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点点光芒映照在任和身上。任和一无所知,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担心道:“你喝多了,在浴缸洗澡不太安全。”
“那你在旁边看着我吧。”简希文说。
任和明显吓了一跳,简希文却觉得很好玩。此时此刻,他说的每句话都没有经过思考,想说就直接说了。
“我要是睡着了,滑进浴缸怎么办呀?”简希文故意说,“你是我的保镖,你就在旁边看着我,保证我的安全。”
简希文的浴室空间很宽敞,但仍然是一个相对狭窄的地方,他的信息素味道在进了浴室之后,越来越浓郁。
他在有意地释放信息素。
这种感觉很神奇。
简希文从来没有有意地控制过自己信息素的释放,他一直都是吃抑制剂、戴颈环,尽可能地把信息素压抑下来,从来没有过主动去释放信息素。
他在书本上看过,成年的Omega是可以随意控制信息素释放的,多或少,些微或浓郁。
这是从远古社会就传下来的,寻找、追求伴侣的本能。
二十二年来,他从未试过主动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但是现在,本能果然是本能,一点困难也没有,他就会了。
玫瑰的香气缠住了任和。
任和不可能听从简希文荒唐的话,说:“你淋浴吧。”
简希文不乐意:“淋浴我摔倒了怎么办?我头这么晕!”
任和没有办法,只好说:“我就在门口等你,你感觉头很晕了,就赶紧从浴缸出来,或者喊我。”
说完就走了出去。
简希文把衣服随意扔在地上,跨进浴缸里,躺下来时舒服地叹了口气。随即发现,热水加速了信息素的挥发。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鼓胀得突突跳,还有点隐隐地疼痛。
简希文靠在浴缸边缘,看着窗外的夜景,觉得心情很好,非常好。
他喊:“任和!”
任和在门外应了他一声。
“我要给你加工资!”简希文说,等了一会没等到任和反应,自己又说,“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别闹。”任和说,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简希文喊:“因为你的信息素好闻!”
这话简直可以说是性骚扰了,任和还是说:“别闹,洗完赶紧去睡觉。”
简希文想,怎么会这样呢,任和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他拍打着浴缸里的水,看着月光下自己白皙的手,颇有一种顾影自怜的感觉。
月光,夜景,玫瑰香气,森林的木香,温热的湿气——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摧毁简希文仅剩的理智。
本能很快就战胜了理智。
简希文把放在浴缸边上的沐浴露、浴盐等等瓶瓶罐罐扫到地上,乒乒啪啪一阵乱响,接着用力拍打热水。
任和听到声响,果然在门外问:“怎么了?”
简希文适时惨叫一声。
任和果然推开门冲了进来。
简希文趴在浴缸边缘,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说:“我想起来,摔倒了,我的脚好疼,是不是扭到了?”
浓郁的玫瑰香气像疾射而来的子弹,瞬间将任和击倒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后退,转身,赶紧逃离这里。然而简希文叫住了他,说:“你快拉我起来,把浴袍拿给我。”
信息素的味道太浓了,浓得任和无法思考,僵硬地照着简希文的话做。
他将浴袍递给简希文,伸出一只手把他拉起来,同时闭上了眼睛。简希文咯咯地笑,过一会让他睁开眼睛,已经穿好了浴袍。
浴袍松松垮垮,袒露着白皙的脖颈跟胸膛。
任和不敢看,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香气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本能叫嚣着,让他去刺穿那个地方。
他一动也不敢动,额头沁出了汗珠。
简希文拉住他手臂,靠在他身上,轻声请求:“我走不了,你抱我出去。”
“你是不是不了解Alpha?”任和突然问。
简希文惊奇:“我了解啊。”
任和哑声道:“你的信息素——”
剩下的话不用说出口。
简希文拉起任和的手,放在自己腺体的位置,轻声地、撒娇似的说:“它在发热,还有点疼。”
这话已经不能再直白了。
简希文完全听从本能了,不去想为什么,不去想后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管他呢!
任和再成熟,再稳重,遇到信息素,也只是一个被本能兽性支配的Alpha罢了。他睁开眼睛,看着简希文裹在白色的浴袍里,还带着点湿气,犹如滚动着深夜露珠的玫瑰花瓣,娇嫩又美丽。
雨后森林的味道突然强烈起来。
这是简希文第一次闻到任和这么强烈、失控的信息素。
这不是小雨过后的森林了,是暴烈的大雨倾盆,是遮天蔽日的大树疯狂生长。
任和的手指捏住了简希文的腺体,简希文惊呼一声,不可自控的酸软让他倒在任和怀里。
任和开始揉捏起他柔软的腺体。
简希文发出连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声音,浑身软倒,轻轻喊:“任和……”
任和低头,吻住了他。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亲吻,这是激烈的侵占,一种兽类对所有物的主权宣示。简希文懵了,完全清醒了,酒精的影响已经完全消失,他陷入了另一种不可自控里。
任和抱起他,将他放到盥洗台上,把台面上的瓶瓶罐罐都扫掉。简希文连他最昂贵的面膜都来不及管,双手紧紧搂住任和,完全沉醉在亲吻里。
任和又临时标记了他,将犬齿刺入他的腺体,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或许是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任和没有刺入更深,他又开始舔简希文的腺体,热切地舔,来回地舔。
简希文被亲得神志不清,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个坚硬的东西抵着他的肚子。
他什么也顾不上,浑身酸软。
所有的一切都是潮湿的。
潮湿的浴室,潮湿的盥洗台,潮湿的吻,潮湿的快感,潮湿的反应。
似乎只是舔舐腺体已经无法满足任和了,他一把抱起简希文,托着简希文,走出浴室,走出衣帽间,将简希文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简希文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竟然无法动弹,也不想推开任和。
任和压下来,凝视着简希文。
刚刚完成的临时标记让简希文奇异地感知到他的Alpha在想什么。
他的Alpha什么也不想,已经丧失了理智,只想完全占有。
简希文竟然还有心情想,看,我不过是稍微耍一下手段,任和就不行了。
任和低头,咬住了简希文的腺体,犬齿再次刺入,下一秒就要更深地进入——
“叮叮叮——”
连续不停的短信提示音像一根细小的针刺入任和的大脑,让他拉回了一丝丝理智。他停下动作,靠着惊人的意志力,拔出犬齿。
理智让他离开,本能叫嚣着不甘愿。
于是他压在简希文身上,热切地、饥渴地、失去控制地亲吻着Omega柔软的腺体。
把身为明星保镖的职责忘得一干二净。
第48章 他的Alpha
简希文做了个梦。
在梦里,有个Alpha追求者一直跟着他大声嚷嚷,说AO之间的吸引是本能的、刻在基因里的、不可阻挡的,每一个Omega,只要有Alpha追求,最后都是拒绝不了的。
简希文在梦里面问这个人,有这么多人追求他,大部分都是Alpha,难道每一个都要因为本能接受?再说了,他可不相信本能,如果AO信息素相互吸引是不可阻挡的,那么那些跟Alpha、Omega结婚的Beta怎么说?
爱情是本能的,他们不是因为本能结合,他们不是真爱,那人说。
简希文觉得这个人好烦,一直跟着他,罗里吧嗦说些信息素、腺体、AO吸引的事,把他烦透了。
简希文喊,就算AO会受本能吸引,那个人也肯定不是你!你的信息素好难闻!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释放信息素?不要在我身边晃来晃去!
这不可能,那个人说,Omega不可能不受信息素影响。
在梦里,一种阴冷、潮湿的味道一直缠绕着简希文,像枯枝败叶在沼泽里腐烂的气息,又像生长在潮湿阴暗角落的蕨类植物。简希文难以想象,用来吸引对象、散发魅力的信息素怎么能是这种味道,连只蚂蚁都吸引不来,反正他一点也不喜欢。
那个人挡在简希文面前,着急地说,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味道,这不可能,Omega天生受信息素吸引,只有吸引度的强弱区别而已。
简希文抬头看他,只能看见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影。简希文想啊想啊,想不出这个人是谁。而在梦里,这个人的信息素释放越来越浓,浓得简希文想吐。简希文大骂了他一顿,又或者还打了他,简希文在梦里迷迷糊糊,分不清了。
这个人躺在地上,抱着头喊,这不可能,你一定会受Alpha吸引,你一定会受信息素影响。边喊边试图用他的信息素影响简希文,把简希文恶心得转身跑了。
简希文在无边的梦境里跑啊跑,跑进了一座森林里。
扑面而来的清新的木香让他完全忘了之前的恶心感,他停下脚步,在森林里慢慢走着。空旷的森林里只有他独自一人,湿润的泥土散发出令人舒适的气味,像是生命蓬勃的气息。他走着,想着这个味道真好闻,假如他会被某种味道吸引,那一定就是这样的味道。
他又忽然想到,这不就是任和的信息素味道吗?
一个想法如闪电一般迅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喜欢这个信息素味道,他被一个Alpha的信息素吸引了,他喜欢这个Alpha。
他躺了下来,湿润的泥土没有让他感觉难受,相反,他觉得很舒服,像被一双有力量又温柔的手拥抱着。
他的后颈处触碰到湿润的泥土,微微发热。
被Alpha标记后,腺体变得敏感了,对这个Alpha所有的一切都反应过度。
呼吸、气味、触碰、拥抱、话语——所有的一切。
这个Alpha是——
简希文醒了过来。
他躺在床上,一时没有动作,被梦里出现的认知击倒了。
他喜欢任和?!
几乎是瞬间他就确认了这件事,有一种新的什么东西开始在他身体里膨胀,令他像躺在云朵上一样晕陶陶的。
房间里只有简希文一个人,但空气中满满都是另一个人的信息素味道,处处彰显存在感。
简希文下意识想喊一声任和,发出第一个音节就闭了嘴,微妙地觉得不好意思。这还是他第一次在Alpha面前有这种新奇的体验,从来都是别人在不好意思。
他抓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十点。
微信上十几条未读消息,都是乔兰昨晚发来的,叮嘱他今天下午有活动,上午团队要直接带着服装过来家里,做好造型化好妆后出发去活动现场。乔兰让他把家里收拾干净点,大过年的阿姨不在,他可不要垃圾堆成山,破坏自己人设。
简希文看完所有未读消息,把手机扔在一边,发呆。
房门关着,外面安安静静,但简希文的腺体有股微微的躁动,提醒他,标记他的Alpha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他的腺体能够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时时刻刻受Alpha的影响。
第一次临时标记的时候,还没这种感觉。
难道即使没有进行最终标记,Alpha跟Omega的联系也会在一次又一次的临时标记中变得越来越紧密吗?
简希文嘿嘿傻笑。
“卧槽!”一声爆喝打断了简希文的旖旎幻想。
乔兰呆立在卧室门口,抽动着鼻子,震惊地看着简希文。简希文也震惊地看着她:“你刚刚说粗话了?!”
跟乔兰一起工作这么多年,简希文还从来没听过她讲粗话。不管合作方多么气人,提出的要求多么无礼,乔兰也只是挤出一个礼貌性微笑,然后态度温和地继续沟通。
乔兰无法置信:“你跟任和上床了?!!”
简希文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没有!你胡说什么呢?!”
乔兰风一般冲进简希文卧室,看也不看,把所有能打开的窗户都打开了。大冬天的,三十几楼的寒风呼呼灌进来,差点把简希文刮走。
简希文怒吼:“你发什么疯呢?!”
乔兰吼回去:“你才发疯!满屋的信息素味道,你的,还有一个是谁的?任和的吧?他在外面给你做早餐呢!特么的,我这么仔细一想,哪个保镖那么好心把阿姨的活也给包了,还给你做早餐啊!原来是有奸情!”
简希文:“……”
乔兰继续说个不停:“你现在赶紧的,去洗个澡!茂哥马上就到了,要让他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大过年的,开工不吉就完蛋了!”
简希文弱弱地辩解:“真没有上床……”
乔兰看了一眼他脖子,花容失色:“天啊!他把你最终标记了吗?!”
简希文摸了摸腺体,有点痛,摇头:“没有啊,临时标记。”
乔兰一副快昏过去的样子:“又红又肿,天啊,任和原来是这么残暴的人吗?我看了都觉得好痛,你不痛吗?”
简希文想起任和迷恋地亲吻舔舐腺体的样子,傻笑着摇头。
乔兰抓住他肩膀,疯狂摇晃:“简希文!你是不是被下降头了?下午有活动,早上大家都要过来给你做妆发,结果你竟然在这里颠鸾倒凤!搞七搞八!还一脸荡漾!你收收你的傻笑,做好表情管理!你是不是想让茂哥把你手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