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行：“在F市，还没接回来。”
　　余句：“那，那。”
　　余句想知道很多，但又不好意思知道很多。
　　顾千行好似明白他想说什么，把他的话补上了。
　　“头像是他小时候，现在长大了，”顾千行道：“我准备把他接过来。”
　　余句：“接到A市来吗？”
　　顾千行：“对。”
　　余句：“好啊好啊。”
　　顾千行：“但他有很多东西，我一个人带不过来，不知道怎么办。”
　　顾千行说完这话，又安静了。
　　余句拧了半晌，缓缓说了句：“需要帮忙吗？”
　　那边的顾千行，抿唇笑了。
　　顾千行：“需要。”
　　余句就差举起手了：“我帮你拎东西。”
　　顾千行：“不用，你拎猫就可以。”
　　拎猫。
　　好简单的一个词，但余句一想起来顾千行手上拖着的那只小猫猫，就觉得好可爱啊。
　　余句又问：“他有名字吗？”
　　顾千行：“有。”
　　余句：“叫什么啊？”
　　顾千行：“你猜猜。”
　　余句还没说「我怎么知道」，顾千行开口了。
　　他说：“叫逗号。”
　　“逗号，”余句重复：“哦。”
　　他不敢问为什么。
　　顾千行也没说。
　　余句又问：“你什么时候去接他啊？”
　　顾千行：“等你回来。”
　　余句想了想：“要去F市吗？”
　　“你不方便的话，来机场就行，”他又道：“就是逗号的东西太多了，你知道的，小猫有很多玩具。”
　　“我可以啊，我可以去，”余句问：“就我们两个吗？”
　　顾千行：“还有一只猫。”
　　余句嗤的一声笑了。
　　他又不是问这个。
　　不过顾千行这么一说，余句立马就有画面了。
　　他和顾千行并肩站着，他手里抱着猫，顾千行手里拿着小猫的玩具。
　　救命啊。
　　顾千行怎么会有猫啊，还那么可爱。
　　“好了，”顾千行说：“时间不早了。”
　　余句拿下手机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十二点。
　　他也发现，因为聊到了猫，他整个人很亢奋，语气都扬了许多。
　　顾千行：“明天几点起床。”
　　余句：“六点。”
　　顾千行：“睡吧。”
　　余句：“哦。”
　　说完，手机两头再次安静下来。
　　余句也冷静下来了，他发现他呼吸已经平稳，人也从被窝里钻出来了，好好躺着。
　　“还不挂？”
　　几秒后，顾千行问。
　　余句哦了声，他其实想等顾千行挂了再挂的。
　　既然这样，那就：“拜拜。”
　　顾千行说：“晚安。”
　　很顺口，很动听。
　　余句顿了一下，也干涩地回了句：“晚安。”
　　说完人莫名的热了，又不自禁地钻进了被窝里。
　　挂断电话，余句好半天没回过神，脑子里全是刚刚那个两人一猫的画面。
　　逗号，他叫逗号。
　　春天的被窝躲不了多久，不到一分钟，余句就嫌闷钻了出来。
　　被子外的空气很凉，吹得余句差点流汗的肌肤十分清爽。
　　发呆了好一会儿，枕头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声。
　　顾千行给他发来了消息。
　　顾千行：“你答应我，以后每天醒来，就和我说早”
　　这么简单的事？
　　是啊，就这么简单的事。
　　但怎么，余句的心麻麻的。


第16章 我就这样，你误会吧
　　余句难得的失眠了。
　　身体很疲惫眼皮很重，精神却睡不着。
　　第不知道多少次睁开眼后，余句长长叹了一声，最后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
　　原来已经一点多了。
　　想着明早七点小组就要开会，余句在心里哀嚎。
　　他很少失眠的，即使是当初妈妈病重的那几个月，他都没有失眠过。
　　怎么回事啊今天。
　　无所事事，余句点开了顾千行的头像，又开始看他的猫。
　　这个猫吧，余句知道的，他有个非常众所周知的特点，就是贵。
　　但是他贵有贵的道理，他真的特别特别的可爱。
　　啊你看这个眼睛。
　　啊你看这个毛。
　　啊……
　　头像看了一会儿，余句就退了出来。
　　鬼使神差的，余句点进了顾千行的资料里。
　　没想到，这一点，余句发现顾千行的朋友圈更新了。
　　一个小时前才更新的，是个视频，封面就是猫。
　　是长大了的样子。
　　视频打开可爱暴击，白色的小猫猫很轻地喵了一声。
　　接着一只手出现在了视频里。
　　“逗号，过来。”
　　是顾千行的声音，他说完猫猫就朝着镜头走了过来，十分熟稔地拿脑袋蹭顾千行的手心。
　　顾千行很低地笑了两声，大手揉搓逗号的脑袋，伸进他的毛发里，再转个圈圈。
　　逗号眯着眼睛躺在了地毯上，看着很享受。
　　莫名的，余句也很享受。
　　一句「逗号，过来」。
　　还有一手的揉搓。
　　余句看了好几遍这个视频。
　　猫很可爱，手很好看。
　　顾千行的朋友圈只三天可见，最后余句还是忍不住把这个视频保存。
　　退出去，他发现赵翼也更新了朋友圈，发了他和周锦业的合照。
　　余句被秀恩爱惯了，顺手点了个赞，就点开了赵翼的对话框。
　　他问：“你见过顾千行的猫吗？好可爱”
　　住在手机里的赵翼秒回：“你咋还没睡？”
　　他又问：“他头像那只是他的猫？”
　　余句忽略那句问怎么还没睡的消息：“对”
　　余句：“你不知道？”
　　赵翼：“我怎么会知道”
　　赵翼：“我问问周锦业”
　　过了一会儿：“我靠，周锦业竟然也不知道”
　　赵翼：“他竟然不知道顾千行养猫了”
　　赵翼：“哈哈哈，他刚刚说顾千行当初换这个头像时他问了一嘴，顾千行说了他养了猫，周锦业还不信”
　　赵翼：“顾千行什么时候喜欢猫了啊”
　　余句：“你问我？”
　　赵翼：“这个头像都好久了，现在应该长大了吧”
　　余句：“长大了，你看顾千行的朋友圈”
　　赵翼：“他竟然发朋友圈了，周锦业说他几百年不发一条的”
　　几秒后。
　　赵翼：“啥朋友圈？他发朋友圈了？”
　　余句愣了一下，他再点进顾千行的朋友圈里。
　　没删啊。
　　余句：“你看不到？”
　　又过了几秒。
　　赵翼：“？？”
　　赵翼：“卧槽，这个顾狐狸竟然发了仅对你可见。”
　　赵翼：“他发了什么，他发了什么？”
　　这两条语音是周锦业发的，这个音调，不难听出来他十分激动。
　　余句呃了声。
　　怎么有种闯祸了的感觉。
　　余句：“我睡了，好困”
　　余句：“突然消失”
　　说消失就消失，他把声音关了手机一丢，被子拉起来。
　　真好，这么一闹更睡不着了。
　　所以，顾千行的那条朋友圈，是仅对他可见的？
　　这一下，余句突然想到了赵翼晚上在门口问他的那个问题。
　　“他在撩你吗？”
　　“啊！”
　　余句发出了一个很烦的音，腿一蹬，缩进了被子里。
　　后来是怎么睡着的，余句不知道，只是离谱的，他又梦到顾千行了。
　　梦里他变成了一只猫，顾千行蹲在他面前，对他伸手，对他说：“小句号，过来。”
　　接着用他那个大手，揉余句的脑袋。
　　被闹铃叫醒时余句整个人都是懵的，不过时间不允许他懵，他定的是最紧迫的闹钟。
　　去学校的路上，余句才有空拿起手机。
　　这不看没事，一看好家伙，动物园那个群三百多条消息。
　　余句点到最开头，发现是昨天夜里的周锦业，在疯狂艾特顾千行，问他为什么朋友圈仅小可爱可见。
　　问他给小可爱发了什么。
　　问他想对小可爱干什么。
　　他一问，那个时间段没有睡觉的朋友都出来了，纷纷艾特顾千行，问他想干什么，什么照片不能给大家看，非要玩这么骚。
　　顾千行当然没有出现。
　　大家没有得到回应，吵吵嚷嚷的就睡了。
　　再来的消息，就是今天早上。
　　余句一条一条翻下来，看到后面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开始大家还艾特顾千行，问他是不是给小可爱发了自拍。
　　渐渐的，这个自拍就被敲定了，大家开始让他把自拍交出来。
　　再渐渐的，自拍照变成了肌肉照，说顾妖精给小可爱发了肌肉照。
　　再渐渐的，这个肌肉照变成了裸照，说顾狐狸给小可爱发了在床上的裸照。
　　群里的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了老鼠发的表情包那。
　　表情包是柯南，他推着眼睛，旁边的文字写着「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余句悄悄进来，悄悄退出去。
　　顾千行的头像就在屏幕上，余句看着看着，就想起了顾千行昨天说的那句，你答应我每天早上醒来就和我说早。
　　于是余句这个不争气的手，点开了顾千行的微信，在框里编辑了一个「早」字。
　　不过他没有发送。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余句最后还是把这个字给删了，退出来。
　　酒后的话不能让它算数。
　　而且，今天说了明天呢？后天呢？
　　每天醒来就说早，是不是有点点暧昧了。
　　对，就是这样。
　　余句手一摁，把手机锁了。
　　就在手机黑屏的下一秒，它突然亮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来了新消息。
　　顾千行说：“早”
　　余句抿嘴。
　　犹豫半晌，他还是给顾千行回了个：“早”
　　另一边，群里，顾千行也出现了。
　　在和余句说完早之后。
　　他说：“管好自己，少管我们”
　　过了一会儿，顾千行又说：“他在群里”
　　这句话出现没多久，系统突然来了个提示，余句被踢出群了。
　　余句：？？
　　下一秒，赵翼来了消息。
　　赵翼：“群主让我来跟你道个歉”
　　赵翼：“说是接下来的消息可能会污染你的眼睛，先把你踢了”
　　余句：“……”
　　余句：“他们聊了啥？”
　　赵翼：“其实也没啥，就在哪调侃顾千行呢”
　　赵翼：“你家顾千行真的是，不聊你他都不出现的”
　　赵翼又说：“话说，顾千行真给你发了裸照？”
　　余句：“你觉得可能吗？”
　　赵翼：“哈哈哈”
　　赵翼：“不过据说，顾千行的肌肉非常可观”
　　赵翼：“你见过吗？”
　　余句：“我怎么会见过”
　　赵翼：“也是”
　　赵翼：“那你要不要见一见，见完给我形容一下”
　　余句：“我见个毛我怎么见”
　　赵翼：“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赵翼：“千行哥哥，人家想看你的肌肉肉”
　　余句：“呕”
　　顾千行仅仅只对他说了早，其他一概没有，也不解释为什么朋友圈只对余句可见，猫猫的视频也不删，就放在那，仿佛在说，我就这样，你误会吧。
　　不过很快，余句也无暇其他了，他开始工作了。
　　开了个大会，定了下午的票，再联系了其他学校一起做项目的伙伴，一个早上就过去了。
　　下午吃过饭，他就领着自己的团队去了机场。
　　这次项目是和F大化学系的合作，两组到的时间差不多，于是约定了在B市机场的出口见面。
　　因为早上提出的一个课题，小组一行人吵吵闹闹的就到了机场。
　　下了车，同组的两个人还在争论实验的比例问题。
　　余句的注意本是放在身后两人身上的，但走着走着，侧方有个人，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两人的视线就对上的瞬间，都愣了一下。
　　张启铭。
　　他大概也没想到会碰到余句，差点没跟上步伐。
　　对视半晌，张启铭先对余句露了个笑。
　　余句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睛，也对张启铭笑了笑。
　　“走啊余句。”
　　身后的人催促。
　　余句哦了声，和张启铭擦肩而过。
　　没想到上了飞机，组里的那两个人换了个条件继续争论，看样子是想争出个对错来。
　　这会儿有桌子了，他们直接拿出了纸笔电脑，继续干。
　　余句没办法听了，他困意上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飞机一个半小时，余句几乎都睡了过去。
　　下了飞机，他们很快就和F大的另一组汇合，两个学校的小伙伴寒暄几句，就上了余句联系的小巴车。
　　坐上车后，余句看着前排一个袋子上F大的校徽有些出神。
　　他当初也差点去了F大。
　　所以要真那样，那么他今天会不会也和这一群人上同一班车。
　　余句低头笑了笑，不去多想。
　　同组的两个争论了一路，这会儿大概是累了，倒在座椅里开始休息。
　　他们学校的安静了，就显得F大的小伙伴的声音很突兀。
　　他们聊天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整车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