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纪沧海伸舌,用湿润柔软的舌尖舔了凌云帆掌心一下。
凌云帆受惊,蓦地收回手。
他听见自己理智轰然崩塌的声音。
下一秒,凌云帆俯身,吻住了纪沧海的唇。
第63章 可以戴上止咬器
凌云帆给予纪沧海的吻黏腻又缠人,并且逐渐凶狠。
他伸着舌,放肆地在纪沧海嘴里搅着,舔到纪沧海舌头侧边,尝到了血腥味,那里有之前他咬出的牙痕。
凌云帆恍惚间回神,抬起上半身,手掌压着纪沧海的胸口,眼眶泛起血色,狠狠地瞪他,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
纪沧海知道凌云帆因为没有吃抑制药而理智断弦,什么事都会做,所以对这个吻并不觉得意外。
“你,给我,你给我出去。”凌云帆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纪沧海无奈:“云帆,压着我的人是你,你让我怎么出去?”
他刚说完这句话,凌云帆忽然落下泪来。
豆大的泪珠从他眼眶涌出,落在纪沧海胸口,打湿他的前襟。
凌云帆哭着说:“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云帆,别哭,好了,没事的。”纪沧海伸手,揽住凌云帆的脖子,轻轻使劲,将人的身子压低,想让他额头靠住自己的肩膀,顺势趴在自己的怀里,“是我不好,交给我吧,都交给我好吗?你想要舒服对不对?我会让你舒服的,什么都不要想了。”
“不。”凌云帆挣扎,打开纪沧海的手,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可情欲难熬,切断他根根紧绷的弦,让他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想根据本能行动。
凌云帆死死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痛苦和难受敲击着他的头,他想亲吻纪沧海,理智却告诉他这件事错到离谱,他感觉自己的手掌抵住纪沧海的胸口,让自己远离纪沧海的怀抱,如此他开始恨不得自己立刻断骨,这样他是被迫倒下,而非意志力不行。
纪沧海干脆握住凌云帆的手,将摇摇欲坠的凌云帆拉进怀里,然后勾腿翻身,反将浑身使不上力气的凌云帆压在身下,他知道如何维护他的面子:“云帆,没关系,是我在强迫你,都是我逼你的。”
“纪沧海,我恨你。”凌云帆嘴上这么说,却再次主动吻住了纪沧海。
“云帆,我爱你。”纪沧海回应他,深吻他的唇,舔去他的眼泪,手掌沿着他结实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下#############。
凌云帆无法自抑地重重喘了口气,抱住了纪沧海。
凌云帆一直觉得纪沧海的手很漂亮。
年少的他曾经抓着纪沧海的手,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去弹钢琴啊?”
年少的纪沧海反问:“你喜欢弹钢琴的人吗?”
“不是啊。”凌云帆摇摇头,“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的手很适合弹钢琴啊。”
“噢。”纪沧海应了一声,对弹钢琴失去了兴趣。
但凌云帆却没有对他的手失去兴趣。
那双手指甲干净圆润,五指修长白皙,掌心柔软宽大,干燥微凉无汗。
被凌云帆握住手时,纪沧海会使劲,紧贴住凌云帆的手掌,直接且不留一丝空隙,指尖按压滑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凌云帆掌心的热度,每当这时,纪沧海就会因为深藏的情绪而微微颤栗。
如果握久了,纪沧海的掌心也是会出汗的,摸上去就变得湿滑,但也更加柔软。
纪沧海的手指会缠着他,力度刚好地揉着指尖和骨节,将他筋骨里的僵硬揉开,给予酥麻和舒适。
蚀骨的快乐会积累堆叠,最后绵长地炸开。
凌云帆嘴里发出细碎呜咽声,浑身肌肉绷紧,彻底被欲望支配,被本能撺掇,张嘴一口咬在纪沧海的后颈上。
皓白的牙齿刺破肌肤,试着往纪沧海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并标记他,猩红染上凌云帆的唇,在纪沧海白皙的脖子上流淌。
纪沧海疼得蹙眉闷哼。
标记不成功让凌云帆死死咬着纪沧海的后颈不肯放,他毫无顾忌地释放信息素,浓郁到让纪沧海感到窒息。
纪沧海没有阻止凌云帆,反而轻笑了一声,喃喃:“如果我是Omega该多好,就能被你标记,被你打上一辈子的烙印,更不需要用这种东西困住你。”他说着,伸手拉了铁链一下。
铁链撞击在一起的响动让凌云帆猛地回过神来。
他松开纪沧海的脖子,用手抹了下嘴,呆愣愣地看着掌心的血迹,石化似雕塑。
“云帆,没事的,看着我。”纪沧海握住凌云帆的手下压,转移他的注意力。
凌云帆僵硬地移开目光,看向纪沧海,但一眼就落在他惨不忍睹的后颈上。
“疼,疼吗?”凌云帆缓缓开口,声音在发抖。
“不疼。”纪沧海温柔地笑着。
“疼的,不能标记,你上次,咬我,很疼。”凌云帆像台接触不良的收音机,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词。
“是吗?”纪沧海摸摸凌云帆的侧额柔软的发,“我上次易感期咬你很疼是吗?对不起,那以后你给我戴上止咬器,这样我就不会咬你了。”
他说着,双手抓住凌云帆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拉至唇边,覆了半张脸。
纪沧海亲吻凌云帆的指尖和掌心,他说:“云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看着我好吗?只注视着我一个人,不要把目光移开。”
凌云帆没有回答,他闭上通红的眼睛,偏开头,嗓音喑哑:“药,给我抑制剂……”
纪沧海墨眸晃过哀伤,他说:“好。”
纪沧海起身拿来抑制药喂凌云帆吃下,但药并没有那么快发挥作用,凌云帆依旧沉沦在欲望中无法自拔,于是纪沧海####帮他纾解了几次。
两人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在床上度过了一日。
某时,凌云帆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纪沧海怀里。
凌云帆感到身体轻松干爽,没有任何黏腻的不适感,想来定是有人帮他擦拭整理过。
而清晰无比的头脑也表明他的易感期已过。
房间一如既往的漆黑,焊死的窗户和紧关的房门死寂无声,只有些许微弱到可怜的光从门缝透进。
凌云帆手臂撑住床,往后挪了半步,离开了纪沧海的怀抱。
看似在沉睡的纪沧海,当怀里的温暖一离开,立刻张开眼睛,一把握住了凌云帆的手。
“松开。”凌云帆嗓子哑得不像话,话语冷漠,“我去卫生间。”
纪沧海垂眸,他安静许久还是松了劲,指尖仍依依不舍地覆着凌云帆的手。
凌云帆甩开纪沧海,拖着铁链走进卫生间。
他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清水扑面漱口,当一切都冷静下来后,原本的冲动和快感开始反噬,让他深感自责厌恶和不甘。
凌云帆左手撑着洗手台,右手按住侧额,小声骂自己:“凌云帆你他妈在干什么啊……”
要早点结束这一切才行,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再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不受控制,变得越来越糟糕。
可是该怎么做?
凌云帆吸气吐气,擦干脸上的水珠,一出门,看见纪沧海正弯着腰正想捡他的衣服,昨天两人荒唐地闹了一夜,衣服都被胡乱扯下随意丢在地上。
记起衣服里有什么的凌云帆心脏猛地下坠,眼眸骤缩,大喊:“别碰我衣服!”
纪沧海动作一停,转头看过来。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因害怕纪沧海会发现定位器,凌云帆语气极凶,毫不留情面地赶人。
纪沧海没说什么,垂眸离开了房间。
等纪沧海离开,凌云帆松了口气,快步走到衣服旁,把散落在地的衣服一股脑全部抱起拿进卫生间。
他抱着衣服摸索了一阵,摸到了那个瓶盖大小的定位器。
卫生间雪白的瓷砖反射着暖黄光,凌云帆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听到自己的呼吸沉重,心跳缓慢而有力。
他抬头,见镜子里的他在看着自己,仅仅几日没有见到阳光,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泛青。
凌云帆再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手铐,棉花包裹覆盖的部分已经有了破损,露出里面冰冷泛着银光的金属。
心里有个声音在小声嘀咕:凌云帆你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你得离开这里,无论你想做什么事你都得先离开这里。
可是一旦他按下圆徽章上的按钮,就意味他要跟纪蜚做交易,当真要让纪蜚得逞吗?
凌云帆烦躁地抓着头发,忽然卫生间的门被敲响。
凌云帆吓了一跳,听见门外传来纪沧海担心的声音:“云帆,你还好吗?”
凌云帆没应声。
纪沧海又说:“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放在床边的地毯上,你记得吃点。”
“纪沧海。”凌云帆大发慈悲开了口,但说出的话却有点残忍,“我最喜欢吃的不是红烧排骨,那是个谎言,就跟当初你说你是我男朋友一样,一直是个谎言。”
纪沧海:“……”
外头安静片刻,纪沧海轻声问:“那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
凌云帆答非所问:“我想离开这。”
纪沧海:“……记得吃饭。”说完,卫生间外传来关门声,纪沧海离开了房间。
凌云帆叹气,苦恼地揉自己的侧额,陷入沉思中,最后,凌云帆目光一定,再抬起头时,眼神没有犹疑,他拿出藏在衣服的定位器。
然后。
凌云帆抽了两张纸巾将定位器包好,直接丢进马桶里冲掉。
他不打算和纪蜚做交易向他低头妥协。
他要用自己的办法离开这里。
第64章 要一直关着我吗
将午餐送进房间后,纪沧海在客厅等了两个小时,随后重新走进房间,想去收拾碗筷。
房门打开,屋里安静无声,残渣剩饭放在木托盘上摆在门口,纪沧海一推门就能看得见。
看到凌云帆没有闹绝食,纪沧海松了口气。
“纪沧海。”坐在床边的凌云帆突然喊了一声。
见凌云帆主动和自己搭话,纪沧海又惊又喜:“云帆?”
凌云帆抬起左手,铁链手铐哗哗作响,他问:“你说你是因为喜欢我,不希望我离开你,所以才绑着我的,对吗?”
纪沧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说:“云帆,陪我去国外好吗?你只要点点头,我立刻解开你身上的手铐带你走,我会弥补你的,我会对你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凌云帆冷漠且决绝:“纪沧海,我想要离开你,我死都不会答应跟你去国外的,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纪沧海:“……”
凌云帆:“你打算就这样把我一直关着?”
纪沧海:“好好休息。”
他拿起地上放着装有残羹碗筷的木托盘,转身离开房间。
就在纪沧海关门的那瞬间,他听见凌云帆问:“纪沧海,如果我生病,你会解开手铐送我去医院吗?”
纪沧海没回答,顺势把门关了。
但让纪沧海没想到的是,那是凌云帆在那间房间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
从那日后,凌云帆的状态变得奇怪。
他像是哑了一样不再说一句话,要么躺在床上休息,要么坐在角落发呆,每天虽然会乖乖吃饭,但吐得比吃的多。
他胃疼的次数开始上升,吃药的剂量开始增加。
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这天,纪沧海给凌云帆送饭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因胃疼蜷缩在床的凌云帆的头:“云帆,胃很疼吗?我拿热毛巾帮你揉揉吧。”
凌云帆没有回应。
纪沧海于是拿来热毛巾,抱起凌云帆帮他揉胃。
让纪沧海没想到的是,凌云帆没有反抗。
他被纪沧海圈在怀里,闭着眼睛,安静得不似醒着的模样。
这样的凌云帆明明是纪沧海希望的乖巧模样,可纪沧海却觉得一阵阵心慌。
纪沧海和凌云帆说话,试着得到回答。
他说了很多,有青涩年少的回忆,也有他对两人去国外的憧憬。
但凌云帆至始至终没有给他一点反应。
纪沧海这时才发现,比愤怒生气更可怕的是无视与冷漠。
他想起年幼时在家,母亲也是这样,她冰冷得不像活物,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只在偶尔喝醉的时候表现出痛苦和绝望的情绪。
那天之后,纪沧海拆掉了房间窗户的铁板。
晴朗白日,和煦的阳光重新洒进房间,让这个被黑暗笼罩许久的屋子变得明亮起来。
纪沧海以为凌云帆会高兴。
但是没有。
凌云帆背对窗户,拉起薄被遮住头,似乎因为太久没见阳光而觉得它炙热灼眼。
再之后的几天,纪沧海试着激怒凌云帆。
他将他压在床上,吻他,揉他。
可就连这么过分的事,凌云帆都没有任何反应,他像个断线的木偶玩具,任由纪沧海摆弄。
并且纪沧海惊愕地发现,凌云帆已经消瘦到摸上去能感到硌手的骨头了。
“云帆。”
纪沧海喊了许多次凌云帆的名字。
但凌云帆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夜间,纪沧海睡在客厅时做了噩梦。
纪沧海近来总梦魇,所以这本来并不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
他躺在沙发上,四肢沉重如千斤巨石压着,看见母亲穿着素净的吊带连衣白裙,站在沙发边俯身看着自己,她乌黑的长发垂落,将她精致小巧的脸庞遮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