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航抱着一大摞书,关上门转过身时,正好看到失踪许久的舍友,撅着屁股趴在镜子前。 一只手塞在裤子里,裤子拉链敞开,露出里面的花秋裤,鼓出一个令人遐想的蒙古包。 孙一航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吓得没扶稳胸前抱着的书 “噼里啪啦”一阵落地声,几乎淹没了他弱弱的说话声。 “你……你!打-飞机都不锁门,拉窗帘吗?” 苏时乐没想到宿舍里会有人突然回来。 在替身受的记忆里,新搬进来的舍友早出晚归,整天不是上课就是泡在图书馆里,存在感很弱。 他飞快的拿出手,站起身来,整了整凌乱的衣服,不知道是动作太急躁,还是身上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太旧了。 向上提裤子拉链时,他不小心夹到了仍旧软趴趴的小时乐。 苏时乐疼得眼泪直接飙出来了,手一松,有些肥大的牛仔裤向下滑,“啪”一声落地,刚好盖住几本孙一航掉的书。 孙一航的视线追逐着掉落的牛仔裤,落在苏时乐身条色彩鲜艳的花秋裤上,又很快移开,十分绅士的背过身,扶了一把眼镜,脸红了,羞涩得仿佛裤子掉了的人是他。 声音呐呐如蚊子,“你……你…不知羞!大白天的脱裤子……” 苏时乐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弯腰捡起旧裤子,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受伤的小时乐塞回去。 疼得咬紧后牙根,正想解释 ,抬头看见快贴到门板上的背影,到嘴边的话又变了味道。 “都是男人,没少在一个澡堂子洗过澡,别扭扭捏捏得像大姑娘似的。” 对方站着的脊背更僵了,恨不得变成一张画贴在门板上。 苏时乐蹲下身,帮书呆子舍友捡地上的书,嘴上也不消停,骚话一波又一波。 “不是吧?难道你没打过飞机?都成年人了……” “咦……这本书里还掉出来一封情书?粉色的信封,哎,你别躲了,大男人这么害羞,还怎么追妹子?” “书收好给你放书桌上了……” “你属变色龙的吗?” “脸红了,脖子也红了,手也被掐红了……” “难道我的脸都肿成猪头了,魅力还这么大?你不就瞥了一眼,我还穿着秋裤呢……” “够了!” 孙一航大概气急了,抿着唇,转过身,背靠着门板,努力板起泛着绯红的脸,把死皮赖脸的苏时乐推开。 虽然生气,还维持着绅士的风度,训斥苏时乐,虽然严肃,却不见脏字。 “你一个大学生,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欠人一大笔钱,债主都追到学校来了,还逃学,回学校又白日宣-淫……” 一本正经的严肃脸,颇有旧社会教书先生的风骨。 长篇大论,听得苏时乐头发发麻,仿佛回到了高中翻墙去网吧,被教导主任抓住“教诲”的悲催岁月。 苏时乐抬头刚想再皮一下,视线撞上孙一航扭向窗户那边的正脸。 整个人彻底懵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 靠靠靠!他真的是穿书了吗?怎么会看到年轻版的金主爸爸? 眼前这位,穿着暗色高领毛衣配休闲裤,带着黑框厚底大眼镜,本来有些病态白的肌肤,此刻红扑扑得像奶牛苹果,个头比他还矮一些,看上去特像软萌易推倒的邻家哥哥。 可苏时乐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上辈子的互联网零售电商的奠基人——他最崇拜的偶像。 上辈子,没文凭没本领又是孤儿的苏时乐,辍学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卖苦力赚钱,后来,电商零售业越发火爆,他最初摆地摊的小玩意挂在网上销售,意外卖得不错,积累了一笔原始资金后,开始创业。 他吃得了苦,也受得了顾客的刁难,运气也不错,赶上电商零食行业爆炸式的发展,开了几年的小店,获得孙一航创办的国内最大电商平台的扶持政策,才走上了发家致富之路。 他们这些小卖家,对孙一航的崇拜,五体投地,甚至有同行直接把他的照片,当财神拜。 否则,他也不会一眼就认出来了…… 苏时乐很困惑的挠“猪头”,偶像怎么会成为替身受的舍友? 难道是书里借鉴了现实里的人?他是进入了穿书背景的平行空间? 苏时乐再次唾弃曾经没认真看书的自己,若是早知道,他一定一字不落的把小说全看完。 眼下最抓狂的是,他浪过头了,浪到金主爸爸面前……脱裤子……还调戏了金主爸爸……
记忆里,孙一航是在博士毕业后,带领团队创业,打造偌大的网络零售端。白手起家,五六年功夫奋斗成全国首富,更是带领千千万万他这样的小电商老板奔小康。 上辈子,在官方庆功宴上,苏时乐有幸在台下见到金主爸爸。 意气风发的金主爸爸,一脸宠溺的揽着妻子,是富豪里有名的宠妻炫子狂魔。 在金主爸爸问鼎国内富豪榜时,业内知名狗仔工作室曾经偷偷跟了他三个月,眼睁睁看着金主爸爸沉迷工作,加班到三更半夜是家常便饭,最后盯人的两位狗仔累得一脸菜色,脚步发飘,只发了一篇金主爸爸敬业又顾家的通稿。 反而令孙一航“加班狂魔”、“绯闻绝缘体”的绰号一下子传开了。 苏时乐也顾不上痒了,捂住肿了的“猪头”脸,陷入了自我唾弃。
他居然顶着丑得吓人的猪头,调戏了偶像? 想到这里,膝盖一软,差点跪了。 更想暴力锤一顿刚刚脑子秀逗的自己。 真恨不得时间逆流,回到十分钟前,他一定要装假正经,装成被吓一跳的小白兔,瑟瑟发抖的跟金主爸爸解释。 他啥也没做,还开着门,窗帘都没拉,只是想扒着裤子看看身上有没有过敏? 他很担心下面也过敏了,谁知道这种红疹子会不会留疤? 胯|下二两肉突然缩水,已经够他郁闷了,要是真的全身酒精过敏,蜜桃臀和小时乐都长了疹子。 先不说去医院多羞耻,万一留疤…… 那画面太辣眼睛,他不敢想。 早知道替身受的舍友是金主爸爸,他宁愿真的蜜桃臀长红疹子,也要捂着,不看,不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日梦 14瓶、梓卿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第5章 05 宿舍内的气氛尴尬到冰点,静得令人窒息。 苏时乐硬着头皮,磕磕绊绊的解释,他真没在宿舍乱搞——只是脱了裤子看身上有没有过敏。 事关男人的尊严,在偶像面前,他打死也不会说:如果金主爸爸没闯进来,他浪起来,很可能直接试试小时乐好不好用…… 不不不,如果闯进来的不是金主爸爸,就算浪得飞起,他也不怂,住一个宿舍的男人,有几个没撸过? 孙一航哪里知道苏时乐的花花肠子,脸色的红晕像潮水一样褪去,但眉心紧蹙,耐着性子听完,一脸不认同。 苏时乐说完,眼巴巴的瞧金主爸爸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 孙一航被看得心软了,他还真不知道平日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脸都过敏成这样了,你……”孙一航说着,从床底下的便携式车载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递过来,“先冰敷一下?” 苏时乐见低气压过去了,屁颠屁颠的接过来,冰敷时乐得快找不着北,仿佛孙一航递过来不是普通冰袋,而是一块稀世珍宝。 被冰得直打哆嗦,还想把上衣脱了,不顾初春的低温,昂首挺胸,蹬鼻子上脸,“还有吗?身上也过敏了。” 刚解开两颗扣子,就被孙一航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我看你脖子上也挺严重的,还是去校医室拿点抗过敏药吧。” “不会吧…脖子也开始肿了吗?” “我刚刚照镜子,脖子看上去还好,都没你的脸红……” 话没说完,苏时乐主动消音了,又来了,他这嘴欠的毛病怕是改不了…… 苏时乐偷瞄金主爸爸的脸色。 孙一航大概被调戏多了,已经自动免疫,脸色如常。 金主爸爸年轻时,脾气是真的好。 他转念一想,反正他都出过丑了,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不是正经人。 上辈子就是太循规蹈矩,才会落得赚了钱没命花。 太要脸,才稀里糊涂做了二十八年魔法师,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档子事啥滋味。 “金…嗯…孙一……”苏时乐平时伶牙俐齿惯了,难得卡壳,实在是直呼金主爸爸的名字,对他这个小迷弟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孙老师?”苏时乐憋了半饷,想起上辈子大家公认的一个称呼。 孙一航“噗嗤”一声笑了,扶着眼镜框笑得前仰后合,“我可不是老师,当不起你这个称呼。” 苏时乐还是第一次见到金主爸爸笑,就像一朵平日里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突然变得接地气了,一时竟看呆了,也裂开嘴,跟着傻笑,顶着“猪头脸”,十分滑稽。 孙一航确实没有做过一天老师,可他上辈子创办的网络平台,扶持了千千万万他这种小卖家脱贫,大家心甘情愿喊他一句“老师”。 可金主爸爸现在显然没有求学的打算,说漏嘴的苏时乐只能努力圆场。 “恩,我这种学渣,特别佩服您这种知识渊博的博士。” 挤牙膏似的说完这句话,苏时乐画蛇添足的补充了一句,“我超级崇拜您,特想拜您为师。” 孙一航手上的动作一顿,狐疑的看向苏时乐。 看不过三秒,孙一航默默移开了视线,实在是对方整个脸肿得像发酵过头的馒头,他假使不近视,也看不出对方是真心想拜师,还是虚情假意的奉承? 察觉一不小心把迷弟的心里话讲出来了,苏时乐懊恼的捂住嘴,下一秒,发出一声惨叫。 肿了的嘴唇被碰到后,仿佛被车轮碾压似的,疼得厉害。 苏时乐仰着头,像受伤的小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咬紧牙关,企图把疼出来的眼泪逼回去。 孙一航再次被苏时乐的动作惊到了。 这是什么毛病?疼得哀嚎,还继续捂着嘴,不松开。 “傻呀!疼都不知道松手,真怀疑你是脸过敏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孙一航说完,见苏时乐还傻站着不动,直接伸手拉开他的手。 金主爸爸冰凉的指尖划过因红肿而更敏|感的唇瓣。 苏时乐被突然起来的惊喜砸晕了头,忍不住舔了舔被碰触后有些发烫的嘴唇。 内心发出无声的土拨鼠尖叫:啊啊啊,他刚刚“吻”到了偶像的手!!! 生怕内心的激动,不小心溢出来,苏时乐又想捂嘴脸了 孙一航抢先一步,另一手直接拽住他抬起的右手,攥得紧紧的,举高,低头认真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手上看着还好。” 苏时乐呆若木鸡,偶像又主动跟他握手了? 接下来三天,谁也别想碰被“临幸”过的右手,他也不洗手了,大不了从明天起做个左撇子。 恍若神游,又听孙一航说。 “我们岁数差不多,你直接喊我名字,一航,我喊你——时乐?” 苏时乐点头如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是迷弟喜悦的泪水。 看在孙一航眼里,就是舍友真的太娇气了,苏时乐一个男孩子,长得娇小可爱就罢了,怎么还想个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 他叹了一口气,瞧见苏时乐冰敷后的脸仍然肿得像棉花糖,劝说,“冰敷好像没效果,你还是去校医室看看吧 ” 孙一航刚问完,就见苏时乐“小眼睛”里打转儿的泪水汇聚在眼尾,然后顺着红肿的脸颊向下淌,划过不知为何画上去的小雀斑,留下一片仿佛泥泞的脏污。 原本漂亮精致的小帅哥,眨眼间成了哭鼻子的脏小孩。 孙一航平日不爱多管闲事,今天难得动了恻隐之心,心底升腾起一股子苦酒,语气温和的解释。 “我下午有毕业论文的预答辩,真的没办法陪你去医务室。” 苏时乐用手背抹掉激动的泪水,这动作疼得呲牙咧嘴。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混乱的解释,“不用麻烦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说着,苏时乐径自往外走,都走到摸到宿舍门把手了,一直亢奋的大脑终于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