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克斯。” 程墨轩的从全息视野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男人的面孔，虽然那个人无法透过机甲看到他…… 诺杰尔浮在驾驶舱的一边注视着程墨轩，心下若有所思。 希瑞恩在忌惮什么？ 程墨轩浅色的眸子微眯，迅速下达了一串又一串的指令。 苏醒的瓦尔基丽的速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因而赛尔雷特不得不时刻盯着瓦尔基丽的攻势。
从机甲的特点来看，如果说梦魇之诗的武器因为都需要蓄力必杀，所以都以处决命名的话，那么擅长虐杀的瓦尔基丽的攻击方式，则就是以处刑命名的。 哪怕是在所有SSS级机甲中，瓦尔基丽的破防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在帝国的历史上，虫族还未被剿灭的时候，瓦尔基丽的处刑战矛曾穿透过虫族的母虫星舰，要知道，虫族的外壳可比星球的岩层还要坚硬。 因此梦魇之诗在机甲特性上几乎是被瓦尔基丽克得死死的，赛尔雷特一点都不敢怠慢来自于瓦尔基丽的攻击。 然而…… 两个回合后，巨大的爆炸声从梦魇之诗的背后响起，瓦尔基丽的高强度的聚合炮在演武场的钢化地面上砸出了大量破碎的坑洞。 场外，有人担忧地后退，这个演武场可是能承受A级机甲全力一击的场地，这两台机甲可都是SSS级的，要是他们一个没忍住都展开了完全体形态，在场的人除了元首外 ，所有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赛尔雷特一直都在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不要动用过强的力量，刚才展开光翼时他已经违背了初衷，动用了光脑，现在他已经把光翼收了回去，绝对不能再使用一次了！ 可是为什么瓦尔基丽的能量聚合速度那么快，密度还那么高？！希瑞恩.加菲尔德的精神力似乎比几年前更强了！ 不过这很合理，所有人都在进步，希瑞恩.加菲尔德更没有道理会退步。 赛尔雷特重整节奏，高素质的作战意识告诉他，他不能让瓦尔基丽再次接近他。 因而第二个回合内，他便拉开了梦魇之诗与瓦尔基丽的距离，瓦尔基丽便只能打出几发混淆视听的聚合弹。 “再见。” 程墨轩冷冷地说道。 “什么？！” 赛尔雷特惊异道。 众人只看到了一道快如闪电的紫光从梦魇之诗的背后穿过，并深深地钉在了演武场的地面上。 紧接着梦魇之诗便从黑色能量与烟雾的包围中落到了地面上，瓦尔基丽紧随其后。 梦魇之师看上去毫发无损，然而几秒过后，赛尔雷特从驾驶舱中跳了出来，落在了瓦尔基丽的跟前。 “你赢了。” 赛尔雷特如是说道，随后他收起了梦魇之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的众人一头雾水，然而当他们看清那把插在地面上的电光是什么的时候，众人心下了然。 那是瓦尔基丽的处刑战矛。 诺杰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身处战场中心，但是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目睹了战斗的全程。 瓦尔基丽先前投掷出的战矛并不是无意义的攻击，那是包含在希瑞恩整个速战速决的攻击方向里的一环。 赛尔雷特会提防战矛，那是因为瓦尔基丽能隔空操纵战矛，如果战矛出了瓦尔基丽的极限感应范围内，那么赛尔雷特就会卸下对战矛的防备心理。希瑞恩故意投掷得那么远，为的就是让其忽视战矛的存在。 佯装近身将梦魇之师逼到靠近战矛的位置，最后用聚合炮轰击地面。让战矛因为地面的冲击浮空，从而进入瓦尔基丽的可控制范围，最后再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位背刺梦魇之诗，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既简单又高明的偷袭方式。 赛尔雷特显然中招了，而且被逼到不得不再次开启光脑，发动光翼躲避，而希瑞恩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只用到了机甲微操以及他的精神力而已。 所以希瑞恩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用过光脑，他只是唤醒了光脑而从未使用过他。 此时，场上的气氛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不只是场外，也包括场内。 赛尔雷特认输，程墨轩也从驾驶座上站了起来。 诺杰尔双手抱胸，嘴角微微勾起，等待着那个白发青年转身。 来了，清醒的希瑞恩。 然而程墨轩抬起了脑袋后，却露出了一张比哭还要难看的脸。 诺杰尔：“？” 刚断开光脑的连接，程墨轩的意识就重新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这宛若脱胎换骨的过程就好像一场惊心动魄的梦一样，有个人代替他完成了这道考验。 然后梦一醒，他就要面对来自诺杰尔的致命威胁。 怎么办！现在装傻还管用吗？！ 外挂！你怎么了？！你快回来啊！我现在有理说不清了啊！ ☆、征兆 程墨轩欲言又止，在诺杰尔诧异的注视下，他委屈地搓了搓手，然后向前走去。 诺杰尔扯了扯嘴角，慢慢地地拔出了光剑。 程墨轩：“……” “不管你是否恢复了，这件事我们私下再解决。” “我——” 程墨轩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了话语，锋利的炽忙从他的眼前划过，虽然他及时后退了两步，但他的眼前仍旧飘过了几捋银白的发丝。 “粑粑！冷静！” 程墨轩慌忙地抱紧了诺杰尔的手臂。 诺杰尔愣了一下，没有躲开程墨轩的突袭。 “希瑞恩，下来，我们谈谈。” 路克斯的声音通过收声装置从场外传入了场内，不容拒绝的语气让程墨轩有种被内外夹击的错觉。 诺杰尔：“告诉他，你状态很差，要立即赶回医院。” 程墨轩：“可他是帝国元首啊！” 路克斯再次发声：“希瑞恩？” 诺杰尔：“回绝他。” 短短的几秒之间，程墨轩懂得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焦头烂额：魂淡，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诺杰尔挥舞光剑将其架在了程墨轩的脖子上，灼热的温度让程墨轩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个不甚就烫断了那脆弱的颈动脉。 程墨轩：！ “粑粑，手架稳了！千万别松开！” 因为许久不见回应，路克斯的声音中也透露出了些许不满。他很少在希瑞恩面前摆脸色，但这次他却坚持并强硬地使用了命令的口吻。 “希瑞恩.加菲尔德，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 这个对白令人怀念，因为在帝国军校时期，路克斯就经常这样呵斥年少时期的希瑞恩。 众人看好戏似的，期待着元帅能够与元首再顶撞下去，但元帅带给他们却是更加意想不到的巨大惊喜。 瓦尔基丽动了，不但没有熄灭反应炉，反而再次升空。 众人不敢看元首的反应，但显而易见的，他们的元首大人已经被点燃了怒火。 路克斯空洞的眉宇间逐渐染上了一层阴鸷，他仍旧压抑着，但却没有把这股情绪掺杂在字里行间之中。 “你要违抗我吗，希瑞恩？” 程墨轩被诺杰尔按着脑袋坐会了驾驶座上，他冷汗噌噌地往下掉，但比起元首的□□，他现在更怕这悬在头顶的大铡刀！ 诺杰尔一直是他的□□，而现在，这颗炸弹就好像要炸了似的！他得想办法先浇灭他的火苗！ “元首大人，我的身体状况相当糟糕，需要立即赶回医院接受治疗。” 程墨轩硬着头皮说道，路克斯却好似没听懂他的话一样。 “下来，希瑞恩！” 他也想啊，可是他不能！ 程墨轩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自暴自弃地驾驶着瓦尔基丽驶离了演武场，迅速而果断，那感觉就好像早死早超生一样。 “很抱歉，大人……” 路克斯目视着程墨轩离开，那急速消逝在天际的背影倒映在了他漆黑的眸子里。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心中暗暗窃喜。 欧根本来还因为赛尔雷特轻易认输而感到不满，但现在发生的事却让他的小胡子再次得意地抖了起来。 “庶民就是庶民！” 巴奈特.豪斯曼只是皱了皱眉头，他看惯了军部的作风，但希瑞恩.加菲尔德还是头一次如此直接地违抗他的老师。 豪斯曼家对于军部的恶意远没有紫荆花那么大，但想必他们也乐意看见元首与元帅能发生矛盾。 毕竟，道格拉斯的同盟只需要一个豪斯曼就足够了。 …… 卡罗丹灰蒙蒙的高空之上，瓦尔基丽孤独地漂流在电闪雷鸣的乌云之间。
“是未知编号的机体！他闯进首都星的防护罩内了！” “报上名来，入侵者！” “卸下武装，否则我们就射击了！” 你们不想活了吗…… 程墨轩生无可恋地向军部明示身份，真是见了鬼了，诺杰尔不让他回军部，然后他被自家人给威胁警告。 “是我。” 军部的防空监测员们震惊了一瞬，随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很抱歉，阁下，我们不知道这台机甲是您的编制。” 出于本分，检测员不由得好奇地多问了一句，“恕我唐突，我能请问阁下您在首都的上空做什么吗？” “散步。” 监测员：……不，元帅一定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他一定正在执行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任务。 “还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现在就降落到你的面前？” 程墨轩将怨气都发泄到了监测员的身上。 监测员脊背一凉，不敢再继续询问。 “打扰了，阁下。” SSS级机甲的内部空间很大，除了驾驶舱外还设有休息室。程墨轩把瓦尔基丽设置成了自动驾驶模式后，便和诺杰尔一起进入了休息室。 诺杰尔收起了光剑，程墨轩记住了诺杰尔放光剑的位置，准备以后找机会悄悄偷掉。 诺杰尔一眼就看穿了程墨轩的动机，觉得好笑的同时，内心也升起了一股矛盾的情感。 在还没有确认情况之前，他为什么要对他卸下防备？ “你恢复了多少？” 程墨轩说了实话。 “一点都没有，病情还加重了！” “什么病情？” 程墨轩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做出了一个掰成两瓣的动作。 诺杰尔：“你的脑子撞成了两块。” 程墨轩：“！” 这是什么恶毒的诅咒！ “悄悄告诉你，我怀疑我得了人格分裂。” 曾经的希瑞恩真的出现了？ 诺杰尔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你信吗？” 程墨轩满眼都是希望。 诺杰尔：“片面之词，你恢复了，现在却又开始装傻，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但下一次呢？” 程墨轩：“？” 他什么时候装傻了？ “曾经我确定你已经彻底忘记了一切，但现在，我却有点分不清你到底是糊涂，还是清醒。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因为形势而向我妥协，就像先前那样，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提前除——” “粑粑！你不想，你不会的！”程墨轩悲伤地抱住了诺杰尔，诺杰尔想扒都扒不下来。 诺杰尔：“……” 之前没见他力气那么大，刚酝酿好的情绪又被这傻子打乱了。 “我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但我保证，我现在真的傻了！” 他承认他傻还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逼他说出这种话？！ 程墨轩也很无奈，天知道他是怎么驾驶机甲的，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恶灵附体了似的。 恶灵？恶灵！ 程墨轩突然浑身一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坐在驾驶座上时，我真的很紧张，那些弹窗和指令我几乎一窍不通。别说是当场编写程序了，我连那几个按钮都不敢乱按！天知道瓦尔基丽和匹克希的构造差那么多！” “SSS级机甲本就复杂。” 程墨轩自顾自地继续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时我就在意识里看着自己完成了这堆乱七八糟的操作，打赢之后我就从意识里出来了。” 诺杰尔：“……” “我怀疑这是我隐藏的潜能，只要受到刺激，我就会进入一种名为’无我’的超级境界！” “’无我’是什么意思？” 程墨轩张口就来：“没什么意思，这只是我刚临时想出来的名字。” 诺杰尔：“……” 他到底该不该生气？他应该生气的没错吧？ “所以你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 “知道一点，就是细节有些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