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生眉毛一抖，气势也弱了半截。
　　“要不然，我也给你强吻一下，当作扯平？”陆凛趁势凑脸过去，蹭了蹭时生面颊，哑声低语，“你要嫌报复不够，明天训练，我让你当着全支队人的面强吻我也行。”
　　“你这是被强吻的态度吗，你分明是占便宜。”
　　陆凛下巴垫在他肩头，认真地伸出三根手指，“这是我疏忽，下次绝不再犯。”
　　风过树叶沙沙轻响，耳旁人嗓音低沉带着点磁性，时生的火气渐渐下去了，“那好吧……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
　　许久之后，两个人又接着往前走去，只不过心头都轻快许多，时生觉得今天或许可以记录一下，算作他们的第一次磨合。
　　“所以，送你回来那人是你的新同事？”
　　“叫君子羽，”时生补充道，“今天是认识第一天，我不至于魅力这么强吧。”
　　“那他就是一见钟情了。”陆凛陷入沉思。
　　“别胡说，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想送我回来。”时生摊了摊手，不知道为什么陆凛对这人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正思索间，猛然间大掌自腰间穿过，把他扛了起来。
　　“陆凛，你干什么？”
　　“看你走得磨磨蹭蹭，帮你一把。”陆凛冷哼着往前走去，毫不客气地拍了拍他屁股。
　　他恼羞成怒支起头。“陆凛——”
　　“这家伙看着就茶里茶气，以后离他远点，听见没？”
　　“可是你俩一句话都没说上。”
　　“情敌这种东西，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清冷小径上，陆凛扛着他大步往宿舍走去，“以后有事别麻烦人家，我不比他靠谱？”
　　时生一边懊恼任他扛着，嘀嘀咕咕不反驳了。好吧，他也觉得君子羽是有点奇怪，反正他肯定信陆凛的，那陆凛说什么就是什么。
　　·
　　他们回宿舍没多久，陆凛就被政委叫出去了。时生只能先点外卖，来个五斤十三香小龙虾。
　　他无聊坐位子上刷视频，打开一看，前几天本来热度降下去的#消防员高楼救人视频不知为什么又开始沸沸扬扬，还多了几条相关的tag，君子羽发来消息，都是些道歉，说不好意思被误会了之类。
　　时生想起陆凛的话，索性就不回君子羽消息了。倒是疑惑地挠了挠头，点进去看那几条相关tag。
　　#同性恋男子因为父母阻拦跳楼
　　#当蓝朋友也有男朋友
　　#为什么异性恋越来越少
　　……
　　什么鬼，时生皱起眉头，随意点开了几条往下翻阅，发现都是满满的戾气。
　　@大锅大：不会还有人不知道吧，前几天跳楼的那个是txl，父母不答应才跳楼。。
　　@胖虎：好家伙，父母阻止他是为了他好，这人竟然还跳楼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简直就是在占用公众资源
　　@姐姐妹妹啊啊啊：我看完后续视频人傻掉了，那个救人的消防员也是txl，不是吧不是吧，现在满大街都是楠铜了吗？
　　@叽叽喳喳：没想到这样的人也能做消防员，怪不得要拼命救那个跳楼的，根本一路货色，政府能不能开除这种人啊。
　　时生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他顺着摸去找视频，发现正是陆凛落到救生垫后，自己冲去抱他那一段。
　　不过他并没有被拍到正脸，陆凛的身形比较高大，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他。网友们本来都在喷王易明，在看见这个视频之后，连带着陆凛也被殃及，一顿炮轰。
　　时生一下站了起来，正巧陆凛开门回来了，两人四目相对间，面上脸色都不是很好。
　　“政委找你什么事？”
　　“你还记得之前我救的那个跳楼男生么？”陆凛绕过桌子，给自己倒了杯水，“网上的视频火了以后，有很多网友去人肉王易明，扒出他跳楼的原因，然后大肆攻击。”
　　“我看见了，”时生也是才看到网上消息，不知道已经发酵了多久。“王易明怎么样了，不会被二次伤害吧。”
　　“那倒还好，他们家现在搬家了。”陆凛咽下一口水，眉头深深皱起，“只是那批网友闹得很凶，又有人把你抱我的视频发了上去，现在网上打出了新tag，差不多意思是说同性恋泛滥成灾，要求政府加以管束。”
　　“这对你会有影响吗？”时生有些担忧地抬起头看他，懊悔自己当初的冲动。
　　“我倒没事，”陆凛无奈看他，怎么不多关心关心他自己，“只是刚才政委来谈话，说这样多少给指挥部造成了一些不好的舆论。”
　　“他的意思是？”
　　“……托我委婉问你，能不能搬出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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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是不！可！能！虐！的！


第24章 做个美梦
　　气氛一下凝固，时生的手抓着手机，茫然对上陆凛的眼，不知为何面上腾起燥热之意，就好像当众被人扯下遮羞布，拉出来任凭围观。
　　只是因为跳楼的人正好是为了同性而跳，因为他紧抱着陆凛举止亲密，舆论的力量压下来，就一定要有人站出来给一个结果。
　　“不过没关系，”陆凛揉了揉他头，低声道，“我陪你一块搬出去。”
　　时生愣了下。
　　“你不住宿舍了？”
　　“其实不住宿舍也可以，之前是觉得在外头租房或者买房太过麻烦，我爸妈家离指挥部也远。”陆凛在他旁边坐下，原本他就是一个早出晚归的单身汉，房子对他的用途也只有睡觉而已，所以住哪都没事。但现在不一样。
　　和时生一起住了这么些时日，拼起来的大床，双人牙杯双人拖鞋，阳台上挂着的衣服也多了一倍，一想到以后每次回来，留给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宿舍，陆凛就有些坐不住了。
　　“你有钱吗？”时生露出怀疑的眼神。
　　“正常打工人，打工三年的积蓄肯定买不起房，”陆凛两指夹着银行卡，挑挑眉，“但我有我爸。”
　　时生半信半疑，“我记得你爸不是说穷养儿富养女吗，你问你妹要钱还差不多。”
　　“他给了。”
　　“你怎么办到的？”
　　“因为我和他说——我找到对象了，怕人家因为没有房子嫌弃我。”陆凛撑头，笑眯眯看向他，“是不是，媳妇？”
　　“我肯定不会嫌……”时生话卡在喉咙里，随即耳尖腾地泛起红来，“谁是你媳妇！”
　　“谁应谁就是。”
　　陆凛戏弄着靠近了，时生下意识往后退去，直退到半个屁股在椅子外头，他手一滑，砰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陆凛赶紧拉他，结果重心不稳跟着一栽。
　　啪唧一下压在时生的身上。
　　“操！陆凛你好重！”
　　路过的消防员听着里面的大动静，摇摇头又走了。
　　没过多久，时生被陆凛从地上拉起，甩了拖鞋爬上床，陆凛坐下撞了撞他肩膀。
　　“媳妇？”
　　“媳什么妇，你住口。”
　　时生连忙捂他嘴去，被抓住了手揽腰一带，一下坐到了陆凛腿上，陆凛捏了捏他，“怕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你要出柜？”时生愣住，无暇顾及这坐姿。
　　“这事倒不急。”陆凛不知他怎么想到这处去，不过，他抬眉问道，“你现在觉着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样呢？”
　　时生缩了缩身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就，对象啊。”
　　“你喜欢我吗？或者换句话问，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这个身份，还是说在我们彼此的相处过程中，你觉得你喜欢我。”
　　陆凛这话问得很认真，没了先前不正经玩闹的样子，时生反倒有些不太适应。
　　“喜欢，当然是从点点滴滴的相处中来的，怎么可能只因为一个身份而喜欢一个人呢。”时生摇摇头，“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自己知道。”
　　这回是陆凛愣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啊，从你高中时候挡在我前面那天开始，我帮你写作业，或者你载我上下学，到后来看你打篮球，一起去食堂吃饭，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时生试着组织语句，眨眼看向陆凛，“但是如果是和你，这些事就不一样。”
　　他低下头，发现陆凛的手好像在轻轻颤抖。
　　难道是自己太重了，压得他腿麻？
　　“你是说，你喜欢我，”陆凛抱住他腰，拥了上去，“从那时候就喜欢？”
　　“对啊，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告白那会儿应该和你说过了呀。”时生吸吸鼻子，没喝酒怎么醉成这德性。
　　“……对，我知道，”陆凛一下笑了，“我知道，我就是再听你说，忍不住想再确认一遍。”
　　时生坐在他腿上，学着他平常样子，手指点点他的眉心。
　　寝室一下熄灯了，周围都暗了下来。
　　时生支起头没想到都这么晚了，准备站起来去摁灯的开关。陆凛忽然埋头在他颈间，拿没剃过胡渣的下巴去扎他，扎得脖间泛痒。
　　“干什么干什么。”时生笑起来推他去，又被抓了手腕，摁在床上一通乱亲。
　　陆凛吻得缠绵又霸道，不同于之前，带着寸寸占有的气息，好像要将他填补满当，时生略微有些不适应地仰起头承受，就好像被一只二哈亲昵地舔了一顿，沾了一身狗毛与气息。连着衬衫被撩了上去，露出窄腰往上。
　　陆凛忽然哑嗓问他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睡睡？”
　　“啊什——”
　　时生大脑一瞬间短路。
　　“我也是有正常需求的。”陆凛咬着他耳朵低低道，掌心埋在衬衫底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弄着。“不过，决定权在你手上。”
　　时生的身子一颤，面色一下就不对劲了，陆凛见状又加了几分力，时生连着冷白色的皮肤泛红，头拱在陆凛怀里，说实话还有点子害怕。
　　“我们一步步来好吗？”他小声问道，夹杂喘息。
　　“怎么个来法？”
　　“我听说……这种事情，要做很多准备，”时生犹豫着说，“就，不能硬来你知道吧，我建议……我们先多看看科普。”
　　陆凛一下笑出来，“好。”
　　他本来也只是想趁机试试时生态度，没想到他真的没有介意的样子。今晚的惊喜太多，他简直要以为是做了一场美梦。
　　这场美梦显然还没结束，时生的手小心翼翼往下摸去。
　　“干什么？”黑暗里，陆凛敏锐地抓住他手。
　　“我怕你憋着难受，我可以用手帮你，真的。”时生回答得无比真挚，“就是这个技术，我只在自己身上练过，所以可能没那么到位。”
　　陆凛僵住。
　　黑暗里，裤子被窸窸窣窣半脱下，很快，传来了某人压抑的喘息声，在寂静的黑夜里低低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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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哦对了问问大家，短篇合集看吗？还是更喜欢一个故事一本书。


第25章 没事洗澡
　　第二天一早，时生是被恢复供电后的日光灯给亮醒的。
　　陆凛已经出门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地上丢着几团胡乱褶皱起来的纸巾，时生活动了下腕关节，有些酸，凭记忆圈了圈了大小，陷入沉思，嗯……危。
　　指挥部又接到了很多不明所以的投诉，最多的还是说他们助长不良风气，作为消防员，当众在救援现场举止亲密。
　　政委又找陆凛说给时生好好做做思想工作，虽然错不在他，但是这些舆论对于指挥部多多少少造成了影响。但陆凛绝不能让时生一个人担下这一切。
　　于是他就趁轮休出去找房子了。
　　轿车里，时生默默打开缺德地图，两指滑动着屏幕开始缩放起来看。
　　陆凛凑过去看，“你把地图当中介，在这看房子？”
　　“哪边小区离我家和指挥部近，你就买哪里。”时生抬起头嘿嘿一笑。“反正咱有钱。”
　　陆凛竟然还觉得他说的怪有道理。
　　时生家在新嘉小区的别墅区，距离工作室倒是近，如果开车到指挥部，不堵都要二十分钟，他拿iPad笔在上边圈划，从他家到指挥部一条线作为直径，画出一个圆，圆里的小区都可以纳入考虑范围内。
　　“这个小区房子太老了，不行。”
　　“这边隔壁是广场，晚上大妈跳舞影响你休息。”
　　“这个可以噢，回头去房产中介那边看看性价比。”
　　他一边看，一边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几个符合要求的小区，简直比陆凛本人还要上心，陆凛看着他神情专注的模样，忍不住捏捏他耳朵。
　　“咋了？”时生转过头看他。
　　“看你可爱。”
　　“喔。”时生又转回头去，耳朵一动，悄悄的红了。
　　之后一整个下午，他们开车去中介，看了几个房子，完事在龙虾馆里狂炫了六斤小龙虾，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没错，时生的家。
　　时生早上回来一趟，开了水表，拆下防尘罩，拉开窗帘开窗通风后，又收拾行李晒了被子。
　　这可比家属宿舍大多了，古典风的家具摆设，玄关进来的客厅里就是一架大钢琴，他专门开出一间房间作为配音间，因为不是承重墙，所以敲掉了改作单面玻璃，在配音间里头就能看到客厅里的人事，不过坐在客厅里是看不见配音间情况的。
　　陆凛往冰箱里塞食物，时生就坐在那弹钢琴。
　　天空之城。
　　时生的十指修长，弹起钢琴来很养眼，陆凛忙完了从背后拥住他，左手覆了上去。时生默契地只留右手，开始两人合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