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大半夜取钱呢?而且还是在治安不好的地方。”
该来的还是会来,面对于泽的盘问,加之内心的煎熬与自卑,索性选择了撒谎。
“没办法,是讨债的人让我过来的。”
“你指的是父亲欠债?他是人间蒸发了么,为什么要让你还?”
“我爸不知道去哪儿快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好赌的性格。如果不及时还债,估计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习以为常的许然一无所谓地耸耸肩,以调侃的方式讲述痛苦的经历。
眼前的于泽忽然晴转多云,金色的眸子流露出些微难过,温暖的指腹轻触许然一掌心,轻轻摩挲着手掌的老茧。
“我不能替你还债吗?看你为此日夜操劳,我也很心痛。”
“你要是帮我还,我就不会跟你见面。”
许然一早就料想到于泽会这么说,这种事怎能连累他,何况也不想被他知晓。
斩钉截铁的回答让于泽陷入短暂沉默,指尖不知所措地紧挨着手心。
大雪纷飞,大地被白色笼罩,四周静得不像话。
安静了几分钟后,于泽倒是不情愿地轻轻哼一声,呼出大团热气,似乎做了不愿意的决定。
“听你的,我不会多管闲事。那么约好了,我们还可以见面,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不会,我说到做到。这么晚了,你家那位不会发火吗?”
话音落下,于泽就展现出一副不合时宜的模样,啼笑皆非。
“唉,你非要在重要时刻提起无关人员吗?”
“我这是作为好兄弟,好心提醒你!”
“闹掰了,他回去了。”
许然一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是因为他的缘故?完了,变成人人喊打的小三!
察觉到许然一情绪的微妙变化,便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忍俊不禁。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们的问题。回去吧,这次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
临走时,于泽不屑地瞥了一眼躲在墙角的渣男,毫无表情地嘱咐保镖:“回头给他点教训,派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是,于总,我已经安排人手了。”
接着,于泽便若无其事地上车,又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情。
“天冷注意保暖,你真不会照顾好自己。”
说罢,于泽将围巾摘下,围在许然一脖子间。
许然一的视线却是在外面,惴惴不安。
“今天谢谢你了,我希望日后不会再被他纠缠。”
“放心,他不会再对你死缠烂打了。”
霎时间,于泽眼里闪过不快的戾气,这一幕被车内镜捕捉,保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待玛莎拉蒂开走后,一群高大威猛的家伙便出现在韩炎面前。
“龙哥吩咐什么了?”
“他说可以尽情折磨,但不能弄死他,免得于总发火。”
“这还不简单,反正乐子很多,让他体会一把人间地狱。”
只见他们向韩炎逐步逼近,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一人抵不过六人,只能沦为猎物。
“啊啊啊啊啊——我再也不敢找他麻烦了!”
那一晚的冬日相当剧烈,杀猪声不断……
于泽家,橘黄色灯光落在洁白瓷砖,闪烁其词。硕大的浴缸边上摆着拉菲,修长的指尖捧过高脚杯,轻轻摇晃着杯内的红色液体,看着垂涎欲滴。
一旁的保镖郑重其事地拿着手机,看向了于泽。
“于总,萧先生说要跟您谈谈。”
于泽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便抬起左手拿起手机接听。
“于泽,咱们这场戏还要演多久?你要是单纯为了让他吃醋,不至于费如此大的精力吧?”
“我们结婚是为了给媒体跟家族看,何况我还没拿到于家的股份。且听我安排,挂了。”
“喂,我还没……”
哗啦——于泽便站起身来,水花四溅,朦胧的同时,也看到了他腰腹部有着曼珠沙华纹身。
接着,保镖便恭恭敬敬地递上毛巾,一边报告。
“韩炎被送进医院了,他说不会再纠缠许先生了。”
“大快人心。可惜还是太轻了,人棍应该更适合他。”
于泽心情十分愉悦,对他来说,今晚收获满满。
回想起跟许然一在床上的画面,嘴角便情不自禁扬起,也不晓得将来生下的小宝宝会像谁呢。
于泽便穿着好衬衫,故作镇定地来到客厅,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许然一。
如果想怀上宝宝,一次应该是不够的。
于是,于泽便满怀欣喜抱着许然一进入了卧室,轻手轻脚地抱着他。
卧室里充满着俩人的信息素,半梦半醒的许然一隐约看见面带笑意的于泽,他以为是在做梦,所以就紧紧地抱着于泽,不愿撒手,而且还听到了一些话。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属于我的,我不会允许其他人靠近你半步。”
“我看到你跟韩炎在一起时很嫉妒,我巴不得想把他杀了。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重新开始吧。”
“你要是敢逃离我的身边,我就用铁链捆着你。当然,我相信你不会逃走的。因为你需要我。”
第6章 共犯
早晨的一缕阳光照入卧室,空气中弥漫着曼珠沙华的信息素,同时夹杂着浓烈的黄玫瑰信息素。
处于睡梦中的许然一正是被清香的信息素弄醒了,他还以为昨晚是在做梦,原来那不是梦。
于泽居然跟他睡同一张床!
许然一瞬间清醒了,空气弥留着曼珠沙华的香气,他便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深深地沦陷。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许然一够呛,一个哆嗦就不小心被口水呛到,猛烈地咳嗽了一番。
“咳咳咳……”
嘎吱一声,于泽大步走进房间,面露担忧的神色。身体出于本能就坐在许然一身旁,紧挨着他的肩头。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抱歉,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空气中的信息素本来即将消散,但随着于泽的到来,那股芬香却愈发变得浓烈,肆无忌惮地霸占着房屋。
噗通——噗通——
对此,许然一的心脏骤然加速,基本上控制不住,不知所措的他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抓了抓散乱的头发,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你说,我听着呢。”
讲话就讲话呗,为啥非要贴这么近,这是在引诱人犯罪。
别看许然一表面毫无波澜起伏,但烫如开水的脸颊以及通红的耳朵早已出卖他,十分滑稽。
下一秒,只听到于泽轻笑了一声,随后肩膀更是贴得更紧,整个身子几乎是往许择一这边倾斜,就连压力也是。
“你很重啊,我要喘不过气了。”
于泽好像跟许然一作对一般,他越是将身躯往后挪动,某位狐狸越是得寸进尺,更进一步。
无奈之下,许然一只能用胳膊肘挡着脸面,免得于泽越发猖狂。
这下子,于泽略显讶异地眨了眨眼睛,顿住几秒后,方才挪开身子,腾出位置。
“开玩笑的,你也太好逗了。”
“你别拿我取乐了,有话快说。”
难道你不知道两个大男人同处一室容易擦枪走火吗?许然一很是不满地在心里吐槽。
面前的于泽非但没有因此为戒,反倒是一副兴致索然的表情。
许然一不由分说就抓起枕头往他头上打,啪叽一下,他非常配合,头发一下子就被打凌乱了。
接着,于泽便讪笑且双手捧着枕头,满眼无时无刻都是许然一。
“好,你之前不是说要还债吗?正好我这边缺秘书,我想让你去面试。”
听到这话,许然一既惊喜,同时还有一份焦灼。
要是被他知道我去陪酒怎么办?许然一顿时陷入了茫然的地步,默不作声。
“你是担心工资不够多,还是怕能力不足?”
幸亏于泽不会想到陪酒那方面,许然一便在心中松了口气,随即拿过另外的枕头紧紧抱住,淡然地附和。
“二者皆有。于氏集团,我略有耳闻。据说在那边上班的白领没有劣质o,我怕会因此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的好意让我感动,谢谢你,不过我得考虑一下。”
“嗯,你想好就答复我,时间多的是。不用害怕,我会给你撑腰。”
下一个瞬间,那只有力的掌心轻揉着许然一脑袋。
这么亲昵的行为,很难不让人喜欢,也很难不去浮想联翩。
刹那间,许然一内心五味杂陈,如果他生来是优质o就好了,那样才有资格现在于泽身边……
暖阳和煦,金色的光束洒落在窗面,点点荧光折射于木板。
倚靠墙边的萧子枫略带无语地将双手环抱于胸前,很是不爽地盯着某位在悠哉地喝美式咖啡。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总大驾光临是为了何事?”
要不是因为跟他是同一个船上的共犯,萧子枫早就想胖揍他一顿了。
忍着心里的不快,萧子枫拉开椅子,硬着头皮坐在于泽对面。
“我是来问你状况如何。”
不同于以往,于泽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甚至是冷若冰霜,看都没看他一眼。
萧子枫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背靠着椅子,极其不情愿地叹了一口气。
“唉,甭提了!你就说咱们怎么办吧,他们都开始催我回心转意,我们还要冷战多久?”
三天前,萧子枫根据于泽指示,做出了离婚协议书,并且交给了于泽的父母。
除此之外,按照计划进行,在于泽父母面前埋怨于泽的不好等等,之所以制造出吵架的假象,是为了不生孩子,同时也是演给许然一看。
谁知局势跟于泽说的一样,双方父母都会让他俩和好,绝不会同意离婚。尽管之前萧父母同意离婚,可到了后面却开始劝慰儿子要想开。
毕竟,于氏集团丰富的资源摆在那里,谁都不会傻到放走嘴边的肥肉。
事情回到现在,焦躁不安的萧子枫不断走来走去,一边苦恼,一边抓着头发抓狂。
“虽然不跟你同住是好事,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于家的股份?我可不想跟你生孩子啊啊啊!”
“你以为我想?”
这次是换于泽白了萧子枫一眼,他轻轻地将马克杯放置于桌面,眉头却是紧蹙,甚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对我还不放心,所以迟迟没把股份交给我。不过在那之前,还有碍眼的垃圾需要去处理。”
“什么意思?”
“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出所料,于泽又是冷冷的态度,在许然一面前简直判若俩人。
“我说啊,你这样做挺不道德的,特别是把他玩弄于手掌间。总有一天会翻车的,而且他也会在某一天知道真相的。”
“将来的事是未知数,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只要提及许然一,于泽就会变得异常敏感,甚至眼神里会夹着杀气。
空气忽然多了几分焦灼,萧子枫识趣地举起双手投降。
“对对对,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该过问于总的事,我也不会告诉许然一的。我只是以朋友的角度劝告你,听不听是你的事。”
“罢了,能改变信息素的药剂做好了么?”
“他明天就给你送过去,你应该不急着要吧。”
“越快越好。”
第7章 处于冰点的关系
傍晚时分,落阳的余晖照亮阴冷的房屋,许然一斜靠着阳台,若有所思地眺望远处的夕阳。
关于于泽邀请自己当秘书这件事,不如就先答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收入来源是靠陪酒来的。不答应的话会显得有点挑剔,不知好歹。
经过了长时间的分析与思考,许然一重重地叹了口气,心烦气躁地将双手撑于栏杆处,心里不是滋味儿。
“许先生,于总让我来给您做饭,他今晚需要加班,委屈您一人呆着了。”
正当许然一想开时,保镖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神色异常严肃。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无所谓。谢谢你通知我,他一般会加班到几点回来?”
“具体看项目,有时不会回来,有时会在凌晨三四点回来。许先生可有忌口?”
那他未免也太辛苦了,要不然给他做好吃的,犒劳一下他。
“我想给他送去便当,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想于总会非常高兴的。”
于是,许然一说做就做,虽然他们已有七年没见,但他仍旧记得于泽的喜好。
于泽讨厌香菜跟豆汁儿,在高中时期,懵懂的他以为豆汁儿就是豆浆,喝了一口脸就绿了,当场呕吐。别看他那样,可他却能接受毛蛋,他的味蕾很怪。
“许先生,于总让我问您,您晚上有安排吗?”
“应该是有安排了。”
陪酒的事不能忘,不赚白不赚,就是有点对不住于泽。
“于总让我跟您过去,为了保障您的安全。”
话音刚落,许然一停下了切菜的动作,略带一丝不可思议,内心自然是百般抗拒。
不能让保镖跟过去,否则会露馅。不过他很快就心生一计,问题不大……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批员工从于氏集团涌出,虽是繁忙的一日,但依旧是有说有笑。
浓烈的信息素让许然一望而止步,他的信息素太明显了,简直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