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纵着他，会让他忍不住更加过分的欺负他。
　　字面意义上的欺负。
　　人都是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脾气也是越宠越坏的。
　　就算是纪凭语, 也不例外。
　　《属于我们的音乐时代》播出第二期的那天，纪凭语和凉不怨已经飞了三次星岳，录制完了第三期。
　　而这天凉不怨正好飞了一趟南界——他新专最近就要出了, 他也有很多不能推的事要处理。
　　反而是参加完了夏季季度董事会的纪凭语轻松了起来。
　　纪凭语在晚饭时独自打开了电视, 准备看看第二期是怎么剪辑的。
　　他的电视是连接的电脑, 所以可以开弹幕看。
　　第二期导师们的身影就淡薄了很多，一开始是选手们玩游戏选标签，然后才是导师们来上课, 这里还剪掉了很多内容。
　　毕竟这些课都是货真价实的内容, 节目组不会放出来, 外行会觉得枯燥。再加上观众可没出「课费」。
　　而到凉不怨这里后，也是剪掉了一大段讲课内容, 从他们进教室给大家发零食开始, 中间的课程全部咔掉, 到后面八卦时才放出来。
　　【啊啊啊！诸君！我好兴奋！】
　　【在超话闻声而来！这是凉哥第一次在节目里谈自己的创作灵感！】
　　【hhh「创作灵感」】
　　【啊啊啊同桌！同桌！！】
　　【我现在不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在一起, 我只想知道谁是上面的】
　　【苏今你舞得小心一点行不行！】
　　【苏今都快要昏厥了我感觉哈哈哈】
　　但在苏今问完那个问题后, 节目组虽然还是把凉不怨的话剪辑了进去, 镜头却没有给凉不怨或者纪凭语, 而是切成了外面的风景。
　　——毕竟节目组不敢光明正大的把这些摆在明面上，过不了审的。
　　不过这没关系，因为观众们已经磕疯了。
　　纪凭语看着弹幕, 都感觉自己要不认识「啊」这个字了。
　　而之后他们离开基地的片段也被剪辑了进去, 包括他跟全易说话的全过程。
　　【凉哥下意识挡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救命我要磕晕了】
　　【我宣布这一秒的凉哥绝对是攻！】
　　纪凭语笑了下。
　　这些天他观察了很久, 发现有些cp女孩们对「攻受」的定义直白又奇怪。
　　觉得被保护的那一方就是受, 保护人的那一方就是攻……要么就是看高矮。
　　他没有官方身高，就矮了凉不怨两厘米，两个人站一块的时候是真看不出来。
　　电视上的综艺还在继续播放，播放到了全易出来拦路说要道歉的时候，弹幕就难免吵起来了。
　　尤其是纪凭语打断了全易的话。
　　【jpy也太没礼貌了吧？别人还在说话他就打断】
　　【拜托，全易那一套我都听吐了好吗？】
　　【谁想听全易说话啊，浪费时间】
　　【道歉就道歉，非得夹带私货还怪别人打断？】
　　【我觉得纪少说得真的对，你要是觉得苦那你别走这条路了啊，你作为歌手练歌没问题好吧？】
　　【我们凉哥高中不是音乐特长生，家境还那样，考艺考肯定很难，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辛苦】
　　【就算不拿凉哥说，就说唐火他们也是啊…谁没付出努力啊，就你全易有嘴叭叭叭】
　　【等下？全易是没听懂祥林嫂什么意思吗？】
　　【不是吧全易不是某双一流音乐学院毕业的吗？他还是个富二代去国外进修了呢】
　　【干嘛啊？双一流就必须要知道祥林嫂吗？没关注过不知道不行吗？】
　　……
　　后面的内容纪凭语没有再看，因为江子西给他打电话了。
　　他摁了暂停：“有事说事。”
　　江子西轻啧：“干嘛呢？一天天那么无情。你那前任在你身边？”
　　纪凭语懒懒道：“没，但你最好简短点，不想和你通话时间太长。”
　　江子西：“？”
　　以前也没这毛病啊？
　　他心里嘀咕着难不成凉不怨那样的人还会干查人手机这事，面上快速道：“我公司自己弄了个综艺，全直播形式的剧本杀，怕没热度，第一期想请你和凉老师。”
　　纪凭语对直播和综艺都没兴趣，但是对剧本杀有兴趣，尤其江子西说：“写剧本的是那个写悬疑小说的闻有声。”
　　纪凭语眼睛亮了下：“她写的剧本杀，应该很有意思。”
　　“但是。”他峰回路转：“我可以不要你片酬，凉不怨可不能。我是没什么名气，那点钱也干不了什么，但我们家现在大头收入可是凉不怨。”
　　之前他看到了凉不怨的银行卡到账信息。
　　《属于我们的音乐时代》请他，一千万一期。
　　《属于我们的音乐时代》统共预计拍摄12期，等于一亿两千万……
　　饶是纪凭语这样见多了金钱的资本家看了，也不得不惊叹。
　　凉不怨一年多接几个综艺，就差不多赶上他在天纪一年的纯分红了。
　　江子西找他，只是为了能请到凉不怨出场，没打算免片酬：“我知道，你跟他沟通好，我就去问他们那边的报价。”
　　“行儿。”
　　挂了电话后，纪凭语就给凉不怨发了个消息。
　　凉不怨没有秒回，纪凭语也不急。
　　他做饭前，凉不怨就跟他说了他待会要去拍宣传写真。
　　纪凭语还用了私权，要他问摄影师把照片都要了，发给他。
　　凉不怨说好。
　　这也是纪凭语觉得凉不怨真的没底线的原因之一。
　　他说什么，他都好。
　　等纪凭语把综艺看完后，凉不怨才回了他消息：“可以。”
　　【凉不怨：照片摄影师明天导出来我再发给你。】
　　【）：ok】
　　【）：现在有空？】
　　他消息才发出去，聊天界面就跳转到了视频邀请。
　　纪凭语接着接通前的屏幕拨弄了一下刚刚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又正了正身形，随后一边想着该去剪个头了，一边摁了接听。
　　视频接通后，纪凭语就停了一下。
　　凉不怨很明显是刚拍完写真，他的头发被水打湿，穿了件深灰色的休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一颗，露出了一点锁骨。
　　这个造型看上去有些颓废，但配上凉不怨这张脸就很帅了。
　　纪凭语微眯了下眼：“谁碰你头发了？”
　　凉不怨身边似乎是还有人，因为有一只手给他递了毛巾，凉不怨先回了纪凭语：“没有。”
　　然后接过毛巾说了声谢，再跟纪凭语解释：“摄影师指导让我自己弄的。”
　　纪凭语这才满意：“你先擦下头发吧，别感冒了。”
　　凉不怨又说好。
　　凉不怨把手机摆在桌子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看他。
　　纪凭语就随意地和他聊天：“你还在公司？”
　　“嗯。待会还有个小会，我现在在会议室里。刚刚递毛巾的是潘怀，现在这没人，只有我。”
　　“江子西找你那边的话，不用顾忌我，该怎么报价怎么报。”
　　纪凭语勾勾唇：“我可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凉先生，你得努努力。”
　　凉不怨停了下，被他带动着柔和了眉眼：“好。”
　　两个人相视无言了一会儿，纪凭语想了想：“你看见热搜了么？”
　　“没。今天一天都在工作。”
　　“都在讨论你初恋。”
　　凉不怨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神色：“他们猜到了吗？”
　　纪凭语轻嗤：“怎么可能？要是猜到了我还能这样好好和你说话？”
　　“你能。”凉不怨拆穿他：“纪凭语，你现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纪凭语：“？”
　　他警告：“给你一次机会，扣分了啊。”
　　凉不怨低笑了声，从善如流地改口：“是我很遗憾他们还没猜到。”
　　他顿了顿：“但还是别猜到了。”
　　纪凭语扬眉，笑得危险：“怎么？”
　　凉不怨轻叹：“你会被骂渣男的。”
　　纪凭语：“……”
　　那倒是。
　　不过他一点也不怕，反而是笑吟吟地问凉不怨：“那要是我被骂渣男了你要怎么办？”
　　“发声明。”凉不怨没有丝毫停留，仿佛早就预想过这个问题，又或者他早就预想了真的发生这件事该怎么办：“说当初是我骗了你感情后甩了你，现在又要转头追你。”
　　让他们骂他，纪凭语成为受害者，就行了。
　　纪凭语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答案会是这个。
　　他沉默地看了凉不怨许久，凉不怨也看着他，他的神色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平淡，仿佛刚刚只是说了句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纪凭语在心里深吸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可笑的鼻酸。
　　他缓了缓，才慢慢说：“凉不怨，你就算做到这个地步，我也不会给你加分的。因为这不符合事实。”
　　凉不怨：“我不是为了分。”
　　他淡淡道：“网络上有些人骂得太脏，不想你被诋毁。”
　　纪凭语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前几天小叶突然找他，问他知不知道凉不怨工作室那边举报了很多凉不怨的毒唯，让他们的微博被封掉了的事。
　　纪凭语当然不知道，因为凉不怨没跟他说。
　　小叶告诉他，被举报掉的那些账号，都是骂过他的。
　　凉不怨从不理会骂自己的黑子，但只要涉及到纪凭语，他就不会无所谓。
　　其实有很多时候不需要纪凭语先任性，凉不怨就会替他做得更过。
　　这几天凉不怨不在，纪凭语回了趟家——他从小长大的那个家。
　　他跟纪亭晚和他嫂子吃了顿饭，他嫂子问了他和凉不怨怎么样，纪凭语没多说，但他嫂子还是在事后找到他，斟酌着跟他说了两句。
　　因为她猜得到凉不怨那些歌都是为他写的，所以她说她觉得凉不怨对他的感情已经不能单纯用喜欢和爱来说了。
　　纪凭语也很认可。
　　他天生就聪明又敏感，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他知道这有点畸形，可他不知道怎么办。
　　“凉不怨。”
　　纪凭语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凉不怨走的时候具体没说几天。
　　凉不怨算了下：“快了。”
　　他微停，到底还是问了那句越过了他们目前关系的话：“想我了？”
　　他以为纪凭语会玩味的揶揄他，打哈哈，不给他准确地回复和答案，他也做好了准备。
　　但纪凭语望着他，隔着手机屏幕和他对上眼，无比认真地点头：“嗯。”
　　他说：“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我朋友：这叫还没复合？你们城里人现在都这么玩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别醋了……”
　　纪凭语这句话成功让凉不怨动了今晚就抛下工作回丰北的心。
　　但这个昏君他到底还是没有做成, 毕竟纪凭语不会喜欢他这样。
　　凉不怨还有条广告要拍，所以还得差不多两天后才能回丰北，第二天纪凭语收到了凉不怨昨天拍的写真照的底片时, 就闲得无聊自己开了电脑给他修图。
　　其实凉不怨那张脸真的不用修，他就是加光影滤镜，弄成艺术片在玩儿。
　　等到纪凭语挑出最满意的一张导出后, 就设置成了手机锁屏。
　　那张是凉不怨坐在木箱子上, 头发湿漉漉地贴着, 他跨着腿，弓着脊背，透过额发看向镜头的视线平淡又格外冷情。
　　纪凭语给这张加了蓝橙色的光影, 蓝色的光打在凉不怨的眉眼上, 深橙色显得有些脏而昏暗的光斑落在他的身上, 让这张照片看上去格外颓丧。
　　但当时间落在凉不怨那双过于锋利的眼眸上时, 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感。
　　纪凭语很满意。
　　但这种事显然不能打发时间。
　　纪凭语还在想步入九月后丰北的气温逐渐降下来了, 要不要出去玩, 江子西的叮咚消息就先到了。
　　【江子西：我和凉不怨那边谈好了价位了朋友】
　　【江子西：下周六我们不见不散哈, 小叶会去接你】
　　【江子西：你滑板带回来没？带回来了顺便把滑板带上？】
　　纪凭语挑了下眉。
　　【）：我的人设还要玩滑板？】
　　他说的人设是指剧本杀里面的人设。
　　【江子西：也不算, 回头小叶会把详细发给你的】
　　【江子西：我友情提醒一下哈, 你和凉不怨不能互通】
　　【）：知道】
　　因为江子西这话, 纪凭语去储物间把自己的滑板翻了出来。
　　纪凭语的滑板也不少，长板、双翘、自由式短板他都有，而且有些板面还完好无损——纪凭语就是看到好看然后买。不过大多数都是买板面, 不是买整板。
　　纪凭语摸了下自己翻出来的那块滑板, 板面底下已经磨损得很厉害, 快要看不出原先的模样了。
　　但对于一个板仔来说, 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说起来，他都好久没玩过板了。
　　纪凭语上叮咚找了一下自己很久以前加的丰北滑板群，群消息他一直都是设置的免打扰，无论公私，再加上群有点多，纪凭语只能善用搜索引擎。
　　他找到群后，发现正好群里今天喊刷街，问都有谁来。
　　已经有不少人扣了1，纪凭语打字问了下在哪。
　　有人在群里发了个定位，说下午两点先在这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