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普普通通的大学宿舍柜子,一跃晋升为肥宅快乐柜。 小眼镜儿一边下手飞快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对胖子杨道:“你那个什么裸.女抱枕赶紧收起来,柜子能塞下不?让教官看见肯定的得呲儿你。” 胖子杨义正言辞地纠正小眼镜儿道:“什么抱枕?那是我老婆!” 他老婆这会儿正皱皱巴巴窝在床的一个角落,五官都给挤变形了,看上去不哭不笑的。 邹和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嫂子好。” 小眼镜儿觉得自己不能理解胖子杨这种宅男的思维,只好道:“行行行你快把你老婆收起来。” 胖子杨爬到上铺,小心翼翼地把他老婆从墙角儿拽出来,动作轻柔地抚平他老婆身上的褶皱。 这老婆这么大肯定是得稍微折一折才能塞进柜子。 胖子杨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胖子杨一边塞一边嘟哝:“教官肯定都是嫉妒我有老婆他们没有……” 小眼镜儿:……??? 天呐我这个舍友脑子里到底都是点什么东西啊! 他只好恨铁不成钢道:“快塞!八点人就要来了!” 胖子杨对着抱枕吧唧一口:“老婆,委屈你了,等教官一走我马上放你出来。” 围观群众邹和觉得胖子杨都快哭出来了。 抱枕太大,柜子太小,胖子杨塞的十分艰难。 最后,他只好把老婆放在邹和的床上,先去收拾自己剩下的那堆杂志漫画周边。 邹和虽然还想嘴贱问问胖子杨,自己老婆睡他床上,觉不觉得头上绿绿的,但是想想胖子杨和小眼镜儿正在勤奋努力地打扫卫生,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做,所以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反正他爱好男,别说是个抱枕,就是个真老婆他也不会绿了胖子杨。 所幸这才是开学前几天,胖子杨还没有大肆囤积各种肥宅经济专属商品,所以柜子里勉勉强强塞下了。 可以想见,等到毕业的时候,宿舍大概会被胖子杨搁的无处下脚。 每一只肥宅,都是不会打洞的失格仓鼠。 等到其他东西都塞完,仓鼠杨才抱起自己老婆,塞进了柜子上放的那一片空间。 还仔细地找出专门定制的塑料防尘罩给老婆罩上,害怕柜子蹭脏老婆的玉体。 非常细心了。 小眼镜儿已经无力吐槽胖子杨的一系列举动,他只能手下飞快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之后又飞快地帮邹和收拾好了他的东西。 李·能干小主妇·多·觉得胖子杨辣眼睛·多。 邹和笑得怪过意不去的:“真是不好意思……” 小眼镜儿摆摆手,意思都是小事情,然后中气十足地开始吼胖子杨:“我现在去洗块抹布擦柜子擦桌子,你去把地一扫然后一拖,再然后咱俩把阳台和窗帘一收拾,最后铺床。” 胖子杨脾气好,也不觉得小眼镜儿的音量成什么问题,反正最后都是小眼镜儿干活儿最多,因为他手脚利索。 胖子杨笑嘻嘻:“好的啊。” 小眼镜儿冲出去洗抹布,胖子杨则拿起扫帚准备扫地。 胖子杨一边扫地一边骄傲地对邹和夸耀道:“怎么样?我老婆漂亮吧?” 邹和忍笑:“很漂亮。” 此处省略胖子杨花式夸老婆八百字。 胖子杨花式夸老婆的小论文停止在小眼镜儿李多多洗好抹布冲进来的一瞬间。 小眼镜儿一进来就是:“快快快!已经七点三五十了!铺床还起码得十分钟呢!” 邹和断着腿有力无处使,只好为两位义士加油呐喊:“快快快!加油!加油!” 也得亏是他长得可爱,笑起来甜,还腿断得惨,要是换个人光打嘴炮不动弹,怕是得被愤怒的群众锤死。 七点三十五,还有二十五分钟教官就要来到,死亡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胖子杨停止了对老婆的赞美,开始手忙脚乱扫地拖地。小眼镜儿也是,拿着抹布一通乱抹擦来擦去,柜子完了是桌子,桌子完了床架也擦擦。 而邹和,只能默默坐在床边。 邹和:有点内疚。 内疚的邹和道:“等军训完了,请你们去吃烧烤,我请客。” 胖子杨拿个拖把在地上一蹭一蹭的,道:“哎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烧烤,先把教官那一关过了吧我的小老弟。” 还忙里偷闲地冲着邹和挤了挤眼睛。 于是断腿的邹和转身身残志坚地企图铺好自己的床铺。 然而越铺越乱,床单被子都被他铺得像狗啃过一样。 小眼镜儿回头一看邹和正支着他的断腿在铺床,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晃晃的,吓得他赶紧去扶邹和:“你别动了,坐在这儿,床一会儿我给你铺。” 断腿小可爱看看自己铺的床,最终选择了闭嘴乖乖坐好:“谢啦。” 小眼镜儿十分具有同学爱地答道:“舍友嘛,应该的,你坐好别再摔了。” 邹和思考了一下,以自己目前的这个状态,要是再摔一跤估计更兵荒马乱,所以他很明智地选择了不再动弹端正坐好。 在小眼镜儿终于抹完宿舍里所有需要用到抹布的东西之后,他连自己的床都没顾得上铺,先过来铺了邹和的。 小眼镜儿非常能干,把邹和的黑白色格子床单铺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叠得虽然离豆腐块还有距离,但也已经可以说是非常齐整。 那可是格子床单啊! 格子床单,铺过的人都懂。 对每一个强迫症来说都是一种不可治愈的痛。 铺完邹和的床,小眼镜儿李多多又去铺自己的。 而胖子杨还在收拾窗帘。 胖子杨笑眯眯地和小眼镜儿打商量道:“多多啊,你看你帮我也一铺呗。” 李多多一个白眼就翻过去了:“你是手折了还是腿断了?去去去自己铺去。”第8章 自由 胖子杨被李多多拒绝了也不着恼,而是以一种非常恶心的、影视剧里青楼老鸨招待客人时候的那种“妖娆”声线,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请求:“多多~帮帮人家嘛~” 嗯,一百八十斤的人家,没毛病。 李多多被胖子杨恶心得隔夜饭差点儿没吐出来,为了自我拯救,他不得已地选择了妥协:“那你去把窗帘和阳台都收拾干净!什么东西都摆整齐!” 胖子杨目的达成,笑得见牙不见眼:“嗳,奴家晓得了。” 也不知道平时私底下偷看了几吨宫斗剧。 小眼镜儿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蹭蹭爬上胖子杨的上铺几下给他把床单铺好、被子叠整齐。 下来的时候,李多多很是为邹和的生命安全担忧:“邹和啊,等你腿好了就和胖子杨把铺位换回去吧。” 邹和莫名被点名,一脸茫然:“啊?” 李多多苦口婆心解释道:“就胖子杨那个吨位,咱们学校这床板质量,就一层破木头,万一兜不住他的体重,我怕他掉下来给你砸出生命危险。”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胖出自我、胖出风采的胖子杨觉得小眼镜儿说的也挺有道理:“就是,就算我掉下来还有一身脂肪兜着,有个缓冲,估计没啥事儿。但要是砸到你那小身板儿上……画面太美我不敢想,也不知道我生活费够陪你医药费不。” 邹和也觉得很有道理:“等我腿好了,现在暂时我还爬不了上铺。” 三人就此打成共识。 同时,宿舍也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但是他们忽略了时间。 八点零一。 他们仨的宿舍在最靠近楼梯的那间里,被检查什么的都是首当其冲,完全没有哪怕一点点防备。 不像后面的宿舍,听见他们被骂了被查了就知道有人来了。 教官一声大吼:“稍息!” 邹和拿过拐棍试图稍息,还没起来呢就听见教官又语气和缓地补充了一句:“骨折的不用。” 拐棍于是又被放下,邹和坐在床上,努力地坐得规整了些。 教官又一声大吼:“立正!”
胖子杨和小眼镜儿“啪”地一声站得笔直,显然是今天被教官训怕了的。 一共来了三位教官,刨去那个让邹和写军训的连长之外还有俩,一个是很凶的那天给邹和说军训也要好好训练的,还有一个小个子,人瘦瘦的,光看脸看不出来脾气咋样。 连长站在门口,一挥手下命令道:“查!” 然后两个底下冲上前去的就摸柜子的摸柜子,看被子的看被子。 首先发难的是那个凶不啦叽的教官,脸黑得跟煤球儿似的,说起话来嗓子像破锣:“这被子怎么叠的?谁的被子?” 小眼镜儿战战兢兢站出来小小声承认道:“我的。” 小眼镜儿的被子其实叠的也还凑合,但是他的被子太软乎了,实在是难叠。再说了,这内务检查本来就是来挑刺儿的,拿当兵的标准要求一群成日价埋头做题的人,现实吗? 煤球儿大声呵斥道:“你这叠的是被子吗?我看是脑花儿!你是不是把自己脑袋敲开搁床上了?” 一般情况下,会被吃、能见到的脑花都是猪脑花。 这位煤球儿骂人可谓是骂得花样翻新。 小眼镜儿哆哆嗦嗦:“我……我尽力了……” 煤球儿大概是被小眼镜儿的怂样子打消了怒火,他声音小了一点点,不过也真的只是一点点:“明天教怎么叠被子,多看着点儿,明天再叠成这个样子操场十圈!” 小眼镜儿大声道:“是!教官!” 天地良心,小眼镜儿已经是他们这宿舍里叠被子叠得最好的人了。
煤球儿刚刚熄火,另一边那个小个子教官就接过了火炬。 他带着一双雪白的手套,把手伸到了位于门口靠上的那个柜子后头,然后缩手回来,看着自己被玷污的手套皱眉道:“这柜子怎么擦的?你看看我这手套。” 小个子教官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很严肃,冷冷的,也挺吓人。 那柜子是胖子杨的,瑟瑟发抖的他刚刚准备说点什么辩解的时候,异变陡生,胖子杨将要倒大霉。 而这一场悲剧的起因在于,匆匆忙忙间,他忘了给自己的柜子上锁。 小个子教官缩手回来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柜子哪儿,这柜子本身也不太结实,稍微一碰就是一阵摇晃。 然后—— 胖子杨的“老婆”像是觉得柜子里面地方太小待得不爽,亏待了她的正宫地位似的,冲开了柜门的枷锁,得到了自由。 简言之,胖子杨的抱枕掉出来了。 好巧不巧,还砸到了连长头上。 虽然严肃地站着,但是心里却在摸鱼的连长无辜被砸,一开始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这什么玩意儿?!” 胖子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地捂住了眼睛,很想假装这一幕没有发生,他在做梦。 然而他“老婆”已经大头朝下掉进了连长怀里。 连长条件发射一把搂住抱枕,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了抱枕的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邹和目睹着惨案的发生,受到惊吓之余不由得再次在心里感慨: 胖子杨他“老婆”穿得真清凉啊。 连长差点手一哆嗦把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甩出去。 底下两个教官也跟着目瞪口呆。 原来等身抱枕是一种真实的存在。 俩教官都觉得自己开了眼了。 还有这玩意儿真的不是□□吗?简直太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连长用一只手提溜起胖子杨的“老婆”,看清了他“老婆”的全貌,脸都差点儿气绿了:“伤风败俗!这谁的?” 胖子杨捂着眼睛,并不敢动弹。 邹和和小眼镜儿都吓傻了,也没敢说什么。 最后还是那个煤球儿火眼金睛,一眼看穿胖子杨的宅男本质:“诶那胖子,是不是你的?” 胖子杨怂成一团,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 煤球儿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胖子,跟你说话呢,这玩意儿是不是你的?” 胖子杨终于颤颤巍巍地把手从眼睛上放下来,声音可以和人类的最大仇敌之一蚊子相媲美:“我……我……。” 看反应,就知道胖子杨就是这倒霉玩意儿的“主人”无疑了。 煤球儿用他白多黑少的三白眼儿瞪着胖子杨,破锣嗓子开始敲:“你这什么玩意儿?” 胖子杨心虚气短:“抱枕……” 煤球儿都给气笑了:“你家抱枕长这样儿?” 胖子杨张了张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