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金玉将这个问题记下,道:“静候鲤鱼送信上门。” 在经过一阵表面友善的交谈后,方金玉走出了密室,走出去后,他并没看见那两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走了。”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太久,转过拐角,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在进行一些亲密接触。 见到有人来了,江晚星连忙与裴远霄分开了。 江晚星唇角湿润,低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 这个密室是在船上最隐蔽的地方,一个外人都没有,两人就有些情不自禁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方金玉连忙闭上了眼睛。 等听到一声暗示的咳嗽声后,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两人一脸坦然地站在那里。 “咳咳……”方金玉一手握拳抵在了嘴唇边上,“我们走吧。” 走了一段路。 裴远霄突然开口:“等等。” 经过之前那一段经历,方金玉不敢不听,立即乖乖地停了下来:“怎么了?” 裴远霄没有回答。 方金玉也不敢问,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 “来了。”裴远霄淡淡道。 “什么来了?”话刚说完,方金玉就看见前面多了三个人,他下意识地向后看去,后面走出了两个人,将去路退路都挡得严严实实的。 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人走了出来:“寻鲤阁二少,我们盟主请你去暂住两日。” 方金玉一听就瞪大了眼睛:“是你!” 是那个在鉴宝大会上想要拍下寻鲤阁一个问题的人,没有拍到,现在却来拦他的路,怎么看都不是良善之辈。 “我乃反天意盟之人,只是想问寻鲤阁一个问题,待问题解决了,自然会送二少回去。”那人说得是斯斯文文的,可见步步逼近的手下,就知道是先礼后兵。 若是客气的邀请不行,怕是就要来硬的了。 方金玉他出门是会带一些手下的。 但寻鲤阁讲究的是一个和气生财,一般不会起冲突,在的又是在珍宝阁的地盘上,故而就放松了一些。 没想到这个反天意盟竟然如此胆大。 方金玉四处看了看,在等金玉堂的守卫过来救人。 领头人像是看穿了方金玉心中所想,淡声道:“珍宝阁的人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了。” 方金玉的目光飘到了裴远霄的身上,紧绷的心顿时一松。 这位煞神可是把他的护卫全都收拾了,现在收拾几个反天意盟的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方金玉求助一般看着裴远霄。 裴远霄对上了方金玉的目光,好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了一步。 方金玉心中一喜。 要是这位煞神愿意出手…… 只是想象中煞神一剑挑翻所有人的画面并没有发生,裴远霄只是走到了他的身边:“既然是邀请少爷去做客,那就去吧。” 江晚星也上前,一左一右将方金玉挤在了中间,笑意吟吟:“只是少爷离不开我们两个的伺候,还请容许我们两个一同前去。” 领头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下。 一个看起来是剑修,容貌英俊,但看穿着打扮应该是护卫;而另一个身材瘦弱些的少年,面若桃花,应当是侍妾之流。 两人的修为看起来都不高,带上也无伤大雅,领头人便点了点头。 就这样,方金玉方少爷在毫无防抗之下,被悄悄带上了另一艘船。 方金玉一脸郁闷地坐在船舱里面。 江晚星与裴远霄倒是悠闲。 反天意盟的人准备了一应瓜果茶水,看起来确实是邀请别人去暂住的。 江晚星觉得这核桃味道不错,裴远霄就坐在一边负责给他剥核桃。 只见用来握剑的修长手指攥住了一个核桃,微微用力,表面就裂开了一条缝隙,再从中挑出果肉放在一边。 江晚星捻起一块核桃肉送到了口中,果肉香脆,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吃得停不下来。 一个人剥壳一个吃核桃肉,一下子半盘核桃就消失了。 方金玉回过神,看见的就是这般的画面。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光看着就吃饱了。 “你们……”方金玉开口打断了他们。 江晚星看了一眼多余的人,把核桃肉扔到了口中,随口道:“放心,等上岸了以后,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方金玉在心中默默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在珍宝阁的船上救他? 江晚星笑嘻嘻地说:“因为我们想观赏一下反天意盟的风景。” 方金玉:…… 可能是怕被珍宝阁的人发现,这艘船开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靠岸了。 有人敲了敲门。 方金玉一脸生无可恋地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领头人在前面带路。 反天意盟的人十分警惕,带他们走得是另一条路,全程除了树林草地外没有看见其他的东西,就来到了一处楼阁。 领头人客客气气地送方金玉进去,再客客气气地问:“请问方少爷有什么信物可以联系到寻鲤阁?” 方金玉一副不肯合作的样子:“没有。”
领头人笑了笑:“那我只能砍下方少爷的一只手带去寻鲤阁了。” 方金玉脸色一变,立刻掏出了一块玉佩:“这是信物,请。” 拿了信物后,领头人就退出了房间,命人守在了门口,千万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 方金玉跌坐在了凳子上:“现在可该怎么办?万一我爹不肯坏了规矩,我岂不是完蛋了。” 他自怨自艾了一阵,可屋子里没有动静。 方金玉回过头,看见那两个人旁若无人地黏在了一起。 有没有一点忧患意识的? 方金玉正要好好说一说他们,结果一下子就对上了裴远霄的眸光。只见他的眸光一下子就冷硬了起来,看得方金玉立刻闭上了嘴。 方金玉委屈地坐到了一边。 等夜半三更,方金玉快要睡着的时候,突地看见了两道身影走了出去。 他顿时睁开了眼睛,睡眼朦胧地问:“你们去干嘛?” 江晚星道:“你待在这里,我们出去找人来救你。” 方金玉又困又倦,立刻信了他的话,乖乖坐了回去。 等到两人都不见了踪迹,他才反应过来——外面全是反天意盟的人,哪里来的人来救他?不会是偷偷溜了吧! * 两个侍卫兢兢业业地守在门口,就算是到了深夜,也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虽说修真之人极少需要睡眠,但一般人还是保持正常作息的。 故而夜晚较为寂静,也比较方便动手。 江晚星给了裴远霄一个眼神,两个人一人负责一个,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同时将侍卫悄无声息地给解决了。 江晚星把侍卫拖到了角落草丛中,剥下了他的外衣换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正好对上换了一身衣物的裴远霄。 两人相视一笑,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因对反天意盟的老巢一无所知,两人只能盲目地走着。 还好现在是深夜,一路走来也没遇到一个人。 在走廊中走到一半,江晚星突然停了下来。 裴远霄用目光表达了疑惑。 江晚星拉着人走到了墙壁边上,他错开了墙壁上镶嵌着的铜灯,按了按旁边的位置。 “这里是空心的。”他用口型示意。 着后面应当是一处密室。 裴远霄明白了江晚星的意思,将神识敛成了一条细线,从墙壁不起眼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后面果然是一处密室,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人站在那里,看起来是个有些沧桑的中年人,头发灰白,眼角有着皱纹。而另一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低垂着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裴远霄怕被别人发现,不敢靠得太近,就将神识控制在密室边缘处,隐约能听见两个人交谈。
“如何?” “属下无能,没能把人带回来。” 江晚星因为修为没有完全恢复,并不能察觉到密室中的情景,他站在裴远霄的身旁,看着裴远霄的眉头慢慢蹙起,眉间多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看见了什么? 裴远霄收回了神识,脸色沉了下来。第55章 “你看到了什么?”江晚星问。 以裴远霄的性子, 寻常景象都不至于让他如此失态,除非…… 他冒出了一个想法。 “你在里面看见了裴臻。”用得是肯定的语气。 过了片刻, 裴远霄才微微点头。 就如江晚星所说, 他在里面看见了裴臻, 他正跪在那个反天意盟的人面前,虽看不清容貌, 但从他的言辞口吻中能听出恭敬地意味。 与之前那个裴臻完全不一样。 难不成裴臻一直都在伪装,为得就是把他们骗入反天意盟之中。 裴远霄面上不显, 但因为血脉的关系,他已经对裴臻的话深信不疑了。 若不是江晚星留了一手, 通过别的方式进入其中, 怕是已经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之中了。 江晚星见裴远霄一脸凝重, 安慰道:“说不定另有隐情。” 裴远霄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裴臻的一言一行不似作假,除非是……被人控制了。 想到这一点, 裴远霄眉头一松——裴臻是说过他身中蛊虫一事,难不成做出这些事并非是他本意? 江晚星拉了一下裴远霄。 裴远霄回过了神来。不管到底如何, 总得当面对质才能知道真相, 在这里瞎猜也没有意思。 “我们走。” 裴远霄本想从这里绕去后面的密室, 可不知道这里的内室是什么格局, 绕来绕去不见出口, 竟走到了一处隐蔽的房间里面去。 这里也是密室, 但与刚才裴远霄所见到的完全不同, 一面墙壁通天, 上面一个个格子放满了玉简。 应当是藏书阁之类的地方。 裴远霄走了上去,随手拿起一个。 或许是他身为天命之子,在浩瀚的书海中随便拿起一个玉简,就记载着关于天意盟的秘密。 裴远霄将神识钻入其中,快速地浏览着其中的讯息。 其实和之前方金玉所说的差不多。 天意盟成立于千年以前,成立者也是一位太古九荒体,那是个猛人,曾让整个修真界动荡,徒手屠龙、脚踏各门派大能……这些都是他波澜壮阔的修真生涯中的一笔。就在他要把整个修真界玩完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被封印了。 而天意盟,一直想要培养个太古九荒体来继承这位猛人的衣钵,继续完成称霸修真界。 在漫长的岁月中,天意盟中渐渐分为了两派。 一派想要继续找到世间的太古九荒体,培养得忠心耿耿,成为他们手中的一柄刀;另一派则是觉得当初那位猛人太危险了,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不想让历史重演。 故而就分为了天意盟与反天意盟。 听完了裴远霄的转述,江晚星表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远霄放下了玉简,正准备拿起其他的玉简看一看,结果刚刚拿起,就感觉到危险逼近,他直接抬手将玉简掷了出去。 叮—— 玉简与一道白光相碰。 玉简顿时崩裂,化作了碎片迸射了出来,而白光也因为此停顿了一下。 就这么一瞬间,足以让裴远霄反应过来了。 裴远霄先拎起了江晚星放到安全的地方,再拔剑看向了来人。 来人一袭黑衣,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容貌,但从他的身材可以看出,正是裴臻。 “没想到……”裴臻似有感慨,“你能找到这里。” 裴远霄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看着她。 裴臻:“你不想问我什么吗?” 裴远霄做出的回答则是凌厉的剑光。 裴臻抬剑相挡。 在狭窄的空间中,剑光纷飞。 立在一旁的烛火摇曳,忽强忽弱。 刚开始裴远霄与裴臻的不相上下,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手,裴远霄渐渐占据了上风。 他到底多历练了一世,战斗经历绝对是裴臻所不能及的。 裴远霄抓住了一丝破绽,挥手一道剑光衡下。 这一剑来得刁钻,正好在裴臻的空档之中,他来不及闪躲,能做得只有站在那里等待着疼痛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