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修顿了下,应了声“好”。 吃完早饭,楚修回房间换衣服,准备上班。 江知宴想帮唐秀懿洗碗,却被撵了出来,他推开房门,楚修正半裸着身体站在衣柜前挑衬衫。
江知宴两眼放光:“哇哦,修哥,你身材真好。”他走近,盯着楚修凹凸有致的漂亮腹肌挪不开眼,“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你怎么练的?教教我呗。” 楚修说:“一周去五次健身房,你也能练出来。” 其实,楚修并不热衷健身,可江知宴是个健身狂魔,每天不去健身房练俩小时就浑身不舒服,还要拉着楚修陪练,久而久之,楚修被迫养成了健身的习惯。后来,江知宴死了,楚修颓废了一段时间,重新振作后,他每天都去健身房操练自己,想象着江知宴就在旁边的跑步机上,一边跑一边BlaBla废话连篇。 江知宴眼馋得不行:“修哥,我能摸摸吗?” 楚修面朝他:“摸吧。” 江知宴伸手,摸上楚修的腹肌。 楚修的皮肤温热,江知宴的掌心微凉,掌心和皮肤相触的瞬间,楚修没来由地紧绷,连呼吸都窒了一瞬。他垂下眼,看到的明明是闻鹤西的脸,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江知宴的样子,他微微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江知宴得寸进尺,摸完腹肌又去摸胸肌,还收拢五指握了一把。敏感的乳-尖被掌心的软肉包裹挤压,楚修瞬间头皮发麻,急忙抓住江知宴的手腕:“够了,再摸要收钱了。” “我没钱。”江知宴说,“你有没有欠我钱啊?” “你欠我钱还差不多,”楚修说,“如果不是我管着,你一毛钱都存不住。” 江知宴咋舌:“我长大后这么不靠谱的吗?” 楚修笑睨他一眼:“你以为呢。” 穿衬衫,打领带,穿上西服外套,楚修蓦地变了气质,从邻家大帅哥变成了霸道总裁。 “我去上班了,”楚修说,“你老实在家待着,别往外跑,知道吗?” “知道了,”江知宴坐在床上,“你怎么跟我爸似的。” “你提醒我了。”楚修坐他旁边,掏出手机,“我给江叔叔打个电话,你在旁边听着,别出声。” 江知宴忙不迭点头:“好!” 电话打出去,楚修点了免提。 江知宴紧张兮兮地等着,当江春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时候,他捂住嘴,怕自己情不自禁地喊出一声“爸”。 楚修搂住江知宴的肩膀,对着手机说:“江叔叔,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别总惦记我。”江春声说,“对了,你给我寄的保健品我收到了,都说了让你别浪费钱买这些东西,你上回买的那些我还没吃完呢。” 楚修说:“我离得远,不能经常去看你,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再不让我花点钱,我就更难受了。” 江春声笑起来:“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楚修说:“你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得去上班了。” “好,”江春声说,“我也正准备出门。” 简短的通话结束,楚修问:“你没事吧?” 江知宴摇头:“修哥,谢谢你替我照顾我爸。” “你都谢好几回了。”楚修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手机,扔给江知宴,“这是闻鹤西的手机,你先用着,有事给我发微信或者打电话都行。” 楚修和唐秀懿都上班去了,家里只剩江知宴一个人。 唐秀懿是公务员,法定退休年龄是55岁,她还不满50,离退休还有好几年。 江知宴坐在客厅看电视。 他缺失了六年的记忆,和这个世界有了六年的距离,看电视是了解世界的好办法。 中午,楚修打来电话,关心他午饭怎么解决。 江知宴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不错。 爸妈离婚前,妈妈突然要教他做饭,他不愿意学,从来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的妈妈却态度坚决,非学不可。 妈妈去世后,江知宴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爸爸工作忙顾不上他的时候,他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每次去墓园看妈妈,江知宴都会说一句:“妈,我有好好吃饭,你别担心。” “你做点好消化的,”楚修说,“少油少盐,辛辣的也不能吃,这都是医生交代的。” 江知宴连连点头,笑着调侃他:“修哥,你太体贴了,你要是女生我一定娶你做媳妇儿。” 那边静了片刻,丢下一句“挂了”,通话突然结束。 江知宴眨眨眼。 修哥这是……被他调戏得害羞了吗? 好纯情啊。 楚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出一口气。 曾几何时,江知宴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如果你是女生,我一定和你在爱情的小船上荡起双桨。” 当时楚修回了他一句“荡你大爷”,但其实,心里却悄悄荡起涟漪。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种话,还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楚修点根烟,靠着洗手台吞云吐雾。 他现在正在一家高级中餐厅,五分钟前,他以上厕所为由离开豪华包厢,给唐秀懿和楚珩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二十多年没见,他们会聊些什么呢? 楚修忍不住想。 以他妈温良柔和的性格,估计不会提旧事揭伤疤,大概会笑着说一句“别来无恙”。 楚珩呢?他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既然主动提出和他们母子见面,心里必定有所图谋。 一根烟抽完,楚修洗洗手,回包厢去。 推开门,包厢里流淌着轻柔的古典音乐,没人说话。 楚修坐到唐秀懿身边,唐秀懿皱眉:“都跟你说少抽点烟,坏习惯总是改不了。” 楚修还没说话,就听对面的楚珩笑着说:“有人爱烟,有人嗜酒,有人贪吃,有人好色,男人身上或多或少总要沾几样恶习的,不然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楚修不敢苟同,却也没兴趣和他争辩,径自保持沉默。 餐厅经理亲自来上菜,满脸堆笑言语露骨地拍着马屁。 还没动筷就倒尽胃口,但楚修不是刚出校门的青涩男大学生,他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 等菜上齐,闲杂人等退出去,偌大的包厢里又只剩他们三个,显得格外空旷。 菜色看着精致,但吃到嘴里却并不可口,华而不实。 三个人都没什么话,气氛冷淡僵硬。 手机接连响了几声,楚修拿起来看。 闻鹤西发来两张图片,是他刚做好的午饭,一碗熬得浓稠的白米粥,一盘清炒西蓝花,一盘凉拌圆白菜,看起来比面前这一桌子菜要可口得多。 闻鹤西:[我好可怜,只能吃草] 后面缀了个[快哭了]的微信表情。 楚修笑着回:[过几天带你吃肉] 闻鹤西:[好!跟着修哥,有肉吃!] 好古老的流行语,楚修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年代感。 “楚修。”唐秀懿突然叫他。 楚修抬头:“嗯?” 唐秀懿说:“吃饭的时候别玩手机,没礼貌。” 楚修默默放下手机。 楚珩开口:“你把楚修教育得很优秀。” 唐秀懿微笑着说:“除了物质上,我没管过他什么,是他自己一点一点长成现在的样子。” 明明是自谦的话,却有藏不住的骄傲。 楚珩笑笑,问:“吃好了吗?” 唐秀懿也吃不惯这里的菜,就没怎么动筷,肚子还饿着,她客套地说:“吃好了。” 楚珩按了服务器,叫人撤菜上茶。 八千块一壶的普洱端上来,楚修不懂茶,并不觉得喝起来和几百块一大盒的茶叶有什么不同。 “今天叫你们出来,其实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楚珩看着唐秀懿说。 楚修心想,终于进入正题了。 唐秀懿问:“什么事?” 楚珩说:“我想和你结婚,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楚夫人,让楚修成为CM集团的继承人。” 作者有话要说: - 文名太长,改了。 文案不和谐,也改了。 好悲伤呀。第9章 吃完午饭,江知宴本来打算小睡一会儿就起来运动的,没想到一睡就起不来了,半梦半醒地躺着,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梦境与现实混杂交织,焦虑又慌张,却没办法彻底清醒过来。 是手机铃声把江知宴从梦魇中拽了出来。 会给他打电话的只有楚修,江知宴看都没看就接了,哑着嗓子说:“喂,修哥。” “鹤西,”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醒了……你竟然真的醒了。” 江知宴睁开眼看来电显示。 周嘉洛。 闻鹤西同父异母的哥哥,因为心脏病命不久矣的周嘉洛。 江知宴把手机放回耳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一声不吭。 不约而同的静默持续了大概半分钟,周嘉洛低声开口:“既然醒了,为什么不来看我?鹤西,我就快死了。” 心脏没来由地疼了下。 江知宴知道,是闻鹤西在疼。 他忽地想起昨晚听的录音,在闻鹤西短暂又悲惨的一生里,周嘉洛是唯一真心爱他的人。 闻鹤西曾用自己的命救过周嘉洛一次,现在,闻鹤西的心脏是周嘉洛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真是造化弄人。 但江知宴也想活,他还没伟大到牺牲自己拯救别人。 “我出了点事,”江知宴说,“所以……” “我听温润说了,你刚醒就被孔瑛带走了。”周嘉洛的声音虚弱又温柔,“你现在在哪?你还好吗?” “为了躲孔瑛,我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里。”江知宴没敢提楚修的名字,因为他猜测,闻鹤西不会让周嘉洛知道楚修的存在,“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周嘉洛短暂地沉默了下,说:“鹤西,你能来看我吗?我好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那样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拒绝似的。 江知宴没有理由拒绝。 他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知恩图报,要竭尽全力为闻鹤西实现未了的心愿。这世上能让闻鹤西牵挂的人不多,周嘉洛绝对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 “你在哪儿?”江知宴听见自己说,“我去找你。” “我在仁慈医院,”周嘉洛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高兴,“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大门口接你。” “好,”江知宴说,“那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江知宴坐在床上愣神。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江知宴突然想到,应该知会楚修一声。 早上出门前楚修还特意叮嘱他不能乱跑,而且他人生地不熟的,出去都不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江知宴打给楚修,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 他把刚才和周嘉洛的通话内容原原本本复述给楚修听,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楚修听完,说:“去吧,但一定要小心说话,别让对方发现你是假冒的。” “放心吧,面对恶毒后妈和鬼畜继兄我都没露馅,这回肯定也不会的。”江知宴自信得一逼,“如果实在糊弄不过去,我就说我选择性失忆了,反正我本来就是失忆症患者。” 楚修没反驳:“结束之后打给我,我去医院接你,仁慈医院离我们公司不远。”
江知宴就等他这句话呢,美滋滋地道了声谢,突然想起件要紧事:“修哥,我没钱怎么坐车?” 楚修说:“客厅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放的有零钱,随便拿,回头我再教你怎么用手机支付。” 江知宴又问:“那你的衣服我可以随便穿吗?” 楚修说:“我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江知宴笑着说:“修哥,你对所有的哥们儿都这么好吗?” “废什么话,”楚修没有正面回答,“还有事吗?没事挂了,我正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