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个渣攻的修罗场——小妖墨
小妖墨  发于:2019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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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沿鸦翅一般浓密的睫毛微垂着,他有一双形状美好又清又亮的鹿眼,周晏城以前听大师说过长着鹿眼的男人淡迫名利不争不抢,心思纯澈重情重义,何沿真是完完全全应了这面相之说。

  他的脸型五官无一不恰到好处,在周晏城的眼里这孩子简直把自己好看成了一幅画。

  何沿下手的动作很轻,尽管他没有说过一句好听的话,却尽量给周晏城带来的疼痛降到最轻。

  何沿只差一双白翅膀,就可以做天使了。

  周晏城的心头颤动,他抬起手想扶住何沿的腰,哑声低唤:“沿沿……嘶!”  何沿拿着棉签狠狠在他伤口上点了点,警告地低头瞥了他的爪子一眼,周晏城讷讷地收回来。

  可是他只安分了不到三秒,狗爪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渴望何沿太久太久了,他全身的每一根骨节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触碰何沿,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的克制力正在急速土崩瓦解着。

  周晏城眼里的火热太明显,何沿狠狠瞪他一眼:“你敢!”  “我不敢,”周晏城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道,“可是我很想。

”  “想个毛!”何沿手下又用了力,弄得周晏城“嗷呜”一声叫。

  何沿心里好气又好笑:“你这成天不是在医院,就是作死在前往医院的路上,也不怕宏时给你玩儿倒了!”  “要是倒了那也都是为了你,我就赖着你,以后都让你养我!”周晏城理直气壮的,他甚至还转动起了眼珠,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何沿冷哼:“你可要点脸吧!”  那紫红色的药水带来的视觉效果十分惊人,周晏城的脸跟个调色盘一样,何沿忍住笑,把东西都放回床头柜上的消毒盘里,又拿了病号服递给他:“穿上。

”  “还有地方没涂到呢!”周晏城眼巴巴瞅着何沿。

  “还有哪儿伤着了?”  周晏城立马趴下,一手拽着那宽松的病号裤,露出半边青紫交加的屁股,他指了指:“喏喏喏,这儿也可疼了!”  他跟沈群两个在雪地里又摔又跌的,屁股上五彩斑斓的程度不比脸上逊色。

  何沿“啪”一声打了下去,周晏城“嗷呜”着就蹦了起来,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半个月亮:“沿沿你怎么能打我伤口呢!”  “伤口个屁!”何沿咬牙切齿,“你一分钟不犯点贱你就皮痒是吧!”  何沿把病号服再次甩他脸上,喝道:“穿上!”

  周晏城只好不甘不愿地把衣服套上。

  “你睡一会,我出去一下。

”  周晏城满心荡漾着的粉红小泡泡“噗噗噗”全都戳破,他急道:“你是不是去看沈群!”

何沿不答他,迳自往门口走。

  “沿沿,”周晏城抱着那件蓝白格子的病号服,跟个孩子似的祈求道,“你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  他的声音几乎低到尘埃里:“你这样走,我会很难过的。

”  何沿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放到门把上的手又收了回来。

  手上沾了许多药水,何沿去洗手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等他从洗手间出来蓦然一愣,整个病房空间好像一下空旷了许多,他纳闷地环视一圈之后,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屋子里的椅子沙发全都被搬了出去,何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何沿捏着额角,那里青筋突突直蹦,周晏城却怯生生地瞟着他,好似明知做了坏事又冀望大人千万别发现一般的忐忑。

  何沿闭了闭眼,沉声咬牙:“衣服穿上,睡觉!”  周晏城喜形于色,把病号服套上,麻溜地钻进被子里躺好,一只手压在自己的腮下,一只手拍了拍床边的空位,期待又雀跃地喊:“沿沿你坐这,坐这呀!可软和了。

”  他又掸了掸床铺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贱兮兮道:“坐嘛,坐嘛,坐这里。

”  怪不得屋里的东西都被挪出去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何沿拼命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能跟傻逼较劲,他找了本不知谁落在病房里的杂志,在周晏城床头坐着。

  周晏城抿着嘴窃笑着,他的目光紧紧地,近乎贪婪地锁着何沿,像是要在何沿的脸上烧出一个烙印来,那眼光如有实质,盯得何沿眉头一皱,“啪”地把杂志一合,烦躁地喝道:“你他妈睡不睡?”第86章  周晏城吓了一跳, 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他早已体力透支,其实一直靠意志强撑着, 这一松懈,  他几乎立刻就被澎湃汹涌的睡意淹没。

他眼皮子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抵不过生理机能的自我保护,陷入了沉睡。

  周晏城陷入了沉睡, 满脸的药水包裹住伤痕,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但是他的眉头却是舒展的,  这间房间里有何沿的气息,周晏城能感觉得到。

他在有何沿的地方总能睡得很好,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仿佛他生来就全然信任何沿,  何沿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他安心,让他安全。

  在认识何沿之前, 他的睡相是很好的, 平正地躺着,双手放在小腹上,这是小时候被家族扔进军营里训练出来的, 即便在睡眠里, 也始终保持警惕。

  记不清具体的时候,有一回他不晓得又怎么惹恼了何沿,  被何沿关在了门外。

别墅里有许多房间,但他偏偏赌气地睡在沙发上,沙发狭窄,他翻来覆去了大半夜,把被子裹来卷去,一直没有睡着。

  房门发出轻响,他意识到是何沿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跳起来去逮何沿,反而闭上眼睛佯装熟睡。

  何沿去了厨房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回来后却没有径直走进房里,反而在周晏城的身前站定。

  客厅里没有开灯,唯有卧室的光线荏弱地流泻出来,周晏城不必担心被何沿发现自己装睡,他的眼睫剧烈颤抖起来,他感觉到何沿俯下身,有微凉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何沿轻轻把他的手抬起,放到被子下,又把被子拉高,一直盖到他的脖颈。

  何沿又打开中央空调,调好温度。

  “滴滴”的遥控器按动发出的响声,轻轻撩动着周晏城的心。

  之后何沿走回厨房,半晌后,周晏城听到轻轻的玻璃茶杯被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的声音。

  何沿的脚步几近于无声,他又走回了卧房。

  卧室门关上,整个客厅再度陷入黑暗。

  周晏城翻身坐起,他伸出手去触摸那个玻璃杯,杯壁冰凉,这水不是给他喝的,而是开着空调时,人身边放一杯水,可以不那么干燥。

  陌生的暖流缓缓流经四肢百骸,周晏城说不出彼时是个什么感受,心脏像是被放进一汪温泉里,又热又暖,舒缓无比。

  他两手抱着那个杯子,眸光放空,室内黑暗,他却好像看到有一道光劈进脑海。

  不是没有人对周晏城好过,他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几乎无一不对他好,他上面有两个堂姐下面两个堂妹,家族里就他一个男丁,周家上下可以说任他予取予求,更不用说其他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更是极近阿谀讨好之能。

  唯有何沿,何沿很少给他好脸色,即使明知不敌他,该打的时候拼尽全力,该骂的时候也从不退缩,想从何沿那里听一句甜言蜜语真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那样一个倔强的,不识时务不识抬举不知变通不会看人眼色的小何沿,却会在这微凉的天气里,悄悄地为他盖被子,为他开空调,为他倒一杯水。

  周晏城靠坐在沙发的拐角里,双腿蜷缩,他不知道那是一个下意识的寻求温暖的姿势。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一会儿浮起,一会儿下沉,那是他第一次在欲望翻涌,在极度渴望何沿的时候没有破门进去,而是小心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打扰何沿,何沿是出门来喝牛奶的,他一定也失眠了,也许他现在好不容易进入梦乡,自己不能进去打扰。

  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前所未有,好像是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把何沿往哪里安放一般让他无措而茫然,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自己对何沿有浓厚强烈到不可思议的占有欲,在此之后,他忽然发现这种心尖颤抖手软脚软的感觉非但不让他害怕,反而让他十分留恋享受。

  怜惜和宠溺这种陌生的情绪,像是没有预兆的暴风雨,向他兜头涌来。

  后来周晏城故意在睡觉的时候不停地踢被子,有时候何沿发觉了,就会随手给他盖上,要是何沿睡着了没发现,周晏城就把手脚都往何沿身上重重地搁,一定要把何沿弄醒,等着何沿给他盖好被子,周晏城才带着阴谋得逞的微笑,慢慢进入梦乡。

  ————  周晏城睡得很沉,惨不忍睹的面容上却挂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何沿放下手里的杂志,怔怔地看着他。

  周晏城又踢被子了。

  他们同床共枕四年,何沿看过无数次周晏城熟睡的样子,在外面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的人,睡着的时候却完全不设防,他总是喜欢乱踢被子,还喜欢把手脚把何沿身上乱放。

  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没这毛病的,一张床上他们各自占据半壁江山,几乎谁也干扰不到谁。

  但是后来周晏城越来越没睡相,先是不停踢被子,然后整个人又不知为什么进化成了八爪章鱼,何沿总是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觉得窒闷得喘不过来气,然后就发现周晏城的手脚都牢牢捆在他身上,何沿一次推开,两次推开,最后恼火地直接上脚踹,但是过不了多久,周晏城又会黏过来。

  后来何沿无意中拍了拍他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的,周晏城就安静了,脑袋埋在何沿的脖颈里,乖乖地睡着,后半夜总算才能相安无事。

  而何沿对于孩子,一向是容易心软的。

  如果说两世的周晏城有什么地方是相同的,便就是这种孩子气了。

  何沿想过这辈子见到这个人就绕道而行,但是好像有一只命运之手总是无形中把他们相连,不,不是命运,那根本是周晏城的蓄意而为。

  何沿不认为周晏城只是见他一面就能痴迷至此,要是见到个漂亮男孩就让周晏城走不动道,他也接管不了宏时这样大的资本财团。

  何沿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论是沈群,还是周晏城,在他面前的种种小动作小心机他都很快能察觉,他有时候看破不说破,只是想给对方留点余地,就像前世沈群在提出分手之前,何沿早已察觉出他魂不守舍的状态和愧疚纠结的心情。

  重生之后沈群是真的善待他,何沿看得出来。

  周晏城是不是在游戏,何沿自然也感觉得出。

  命运的转盘究竟是哪个齿轮出了错?  何沿不止一次地浮起一个念头,那就是周晏城有可能也是重生的,可即使是重生,人的本性难移,又不是被洗髓伐经,或者中了什么勾魂摄魄之术。

  就像他优柔寡断一如当年,就像沈群冲动热血也丝毫不减。

他们的实际年龄其实也不过二十三岁,人生阅历限制他们的心性,不可能因为重生而变成另外一个人。

  周晏城若是重生回来,还对他有着念想,以这个人的心性早已使出各种强硬的手段,每日里装乖卖惨不符合他效益至上的理念。

  更何况重生的前提是死亡……  何沿捏了捏发痛的额角,再度把这个想法甩开。

  有些问题是触碰不得的,一旦深思,就是作茧自缚。

  有些真相也是追究不得的,抽丝剥茧下去,只会增添更多烦恼。

  何沿不想庸人自扰,他也不想把这一潭浑水搅得更浊。

他今天放任沈群和周晏城打这一架,未免不是存了一架解恩仇的心思,周晏城坑害沈群多次,沈群也给周晏城使了许多绊子,说到底,这两个人并没有深仇大恨,没有什么,是一场架解决不了的。

  但是何沿没想到他们能打得这样惨烈,尤其是沈群,几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孤注一掷,这简直没有道理,何沿完全想不出沈群这样做的动机。

  周晏城和沈群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何沿站起身,周晏城的胳膊放在外面,袖子一直捋到大臂上,那上面盘踞着惨不忍睹的伤痕,何沿叹了一口气,走过去给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周晏城忽然抓住何沿的手。

  何沿以为他醒了,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然而周晏城只是咕哝了一句:“沿沿,生日快乐,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何沿无声地叹息,有你们这么糟心的玩意儿在,我快乐个毛。

  他抽出手,把病房里的灯关掉,走出病房,嘱咐在门口的老秦记得看着周晏城的点滴,揉了揉额头,又去找沈群。

  对于沈群,何沿的心思总是更柔软些,就算一个家庭里有两个孩子,许多父母也更偏爱笨一点弱一点的那个,憨娃有人疼,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有周晏城那个夯货作比,沈群真是被衬得尤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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