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不带饭了,咱们去吃蟹肉煲吧!”陆思明突然道,言语有力。 “啊?” “哦。” “也行......” 费扬扶额,他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快速脑回路了。 “你体热,可以吃点螃蟹平衡一下。” “我体寒,螃蟹就不敢多吃了,尝尝鲜就好了。” “我这几天站久了腰疼,可以加点猪蹄,补补胶原蛋白。” 成功转移话题的陆思明自然是什么都点头,顺着小仓鼠,让小仓鼠沉迷其中,想不起来前面的事儿! 被小仓鼠又是摸、又是扎,弄了半个小时,浑身滚烫的陆元帅没有磨蹭,麻溜地离开了理疗馆。 小仓鼠需要休息一下,他也有更重要的事儿需要去做。 回去的路上,陆思明就一个电话把正在午休的副官叫起来了。 “费扬的案子。” “查转账记录的申请在央行那边被驳回了。” “你去查查,是谁。” “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他。” “是!” 即使还在睡醒惺忪的乔羽,面对工作,依旧是雷打不动的高冷,听不出一点被睡到一半揪起来的绵软和不耐。 被推拿后的陆思明一点睡意都没有,精神非常好。 坐在星脑前处理工作,等着央行那个不开眼的过来。 小机灵很有眼色地为勤奋工作的元帅泡了红茶,陆思明抿了一口。 天子脚下违法,很是有胆量。 咚咚咚。 陆思明看表,才过了20分钟。 乔羽办事,靠谱且效率。 跟着乔羽进来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头儿,头顶已经秃得发光了,只周围围了一圈稀稀拉拉的头发,小眼睛里透出一股子老油条独有的猥琐,此刻不知为何而来,神色飘忽不定,偷偷地打量陆思明。 陆思明面色寒冷,吓得猥琐老头又赶紧低下头。 “元帅,这就是您要找的人,王头领。” 陆思明点头,原本懒散地靠在转椅上的身子一下子坐正了,凤眼微眯,“王头领?” 小机灵咯噔一下,他家元帅一眯眼,准是要不好。 “是,是。”猥琐老头一时也被这个冰冷的眼神吓怂了,弓背、弯腰、低头。 “名字很厉害啊!” 陆思明右手食指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桌面,王头领却是心怦怦跳,因为,他吃了50年的饭,一步步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惯是会察言观色的。 “不敢不敢,元帅您——” 陆思明直接打断他,“央行很厉害啊!” 明显地嘲讽,王头领要是连这都听不出来,那真是白活了,战战兢兢地低头顺目。 陆思明直接站了起来,朝这边走了过来。 王头领腿不自觉地开始哆嗦,感觉到高高的一座山压迫过来,连手都开始抖了。 陆思明在离王头领一米远的地方站定,皱了皱眉,味儿好大! 烟、酒、女人,还有一身猥琐的油灰味儿。 陆思明咳嗽了一声,低头,“央行,帝国的中央银行,在一般人眼里,是不是非常高大上的地方啊?” “不敢不敢...”王头领低着头,吓得声音都哆嗦了。 “抬起头来!” 陆思明最见不得别人对你说话的时候,你不正眼看人! “是!”王头领吓得立马立正站好,只是一身浑肉,让他这姿势看起来不伦不类。 陆思明吼了一声,声音又恢复了那股子随意和嘲讽,“在央行办公,是不是被好多人羡慕和......巴结啊?” “求着你办事的多吗?”陆思明挑眉,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一年能收多少礼啊?” “元...元帅!你这儿是说得...哪...哪儿的话啊!” “您是听了谁的谣言啊!” “冤!冤枉啊!”王头领语无伦次。 “乔羽,他说你是谣言,说你冤枉了他。”陆思明笑道。 乔羽看了王头领一眼,王头领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这人脸色比元帅还冷,还吓人。 王头领赶紧摆手,都快吓哭了,“真真真,我我我,真没有啊!” 刚才在路上,一直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儿,自己这软磨硬泡的功夫不敢说你一流的,也绝对杠杠的,这人愣是一路面无表情。 “可是在我的眼里啊,你这位‘高大上’的央行工作人员,说白了只是一颗螺丝钉。” “是是是!” “而像你这样的螺丝钉,帝国还有很多颗。” “是是是!” “我觉得,不管拔掉哪颗,帝国都照样转吧?你觉得呢?” “是是是!” “啊不不不...” “我——” 王头领吓得冷汗直流,也不敢抬手去擦。 不敢看陆思明狠厉的神色,更不敢低头。 “我提示你一下,有一件遗产官司,虎族,费家的。”陆思明说完,又走回办公桌后,慵懒地坐到转椅上。 王头领一听,心下明了,哪里还敢隐瞒。 要知道,懂得察言观色、能够跪下舔狗的人,最是没有骨气了。 汉奸都是这么来的。 赶紧秃噜秃噜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都交代出来。 “王云雷?”陆思明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一时没想起来。 “对对,就是明德医院院长的大公子。”王头领赶紧狗腿子地提供信息。 “你们都姓王,亲戚啊?” “远,远房...” “好,既然你坦白,那我也从宽处理。” 王头领长舒一口气,在帝国,贪污满他这个数的,已经可以死好几次了,但是他历来人脉广,所以一直没事儿。 “死刑就免了。” 陆思明想了想,对乔羽道,“大荒新开了一片煤矿,正缺挖煤的。” “是!” “元帅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我——” 乔羽没有给王头领痛哭流涕,恶心元帅的机会,拎着领子,直接把人提溜了出去。 陆思明坐正,亲自给央行行长发了一份命令,吓得老行长赶紧回过来电话。 “元帅,是我...我的失职,不知道手下犯了这样的弥天大错!” “那就赶紧的,让我看到你的行动忏悔。” “您放心!” 挂掉电话的老行长长舒一口气,睡得刺刺起来的头发也顾不得,赶紧找助理来处理。 亡羊补牢。 “去把这个王云雷给我彻底查一遍。”陆思明凤眼微眯,慵懒地坐着。 “是!”小机灵面无表情地出门去,心里已经为此人准备好蜡了。 下午,费扬接到秦律师的电话。 “小扬!好消息!” 很少听到秦律师如此激动,费扬不禁好奇,“多好啊?” “我今天刚提交二次审批,就通过了,还给办了加急,查询记录已经传到我这边了!” “哦?” 费扬惊讶。 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我跟你说小扬,你那叔叔婶婶是真心够坏的,你在明德医院的消费记录只有两次,加起来1000星币都不到!” “他们居然生生说你是花费900多万!” “这骨子里的坏啊,真是血液里流淌的!” 费扬淡然,跟审批加急相比,这事儿,还真不足为奇。 “这就证据确凿了!” “这证据一上诉,凭他们瞬身是嘴,也得乖乖拿钱!” “这点你忙着是吧,交给我,你放心!” 挂掉电话,费扬心里舒坦。 他现在倒是没那么缺钱了,每天挣得远远都花不完,尤其小豹子长大成人离开自己之后,连小肉干、零食钱都省下了。 可是,第一,没人嫌钱多。 第二,叔叔婶婶就像是一块疙瘩,不解决心里就觉得膈应。 晚上6点,陆小豹准时出现在理疗店,“乖巧”地坐在排椅上等着费扬结束。 去吃蟹肉煲...... 这一等,等到6点50。 送走最后一位痛经的小妹妹,费扬转身回来,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陆思明皱眉。 “走吧,都订好了。” “好,等我换个衣服洗洗手。” 实际是,店里已经给做了两份肉蟹煲了,都因为时间问题有些凉了,陆思明又不接受温一温的建议,于是,现在第三份蟹肉煲又下锅了...... 当然费扬不知道这些,不然,节俭的费小扬非得锤爆陆小豹的头! 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知道不! ‘肉蟹蟹蟹肉煲’离理疗店就两条街。 七点多,路灯都亮起来了,印在地上两个长长的影子,仍能看出来一长一短。 费扬的羽绒服洗得已经薄了,不太抗寒,吸吸鼻子,把拉链使劲往上拉了拉。 陆思明歪头,路灯下,看不太清费扬的神色,只能看到他的嘴使劲往羽绒服领子里躲。 “一会儿吃完肉蟹煲,我们去逛一逛吧。”陆思明不动声色地提议。 “啊?”正在专心抗寒的费扬冻得缩缩起来,抬头,“逛什么?” “吃完饭你快回去吧,别让你...男朋友等着。” 陆思明:...... 必须要说清楚了! “我还没有男朋友。” ...... “呃......” “或者说,我喜欢一个男生,但是,他好像把我当......”陆思明停住脚步,歪头看向包裹在白色羽绒服里的费扬。 路灯下,羽绒服笼罩在暖暖的黄色中。 “兄...弟?”费扬有些心疼。 陆思明:...... “好像比兄弟还惨。” “啊?” 费扬不太会安慰人,憋了好一会儿,“那真是好...惨...” 陆思明长舒一口气,“好了!到了!” 费扬从替“儿子”的悲伤中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黄橙橙的门面——肉蟹蟹蟹肉煲! 下面还有一个订餐电话和一行广告语。 广告语非常自信:做蟹蟹我们是一流的! 咳咳。 陆思明订的是包间,费扬看到玻璃窗外夜色如歌、车水马龙,轻声道,“能坐这个窗边吗?” 他的工作,真是早晚见不着太阳。 更别提这么静静地看看窗外忙碌的行人了。 通常,他都是外面忙碌行人中的一员。 最后,当然是坐在窗边。 陆思明啃螃蟹。 费扬啃猪蹄。 两种吃起来都极端没有形象的食物orz 至于看窗外车水马龙什么的,早已抛之脑后。
因为胃在咆哮,它不允许它的主人有片刻的走神! 酒足饭饱,两人一块溜达着去逛街。 进了商场,陆思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一手插裤兜,一手指着店里琳琅满目的衣服,“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那件也要。” “都要...”陆思明瞅瞅费扬,费扬不明所以。 “咳咳,都要XS号。” 导购小姐瞬间明白,露出了然一笑,对着费扬也笑了。 费扬礼貌地回笑。 陆思明挑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好几套衣服,装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袋子。 费扬跟着坐着,无聊凑近了瞅了瞅衣服上的标价牌。 ! 这哪是穿衣服? 这是穿钱啊! 这衣服哪里就值这么多钱了? 怪不得导购小姐笑得那么甜! 这都是有费用的啊... 勤俭节约啊... “儿子”太不过日子了。 拎着N个袋子从商场出来,‘怂’元帅鼓起勇气,“小扬,今天,我送你回家吧!” 费扬一愣,“可你不需要去努力努力吗?” ? “你那位把你当...咳咳...你喜欢的人啊?不去努力吗?” “我正在努力。”陆思明微微一笑。 费扬一扬眉,既然这么自信,那他也不必再说什么了。 父母最忌讳操心孩子的事儿太多,自古公婆跟儿媳妇儿关系为什么大多不好?
就是操心太多。 该放手,就得放手。 “那你加油!” “我相信你!” 费扬继续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