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现代耽美]——BY:失效的止疼药
失效的止疼药  发于:2022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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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这么晚了还要去拿,明天再回去不行吗?”权化辰又把拖鞋往他面前推了推,“先进来吧,我去给你煮碗面,番茄鸡蛋面吃吗?”
  康灼还记着权化辰说的“不方便”,他摇头说:“我叫了外卖,等一下回学校吃。”
  “我走了,舅舅再见。”康灼转身拉开门就要走,但是懒懒比他更快一步,金毛从敞开的门缝里一溜烟挤了出去,像个门神似的堵在门口。
  “舅舅……”康灼没办法,只能向权化辰求助。
  权化辰没理会狗,只弯下腰拎起拖鞋问:“要我帮你换吗?”
  康灼的右手不自觉摩擦着裤缝,过了好半天才说:“我自己换。”
  半小时后,康灼把脸埋在热腾腾的面碗里,并没有因为填饱肚子而开心起来,皱起的眉毛一刻也没有放松,反倒越吃越委屈了。权化辰猜测,大概是因为他没有坐在康灼对面,而是靠在离餐桌不近的门边。
  权化辰无奈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实话:“我最近在易感期。”
  康灼茫然抬起头,没听明白似的,权化辰笑了:“我这周一直没有联系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康灼立刻摇头:“我知道舅舅很忙的,我这周也很忙,所以……”
  “你开学本来就事情多,再加上你们实验室有全和的项目,你忙是很正常的。”权化辰反倒为康灼说话。
  康灼愧疚起来,胸口泛起细密的酸痛。
  权化辰接着道:“我本来周一就想联系你,但是很不凑巧易感期来了,我已经居家办公三天了。”
  康灼瞪大眼睛:“这么严重吗?”
  很严重。
  alpha的易感期是正常生理现象,但像权化辰这样,明知道适配度极高的心爱omega就在面前还什么都不能做的alpha,易感期发作起来就相当难熬。
  康灼是研究腺体的,他肯定知道,alpha在易感期里会感到烦躁不安,无法控制信息素的释放,对同性别的alpha会产生很大敌意,同时对omega更加渴望。
  教科书最多写到这个地方了。
  所以康灼不会知道,书里说的“渴望”是哪种“渴望”。
  权化辰能站在这里和康灼镇定自若的聊天,不仅是刚打了一管强效抑制剂的结果,他还给自己来了一针镇静剂。
  由于权化辰上个月滥用抑制剂,导致他真正处在易感期时,身体反倒对抑制剂产生了抗体,普通的抑制剂最多只能减轻权化辰的暴躁和腺体的灼烧感,而一旦面对康灼,嗅到那股让他魂牵梦萦的茉莉信息素,权化辰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一周都克制着没有主动联系康灼。
  但药物最多只能控制身体的肌肉活动,控制不了思想。
  康灼绝不会知道,就在此时此刻,权化辰阵阵抽痛的脑子里有多少龌龊肮脏的想法,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能让康灼吓得夺门而逃。
  不过权化辰什么也不会做,他能感觉到康灼在一步步靠近自己,但是在康灼完全接受他之前,他们只是长辈与小辈的关系,权化辰不会越线。
  可是讨一点甜头不过分吧?
  权化辰故意咳嗽了两声,显出几分虚弱的样子:“还好,我打了抑制剂。”
  康灼面也吃不下了,他很清楚抑制剂的原理,也见过尹东凡在易感期打了抑制剂也整夜睡不着,他知道权化辰现在有多难受:“你都这样了,怎么能叫‘还好’?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权化辰笑起来:“跟你说有什么用?”语气像是在嘲弄一个只会捏泥巴的小孩儿。
  康灼紧紧握住筷子,涨红了脸:“舅舅你别吃药了,我……我给你信息素!”
  权化辰眼底的笑意消失了,他抿起嘴角沉默了片刻:“康灼,你知道omega把信息素给一个易感期的alpha意味着什么吗?不要随便对alpha说这种话,更不能用你的信息素随便安抚一个易感期的alpha,知道吗?”
  康灼眨着那双灰调的眼睛看着权化辰,像只迷路后不得不走上邪神祭坛的小羊。
  他对权化辰说:“可你不是别的alpha,你是舅舅。”
  又是这种说辞,权化辰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但语气依旧不太好。
  “你和尹东凡分手了,我算不上你舅舅了。”
  康灼愣住了。
  是了,他已经跟尹东凡分手了,他和权化辰原本就微薄的那层关系也完全消失了。
  他凭什么给权化辰信息素?他以什么身份给他信息素?
  权化辰这么好的条件,如果他想要omega的信息素,随便一招手就有不知道多少优秀omega上门。
  康灼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简直不要脸!
  康灼看着眼前的面碗,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是个错误,他就应该待在学校不要回来。
  “我吃饱了,我走了,谢谢舅舅。”
  康灼的嗓子完全哑了,他不敢再看权化辰,冲到客厅,拎起沙发上的书包就要往外跑。
  然而玄关处,身形高大的男人冷着脸堵在门口:“才进来多久怎么又要跑?”
  很不客气的语气,像在责怪康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任性和无礼。
  康灼抱紧书包,像抱紧最后一丝勇气:“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不那么难受,我没有别的意思,舅……”
  不对,不能喊舅舅了,权化辰早不是他的舅舅了。
  那康灼该叫他什么呢?
  康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想告诉权化辰,他没有恶意,没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不叫舅舅也可以,但是权化辰能不能不要讨厌他?
  嗓子不知怎么被堵住了似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团浆糊状的东西挡在康灼面前……
  忽然,一双强壮的臂弯紧紧环住康灼,带着令人心安的热度和气味。
  “是舅舅说错话了,舅舅道歉。”权化辰摸着怀里omega柔软的发丝,轻声安抚他,“可以叫舅舅,你想怎么叫都行。”
  康灼不想把眼泪蹭到权化辰的睡衣上,但是好像已经来不及,权化辰却半点不在意,还用袖子给他抹眼泪。
  “我没有怪你,是舅舅刚才没有控制好脾气,你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误会解开了,权化辰没有生康灼的气,但康灼还是开心不起来,他抽噎着问:“那……你要我的信息素吗?”
  权化辰无奈笑起来:“如果你愿意给的话。”
  康灼擦掉脸上最后一点泪水,站在离权化辰很近的地方,慢慢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权化辰养了盆茉莉,最近都是茉莉的花期,因此整个一楼客厅都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
  可其实权化辰并不热衷花草,他养茉莉,只是想用气味营造出某些假象。
  而此时,另一重真正的茉莉香淋湿了权化辰,像给终年干旱的沙漠带来第一场大雨,权化辰一直刺痛不已的腺体恢复了平静,连偏头痛也好了许多。
  权化辰不自觉地收紧臂弯,把康灼完全嵌在怀里,他知道自己的力道一定弄疼了康灼,但康灼没有说话,没有挣扎,权化辰就假装不知道,放纵自己沉浸在茉莉里。
  还可以抱得再紧一些。
  康灼心里这样想。
  哪怕权化辰用了抑制剂,康灼还是在他的衣服上嗅到了很淡的白兰地,是没有任何攻击性,无比安静舒适的信息素。
  康灼忍不住问:“舅舅你觉得舒服一点了吗?”
  权化辰满足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嗯。”
  康灼终于完全放下心,他丢了书包,双手环住权化辰的背,一边继续释放信息素,一边悄悄嗅着白兰地的香气。
  这天晚上康灼直到很晚才回家,他陪着权化辰洗了碗,重新换了身衣服,又陪他工作了一小会儿,无论权化辰去哪儿,康灼都保证自己的信息素能萦绕在他左右。
  直到将近午夜12点,权化辰催他回家。
  康灼离开权化辰家的大门,朝着自己家走去,一回头,发现权化辰还站在门口目送他。
  “回家吧,明天早上多睡一会儿。”
  康灼应了一声,依旧一步三回头,权化辰冲他挥手告别,灯光勾勒出他英俊温柔的侧脸,康灼莫名在这时候想起了灰姑娘的故事。
  灰姑娘盛装参加了王子的舞会,但由于神仙教母的魔法只能维持到午夜12点,她必须在12点之前回家。
  现在12点要到了,康灼必须回家。
  可灰姑娘好歹能把一只水晶鞋丢给王子,康灼有什么呢?
  大门关闭的动静让康灼回神,他猛地摇头,赶走脑袋里荒唐的想法。
  康灼尽量不让自己回想刚才被权化辰抱在怀里的悸动,也不去思考今晚自己奇怪的情绪波动,更不要想象今晚假如有另一个omega在权化辰面前哭,他是不是也会抱紧对方,嗅着ta的信息素当安抚剂……
  迷惘如眼前的黑暗,康灼不知道下一步该踏往哪里,但有个模糊的念头逐渐清晰——
  他不想跟权化辰分开。


第44章 我喜欢单眼皮的a
  周一,早高峰。
  光是看着这两个词就已经能想象出道路上的拥堵。
  不过康灼周一上午没课,去实验室报道可以晚一些。
  康灼坐在车里一边等红绿灯,一边神游太虚。
  虽然才度过了两天的周末,但好像并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倒不是因为熬夜,康灼昨晚睡得很早,只是睡梦中总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醒来的时候梦里的情形早就被康灼忘得一干二净,但梦里的情绪却萦绕不散。
  那是一个和权化辰有关,混杂着遗憾与不甘的梦境。
  康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因为这个周末他一直和权化辰在一起,过得相当愉快。
  真要说具体做了哪些愉快的事,好像也没有,他们就是在家里各自做自己的事:
  权化辰健身的时候,康灼也跟着在跑步机上慢跑;权化辰在书房里处理工作的时候,康灼就趴在沙发上用平板看论文期刊;权化辰做饭的时候,康灼就和懒懒蹲在门口玩拔河,偶尔会帮忙捣蒜……总之康灼会确保权化辰能一直嗅到自己的信息素。
  之前权化辰问康灼,明不明白omega把信息素给一个易感期的alpha意味着什么。
  康灼当然知道。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类似,都是为了求偶和繁衍所形成的生理现象。
  因此,如果omega主动用信息素安抚一个处在易感期的alpha,这几乎就是在暗示alpha,可以对这个omega为所欲为。如果此时alpha恰好神智不清,那很可能会当场标记这个omega。
  当时康灼没有考虑这么多,他只是想缓和权化辰的不适,毕竟打抑制剂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之前康灼就见识过尹东凡一次比较严重的易感期,他烦躁易怒,看什么都不顺眼,把卧室糟蹋得乱七八糟,打了抑制剂后又变成另一种模样,像是被抽走了一切活力,只能蜷缩在床上发抖,虚弱得快死了一般。
  直到康灼来看他,给了他安抚信息素,他才逐渐恢复,沉沉睡过去。
  然而权化辰完全没有这些症状,除了周五晚上语气很冲地说了康灼几句以外,没有任何不良症状,整个周末他都表现得和往常一样温和得体。
  康灼想,这一定是他的信息素奏效了吧?
  转眼康灼抵达了学校,他下了车,振作精神走进实验楼,来到四楼的实验室。
  实验室很安静,周一上午大部分同门都有课,康灼走路一个不留心,让书包带挂到了某位同门的椅子,在实验室里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卧槽!”
  康灼听到动静探头看去,只见褚卫林好像在进行什么实验,此时正弯腰在地上找什么。
  “怎么了?”康灼走过去,“在找什么呢?”
  “脑子。”
  褚卫林趴在地上巡视:“你别过来啊,别踩着我脑子。”
  康灼:“?”
  褚卫林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话好笑,解释说:“我在做鱼的病理学实验,取了一条小毛鱼的脑子,刚切出来准备放到固定液里,你弄出那么大动静,吓得我手一滑,完了,掉地上了。”
  实验室的地板正巧带着肉色的花纹,一片白白黄黄的,这颗鱼脑又小,根本看不出掉在哪儿了。
  康灼表示非常抱歉:“我帮你找。”
  几分钟后,蔡桐从隔壁办公室拿着培养皿路过,看见康灼和褚卫林双双趴在地上摸索,好奇问:“你们找什么呢?”
  褚卫林、康灼:“脑子。”
  蔡桐:“……”
  又过了十多分钟,下早课的同门回来了,一群人刚进门就看见褚卫林、康灼、蔡桐三人趴在地上。
  一众同门:“你们在找什么?”
  三人:“脑子。”
  众人:“……”
  片刻后,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帮褚卫林找脑子。
  “虽然很感谢你们,但是我的脑子不可能掉得太远,厕所就不用找啦!”
  很快,整栋实验楼都知道四楼生物腺体研究实验室在满地找脑子,场景蔚为壮观,路过的学生和教授都来看热闹。
  众人齐心协力,费时大半小时,地板都被擦得光亮,就是没找到那颗鱼脑,它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灵异啊灵异。”褚卫林重新取了一块鱼脑,但仍旧耿耿于怀,开始和隔壁大娟探讨起平行时空的问题。
  大娟正拿着加样枪熟练加样,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加样机器,她还能分神跟褚卫林说话:“对了海王,你那个帖子的事儿怎么处理的?周五你真找人跟那体院alpha干架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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