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寒也看顾迁流处处不顺眼,如果不是他以前没那么大的能力*纵公司,早就把这个小杂种和他那个小三妈赶出顾家了。
房间门是朝外开的,宋润清打开门时,正好撞到处在门旁的顾谨寒。
顾谨寒头伤还没好,又挨了一下,痛得嘶了口气,面目狰狞。
“我靠你个蠢!”
男人张嘴正要骂人,在看到宋润清身上松松垮垮的浴衣后,脸色更加难看,一把揪住宋润清胸前敞开的衣襟,给他拢起来,而后咬牙切齿地柔声道:“老婆,你怎么光穿这个就出来了?!”
顾迁流见到宋润清后,也迅速把紧握成拳的手背到了身后。
少年白皙的耳廓又蔓上一点红意,慌乱地垂下眸,不敢直视宋润清,小声道:“清清……”
“给我叫嫂子!!!”
顾谨寒朝弟弟吼完后,掌控欲极强地把宋润清圈到怀里。
宋润清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挡住男人结实的小臂轻微挣扎,却被箍得更紧。
顾谨寒还故意用高挺的鼻梁去蹭小傻子洁白的脖颈,暧昧道:“老婆,你身体好香……”
骗人。
男人刚才还骂自己臭,像小狗。
宋润清怕痒地缩了缩脖子,又想男人在阳台上说的话,不高兴地抗拒道:“放开我,你刚才还说要和我离婚的。”
原本有些蔫巴的顾迁流听到他这句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顾谨寒,听到没,快放开清清!”
顾谨寒能看不出他打什么主意。
笑话。
且先不谈小蠢货是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现在小蠢货已经是他老婆了。
敢对他老婆动心思,顾谨寒真想一锤子砸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
“没有啊……”
男人成心要气死顾迁流,仍旧紧紧抱着宋润清,俊削的下巴亲昵地抵在青年肩颈处,语气无辜道:“老婆是你误会了,那是我朋友要排练话剧,我陪他对戏罢了。”
“什么话剧?”宋润清疑惑问。
“一部人渣看上别人妻子的背德话剧。”
顾谨寒咬了咬青年耳尖,恶劣暗讽道。
怕小傻子被套得不够牢,顾谨寒继续下猛药。
男人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而且,你不是说我有怀孕了吗?”
“老婆,你不要我们的宝宝了?”
第36章 清清,我好难受……
“可你不是说男人不会怀孕吗?”宋润清懵懵地问。
男人当时还骂他蠢货,宋润清记得可清楚了。
“我跟他们能一样吗?”顾谨寒声音又沉又哑,恬不知耻道,“而且刚刚不是你主动强吻我的?”
弟弟还在他们面前,男人就说出这样的话。
宋润清的心剧烈一跳,俊秀白皙的脸庞浮现出羞赧的红意,一下害羞得不知道该回什么。
顾迁流也呆住了。
他被男人的无耻震惊到了。
要是两天前的顾谨寒说出这些话,他还能当男人是个傻子来嘲笑他。
但现在顾谨寒都恢复正常了,还敢说出这种毫无常理的话,那就是活脱脱的不要脸了。
看青年不再抗拒,顾谨寒抱着宋润清继续撒娇:“老婆,我头疼,我们快一起睡觉吧。”
男人现在黏糊亲昵的语气与以前阿寒的一模一样,宋润清一时没抵抗住,心软了,害羞地点了点头。
仗着人什么都不懂就这样哄骗。
顾迁流被气得想吐血,正要开口戳破男人无耻的谎言,口袋里的手机却又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是翟惠云的。
他不能不接。
顾迁流只能恨恨瞪顾谨寒一眼,划开接听:“妈,怎么了?”
“儿子,你去哪了?”女人急切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快过来宴会厅啊,张阿姨的女儿都等你半天了。”
顾迁流无奈地皱起眉。
大概是过的日子实在太苦了,翟惠云即使如愿嫁给了顾洪,也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男人并不可信,可以和她结婚,自然也再娶别的情人,女人生怕再回到从前的生活。
他才十九岁,翟惠云就已经开始不断给他找富家千金相亲,顾迁流虽然能理解母亲的用意,但对此还是烦不胜烦。
想必顾谨寒也早就知晓这些事。
因为翟惠云说话的时候,顾迁流清楚地听见顾谨寒嗤笑了一声。男人薄唇轻启,用口型对他嘲讽道:“窝囊废。”
“阿寒,你笑什么?”
男人呼出的湿热气息掠过宋润清的耳畔,他痒痒地摸了摸耳朵,正好碰到顾谨寒的嘴唇。
“没什么。”
顾谨寒握住青年的手,似笑非笑地瞟了脸色极难看的顾迁流一眼,而后更加亲昵地搂紧怀里的小傻子,得意地在青年的手指落下一吻,肉麻道:“看来弟弟有事忙了。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没有这种年轻人的烦恼。还是早点回房间休息吧,宝宝。”
男人亲吻的地方正是他给小傻子戴上的钻戒之处。
顾迁流看见两人亲密交错的手指上款式相同熠熠生辉的婚戒,眼眶微微发红,胸口泛起一阵说不出的绵密疼痛。
顾谨寒说完后,就强势地搂着小傻子回了卧室,“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而话筒里的翟惠云许久得不到儿子的回应,又听见他们那边的声响,担忧问道:“迁流,你去找顾谨寒了?”
“……”
儿子没有回应,翟惠云焦虑道:“他都和那个傻子结婚了,你就不要管了,快回来吧。”
如果不是他妈,宋润清也不会这么快和顾谨寒结婚。
一向对翟惠云言听计从的少年头一次想挂断母亲的电话。
但沉默了许久,顾迁流还是听话地转身往楼下走去。
少年低垂的眉眼漂亮阴郁,轻声回道:“我知道了……”
————
宋润清还没跟弟弟说再见呢,就猝不及防被男人抱了进来。
小傻子双脚腾空又落地,而后懵懵地眨了眨眼,迷茫地看着眼前被男人迅速关上的门。
顾谨寒的手臂还箍着他,大手扣在他敏感的后腰侧。
因为一只手把他抱进来的,男人攥得极紧,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浴衣,熨在小傻子柔嫩白皙的皮肤上。
“阿寒,痛……”宋润清细声细气道。
“这就痛了,怎么这么娇气。”
顾谨寒嘴里抱怨着,手却赶紧把人放了下来:“哪痛了?要不要紧?给我看看。”
宋润清乖乖地解开浴衣,给他看自己的腰,却忘了自己刚洗完澡,里面什么都没穿。
那一大片嫩白滑腻的肌肤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顾谨寒的呼吸停滞了。
他突然明白刚才顾迁流为什么跟做了贼似,满脸通红慌慌张张从他房间里退出来了。
*,那小子肯定看了他老婆!
顾谨寒现在恨不得返回去把顾迁流那双眼给抠了。
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让宋润清也紧张起来,怯怯问:“阿寒,很严重吗?”
“没事,就是红了点儿。”
顾谨寒根本不敢再看第二眼,默默松了松自己身上睡袍的腰带,把下摆抖得宽松了一点,而后手抵在唇上咳嗽了一声,嗓音涩哑:“睡觉吧,睡觉吧。”
“嗯嗯。”
宋润清想到明天还要上班,乖乖点头。
顾谨寒那个话剧的借口勉强将小傻子哄住,暂且又得到了老婆的信任。
宋润清上床时,看见顾谨寒又朝外走去,疑惑地问:“阿寒,你不睡吗?”
“我到书房睡。”顾谨寒回道。
“为什么?”宋润清歪了歪头,不理解问,“我们以前不都是睡一张床的吗?”
男人去书房,还要再开空调,那多浪费啊。
宋润清利索把被褥收拾好,软软说道:“我们一起睡吧,这样更暖和。”
青年半跪在床上,薄薄浴衣下的身躯曲线柔软诱人。
漂亮贤惠的小妻子,热情主动地邀请他共度夜晚。
顾谨寒其实到现在都还未适应自己的已婚身份,更没要碰宋润清的打算。
但看着眼前的这幕,男人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对婚姻的的厌恶和抵触却奇异地化淡了。
他忽然有些好奇,自己前段时间到底是怎样和这个小傻子一起度过的。
那些在梦中感知到的朦胧情感,究竟是受伤的他对救命恩人下意识产生的好感,还是他,真正动了心?
————
宋润清最终还是没能拿到这个月的全勤奖。
昨晚顾谨寒虽然在他的邀请下留了下来,但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矜持,坚持要睡两个被窝,还说什么他们晚上都泡了水,青年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万一感冒了传染给他,耽误他工作就糟糕了。
宋润清洗过澡后身体就暖和起来,没感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阿寒这样说,他也担心起来。
想到男人也在水里呆了那么久,小傻子还特意要把厚被子让给顾谨寒,被男人不屑地扔回来,让他这个小不点儿先把自己照顾好再说。
结果半夜的时候,睡梦中的宋润清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打喷嚏。
到了早上,他被生物钟叫醒,习惯性地去先去看身旁的阿寒。
却发现男人把头埋在被子里,整个人像个封闭大茧子似的蜷缩着。
“阿寒,不要这样睡,对呼吸不好。”
宋润清关心地拍了拍男人,“大茧子”在他的呼唤下动了动,难受地发出一声闷哼:“清清,我好冷……”
“你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嘶哑干涩,宋润清听出不对劲,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果不其然,掌心下的皮肤滚烫灼人。
“阿寒,你发烧了!”宋润清惊讶道。
顾谨寒听到这句话,迷迷糊糊地自己拉下被子。
男人英俊冷淡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下意识依恋地用滚烫的脸颊去蹭宋润清的手,呢喃道:“清清,我好难受……”
“我带你去医院。”
宋润清慌慌张张起床,穿好衣服,然后费力地把烧得神智不清的男人扶下床。
男人身材高大,他扶得很费劲,走路踉踉跄跄的,十分不稳。
昏昏沉沉的顾谨寒被他带的差点摔倒,终于清醒了一点儿。
男人半睁开眸,疲惫地扶住墙,哑声道:“不用,咳咳……去叫佣人过来就行了……”
“哦哦哦!”
宋润清这才想起阿寒家有很多保姆,那些人可以帮忙!
小傻子赶忙跑出去叫人。
顾谨寒浑身没劲,难受地靠着墙,他的眼皮上像是压了千斤砖,怎么都不能完全睁开眸。
眼前卧室的场景越来越模糊,在一片昏暗中,顾谨寒仿佛又回到自己遇险的那条巷子。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一双纤细白皙的手。
那双手缓慢将他扶起,费劲拉到自己身上。
即使睁不开眼,顾谨寒也能感受到这双手的主人一定很瘦弱,比他矮了很多,抬他的时候胳膊都因为用劲而颤抖。
但还是很努力地扛着他,跌跌撞撞把他带出了那条狭窄阴暗的巷子。
那双手,和小蠢货的好像。
宋润清带着佣人回来时,看到男人正在痛苦地用头撞墙。
“阿寒!”
男人头上的伤才刚刚痊愈,怎么能这么折腾。
宋润清被他吓得脸色惨白,冲上前用手护住男人的额头,紧紧抱住他:“没事啊,我们马上带你去医院了。”
顾谨寒头痛欲裂,撞墙反而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他还是睁不开眼,可鼻尖能嗅到青年身上的气息。
那是一种十分熟悉,温暖的香气。
让他由心底产生依赖。
顾谨寒颤抖地伸手回抱住自己的小妻子,哑声问:“宋润清,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扶过我?”
第37章 他们都不疼阿寒,我疼阿寒
高烧到四十多度的顾谨寒被紧急送往医院。
车上,没来得及服用晕车药的男人干呕不止。
头痛难忍,胃里又是翻江倒海。
顾谨寒感觉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像是要分裂成两半,一点都不顾他的死活,统统叫嚣着要自由,决心让他身首异处。
只有身边的人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
宋润清一直守着他,又给他撑垃圾袋,又帮他拍背。
青年丝毫不嫌弃他呕吐带来的异味,像哄小宝宝一样抱他,温柔地安抚他:“没事啊,阿寒,到医院打一针就好了,很快就会好的。”
顾谨寒意识已经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紧紧攥着宋润清的手腕,关节都用力到泛白。
“清清……”男人咳嗽得眼眶通红,狭长漆黑的眸蒙上湿意。他一声又一声地叫,嗓音沙哑黏腻,“清清……”
“我在呢,我在呢。”宋润清不停地安抚他。
男人这幅哀求可怜的样子就像小时候自己生病,拽着妈妈的衣角,不想让妈妈离开一样。
宋润清因为只有母亲一直陪伴自己,比其他小孩更懂得这种依恋的感觉。
他亲亲顾谨寒紧攥自己的手,轻声道:“我在这儿呢,阿寒。”
宋润清接过佣人递来的湿毛巾,仔细地给男人擦净脸,又拿冰凉贴贴在男人的额头,帮他缓解燥热。
顾谨寒在他的耐心安抚下逐渐平定,脸颊枕在他的大腿上,可怜地蜷缩起身体,因为感觉到寒冷,一直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