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牛肉好吃,这个丑丑的东西也好吃!
猪的肠子竟然还能这么吃!
早就听说华国地大物博美食很多,Erisc刚开始还不相信,现在他信了。
Erisc挑战了一下辣锅,辣得冒汗,看戚白的眼神跟看超人勇士似的。
吃一口辣锅Erisc要喝两杯水,还乐此不疲。
美食能治愈人心,Erisc瞬间觉得在华国多待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戚白不知道Erisc百转千回的心历路程,吃得嘴唇红艳艳,辣并快乐着。
三人坐一张小圆桌,可戚白和江鉴之‘秀恩爱’坐在一起,江教授自己没吃多少,但也没闲着:
戚白辣了一伸手,手边就是江鉴之倒的温度适宜、全市餐厅统一的荞麦茶。
喝完茶一低头,碗里就有未婚夫刚烫熟的毛肚黄喉肥牛羊肉卷……
江先生演技炉火纯青,把体贴温柔好男友演绎得入木三分,戚白忍不住压低声音小声道:
“我可以自己来,江先生你不用管我。”
都是大男人,谈恋爱哪有这么腻歪?
戚白没吃过猪肉,但和姜意郁钦川一起吃过饭,那两人也没这么周到事事为先。
江鉴之抬手擦了下戚白沾了点红油的唇角,动作自然神色平静:
“我吃好了,看着你吃就行。”
戚白:“!”
江鉴之给他擦嘴时,戚白能感觉到对方的指腹无意间擦过他的脸颊,很轻很快,但这轻轻触碰像微风抚过波澜不惊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对上江教授认真沉静的视线,戚白感觉自己脸好像都辣麻了一片。
理论大师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是见过跟经历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场面,理论大师真没经历过。
被火锅蒸腾的热气一熏,戚白脸毫无预兆地,瞬间就红了。
怔愣两秒,回过神来的戚白心里一惊,赶紧移开视线,掩饰性眨眨眼。
江鉴之眼神平和,嗓音清冽似是不解:“脸怎么红了。”
戚白:“……!”
“咳咳。”
脸和耳朵都有些发热,理论大师干笑一声,欲盖弥彰地找补,说是吃火锅吃得太热了。
操!戚白早知道江鉴之业务能力优秀,但是这他妈……演过了演过了!
江鉴之你收着点!
江鉴之刚才那模样,就算个直男看了都得迷糊,何况他本来就不直。
心都漏跳半拍的戚白心有余悸,庆幸自己反应快定力足。
差点就被一个直男给迷糊住了,好险。
大家吃饭脱了外套,江鉴之余光扫见戚白通红的耳尖和染了粉色的后脖颈,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动,没戳破这人的牵强借口。
隔了两个座位目睹一切的Erisc:“……”
啊我又瞎又聋了。
这一顿Erisc心心念念好久的牛肉火锅,最终以心碎满地收场。
饭后,心碎的Erisc拒绝了两人送他回酒店的好心,选择自己打车少吃狗粮。
***
回悦澜府的车上,江鉴之问戚白:
“明天Erisc跟你一起去画室?”
戚白点了点头,说带Erisc去逛逛。
戚白明天要给学生上课,不能给Erisc当导游,后者就主动开口说去他画室看看。
作为‘艾洛夫’的获奖者,Erisc到了画室,不顺便指导一下显然说不过去。
Erisc这一去,基本就等于戚白给学生们免费请了个‘一日外教’,他自然不会拒绝。
甚至是喜闻乐见。
江教授微不可察一皱眉,他明天有课。
听江鉴之说明天有工作,戚白爽快开口:“当然是工作重要,明天我自己能搞定。”
他本来也没打算总带着江鉴之。
江鉴之听后看了浑然不在意的人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
到家后,江教授换了衣服洗去一身的火锅味,一身清爽干净坐在书房,却许久沉不下心投入到工作中。
Erisc无疑是爱慕着戚白的。
并且不单是像戚白说的那样,是欣赏、想让戚白当模特的喜欢。
从今天Erisc的反应来看,这个结论并不难得出,否则对方也不会迢迢万里跑来南枫市。
江鉴之眉头微拧,在书房坐了近十分钟,手中钢笔的笔帽都尚未拧开。
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便利贴。
几个月过去,戚白随手画上的小猫仍然活灵活现,再一看上面的字迹……
似乎也不是那么凌乱。
对学生高要求的江教授推了一下眼镜,盯着戚白的留言看了几秒,终于艰难地从某一‘丿’上看出了点笔锋。
几个月前还认为这一行字不忍直视、要是手底下有学生用这种字迹交作业,肯定要罚对方练字帖的江教授,瞧见那点笔锋后,微松口气,在心中改口——
也不算太糟糕。
指腹在小猫身上轻轻点了点,江教授把便利贴粘在了电脑支架上。
第一下没贴正,江鉴之重新贴了几次,终于贴正了,可没两秒又掉了下来。
便利贴的粘性有限,最开始被戚白贴在厨房门上,又在暗无天日的抽屉里待了几个月,早已没了最初的粘性。
最后江鉴之是用透明双面胶固定便利贴的。
……
第二天戚白难得起了个大早,收到江鉴之消息时他和Erisc已经在去画室的路上了。
Erisc智能带翻译的耳机终于满电,见戚白一直抱着手机聊天,问:
“江?”
戚白略一点头:“嗯。”
昨天戚白和江鉴之的相处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去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Erisc现在缓过来不少,也逐渐躺平接受现实,彻底歇了心思。
只是心里到底不好受,Erisc嘴角微微往下一撇,有点酸:
“戚你和江的感情真好。”
戚白脸不红心不跳表示还好还好。
他越是这样,Erisc越是觉得两人老夫老妻,眼珠一转,坏心眼地故意挑事:
“你未婚夫看着好冷,他能陪你一起看夕阳采风吗?”
戚白点头:“会。”
他和江鉴之虽然没有一起看过夕阳,但一起看过别栀市的海。
Erisc又说江鉴之看着就是在思想保守的家庭长大,问他家人同意两个人的事吗。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还好回答——
别栀市的海景一般,但别栀市的江母江父往南枫市寄的快递就没停过。
戚白心里非常有底气,好笑问Erisc:
“我们都订婚了,你说呢?”
“……”Erisc哑然片刻,随后长声一叹,说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爱情。
戚白闻言睨了他一眼,故意调侃:“你太博爱了。”
Erisc也跟着笑,摇着手指说自己是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他只是抓住机会,每一个都很珍惜罢了。
食色性也,谁不喜欢漂亮的皮囊呢?
对Erisc的歪理,戚白表示无话可说。
……
今天画室会来一个免费且很厉害的外教的消息,戚白昨晚就在学生群里通知过,因此今天排了课的学生都来得很早,一早就在画室眼巴巴的等着,都想看年轻帅气的外教。
进画室前,戚白嘱咐Erisc在学生面前不要乱说。
Erisc:“说什么?”
戚白耐心开口:“我有男朋友还有订婚的事。”
Erisc有些不解:“为什么?”
当然是知道的人太多以后不好圆!
没等戚白开口,Erisc又一拍脑门,自顾自道:
“我明白了,你和江在隐婚!”
戚白:“?”
戚白:“……算是吧。”
华国的大环境对同性群体有限制,同性婚姻法甚至都没有通过,这些Erisc都是知道的,闻言他同情地看了戚白一眼,表示以后他和江鉴之要是有需要,可以去他的家乡领证结婚。
Erisc:“我有个朋友在教堂工作,婚礼可以在他们教堂举办,牧师我也认识……”
眼见Erisc越说越远,仿佛他和江鉴之明天就要步入婚姻殿堂,戚白赶紧打断他的话。
戚白:“总之,你到时候不要乱说就行。”
Erisc闭嘴比了个‘OK’,看着十分靠谱。
两人一进门,等候多时的学生‘啪啪’鼓掌,热情得Erisc都有点受宠若惊。
爱情之路走半截断了,被学生团团围住的Erisc在专业领域得到慰藉,哪怕语言不太通,教学也相当尽心尽力。
每人擅长的领域不同,和戚白比起来Erisc更擅长色构,用色大胆。
机会难得,学生们要是能在Erisc身上学到一些东西,也是好事。
连比带画的Erisc,全然不觉自己成了免费外教,对上年轻学生们崇拜的目光,心中感慨:
来这一趟还是有收获的!他的专业技能得到了肯定!
遂,Erisc这名免费外教更尽责了,围观学生们手都拍红了。
真正的老师戚白面前门可罗雀,忽然放假。
无所事事、乐得轻松的戚白跟江鉴之发消息:
【齐白石分白】:要是Erisc在南枫市定居多好。
免费外教,好香。
收到戚白这条消息的江教授:……
***
兰溪校区,物理系办公大楼,短短一个半个小时,朱俊良瞄了江鉴之不下十次。
当他再一次看向江鉴之时,正对上对方面无表情的脸。
看着身边仿佛得了多动症一般的人,江鉴之问:
“有事?”
朱俊良先一惊,只觉得江教授今天语气比平时还冷淡,于是清了清喉咙摇头:“没事。”
江鉴之平淡地收回视线。
朱俊良盯着江鉴之瞧了几秒,还是没忍住,滑动电脑椅凑过去,好奇:
“你有心事?”
江鉴之头也不抬:“没有。”
朱俊良:“真的吗?我不信。”
他这一双火眼金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爱岗敬业的江教授竟然看五六次手机!
还有这一来办公室就拧着的眉头……
就差把心情不好写脸上了。
朱俊良哪里见过江鉴之这状态啊,所以才一直看他,就快把眼睛贴他身上了。
见江鉴之不说话,朱俊良又问:“学生叛逆不听话?还是新接的项目有问题?”
林氏集团工业园区那个项目找上了江鉴之,这是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的事,眼红者不少,还要笑着说恭喜。
在其他人眼中,江教授永远不为科研经费担心,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拉赞助,反正各大金主爸爸抢着给他送钱,再加上林氏这个肥差……
人生赢家,朱俊良想不通江神为什么还心情不好,要是他,做梦都能笑醒好吗?
工作一帆风顺的江教授摇头,表示没事。
朱俊良拍板:“那就是私人问题!”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朱俊良还是有点敏锐度的。
见江鉴之不说话,朱俊良知道自己猜对了,志得意满:
“私人问题的话,排除感情问题,叔叔阿姨的问题?”
江鉴之:“……”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Erisc不走就好了。
江教授:……
臭脸ing
朱俊良:总不能是感情问题吧?
江教授:……好了你别说了。
感谢以下金主爸爸为小白和江教授提供的虐狗牛肉火锅!
Erisc:???
第42章 洗澡
朱俊良看出江教授有些心神不宁, 热诚地表示愿意为对方排忧解难。
但他坚信江教授没有世俗的欲望,认为这问题只能出在朋友或者家人之中,便毫不犹豫地排除了感情问题。
再一想江教授朋友也没有几个——他厚着脸皮算一个, 这两天也没听其他老师教授说发生了什么事, 剩下的只能是家人这一个选项了。
朱俊良:被我稳稳地拿捏住了!
听了朱俊良几乎斩钉截铁的话, 江鉴之:“……”
想到对方前两天在办公室嚎第三十八次相亲也失败了,江鉴之无言片刻, 淡声开口:
“没事了。”
“别呀。”好不容易和工作狂魔江教授聊一些工作以外的事,朱俊良哪肯这么草草结束话题,闭眼乱吹:
“在其他方面我可能比不上你, 但像这种人生烦恼、私人问题我可是信手拈来, 下到刚会走, 上到九十九, 就没有我搞不定的人!”
江教授瞥了他一眼。
在他的注视下,朱俊良挺直的腰背一弯,气势弱了两分, 补充:“相亲对象除外。”
江鉴之:“……”
好了你接下来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见他这模样,朱俊良眼珠一转,很有过来人的经验:
“你也二十六七了, 叔叔阿姨催婚还是催生了?”
早些年江父江母是应邀来兰溪校区开过讲座的,基本上大家都知道江鉴之的家庭背景, 以前还有人说他是关系户,保送南大也是父母‘面子’塞进来的。
不然怎么真的有人的人生就像是开了挂一样顺利且逆天?
然后怀疑的人全在接下来的日子被江神狠狠地打脸。
朱俊良换了一个思路:
就算江教授一心只有工作,就差和实验室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了, 但是——
天下哪一个父母不希望看到自家孩子成家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