笑着歪头朝他眨了眨眼睛,甜味十足。
裴夙月亲自开车,将车子开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区,安排好了父亲的住处,又帮他添置了许多生活用品,买了许多菜放在家里,拉着父亲说了许多话。结束后,天色已经晚了。
裴夙月与苏以尘步行在小区附近的街上。
“苏苏,咱爸出狱的事情,一定纸包不住火,以顾寒舟的权势,一定很快就能查出来。到时候……”裴夙月小心翼翼的握住苏以尘的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以尘淡淡道。
他反应过来,耳朵动了动,“咱爸?”
“昂。”裴夙月笑着重复,“咱爸。”
“……”苏以尘吐槽,“脸皮真厚。”
“面对苏苏就是要没脸没皮。”
他走到苏苏跟前,将两只手放在头顶当狗狗耳朵,学狗狗一样吐舌头哈气,“汪汪汪。”
苏以尘承认自己被裴夙月给蛊到了。
他轻咳了一声,说道:“我爸出狱这件事情一定瞒不住顾寒舟,我不要紧,随机应变就好。”
裴夙月放下了手,缓缓道:“苏苏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顾家?按照协议期所说的,到期就离开吗?顾寒舟能帮苏苏的,我也能帮。我甚至可以比他给的更多。”
苏以尘道:“还不是时机。”
裴夙月听话得很:“好哦,那我等你,苏苏。”
话落,两人又去逛了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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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后。
顾寒舟脸色阴沉地站在空无一人的病床上,金助理推了推金丝眼眶,面无表情的解释道:“裴先生胃病复发,实在严重,已经转院了,没来得及通知您,实在不好意思。”
“夙夙现在在哪个医院?”顾寒舟蹙眉问。
金助理沉默,撩了撩波浪卷头发,她看着手机信息,默默松了一口气,抬头定定道:“裴先生做完手术了,我带您过去。”
话落,金助理抱着一叠文件,给顾寒舟带路。
坐上车后,金助理摘掉眼镜,冷眼看着后视镜的顾寒舟一眼,低头给裴夙月发消息。
车子很快驶入xx医院。
顾寒舟大步走向医院vip病房。
裴夙月正坐在病床前,脸色苍白,挂着点滴,看见顾寒舟的时候,他的眸中出现一股若有似无的敌意,又很好地隐匿去掉。他扬起一抹完美的笑容。
……
顾寒舟看完裴夙月,出了医院,立马收到秘书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罗庆丰出狱了,有不知名势力插手。】
顾寒舟猛的抬起头,眼中的阴寒似能杀人,他捏紧了手机,怒火让他没有办法冷静下来,隐忍着胸中的无名火,他沉声让司机立即开车回去。
顾宅。
苏以尘已经在家里洗碗,他戴着围裙,哼着小曲,洗完碗,刚出房间,便看见顾寒舟回来了,他神色有些伤心,还是强撑着上前去,打起精神问道:“先生回来了。”
他抿唇,问道:“先生去看夙夙,夙夙现在怎么样了。”
顾寒舟阴沉着脸看向他,倏地捏住他的下巴,靠近观察,“嘴巴破皮了。”
“先生……”苏以尘双眸含泪,“我那天在玫瑰山谷吹了一夜凉风,感冒了。”
顾寒舟冷笑:“是吗?”
他拿起一叠文件,往苏以尘脸上扔:“你自己看看!”
苏以尘懵懵地望着他。低头去捡文件。
“你父亲出狱了,但你没有能力帮你父亲翻案出狱,所以你父亲的事情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忙。苏以尘,我真是太看得起你了,没被我cao过屁股,就敢爬别人床上去了?!你贱不贱啊!你他妈是不是找别人背叛我!”
“我没有……”苏以尘低头时眸色微暗,再次抬起头,眼神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