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可怕的真相
　　程川续走进客厅，家具上蒙着白色的布，他很久没回过这里了，小时候，他和母亲在这里住，日子虽然清贫，但母亲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喜欢养花，喜欢弹吉他，那时候的日子悠闲浪漫又愉快，是年幼的程川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程川续的手指拂过墙上的相框，桌上的花瓶，童年的回忆一幕幕地涌上心头。
　　离屋子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奔驰车，顾瑾漠坐在车内，看着周遭，皱起眉。
　　小续为什么在周六把景景丢给孟轲，然后跑到A市来，他是来找什么人吗？这时，他看到一个身型佝偻的瘦弱女人走进了房子，顾瑾漠眼神一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程川续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过身，看到了韩姨。
　　韩姨好像总是绷着一条神经，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紧张，程川续说：“韩姨，您来了，你不是说，要告诉我真相……”
　　“对，真相，真相……”韩姨走过去，拿出一个笔记本，塞给程川续，程川续看着笔记本，疑惑地说：“这是……”
　　“这是夫人的日记。”韩姨说，“那场事故中，我拼了命地把这本日记带出来，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韩姨指了指脖子上的伤痕。
　　“母亲的日记……”程川续喃喃道，翻开日记，看到后面，他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他的双手颤抖，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父亲怎么能对母亲做出这种事？！”
　　韩姨叹了口气，说：“都是真的，大少爷，这些都是你母亲亲手写下来的，当年，你父亲其实深深爱着你母亲，但是，他迫于家族的压力，必须要娶季家的小姐，那时候，你母亲已经怀了你……”
　　程川续听着这段前尘往事，身体不停地颤抖，韩姨说：“程栩朗是个自私的人！他既想要季家的财富和势力，又想和你的母亲在一起，结婚后，他逼迫你母亲做他的情人，你母亲怀着你，没办法反抗他，还要承受季安琪的辱骂……我就是那个时候，被程栩朗派去照顾你母亲的，其实……他是想让我监视她，但夫人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人，你和她很像……我不忍心，我不能让程栩朗这样伤害她，所以，你出生后，我帮助你们母子两逃跑了……”
　　程川续看着四周，喃喃道：“我母亲带着我来到了A市，来到了这里，我记忆中，八岁之前，都是在这里和母亲一起度过的，直到有一天，母亲出去买我爱吃的火腿面包，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也被送去了孤儿院……”
　　“你母亲是被陈栩朗抓走了”说到这里，韩姨的情绪有些激动，“程栩朗那个人渣，怕她再次逃跑，竟然把她锁起来，关在地下室里，只让我给她送饭，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唯一可以倾诉的，就是这本日记，这本日记上记录着程栩朗的罪状和他对你母亲的折磨”
　　程川续看着手里的日记本，喃喃道：“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韩姨的眼神变得愤恨，她恶狠狠地说：“是程迟晴！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混蛋小子……”
　　“程迟晴？！怎么可能？他那时候才五岁！”程川续惊呼。
　　韩姨叹了口气，说：“是我亲眼看到的，那是个冬夜，你母亲翻窗子逃了出来，寒冬腊月，她就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在程家的庭院里徘徊，她的精神状态不好，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看到了，想要过去帮她，却看到程迟晴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到了她的脑袋上！”
　　程川续的手一抖，日记本掉在了地上，韩姨一脸沉痛地说：“她就这样跌进了荷花池里，程栩朗也看到了，但他想帮自己的儿子掩饰罪状，阻止我叫救护车，还把我关在地下室里，想放火烧死，幸好我命大，抱着这本日记逃了出来……”
　　程川续握紧了拳头，眼泪掉了下来，母亲那时候，得有多冷多疼啊……
　　韩姨说：“我想去找你，但是你辗转了很多家孤儿院，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后来，还是程栩朗先找到了你，把你带回了程家……我没有程栩朗有势力，所以只能躲起来，看他们一家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还如此风光，上天不公啊但终究是老天有眼，我在电视上看到你进了什么富豪榜，你有出息了，可以给你母亲报仇了，我才大着胆子来找你……”
　　程川续闭了闭眼睛，眼神变得冰冷和决绝，韩姨说：“大少爷，你打算怎么做？把这本日记交给警方，让他们恶有恶报？”
　　“不。”程川续说，眼睛平静得像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湖，“就算交给警方，这也构不成有力的证据，就算证明了程栩朗非法监禁，他付出的代价也远远不能抵消我母亲受过的痛苦，而且，程迟晴杀人的时候也只有五岁，他根本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怎么办？”韩姨仰天长叹，“难道世道真就如此不公？”
　　“韩姨，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程川续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我会让他们比母亲还痛苦一百倍，一万倍，我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姨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141章 我都会爱你
　　程川续说：“韩姨，我会给您找个地方，您安心住下，我不会让程家人找到您的。”
　　韩姨点了点头，说：“对了，你也可以找胡韶成帮忙，你在他的R集团工作吧？他可有好好照顾你？”
　　程川续愣了愣，说：“胡先生？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韩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你不知道？他和你母亲是青梅竹马，你母亲在日记里提起过他，他对她很好，若不是遇见了程栩朗，你母亲也许会爱上他吧？”
　　“胡先生和母亲是青梅竹马？！”程川续无比震惊，原来如此，怪不得，胡先生不介意他的学历聘用他，还这么照顾他，原来是母亲的缘故……
　　程川续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明白了，韩姨，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大少爷，有你为夫人报仇，我就安心了。”韩姨笑着说。
　　顾瑾漠站在窗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他看着程川续和韩姨走出房子，两人一起上了车。
　　顾瑾漠坐上奔驰车，关上车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他的眼神有痛苦，有懊恼，小续……竟然在那个家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甚至连他的母亲，也是被程家害死。
　　知道母亲真正的死因，小续心里该有多么痛苦？而自己，以前还那样偏爱程迟晴，那样伤害小续……
　　顾瑾漠点燃了一支烟，烟雾中，他冷峻如刀锋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曾经的小续生活在地狱中，而自己，也是折磨他的恶鬼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顾瑾漠熄灭烟头，踩下了油门。
　　程川续找了一个地方安置韩姨，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家，程川续觉得自己冷静得可怕，知道了真相，他竟然没有极度的愤怒和痛苦，只觉得麻木。
　　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所谓“家人”，所谓“至亲”，竟是那样残忍的恶魔，程川续觉得心底很寒冷，很疲惫，再也生不出任何愤怒，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打开门，公寓里是温暖的灯光，孟轲看到程川续，笑起来说：“小续，你回来了。”
　　程川续愣愣地看了他几秒，然后露出了和往常一样的，温柔温暖的笑容：“孟轲，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景景很乖。”孟轲倒了一杯柠檬茶给程川续，说，“唐柳城陪他玩了一天的玩具车，现在哄他睡着了。”
　　“唐医生是个很细心的男人。”程川续笑着喝了口柠檬茶，孟轲愣了愣，喃喃道：“算是吧……小续，你今天去哪里了？”
　　程川续说：“胡先生让我去看看附近的城镇，准备新的开发项目。”程川续有些惊讶，现在自己说谎竟然能如此淡然，连脸都不红了。
　　孟轲点了点头，说：“辛苦了，小续，早点休息吧。”
　　程川续笑着点了点头。
　　孟轲和唐柳城离开后，程川续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冷掉的柠檬茶，他今天实在没什么睡意。
　　这时，手机响起了，程川续一看来电显示，是顾瑾漠。
　　程川续按下接听键，说：“喂？”
　　电话那头传来顾瑾漠的呼吸声，然后他说：“小续，睡了吗？”
　　“……睡了。”程川续说。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吧？”
　　“没事，你有什么事吗？”程川续捏来捏眉心，顾瑾漠说：“小续，今天很冷。”
　　程川续愣了愣，说：“是。”
　　“记得开暖气，别感冒了。”
　　程川续笑了，说：“知道了，顾瑾漠，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续。”
　　“嗯？”
　　“我爱你。”
　　程川续愣住了，他说：“你怎么突然之间……”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爱你。”顾瑾漠的声音很坚决，他说，“晚安，小续。”
　　顾瑾漠挂断了电话，程川续呆呆地看着手机。
　　快过年了，天气愈发寒冷，顾瑾漠站在高级公寓的楼下，抬着头看着程川续还亮着灯的家，他的呼吸都变成了白气，最终，他收起手机，转身上了奔驰车。


第142章 报仇
　　清晨，R集团，优雅的西餐厅。
　　胡韶成吃了一块蜂蜜华夫饼，林刹为他倒了一杯黑咖啡，程川续走了进来，坐到胡韶成对面，胡韶成笑着说：“小续，你来了，吃早饭没有？”
　　程川续摇了摇头，胡韶成打了个响指，侍应生端上来一盘蜂蜜华夫饼，程川续切了一块，说：“我母亲做的蜂蜜华夫饼最好吃，松软香甜又不腻人，我好久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华夫饼了。”
　　胡韶成愣了愣，喝了口黑咖啡，说：“是吗？小续的母亲，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程川续放下刀叉，静静地看着他，胡韶成叹了口气，说：“看来你知道了。”
　　程川续说：“胡先生，您和我母亲关系一定很好吧？”
　　胡韶成笑了笑，说：“我和沅芷是青梅竹马，我也一直……爱着她，可惜她只把我当哥哥，她认识程栩朗后，很快就陷入了爱河，我虽然心痛，但也为她高兴，程栩朗有钱，又风度翩翩，一定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某天，她说她怀孕了，有了程栩朗的孩子，她满心期待，以为程栩朗会娶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程栩朗和别人结婚的消息……那个家伙还要沅芷当他的情人，沅芷生性高傲，自然不肯，就来找我，我将她安置在了A市。”
　　程川续静静地听着，胡先生说的往事，和韩姨说的一般无二。
　　胡韶成眼神哀伤，继续说：“她生下你后，我因为生意原因去了美国，等我回国后，却再也找不到她，也找不到你……直到一年后，我得知了她溺亡的消息……小续，你母亲和我的关系很纯洁，但她是我一生挚爱。”
　　程川续看着他，胡韶成说：“我查了你的消息，知道你被程家带回去了，我以为你过得很幸福，但一年，我回国，才知道你和顾瑾漠结婚，还被他伤害……小续，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的，你也不用受到这么多伤害了。”
　　“胡先生，这不是您的错。”程川续说。
　　胡韶成握住他的手，说：“小续，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就别这么见外了，叫我胡叔叔吧。”
　　程川续笑了，说：“好，胡叔叔。”
　　“乖。”胡韶成怜爱地看着他，说，“小续，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你母亲的事的？”
　　程川续说：“是韩姨告诉我的。”
　　“韩姨？她是什么人？”胡韶成疑惑地皱起眉。
　　程川续说：“她是我父亲安排在母亲身边的私人女佣，其实是监视她的人。”
　　“什么？！程栩朗为什么要这么做？”胡韶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程川续眼神冰冷地说：“胡叔叔，您知道我母亲逝世的真相吗？让我来告诉您吧……”
　　十分钟后，知道一切的胡韶成瘫坐在椅子上，林刹的表情也有些沉痛，胡韶成喃喃道：“沅芷，沅芷竟然受过这样的折磨，陈栩朗怎么舍得对心爱的女人下此毒手？！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
　　程川续看着华夫饼上化开的蜂蜜，说：“程栩朗是我的父亲，但我已经和他恩断义绝，对于程家来说，我是一个不受待见的野种，只有母亲，是真正珍爱我的人，我要为她报仇。”
　　胡韶成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小续，我会和你一起。”
　　程川续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胡韶成和程川续开始行动了，程川续知道程栩朗需要钱，所以给了他一张五千万的支票周转，程栩朗自然是感激流涕，胡韶成让其他朋友放出股票，并故意放出稳赚不赔的假消息，程栩朗想指着这笔钱打个翻身仗，就用五千万买下了五千支股票，两天赚了三百万。
　　尝到甜头的程栩朗甚至抵押了公司，买了两千万股，没想到第二天开盘，股市大跌，两千万股全赔光了，就连公司也保不住，被银行没收。
　　R集团，胡韶成看着程川续，说：“小续，怎么样，这下程栩朗惨了。”
　　程川续喝了口咖啡，温柔的眸子里满是冰冷，他说：“程栩朗一定会想办法翻身，他纵横商海这么多年，浮浮沉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会就此罢休的，而且，季安琪肯定会动用娘家的势力，程家不会这么容易垮的。”
　　胡韶成皱了皱眉，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