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等着,等到了这个点后,她终于坐不住了。第六感告诉她,今天早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苏苏,剧组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做贼心虚的慢慢,在说话时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是因戒指失窃而引发的吗?”
手机里正好收到私生粉们落网的消息,苏厌希轻笑一声,将手机锁屏放下。
他温柔地拉过一张的椅子,示意慢慢坐下:“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借此机会,我们正好可以聊聊天?
“来,坐吧。”
“不、不了吧?”心中有鬼的慢慢可不敢坐,更不敢聊,“苏苏你有事直说就好,我不坐了,怕坐着坐着成了习惯。”
“是吗,你原来希望我有话直说?”苏厌希又笑了笑。
他这样喜怒不形于色,仿若将一切都操控在手的模样,才是最吓人、也最具有威慑力的。
慢慢呼吸一窒,感觉在前路等待着自己的,是一场难熬的酷刑。
“那行,我就有话直说了。”苏厌希收起笑容,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情,由下而上地扫过工作人员的身躯,最终和工作人员那躲闪的双眸对上视线,“为什么要拿我的戒指?”
此话一出,房车内的空气都尴尬得仿佛要凝结。
慢慢浑身僵硬,缓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嘴巴是可以动的,她其实不是哑巴:“我、我没有!不是我拿的,不是我!”
“你磕巴得话都不会说了。这么苍白无力的辩解,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苏厌希的话语冷淡且克制,轻轻松松地在谈话当中占据了强势上位方。
“昨天晚上,我和桐姐重新找小王问清了事情经过。我们问她:如果没有外人靠近房车,那有没有剧组内部的人、在第二场戏开始后再回过房车?
“小王说有——你。”
剧组众人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他们以为工作人员不会有私心,因此在整理嫌疑人时,无意识地将工作人员都排除在外了。
因而小王才会忽略了慢慢,将宋晏其当成了唯一的嫌疑人。
“你一直在对外贩卖我们剧组的信息吧?”苏厌希咄咄逼人,“你就是在剧组内接应私生的那个人,对吧?
“私生们给你酬劳,拜托你拿走戒指。你没经住金钱的诱惑,脑子一热就了帮他们。”
“你胡说!”慢慢恼羞成怒,无能反驳道,“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这样污蔑我!”
“我怎么就没有证据?”苏厌希冷哼,解锁手机展示了一张图,“小王的言证是其一,证明你确实拿了戒指;你的‘顾客’的言证是其二,证明你确实在对外贩卖剧组的行程信息!
“别狡辩了,和你买信息的人都已经落网了。”
图片上,四个人并排抱头蹲下。他们的面前有一块摊开的白布,上面摆着型号不一样、总价值初步估计超过十万的各类摄影器材。
慢慢终于无话可说,握紧双拳、心怀不甘地低下脑袋。
《红花》剧组对这名违反规章制度、私自对外贩卖艺人隐私的工作人员,做出了扣除当月工资20%、并辞退的惩罚。但在执行剧组内的惩罚之前,慢慢还因涉嫌偷窃罪和非法侵占罪,而要先到派出所里接受调查。
其实戒指已经找回来了,苏厌希若想网开一面,完全可以让警方做销案处理的——这样就能“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只是可惜,苏厌希不是会网开一面的人,更没有圣父一般动不动就原谅全世界的爱好。苏厌希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锱铢必较——十倍奉还!
要他销案、要他网开一面?门儿都没有。该调查就调查,该蹲拘留所就蹲拘留所;世界广大,他要把善意留给真正善良的人。
比如……在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里,无辜被伤的宋晏其?
“现在是一码归一码。不管宋晏其之前有多过分、多让你感到困扰,你都确确实实地在这一次事件中误会了他,让他受了伤。”苏厌希好声好气,不厌其烦地为陈永言捋顺逻辑,“我认为出于客气也好、礼貌也罢,你都非常非常有必要——向他说声道歉。”
陈永言苦恼地摸摸后脑勺,纠结了一番后,还是道:“我觉得没必要。他之前对我干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他也没跟我道歉;我就干了这么一件而已,凭什么要向他道歉?”
苏厌希气不打一处来,想抄拖鞋抽这丫的吧,又忽然想起来:噢,这不是自家傻狗。
不能想揍就揍。
别允纵从派出所回来到现在,一直听苏厌希和陈永言两人、各执一词地说了个没完。车轱辘来车轱辘去的,他都快听得耳朵长茧了!
烦躁大狗在房车的座椅上缩成一大团,郁闷地捂住耳朵,小声嘀咕道。
“怎么这么麻烦啊?我和我老婆谈恋爱时,也没见这么多烦心事儿啊……”
想不明白,他是真想不明白。现在的小年轻,怎么一个比一个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下次再也不改邮箱了宝宝的星球奶咖*3、20777384数字大可爱的星球奶咖也*3!
第56章 本末倒置消灭七年之痒的最好方式
苏厌希从上午上班,劝到傍晚下班。劝到最后,陈永言有些急眼了,直言告诉苏厌希。
“厌希哥,你就别再费劲地帮他说情,企图替我们讲和了。被纠缠了这么多年,我很清楚我和宋晏其之间不可能再和谐共处。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契机,能让我和宋晏其彻底地断掉联系。”
苏厌希倒吸一口凉气:“……你把这当成一个断联的好契机?”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苏厌希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右位方独属的敏感雷达告诉他:陈永言并不是对宋晏其毫无感情。
据陈永言所言,宋晏其足足追求了他整个大学四年——就连大四实习期也没有空闲!
先不说宋晏其是如何地有毅力,又得是有多喜欢陈永言,才能足足追了陈永言四年,至今还不愿意放手;就说这陈永言——他总不能是块冰吧?他也总不能是个木头人吧?
四年时间啊!就算是块冰,他也该被捂热了;就算是个木头人,他也该被盘圆了!
真的有人能被追四年还不为所动吗?
“嗯。”陈永言点头,似有意似无意地回避了苏厌希的眼神,“我真的……厌烦和宋晏其来往了。”
陈永言态度坚决,但又偏偏别过了脸,拒绝了最能表露真实心意的视线交流。苏厌希有些没底,开始反思着是不是自己的雷达出故障,连带着判断也出错了?
苏厌希拿捏不准了。他一个感情之路顺风顺水的人,大概没有资格和经验评判他人;只是陈永言的话语中仍有犹豫,苏厌希很想为此放手一搏。
“好吧。”苏厌希轻叹,表面惋惜,实际是换了一套话术哄骗小师弟,“我倒不是想替你们讲和,我是心理上很过意不去。我总觉得你们之间的矛盾是因我而起,所以才迫切地希望你道歉。
“说白了,我是想图个心里舒服而已。你要实在不想开这个口,那算了,我自己消化几天就行。”
苏厌希以退为进。
话术和思维一转换,陈永言立马上钩了,摸着脑袋为难道:“厌希哥你多虑了,事情看似是因你而发,但就算没有这一出,我也迟早会跟他闹翻的。
“你若只是想图个安心,那我……”
“那你——?”
“那我也不是不能向他开这个口。”陈永言总算将话说全。
说完陈永言还轻吁了一声,似是放下了什么包袱。随后他换了个语气,稍加坚定道。
“再过几天吧。过几天我们也该杀青了,忙完杀青搬离酒店的那天,我去找宋晏其把话说清,顺带和他道歉。”
“为什么非得再等几天?”苏厌希不解,“正好那帮私生代拍们落了网,你今晚去找他不好吗?”
陈永言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愿:“我、我想冷静冷静,先整理好思绪,再斟酌好道歉时要说的话语。既然决定了要道歉,那就不该随便对待,好说歹说,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苏厌希不太明白陈永言的想法,但又觉得陈永言的话有道理。
反正已经用话术让纯良小师弟答应道歉了,他也算是“诡计得逞”,可以功成身退。晚上约了和老公在洲际酒店吃饭,再不动身过去,那臭冤家肯定该闹了。
苏厌希在北城坐得最惯的那辆黑色宾利慕尚,已经在取景地附近等待了许久。仅用了墨镜和口罩做伪装,手上还拎着二十万爱马仕提包的苏厌希,毫无顾忌地在人来人往的路边上了车。
等司机替他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上重新坐稳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打开隔断窗柔声提醒了一句。
“小孙,下次记得将车子开远一些,不要停在这么显眼的道路边上。”
“抱歉少夫人。”司机急忙道歉,“我怕停太远了,少夫人会走得太累,又或者是找不着车。”
“谢谢你,你有心了。”
“我这样明目张胆的,是不是给少夫人造成困扰了?”司机小孙非常紧张,拥有多年驾驶经验的他,肉眼可见地僵直了开车的姿势,“明天不会上娱乐头版吧……?”
苏厌希噗嗤一笑,拿出温柔大气少夫人的架势,安慰司机:“不会的。刚才那一瞬间,应该没人能看清什么。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被人看到或拍到了,那——”
“我会被炒?”司机小心翼翼地接。
“怎么会?你在我们家干事这么多年了,怎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把你炒掉?”苏厌希非常开朗,语气轻快地回应,“如果真被拍到了,那我就顺势公开吧!剧组快杀青了,我正愁着没有适当的时机呢。”
越是临近杀青,苏厌希就越是惦记着公开这回事。之前他是因周桐的叮嘱,考虑到早期吸粉的问题,才一直遮遮掩掩、藏着掖着没有公开。
本以为是个很好解决的事:先含糊着,等以后想公开了再找个恰当的时机公开。可真到了这一地步时,苏厌希才发觉没那么简单。
一是恰当的时机不好找,二是缺少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要是他没闹出过什么茬子也就算了,偏偏他这一路来绯闻八卦不断,各种声明也发了不少,给他人无意识地营造了一种“我要单身,我要独美”的错觉。
这样的情况下,他再想公开婚姻事实,会不会让那些坚信他单身的粉丝们觉得打脸啊?
苏厌希说不准,感觉自己是骑虎难下——往前往后都不讨好。
取景地离吃完饭的酒店不远,大概也就十分钟的车程。只是遇上下班高峰期,路况很差,十分钟的路愣是走成了二十多快三十分钟。
好不容易抵达洲际酒店的西餐厅,苏厌希在Waiter的指引下找到目标餐桌时,那等得不耐烦的臭狗已经颓废地在餐桌上趴下了,浑身散发着丧气。
苏厌希轻轻坐下,心想别允纵这脾性,当真是被他拿捏得准准的!
“老公?”他戳戳桌上的毛绒脑袋,“我已经到了,在你面坐下来了。你要再装作看不见、不知道,那我可就真走了。”
被漂亮老婆这么一威胁,别允纵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他表情是满脸怨念的,声音却是呜呜撒娇的。
“老婆你怎么才来?”
别允纵一张口像是要哭出来,比被牵到陌生地方后,误以为自己要被丢弃了的狗狗更委屈。
“你放我一个人在这坐了快一小时!
“一小时呢!换是在旋转餐厅,一小时够转电视塔半圈了!”
“对不起嘛。”苏厌希隔着小方桌,伸手摸摸委屈大狗的脸,“我也没想到路上会这么塞。早知道这么塞车,我还不如走路过来。”
“别了别了,走路还是挺远的,我舍不得你走远路。”
别允纵压根挤不出眼泪,又偏要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故意装可怜卖惨,并借机和老婆讨价还价。
“你要真心疼我,你主动坐到我身边来,今晚喂我吃饭!”
“啧,”苏厌希无语啧声,表情虽不耐烦,但动作倒是实诚,已经起身将椅子挪了过去,“这么大个人了,没手没脚啊?”
“在我老婆面前时,我选择性地有手脚。”别允纵臭不要脸。
他嫌苏厌希坐得不够近,还伸手拉了一把苏厌希的椅子,愣是连人带椅地将老婆大人又薅近了些。
他顺势圈住老婆的细腰,一本正经道:“你今晚最好和我表现得亲密、亲密、再亲密点!你不知道,我刚一来就点了个情侣双人套餐,特显摆地告诉服务员我要和老婆一起吃饭。
“你倒好,一声不吭地将我晾了一个小时。得亏你今晚没有突发任务,最终还是到了来;你要不来,服务员们肯定该以为我被甩了!”
“噗——”
苏厌希被逗得一乐,反手往别允纵的胸口上轻捶了一拳。
“敢情你是因为这个才沮丧的?
“那你活该,谁叫你没事老想着对外显摆!”
“显摆怎么了?显摆又没罪!”别允纵抬头挺胸,巴不得将搂着老婆的模样显摆给全世界看,“他们有能耐,他们也找个老婆来显摆呗!反正肯定都不如我老婆好看,嘿嘿。”
“死德行。”苏厌希无语又宠溺地拧了拧别允纵耳朵,“让他们上菜吧。累一天了都,我也确实饿了。”
别允纵听话地对就近一个服务员招招手,示意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