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梵饮撩了撩眼皮,“霍总想多了。”
霍池言眉心拧得更紧,伸手,就往宋梵饮额头上探。
宋梵饮侧头躲开,手掌按到霍池言的胸膛,将他牢牢挡在原地,“别碰我。”
声音又冷又躁,却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沙哑。
明显就是不舒服。
霍池言心底又聚起怒气,强硬地拨开宋梵饮的手,将掌贴到他的额头。
不算很烫,应该只是发低烧。
看来果然是因为下午和他动手,引起了毒性复发。
宋梵饮想挡,手臂却已经变得软绵绵,连提都提不起来,只能任由霍池言动作。
手掌温热,贴到泛烫的肌肤上,其实令人舒服。
他往后仰了仰,“摸完了?可以走了吗?”
他很不舒服,完全不想应付霍池言。
霍池言不语,突然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往楼上走。
“你房间哪个?”
宋梵饮下意识想挣,却被钳紧了腰,偏偏手臂也使不上力,忍不住冷诮出声,“霍总的爱好是当狗皮膏药吗?”
霍池言得不到回应,就一间间把门打开看,墨眸微垂,淡淡看向宋梵饮。
“结婚那三年,我从来不知道你嘴这么毒。”
结婚后,宋梵饮在他面前一直很乖巧,也很听话,从来不会出声反驳他。
宋梵饮被搞得很烦,“结婚三年,我也不知道你有病?”
要知道霍池方这么烦,他根本就不会答应结婚。
霍池言不置可否,从房间的风格判断出宋梵饮的房间,将他小心地放到床上,“你的药在哪?”
宋梵饮烦躁的指了指桌子。
他的桌子挺整齐的,除了一台笔电和一盏台灯外,只有一只小巧的瓷瓶。
霍池言将瓷瓶拿过来,倒了两枚出来。
宋梵饮想拿,却被霍池言躲开。
霍池言墨眸定定地望着他,语调是沉冷的命令,“张嘴。”
宋梵饮不耐烦地张开嘴。
霍池言将药丸放进他嘴里,手指却无意间擦过他的唇瓣。
唇瓣娇嫩柔软,带着比平时稍高的温度,使指尖窜上一股如电流般细小的酥麻。
他的眸色微暗,漫不经心地搓了搓指尖,又将水杯递到宋梵饮手里,“喝水。”
宋梵饮懒得和他在这种事情上计较,顺从地接过了杯子。
霍池言眸中闪过一抹满意,帮他掖好被角,“睡觉。我守着你。”
宋梵饮已经忍到极限,闻言,眼尾不耐烦地挑了挑,“霍总你应该换个职业。”
霍池言抬眸看去。
宋梵饮轻笑一声,“去医院当护工,肯定会拿下护工队标兵。”
霍池言削薄的唇角勾了勾,“所以你是在夸我将你伺候的好?”
宋梵饮:“……”
这天不能聊,霍池言脸太厚。
他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霍池言坐在床边,看向宋梵饮。
青年睡着了,凤眸紧闭,浓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看起来乖的不行。
他墨眸闪了闪,突然欺身,在那瓷白的额头轻轻烙下一吻。
第二天,宋梵饮醒来,下意识看了看旁边。
那里摆了个椅子,但是却空荡荡的。
他懒懒挑了下眉,又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水声淋沥,显然有人在用。
姓霍的进他浴室洗澡?
刚想着,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霍池言赤着上身走出来,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蜿蜒而下,性感到撩人。
见宋梵饮看他,他挑了下眉梢,“醒了?烧退了吗?”
说着,走到床边,伸手就往宋梵饮额上探。
宋梵饮脑袋后仰,想要避开,但是霍池言好像知道他要躲,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
同时,泛着水汽的大掌,就落到了他额头,然后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不烧了。”
宋梵饮:“……”
他顿了顿,凤眸瞥向霍池言,“你在这里呆了一夜?”
霍池言拿着毛巾擦头发,冷漠削酷的脸,显得和缓,“嗯。”
宋梵饮恹恹地耷下眼皮,心头无端的燥。
都离婚了,霍池言为什么要做这些?难道是担心他死了,没办法给江柚宁治腿?
霍池言已经换上了忠伯给送来的衣服,淡淡开口,“我去上班,你在家休息?已经让忠妈做了早餐,你一会记得吃。”
如常的语气,和之前的三年一样。
宋梵饮更烦了,直接没理,等霍池言走后,他起身下了楼。
忠妈确实把早餐做好了,见他下来,笑着道:“少夫人,快来吃饭。”
宋梵饮懒懒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吃饭,吃完后,他回到房间,拨通了王秘书的电话。
王秘书正在开会,听见铃声响,顿时头皮一麻,下意识看向坐在首座的霍池言。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挂断。”
霍池言离王秘书很近,墨眸一扫,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号码。
是宋梵饮的。
他眼皮撩了撩,“接。”
王秘书一愣,“啊?”
霍总不是让开会的时候不能接电话吗?上次那个接电话的倒楣鬼已经被发配到非洲挖煤去了。
霍池言换了个动作,手上钢笔轻点,“让你接。”
会议室的所有高管都不明所以的看着霍池言,表情如同见了鬼。
咋的?变天了?
王秘书终于回神,赶紧把电话接起来,挂断后,看向霍池言,“宋少说想要江小姐的地址。”
霍池言狠狠皱眉,“你告诉他了?”
梵饮找江柚宁做什么?
王秘书使劲摇头,“当然没有。”
他又不傻,说这个干什么?
霍池言淡淡颔首,“继续开会。”
这头。
谢竞扬面色阴沉的回到家,找到了花房里的阮琼芳,“妈,那个宋梵饮真不是东西,他把我耍了。”
阮琼芳正在剪花,闻言,皱起了眉,“耍你?”
谢竞扬阴着脸,气怒地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我还让人查了他说的画家,根本没有那个人。”
气得他当时就把画给砸了,五百万,买了个垃圾回来,他谢竞扬还没吃过这种亏。
阮琼芳听完,眼中闪过冰冷,“没想到这个宋梵饮并不是傻子。”
也是,如果是傻子的话,也不可能从霍家拿走那么多东西。
谢竞扬烦躁的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任他骗走我的五百万。”
他完全没想起那一百万,在他心里,宋梵饮给的那一百万就是自己的。
阮琼芳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净了手,淡淡地看了谢竞扬一眼,“把你的脾气改一改,成大事者一定要喜怒不形于色。”
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沉不住气,一点小事也会动容。不过是五百万,至于吗?到时候从宋梵饮身上再拿回来不就成了。
谢竞扬不高兴地抿了抿唇,“是。但是,妈,现在我要怎么办?”
阮琼芳转身往外面走,示意谢竞扬跟上,“他不是嫌项目少嘛,你拿个咱们成型的,已经成功的项目给他,让他掏一笔钱出来就行。”
谢竞扬迟疑,“但是那都是我们赚钱的项目,拿给他,那咱们怎么办?”
阮琼芳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还用我教?做假帐不会?”
谢竞扬眼睛一亮,“对,做假帐,妈,你真是太棒了,我现在就去弄。”
说完,兴冲冲跑了出去。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宋梵饮的钱给抠出来。
第062章 又是被打脸的一天?
宋梵饮并不知道谢竞扬又打算坑他一笔,反正知道了也不在意,没要找江柚宁的地址后,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想了想,干脆去了辰光集团。
辰光集团因为拿到卡尔的订单,业绩蒸蒸日上,周绍直接将买了现在所在大楼的三层楼,全部弄成辰光。
看到宋梵饮,他谄媚一笑,“老大,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
宋梵饮懒懒坐在沙发上,凤眸微抬,眼尾勾出懒散的光,“闲着没事。娱乐公司办的怎么样了?”
前几天没事,他就让周绍收了一家娱乐公司,打算拿来玩玩,但因为毒犯了,就没顾上管。
说起这个,周绍顿时哭丧起了脸,“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公司倒是收了,但是旗下的艺人不听话,非要解约。”
那家公司本来就是一件小公司,艺人也不多,听说被收购,纷纷坐不住,吵嚷着要解约,还说不解约也行,得把合同重新修改。
本来吧,有合同在,艺人要解约,就要赔一笔违约金,但是人都跑光了的话,公司还怎么搞。
他这两天因为这事,都有点焦头烂额。
宋梵饮随意地支着下巴,“那就解。”
反正也是一家小公司,损失几个艺人影响不大。
周绍苦着脸,“那公司咋办?”
总不能花了几个亿,买了个空壳吧。
宋梵饮无所谓,“再找人签进来。”
周绍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要找霍池言那狗逼?”
霍氏集团能在华国闻名,除了生物制药这个项目,名下还有娱乐公司、地产公司、酒店产业。
难道老大是想找霍池言借人?
宋梵饮挑眉,“找他干什么?”
他烦他都来不及。
周绍噎了一下,“不找他?那你怎么找人?”
宋梵饮没应,点开手机里的微信,找出其中一个人,发了条消息过去。
【梵:打算跳糟吗?】
那头秒回。
【蓝羽宵:???你要挖我?】
周绍无意间看见这件信息,懵了一瞬,“老大,这个蓝羽宵是我想的那个蓝羽宵吗?”
不会吧?
不能吧?
不可能是真的吧?
宋梵饮撩起眼皮,扫了周绍一眼,没回,继续发信息。
【梵:嗯。刚开,缺人。】
【蓝羽宵:那有什么说的,我现在就让经纪人去谈解约。】
也就两句话,事情就定了。
宋梵饮把手机揣回兜里,打了个哈欠,“搞定了,你找个律师,和蓝羽宵接洽一下。”
周绍还没回过神,“接洽?找蓝羽宵吗?”
肯定是假的吧?
宋梵饮见他神魂不属的模样,嫌弃地撇了撇唇角,“不找他,找我?”
其实他也行,但是他只会写词曲,不会唱歌。
周绍还是懵的,“老大,你就说那个蓝羽宵是不是我说的那个蓝羽宵。”
现在的华国娱乐圈能人辈出,各种小花小生层出不穷,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娱乐圈最顶流的顶流就是以神嗓闻名的蓝羽宵。
顶流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只要蓝羽宵一发行的唱片,就会引起全球狂欢,不到十分钟,能卖到全球唱片销量榜第一。
这样的人物,老大竟然认识?!
宋梵饮喝了口茶,偏过头,挺认真的,“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姓蓝名羽宵的人?”
周绍:“……”
他要裂开了!
他疯了一般,猛地跳起来,“在哪?去哪接洽?我马上去!”
什么小公司,什么艺人涨价,不涨就解约,有了蓝羽宵,他们公司飞升好吗?
宋梵饮把蓝羽宵的号码发给他,想了想,“我联系顾谟,你和他一起去。”
如果他记得没错,蓝羽宵现在的合同应该在霍池言那里,有顾谟跟着,比较方便解决。
周绍:“……”
他像是没听清似的,“你说谁?”
不是他想的那个顾谟吧?
宋梵饮懒懒的,“对,就是你想的那个顾谟。”
周绍:“……”
他真的要裂开了。
他现在就想知道,老大手机里到底有多少他只闻名而从未见过面的大佬。
这头。
蓝羽宵回完宋梵饮的信息,调儿郎吊的看向经纪人,“舒哥,我要和霍氏解约。”
舒凡像是没听清似的,“羽宵,你说什么?”
解约?疯了吗?霍氏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解约?
他有点气了,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羽宵,你疯了吗?霍氏集团现在是娱乐圈第一大公司,你要解约去哪里?”
当年他从公司手里将羽宵接过来,也没有想到,羽宵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男生,会走到顶流的位置。
现在一切都是好好的,新专辑也即将准备,羽宵竟然想解约。
是昨天睡糊涂了,现在还没有醒。
蓝羽宵不知想起什么,狭长的眸子闪过一道光,“我没疯,我要去梵梵那里。”
舒凡气得晕头,来回在房间里转圈圈,“梵梵?哪个梵梵?什么梵梵?他什么人?你要去就去?”
梵梵?他还简简呢?!
蓝羽宵慵懒出声,“梵刹,我的作曲人。”
舒凡:“……”
他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好半晌,才挤出声音,“你那位御用作词作曲人?”
梵刹——娱乐圈的神人,从来只闻姓名不见真人,但是写的歌却是万中无一的好,许多明星都想找他约歌,但却始终联系不到人。
而羽宵却是一个幸运儿,从他出道到现在,所有的词曲都被梵刹包办,也因此,他被梵刹捧到了顶流。
可以这么说,没有梵刹,就没有蓝羽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