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他自告奋勇地以为,自己能逗人说话就算能给人治病,还主动说要给人做解药,主要请人吃药···
今天以前,陈真真都在深深地心痛着元其修,深深相信着网络医生那句:“越孤僻的人,越话痨。”
他意识里的元其修,对外是言不由衷开朗,私下是自卑到极点的孤僻。都是为了追求自己才假装得,那么话痨、那么油腻、那么可怜···
可怜个鸡毛掸子!
可怜元其修,还不如可怜陈真真自己。元其修一边强调自己没有与人亲密的经验,办事却猛得够可以。
猛到陈真真想起来,就后怕那种。
*
话说,某人被揪着头发,’拖‘到了大床上。’娇妻‘在侧猛如虎,等着看某人表演怎么以身伺虎,为虎治病。
陈真真此刻正笔直地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只敢僵僵硬硬地看着窗外。
“额,你看这天气,蓝天白云秋高气爽的,”陈真真讪笑着说:“还不错哦。”
“老公是在单纯的和我聊天气,”元其修单手支着头,半倚着高枕,侧着看人,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问:“还是想记住我们第一次办事时,是怎样的天气。”
这话说的,像车行驶在高架桥上似的。
作为乘客的陈真真有点羞羞,又有点怕怕,红着脸默默侧过身,背对元其修:“我觉得你非常健康,好像没病耶~”
元其修冲他后脑勺说:“不,我有病。”
“那么冷僻的病名,你都背得不是么。”
陈真真想逃,但是元其修已经无数次提醒他,是他主动上门并且将人家拽进房门来的。
“那个,”陈真真真的很怂:“我想回自己的房间去。”
“你把我行李箱踢飞,到了吃药时间,我没药吃。”元其修去掰人肩头:“不是说,要做药引子,请我吃药么。”
掰不动。
“来吧,怎么吃?”元其修往前凑了凑,贴近些:“老公说了算。”
有的人接过方向盘,车的发动机还没点火,就很直接熄火。陈真真说得直接又直白:“我不会。”
“啊,那很巧啊,咱们都没经验。”元其修噗嗤一笑,继而毫不避讳,笑得抽气不停。
陈真真心中大喜觉得逃过一劫,转头看人笑。
元其修笑着摁住这个转过来看自己的脸,吧唧一口,才微微正色:“我会,可以教你。”
艹!上当了,陈真真脸被摁着,变了形。
陈真真囫囵:“才不用你教。”
“哦,那开始吧。”元其修摁着那脸,单手开始解扣子,从领口开始··
陈真真看着那扣子一粒粒在胸膛崩开,吓得闭上了眼,说:“额,算了吧。”
“不可能的。”元其修薅了几下陈真真的衣摆,手霸道地探进T恤,从前腹部略过到后背,又从衣领后穿出来,捏住他的后脖颈,像抓住一只逃跑的小狗一般,说:“你也不看看,咱俩到哪一步了?”
“都,,,上床了,知道吗?”
陈真真没有回应,僵在原地,任人掐住后脖子。
“对了,你闭着眼看不见。”
元其修将陈真真的头往自己面前推,直到额抵着额,鼻息相对,才去啃噬他的唇。
毫无回应,索然无味,体验感贼差。
元其修放开他抽回手,四脚朝地架空着爬到人上方,俯看着陈真真,似乎在仔细观察这个不会动的,究竟是不是原来一起互啃的那个人:“怎就吓成这样,我记得你会亲的啊。”
陈真真觉得身周一松,好像被人放开了。才睁眼:“我··”
与元其修对眼,感觉自己就像小飞蛾被只巨大蜘蛛罩在下头一般。
让他吓得又闭了眼。
“是你自己没把握住机会。”元其修整个人往下一拢,用四肢将人夹在当中,困住他耳语:“现在,换我了。”
换他?换他什么?
话说,小朋友都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
第一回 合赛跑步时,乌龟看着兔子飞快离弦而去的背影,那一刻心里应该是默认自己输定了,它却秉承着运动精神,坚持跑完全程。可是那兔子呢,分明胜券在握,居然跑半路上打了个盹,闭了会儿眼睛,就让分明没有胜算的乌龟后来居上,拿了个第一。
就是这样的关键时候,陈真真闭了会儿眼睛,就懵懵懂懂让本来说好屈居人下的元其修,抓住机会反守为攻,拿了个一。
第一回 合,兔子发现自己忽然被压,难免又急又气,对已成定局的事,立刻起了反抗的心,只恨那乌龟动作也是够快,三下五除二结束比赛,乐得抖抖。
但聪明如兔,它在再睁眼的时候就立刻反应过来,这场赛跑,问题出来自己疏忽大意上。
看乌龟累得够呛,兔子好胜心起,也不怕羞了,叫嚣着要马上开始第二回 合。乌龟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它看兔子这么急,也起了兴趣要奉陪到底。
兔子才发觉,刚刚自己这一觉恐怕是睡在了坚硬的石头滩里,竟浑身没一处不痛的。由此导致状态不佳,力不从心,又让兴致勃勃的乌龟,给领先了去。
乌龟在长跑里,一边把兔子摁在地上摩擦,一边安慰它:小兔子乖乖,你恐怕是起跑之前没拉伸到位,才发挥失利。
兔子只觉得浑身更痛了,呜呜呜哭了好久,乌龟也不愿意让它,又拿了回一。
乌龟连赢两回,累得睡着了,兔子恨得牙痒痒,顾不得浑身车碾之疼,欲趁乌龟熟睡之际悄悄反攻,也夺它回第一。
谁也不知道,是乌龟睡得浅,还是动作不够静。
关键时候,乌龟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又陷入第三场赛跑里。此时,乌龟已经不是最开始抱着必输心态的陪跑小龟龟,而是尝到了赢的甜头,充满了赢的经验,内心充满斗志的勇者神龟。
···
蓝天白云秋高气爽的下午,陈真真头一回参赛,就输了三回。
第27章 我其实猜对了
三轮结束,同眠ing…
元其修的手机在刚刚的推搡时,不小心留在玄关柜上,来电铃声响起,扰人清梦。
陈真真被吵醒,哼唧一声翻了个身,元其修揉了揉惺忪睡眼,懒得起床去拿,对手机说出指令:
“免提接听!”
然后他继续躺下,闭眼将身旁的人抱紧了些,继续睡。
电话那边,是陆漫漫的声音:“阿修,在听吗?”
元其修正迷糊糊,懒得答话。
“阿修,你还是不愿说话吗?”陆漫漫的叹息从听筒里传来,语速极快:“都怪真真伤你太深,让你病情一落千丈。”
陈真真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梦想醒来,幽怨看着元其修。
好家伙,说坏话呢这是……
元其修闻声惊醒,立刻弹起了床,戴上眼镜就准备扑向玄关去拿回手机,但这几秒钟,电话里的陆漫漫还在说话:“算了,你实在不愿意说话就不说话,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陈真真掀开被子,一把拽住元其修的手,不让他过去,倒有点想听听这对姐弟平时是怎么吐槽自己的。
无法脱身的元其修,只好出声打断她,说:“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么?”陆漫漫说:“好久没听到你说话了,医生也说你这次康复速度有点慢··”
陈真真一个翻身骑在元其修腿上,用空余的手捂住元其修的嘴,狠狠看着他,让他无法出言阻止元漫漫说话。
“听说真真也去C城了,你实在不想见他,就避着点。”
信息量越来越大,也愈发叫人听不下去了。
元其修哪敢让陈真真继续听,立刻像条搁浅的鱼一般拼命扭动挣扎,在嘴巴得到自由的空隙,快速说话再次打断她:
“姐。”
“我和他已经见面了。”
“唔……”
“哦——”陆漫漫说:“怎么,你是没出息心软了,还是像发誓那样避如蛇蝎?”
避如蛇蝎?暗地里这么讨厌我的吗?!
陈真真的手也不继续捂嘴了,而是改成摸摸索索往下,游走到被子还能半盖住的位置,正揪着元其修大腿里子上的一丁点肉,掐着。
元其修身体被人骑缠着,腿又被人掐着疼,即便是嘴巴能说话了,但想去玄关拿手机,却逃不掉。
“嘶——”元其修说:“先不说了,再见。”
“怎么,不能说话的时候什么话都能听,现在能说话了,就听不得我吐槽他了呀?”
陆漫漫在那边笑:“没出息的东西。”
好吧,该不该说的都说了,横竖已经得罪人了。
“他在我身边。”元其修无奈地说:“免提了。”
“···”陆漫漫可能是尴尬了几秒,然后:“我手头还有工作,挂了。”
元其修还没来得及道别,陆漫漫在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陆漫漫暂时退出了战场。
世界,顿时只剩下房间里的两个人。陈真真放开箍在元其修腿上的手,改撑着下巴,顺势趴靠在元其修身上,托腮看他:“颇有手段的律师你好呀。”
活像一条妖娆的蛇,缠着人,吐着信子说着温柔的狠话。
被缠压的元其修讪笑:“老公你好。”
陈真真早就想明白了,如果之前他咨询的医生没问题,那肯定就是病人有问题。
比如,这个病人,人狡猾又会撒谎···
“我还一直没想通,我查阅了那么多资料,同样是生病,怎么在你身上症状不一样了呢。”陈真真说:“别人失语,怎么你不会呢。”
“我纳闷呢,怎么就让我遇到骗子医生呢?”
再让他说就穿帮了!元其修观察着陈真真的表情,正在往不妙的方向发展,赶紧撒着娇反扑回去,也搂他的腰:“老公——”
在陈真真这种,刚刚被迫吃了大亏、冤枉被压、反复被压··了三回的人面前,这时候撒娇喊老公又有什么用呢。
说好让我做一呢!!!
“不敢当,你方才那样对我,我哪里是老公啊。”陈真真白元其修一眼:“我喊你老公吧。”
“嘿嘿,也行。”元其修笑得贱兮兮的,居然还点了下头。
臭不要脸!他居然还敢点头,陈真真顿时有种被骗身骗心的感觉,直接失语。
当然,只要元律师病情稳定,不再孤僻无言,那他张嘴说起话来,就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你的药很灵,我的病一下子全都只治好了。”元其修凑过去讨好他,咬着耳朵低声说:“你看我现在,积极、健康、自信、充满正能量,整个人大有长进。”
药?很灵?联想到这个服药过程……那真是细思极恐,不堪入耳。
陈真真臊得不想理人。
陈真真更能清晰意识到,现在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因为嘴笨,成为落下风,被吃得死死的那个。
但是,陈真真不说话,并不表示元其修会闭嘴,会停手——
“如果,以后能常常服药。”
元其修的手在陈真真背上上下划拉,好像在安抚他,又像在挑逗他:“我相信我一定能真正痊愈的。”
元其修仰着颈,表情很yu地在陈真真嘴角轻轻啄了一口,然后幽幽叹息:
“你不止是老公,你还是我的恩公——嗯。”
躺两个人在一张床上,元其修满嘴奇奇怪怪的骚话,配合着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抚摸手法……,啊啊啊啊——才初经人事的陈真真,承受起来,只觉得浑身都像脊背那样僵硬着,酥麻着。
不自觉地,陈真真脑海中,疯狂地回忆起被今天下午欺负了三轮的情节,心中的戏台子上,又在细节里添油加醋渲染一番。
害得他整个人又硬又软,毫无反抗之力,晕晕乎乎害羞到不行。
听不下去了,陈真真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被窝里踹人一脚:“恩公你个大头鬼,你太油腻了。”
陈真真第二脚要踹的时候,被元其修当机立断捉住了脚踝,往后推开~
陈真真原本骑在他腰侧,分明是听到他们姐弟说自己坏话要现狠来着,但此时被捉了脚,想挣扎但是挣不开,反而被他借力推开仰跌在床沿。
陈真真眼睁睁看着元其修往自己身上压了下来,还恶作剧地被他挠了挠脚心。
“哼!”陈真真又羞又气,慌得脚趾都勾起来。
元其修居高,垂眸看着人:“踢人这么有劲呀。”
这个被捉着脚,仰面抬高姿势!
刚刚就好几次,是这个姿势!出于下风的陈真真脑子里戏更乱了。
“放开我。”陈真真有点害怕,往回抽脚,往被子里躲:“你这个,讨厌鬼。”
引得元其修邪魅一笑。
“话说,为了能够长长久久治疗我,”元其修放开了脚踝,连人带被子都搂过来,困在怀里。说:“能不能申请,陈经理和我长长久久保持地下恋情。”
长久,陈真真也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地下恋情?听起来就不长久的样子。
“并肩作战吧,”陈真真主动说:“明着谈恋爱,也不是不行。”
相视而笑,元其修:“好,并肩作战。”
元其修不再闹他,径直顾自掀开被子,拱啊拱,贴着陈真真身边,与他并肩躺着。
肩膀靠着肩膀,微凉的皮肤触感带着体温,陈真真眉头一挑:“怎么,就开始并肩了。”
此并肩非彼并肩,但也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并肩。陈真真这话只是随口打趣他,但是话落在元其修耳朵里,三分的纯洁玩笑话,也能听出七分的汽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