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嫁入豪门的炮灰受——酥雪京
酥雪京  发于:2019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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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什么讨人欢心,说得我像祸国妖姬似的,沈总他就是想膈应一下汤静妍而已。

  “我配不配,要看公司里的人怎么说。

”对着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沈元庭挑起一边眉毛,冷淡地回答,“凭颜昭最近的人气,代言siou完全没问题,考虑到他的成长空间和热度上升趋势,loforever也不是不能给他。

”  这话公事公办得像是在会议上汇报,更别说他来吃饭也没换一身居家休闲的服装,仍是西装革履,颇有谈判专家的感觉。

  “你还给我分析起来了?!我说的是这个问题吗?”沈卓火冒三丈,眼睛透过镜片,狠狠瞪了颜昭一眼,“我说的可是这个小狐狸精!”  好的,狐狸精称号get√  颜昭本是缩着脖子,被他这么指名道姓一骂,顿时挺直了腰,加重自己的存在感。

  沈元庭最烦他这般众人都欠他钱的态度,沉下脸,眉宇间浮上烦躁:“您是不懂得尊重人吗?”  “怎么,你还要给你老子甩脸色看了?!”沈卓踹了小儿子的屁股一脚,也不管他捂住屁股嗷嗷叫,赶羊似的把沈仲楷赶到座位上坐下,拿起茶杯就往嘴里倒,又被烫得将茶盏抛在桌上。

  茶杯以一点为支撑,倾了个弧度后,又稳稳立住了。

  沈卓捂住嘴,待火燎般的疼痛变得麻木后,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我当初怎么给你说的,你命里缺水,要娶一个阴柔的女子,我人都给你找好了,江淼淼,七个水呢,结果你给我带回来谁?一个男的,简直丢我们沈家的脸!”  “你初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别人小女生给你塞情书,你看都不看,直接拿火烧了……”他愈说愈发火,仿佛扯着结绳,往回追溯错误的源头,“当年,我就不该让虞薇带你去——”  颜昭正听得津津有味,耳边的声音却停了,沈卓好像突然卡壳了一般,没有说下去。

  他懂,虞薇就是沈元庭的生母,沈卓的前妻,提到前妻就和提到前女友/男友一样,是大部分人的地雷区。

  他有一个好友曾说,只想在葬礼上和前男友的黑白照片来一场惊天动地的重逢。

  “怎么不继续说了?”沈元庭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就像毛驴看见胡萝卜会往前跑,猫看见耗子会伸爪子去抓,巴普洛夫的狗听到铃声就会流口水,虞薇就是沈卓灵魂里的那盏红灯。

  沈卓拍了下桌子,像无数没担当的家长一样,把错误全推到另一半头上:“有什么好提的!反正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你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沈元庭摇了摇头,也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了,您还是这样。

提起她就戳中了您的伤心事,伤了您的自尊。

”  沈卓面色顿时一黑,身旁的汤静妍原本都在偷偷嗑瓜子了,听了这话,直接把瓜子连仁带皮咽下去了。

  颜昭眼皮一跳,偷偷瞄了沈元庭一眼。

  事情好像向着严肃的方面狂奔而去了啊,说好的直男老丈人恐同心理路程呢???  沈卓一时语塞,按住茶盏,茶盖不稳,和茶杯磕磕碰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虞薇的事,是你能评判的吗?!”  “我不能吗?亲戚能评判,医生能评判,法官能评判,我作为你们的儿子就没资格了?”沈元庭语气缓缓,目带寒光,他的情绪显然不如表露出来的那样平和,而是夹杂了一丝暴戾。

  山雨欲来。

  沈元庭和沈卓的关系很不好,见面十次,八次都要吵起来,只不过大多时候都像梅雨,断断续续,潮湿阴森,连续几周都不见太阳,而这一次却是暴风雨,怀着摧枯拉朽、排山倒海的势头。

  沈卓的面上已经泛起了恼怒的神色,怒气让他的面庞开始涨红:“你当年才多大,你根本就不懂!”  “对,我不懂。

”沈元庭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在很久之后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帮凶。

”  “帮凶?!”沈卓勃然大怒,“她亲口对你说的?我娶她,是犯罪了,是强迫她了?!她怎么这般不识好歹!”  “的确是不识好歹,沈家少爷要娶她,是她的荣幸,她凭什么反抗?”沈元庭笑了笑,只三言两语,就概括完了将近十年的回忆,“你费了那么大劲儿,给她买金银珠宝,给她办世纪婚礼,结果她一有机会还是离你而去,不要家产,不要儿子,十年都不回国一次,连信也不写一封,你说她是不是太薄情了,你对她一往情深,她却嫌弃都来不及。

”  沈卓刚才还以为大儿子是在向他控诉虞薇,听了这段话却品出不对味来,他哪在讽刺虞薇,他讽刺的是他老子!  颜昭坐在椅子上,身旁像放了一块千年寒冰,冷得他快要打哆嗦。

他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这是什么机密?不能再听下去了,知道这种黑历史的反派都会被咔嚓掉的!  望向对面,汤静妍面色铁青,嘴唇紧抿,一脸不甘,而沈仲楷则和他一样,一脸“你们在吵什么几把玩意儿”的懵逼,颜昭竟然罕见地生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沈元庭捅的黑历史完全惹怒了沈卓,他自恃把和虞薇的龃龉捂得严实,待在他身边的人也都对此避而不谈,可沈元庭却当着他的面说出了往事,无疑是在告诉他,他这些年的粉饰太平不过是自欺欺人。

  也是,他是虞薇带大的,血脉里留着虞薇的一半血,和他妈一样天生反骨。

  他暴怒道:“闭嘴,你个不肖子!我供你吃供你穿,就是让你来气我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听我的话?!”  “哦?”沈元庭微笑道,“我倒是好奇我什么时候忤逆过你?”  颜昭缩在一边,心道:不论对错,现在不就是吗???  还有他真的没想到,这些天都没见过沈元庭笑,今天已经见了几次了,这个人是不是只会在生气的时候笑啊?  沈卓一腔怒火,如机关枪扫射一般突突突骂出,他唾沫星子横飞,恨不得把这些年沈元庭惹过他的事一件件摆出来,挨个批判一番:“你还敢说,我要你大学读金融你偷偷去学计算机,要你毕业就归国你跑去华尔街给别人打工,要你结婚你他妈给老子娶了个男人回来,你告诉我,哪一件事你让我顺心了?!”  沈元庭依次回答:“金融我修了第二学位,去海外实习是我觉得比直接进公司好,而且我现在不早就回来了?至于结婚……”  颜昭心里咯噔一下,只觉不好,果然沈元庭道:“和你一样被婚姻折磨你就很高兴了?”  这人是捅别人刀子又准又狠的类型,浑身只给你留下一个伤口,却一击致命。

  “你长大了,有资格狂了是不是?!”沈卓气得昏头,拿起茶盏就往沈元庭头上砸去,“别忘了你总裁的位置是谁给你的!”  沈元庭半阖着眼,看那茶盏朝自己飞来,眼中没有惧怕,只有“又来了”的淡漠。

从对“回家”这种事感到担惊受怕,再到麻木,再到不耐烦,总共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他的耐心早就被消磨得不剩下多少了。

  那茶盏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敏锐的视觉甚至可以捕捉到茶水朝外缓缓飞溅而出的画面,就在他破罐子破摔准备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一股力量猛地将他往身旁拉去!  “啪”的一声,清脆无比,沈元庭却没有心思思考那茶杯是不是已经四分五裂了。

  淡淡的柑橘味传来,让他回忆起高中校园里的橘树,十月份的时候,绿叶之间就会结出小灯笼一样的橘子。

因为还未成熟,它们得以在树上多活一段时间,而没有被捣乱的学生摘走。

归功于虞薇遗传给他的敏锐嗅觉,他能够闻到那种清冽的,有点青涩,却又甜美的气味。

  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下巴正悬在颜昭的肩膀上方,手挨在他的背脊附近,隔着一层薄薄的毛衣,似乎能感觉到衣服下的身躯有多清瘦。

  颜昭的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腰上,另一只则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人和人相触的实感,让他不至于再度沉入孤无一人的深海。

  颜昭呼出一口气,声音残留着庆幸:“还好你没受伤。



  ——“庭庭,还好你没受伤。

”  那一瞬间,心脏好像停跳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不再前行。

  沈元庭瞳孔骤缩,猛地推开他,见他拧起眉头又惊又委屈地望着自己,一种奇妙的,像是橘子汽水气泡破裂的感觉腾起。

  他的手指动了动,又攥紧成拳,指节泛白,指甲陷在掌心中,掐出一道月牙般的痕迹。

  为什么,是你?  颜昭想:为什么我好心好意保你狗头,你推开我的时候却这么用劲,好像我轻薄了你一样。

  他磨了磨牙,又瞥了眼地上茶盏的碎片,那一片片青瓷棱角锋利,反射出白光,地毯上蒸腾着氤氲白气,茶水透明,茶渣如冬日的枯叶。

  那他妈可是滚水啊?!  还好他狗血电视剧看得多,知道这种家族纷争一般都以某一方怒摔杯子结束,不然沈元庭不被砸到流血,也得被茶水烫伤!  再一看始作俑者,已呆若木鸡,不知道是在反省自己,还是被纯洁热烈的社会主义兄弟情给刺激到了。

  “伯父,我原本不该管你们父子间的事,但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颜昭站起身,质问道。

  他妈在他度过熊孩子的年龄后就再没打过他,更别说掷茶杯了。

照理说豪门家族应该更注重素质教育,怎么沈父和个狂躁症患者一样?  “你既然知道不该管,那就不要管!”沈卓在扔出茶杯时已有后悔,可现在被一个小辈训斥,哪里下得了台,只得嘴硬。

  “我不管,还有谁能管?!”颜昭反问,难道指望他的后妈来给他说好话吗?所以说小白菜地里黄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为了加强自己的气势,他忆及自己的身份,腆着脸道,“你把我……爱人砸成傻子了,你拿什么赔我?”  沈元庭抬起眼,望着他的侧脸。

青年的面庞分明如此熟悉,神情却是陌生的。

  不,也不是那么陌生,毕竟这些天来,他已经快把他的新神态,喜好,语癖都给记住了。

  沈卓愤愤指着颜昭:“……你!”这小子和元庭结婚就是为了利益,凭什么来指责他?而且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自己!  颜昭指着自己,眼中故意显露出无辜神色,心里已经做好迎接便宜老丈人责骂的准备:“我?”  装模作样!沈卓嘴巴张大,恼怒地憋出一句:“不知廉耻!”  颜昭只觉自己刚才的全副武装是多余的:“……”  你知道你真的很像一个封建大家长吗?  毕竟是步入中年的男人,也不混迹市井,骂街词汇量比起娱乐圈黑子少了不少灵气,但胜在短小精悍,容易让敌方反击。

  颜昭冷静道:“我狐狸精嘛,妖怪不需要廉耻的。

”  没有当着您的面撩开衣领露出肩膀抱着沈元庭婊里婊气嘤嘤嘤已是他最大的善意。

  他又道:“但您作为一个人,一个父亲,不能把儿子当做你养的玩偶。

他想做什么,你可以不赞同,但至少要尊重他。

”  沈卓气得手抖了一下:“你这个——”  颜昭正等着他又能抛出什么成语,忽然听见一丝轻笑传来。

  那笑声,像是雪崩之前,最后一片雪花飘落在雪原之上的声音,安静,却又昭示着可怕的力量。

  颜昭毫无所觉地朝声源望去,沈元庭手心朝外,手背抵着脸,挡住了眼睛,但嘴角却向上翘起,那个笑容的弧度带着无俦的锋利,仿佛取自一把能轻松割开孤狼喉咙的刀。

  他肩膀颤抖,胸腔震闷,憋出低低笑声。

  颜昭:“???”  有什么好笑的,我的临场发挥有这么优秀?我是不是可以去当综艺咖?  沈元庭笑着,雪山上的雪开始往下滚去,白色的雪雾散开,铺天盖地。

  他的笑声不大,但在安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尘埃坠落的房间内,那声音便有些让人胆颤了。

  房间里,汤静妍和沈仲楷都迷茫地看着他,好像看见了一个拿着伞装蘑菇的神经病,沈卓的面色却是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从对面赶过来,一手去抓沈元庭的胳膊,声线颤抖地呵斥道:“你发什么神经?!”  “啪”地一下,沈元庭毫不留情地打开他的手,抬起一双冷得像冰一样的眼,含笑道:“我只是觉得好笑,就笑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微微上勾的眼尾,浅色如琉璃珠的眸,简直和虞薇一模一样。

  沈卓吞了口唾沫,壮胆道:“你简直是莫名其妙!”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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