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的三十年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野尘苍苍
野尘苍苍  发于:2022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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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的封建势力没有被消灭,而是转换成了现世的条条框框。如果在这个世界里也有化蝶的选项该多好。
  许易扬架起小提琴,拉出了第一个音。
  他好希望郑辰谨能够在现场,他好希望郑辰谨能听懂他音乐背后的衷肠。
  曲终,许易扬又抬头望着聚光灯的方向,但那个人的身影没有再出现在光明里了。
  于是,许易扬收回目光——他知道,他早该收回了。
  结束了《梁祝》协奏曲,许易扬坐回首席的位子,准备第二首交响曲《卡门序曲》,他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这首曲子的发挥。
  下场后的休息室里,指导老师激动地抓着许易扬,表扬许易扬《梁祝》超常发挥,拉得他几乎要落泪。
  许易扬礼貌地说了句“谢谢老师”,便拖着无力的身子,找了个地方坐下。
  第一次,不是他控制情绪,而是情绪控制他。
  如果郑辰谨能来,许易扬发誓,他一定会冲上去吻他,告诉他我们什么都别管,在一起吧。
  周五的晚上,郑辰谨一般会在家干什么呢?不,郑辰谨不会在家,郑辰谨一般会在综合楼下等许易扬排练结束。
  怎么回事,连自我驳倒都能再心痛一轮。为什么要在没有你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你已经占据了我的心房。
  许易扬扭头望向窗外,没有一颗星星,可是,辰谨,我真的好想你啊。
  “易扬,找你半天了,看谁来了。”
  是指导老师的声音,许易扬闻声转头。
  然后,许易扬看见有人向他走来,那个身影那么地熟悉,就像是那个曾经为他拨开大雨的英雄。
  当许丽过来拥抱许易扬的时候,许易扬全身都是僵直的。尽管他嘴里答应着许丽的夸赞,但是他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郑辰谨。
  不再有聚光灯了,可是他站的方向,怎么就是如此美好且明亮。
  被许丽松开,许易扬听不到许丽和郑成安在与指导老师寒暄什么,但是他知道,郑辰谨一直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许易扬不会读心术,但他确定,郑辰谨的眼神里是坚定的渴望。
  指导老师说:“跑到京城来,不容易呀!许易扬,你爸爸妈妈对你真好。”
  郑成安笑着回应:“许易扬这孩子一直让我们放心,我们知道他一定能表现好。倒是他弟弟闹着说要来,我们做家长的哪招架得住!”
  听完郑成安的话,许易扬下意识地看向郑辰谨,郑辰谨依然看着他,坚定的看着他,仿佛在向他确认郑成安的话。
  ——听到了吗,我就是为了你而来。
  指导老师问:“那许易扬今晚还回乐团的酒店,还参加明天乐团组织观光吗?还是就跟家人一起啦?”
  许丽说:“扬扬,你自己决定吧。”
  许易扬又看了一眼郑辰谨,然后马上收回目光。
  郑辰谨的目光就像有魔力,将他心里的蝴蝶全部都放了出来,绕着许易扬翩翩起舞。许易扬知道,要是等到化蝶的那一天,一切都晚了。
  蝴蝶似乎那个无畏的许易扬带了出来,许易扬说:“老师,我跟家人一起。”
  没想到许易扬会跟来住,开的两间房都是大床房,但这好像更合少年们的心意。
  “你们今晚早点睡,明早九点下来吃早餐哦。”许丽在房门口和两人道晚安。
  许易扬有一瞬的内心挣扎,但他还是叫住了她,说:“妈,我这几天彩排比赛太累了,明早想睡懒觉。”
  显然,许易扬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有看到默默给我点评的小可爱,谢谢你(抱)!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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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辰谨拖着许易扬的行李,打开/房门,先进了房间。许易扬随后进来,关上门,而后转过身。郑辰谨并没有走进房间,而是把许易扬堵在门背。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直到他们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彼此的身上移开。
  然后,他们接吻了。
  郑辰谨将许易扬压在门背上,双手扣着许易扬的脸颊,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他对许易扬已经是大旱望云、枯苗望雨,他想把他的望穿秋水全部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许易扬,让许易扬知道,他再也等不及了。
  许易扬紧张得发抖,他以为多年的舞台经验早就让他戒掉了紧张,没想到还是败在这个热烈地吻着他的人身上。许易扬感觉他要站不住了,手上的琴盒也要拿不住了。
  突然,郑辰谨握住许易扬拿着琴盒的手,微微离开许易扬的唇,说:“别再摔了,我没钱买新的了。”
  许易扬低头看向琴的方向,看向他们握着的双手。
  许易扬一下就想起了一年多前他帮郑辰谨在郭训源他们面前出头的时候。他的上一个的琴盒是摔破了,但是,正是那个摔破的琴盒换来了郑辰谨送的这个新的琴盒,也换来了他们的熟稔,和他们的相恋。
  想到这,许易扬不自觉地笑了。
  郑辰谨最受不了许易扬的笑。每次许易扬一笑,眼睛就弯起来,好像里面有温暖的阳光。但是这次,郑辰谨捕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意味,除了光这种美好到遥不可及的事物,许易扬的笑里多了一份烟火气,就像是本属于太虚幻境的仙子刚刚落入了人间。
  郑辰谨把许易扬的脸抵起来,却没有马上吻他,他在专注地欣赏着他,欣赏着这位终于属于他的仙子。
  郑辰谨的动作迫使两人再次对视。交叠的视线就像是突然飞入星系里的彗星,美丽却又猝不及防,它在星际间穿梭,最终坠入一颗行星的大气里,摩擦出千万簇火花。
  于是,他们又同时吻住了彼此。
  仍然吻着许易扬的郑辰谨将小提琴盒拿过来放到地上,而后那只手很快回到了许易扬的发丝里摩挲。而被解放了的许易扬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扶上郑辰谨的腰,随后绕上了郑辰谨的肩。
  他们无比清醒,他们找到了床的方向;他们却又无比沉醉,他们的吻几乎可以绵延到时光的尽头。
  但这个绵长的吻还是在郑辰谨把许易扬压在床上的时候结束了。郑辰谨气喘吁吁地看着同样气喘吁吁地许易扬。
  许易扬的眼睛还没睁开,脖子还保持着接吻时微昂着的角度,微蹙的眉毛并非不悦,反而说明了他极致的享受与陶醉。许易扬穿的还是演出时的白衬衫——西装早就不知道在接吻的哪个阶段被郑辰谨扒下来扔到凳子上了。
  白衬衫,最能衬出许易扬那与生俱来的安静的诱惑。这时,许易扬睁开了眼睛,稍稍扭头看着郑辰谨,眼里竟泛着朦胧迷乱的泪光。
  郑辰谨身体里的温度计一下子爆了表——许易扬的白衬衫太凌乱了,干脆帮他脱了吧。
  “冷。”许易扬下意识抓住郑辰谨解扣子的手,他在犹豫。
  于是,郑辰谨俯下/身子用全身包裹住他,将头埋在他的颈肩,靠在他耳边,几乎是用气音说:“不冷,我在这呢。”
  郑辰谨明显感觉到被他抱着的人儿有一丝不住的颤抖,郑辰谨挪回许易扬的颈间,细细密密地落下吻,直到许易扬又将双手搭上了郑辰谨的肩,舒服到再也感受不到郑辰谨解扣子的动作。
  郑辰谨将怀抱收紧,温柔地吻着他的发丝、他的眉、他的眼,最后,又辗转到他的唇。知己知彼,郑辰谨用最温柔缱绻的方式摩挲着许易扬的唇,酥麻地吸/吮着他的舌,循序渐进地攻占他的口腔。
  许易扬被攻陷了,彻底被攻陷了,他的唇舌不由自主地回应着郑辰谨的动作,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郑辰谨的背,想要对方更加地深入。
  再冷静也抵不过血气方刚,再成熟也抵不过中情烈烈,他们是终于触碰了的唇,他们是终于相亲了的肌肤,他们是终于坦诚地爱着彼此的十六七岁的少年。
  炙热的爱在彼此手中释放的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吻住彼此,证明着生理与心理的同步巅峰。
  第二天早上先醒来的是郑辰谨,他一只手撑在许易扬身边,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睛一刻也不停地欣赏着他的面容。
  许易扬的发丝搭在洁白的枕巾上,肩膀半/裸露在被子之外,若隐若现。
  郑辰谨感叹,美好真的可以和诱惑并存。
  今早醒来,他会不认账么?郑辰谨将许易扬的额前的发丝拨到一旁,探头过去吻在了他的额头上。以防他耍赖,先提前留个记号吧。
  但是这留记号的动作着实把许易扬弄醒了。
  许易扬刚睁眼,就看到郑辰谨光溜溜的身子支在自己斜上方,许易扬愣是花了好几秒才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郑辰谨也是这样,身子支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地操控着情爱的节奏。许易扬没有觉得压迫,反而心甘情愿地希望被征服。就像去年郑辰谨生日,郑辰谨跳下自行车昂着下巴问他“谁是宰相谁是夫人”的时候。
  “早。”郑辰谨说。
  许易扬怔怔地看着郑辰谨,愣了一会儿,才说:“早。”他以为郑辰谨会吻他,他希望郑辰谨吻了他——昨晚的酥麻劲儿似乎还未褪去,他觉得自己疯了。
  但许易扬不知道,郑辰谨是因为沉迷于欣赏他睡眼惺忪的慵懒——情/欲过后的意味别样的慵懒,而一时忘记了吻他,许易扬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怪他自己这样子过于迷人。
  这不,吻就来了。郑辰谨俯下/身子,在许易扬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身子由支起变成躺下,躺在比许易扬稍高的位置,把他半揽在怀里,又轻轻地吻他额前柔软的头发。
  他眼中的疼爱,许易扬看得一清二楚。许易扬动容地闭上双眼,往他嘴唇的方向凑过去。
  满足了怀中主动索吻的人,郑辰谨趁热打铁道:“别再冷落我了好么?”
  许易扬知道他指的是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对他的刻意疏离。
  “我快难受死了。”郑辰谨揉着许易扬的头发,轻声补充了一句。
  许易扬没有看他,瘪着嘴小声地说:“我也是啊。”
  郑辰谨笑了,把他的脸抵起来,说:“我听到了。”
  许易扬看着郑辰谨,窗帘没有拉紧,上午的阳光一不留神就钻进了房里,郑辰谨脸庞的轮廓,正如他离开那天的清晨时那样,明灭可见。和记忆里的好像有些不一样,那天清晨的时间太短,太过仓促,果真是有记错的地方吧。
  既然那天清晨太过仓促,那么,就允许我用多一些时间,毫厘不差地将你的轮廓刻在记忆里吧。
  郑辰谨终于放心地将怀抱收紧,吻住了许易扬的唇。当郑辰谨的舌头蠢蠢欲动的时候,许易扬把他推开,说:“没刷牙呢。”于是,两个人光溜溜地去洗手间找漱口杯。
  酒店的洗手间的镜子足够大,年轻的躯体上的爱痕一览无余。郑辰谨终归是比较着急的那个,他三下五除二地刷完了。郑辰谨抬起眼看向镜子里的许易扬,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皮肤太白竟然也是一种犯罪,上边的吻痕被衬得更明显了,招摇过市。
  郑辰谨说:“你怎么这么慢?”
  许易扬满嘴泡泡,一脸茫然地看着郑辰谨。
  郑辰谨简直受不了他,转过身,直接把他圈在怀里,压低声音说:“快点,我想亲你。”
  五月初的京城不比南方,还没完全暖和起来,南方的少年总归是不习惯的,所以一上午都赖在被子里相拥取暖。
  昨晚慌忙之中,郑辰谨没有像平常一样将遮光帘拉得死死的,所以,光透了进来。光在房间里舞蹈,舞成蝴蝶翩跹,飞过了相遇的概率,飞过了相知的默契,飞过了相爱的瞬间。如果他们的爱情必须要有定情的信物,蝴蝶说,那一定就是光明本身。


第十四章
  高二结束,许易扬这一届便从管弦乐团“退休”,为高考全力冲刺。郑辰谨表示可惜,因为许易扬和小提琴实在过于般配,般配到郑辰谨都愿意退位让贤,好能欣赏这份天作之合的美。
  关键是,许易扬上台表演时,总会穿那件让他血脉喷张的白衬衫。而这件罪魁祸首,现在被正在在床边叠衣服的许易扬拿在手上。
  郑辰谨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许易扬身边,从背后按住他的手,顺便环住他。
  许易扬低头看着手上的这件白衬衫,一下子就对郑辰谨的歪心思了然于胸,于是打掉他的手,说:“不正经。”
  被打掉手,郑辰谨自然是不服气的,于是直接钳住许易扬的双手,把他扑到床上,导致许易扬原本叠好的衣服散得满床都是。许易扬本想对郑辰谨的破坏性/行为进行控诉,但是刚开口就被郑辰谨抵住了嘴唇。
  郑辰谨轻声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许易扬说:“待会帮你叠就是了。”
  郑辰谨的手指触到他的唇的那一刻,许易扬感觉浑身都通了电,思绪全乱套了。
  “他们在客厅……”嘴上这么说着,身体早已束手就擒。
  许易扬原本抵着郑辰谨肩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摊在床上,像是故意给郑辰谨可乘之机。郑辰谨顺势十指紧扣,把许易扬的手压在床上,将他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掌心。他知道,许易扬最拒绝不了这种情意缱绻的占有了。
  一个绵长的吻过后,许易扬原本穿在身上的睡衣就不见了踪影。羞耻心使然,许易扬本能地伸手去拉被子,却被郑辰谨又一次的低吻给打断,手压根儿没有了力气,只好搭在郑辰谨的肩上来回舒展。殊不知,这是郑辰谨的诡计,这个吻结束后,郑辰谨手上已经拿到了那件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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