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大夫愣了下,笑道:“王妃莫要讳疾忌医,这病症治好,对您也有好处不是么?” 好个屁! 好的都让你治坏了。 管家也劝:“是啊王妃,您不也想让王爷尽快好起来么?” 叶梓急得口不择言:“我不,我就喜欢他这样!他好了我就不喜欢他了!” “……” 叶梓的挣扎最终没起什么作用,被管家抓着衣领拎出了门。房门在叶梓面前缓缓合上,他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悲怆。 好好的瑞亲王,就这样被他一句话搞成了废人。 完了。 都完了。 不过一炷香时间,房门重新打开,老者从屋内踏出来。 叶梓顾不上他,急匆匆进了屋,踏进房门时,还隐约听见那老者在向管家嘱咐这几日需得饮食清淡云云。 屋内烧着淡淡暖香,叶梓进了内室,一眼便看见躺在床帐内的人。 他掀开床帐,伸手就要往顾晏身下探。 顾晏一把擒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叶梓眼眶微红:“我……让我看看你。” 顾晏:“……” 叶梓轻声道:“王爷,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今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是废了,我当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 顾晏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真想看?” 叶梓本来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想到顾晏都为了他受这么大罪,那点羞耻之心根本不算什么。他点点头,低声应了下。 顾晏松开手。 叶梓深吸一口气,扯松了顾晏的亵裤。 只看了一眼,叶梓登时从耳根红到了脖子。他仓惶缩手,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 顾晏嘶了声,咬牙:“你真想废了我?” 叶梓脸颊烧得发烫,不敢看他,浑浑噩噩问:“你……你那儿还能用?” 顾晏整理亵裤,瞪他一眼:“你要不试试?” “不、不用了。”叶梓连连摇头。 那么大……试一下,得闹出人命的。 叶梓退到屏风旁,深呼吸几下清醒过来,问:“他没给你扎针?” 顾晏下床,睨了他一眼:“你以为他是谁?” “是谁?” 二人说话间,贾大夫打发走了管家,回到屋内。关上门,他朝顾晏行了一礼:“王爷,都安排妥当了。”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清朗年轻。 叶梓眼睛瞪大:“裴戈?” 裴戈一笑:“正是草民。” “还有我,还有我。”小药童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正是裴婉儿的声音。裴婉儿对裴戈得意道:“你看我的易容术不错吧?连王妃都没看出来呢。” 裴戈喝止道:“婉儿,别胡闹。” 顾晏道:“此番多谢二位,我一会儿便派人送二位离开。” “不必了,小事一桩,我们兄妹自行回去便可。” 顾晏没再多言,裴戈带着裴婉儿离开王府。 出了王府,裴婉儿亲昵地搂着裴戈的脖子,纳闷:“兄长,你说王爷为何要撒这种谎,他们明明都成婚了……” “婉儿,”裴戈打断她,“有些事情不可深究,小心惹祸上身。” 裴婉儿嘟了嘟嘴,道:“那你呢,我方才可看见了,你给管家塞了个药方,这可不是王爷的吩咐吧。”她顿了下,轻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裴戈扫了她一眼:“你这个小丫头,懂得还真多。” “兄长,到底为什么嘛?” “别多问。”二人朝医馆方向走去,裴戈轻声道,“这事要是成了,王爷得来感谢咱们。” 小灰雀自柔软温暖的软垫上醒来,水灵灵的眼珠转了转,刚想飞起来,却感觉右侧翅膀传来尖锐的疼痛。 “别乱动。”一只手落到它脑袋上,轻轻抚摸一下,“你翅膀骨折了。” 小灰雀仰起头,看见了自己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那双眼睛。 是他救了它吗? 它的翅膀被小竹片固定着,上过了药,包着一层柔软的绸布。随着意识逐渐清醒,翅膀的疼痛越发清晰。 小灰雀委屈地呜咽一声,眼睛里盛满了水雾,用脑袋蹭顾晅的手指:“我好疼啊……” 顾晅将它捧到手心里,举到面前,神情还是淡淡的。他听不懂这小鸟叽叽喳喳在说什么,却本能觉得它应当是在喊疼。 顾晅伸手抚摸着小灰雀的羽毛,端详它好一会儿,问:“你是不是最近一直在我寝宫外徘徊的那只麻雀?” 小灰雀一双眼懵懂地看他,静静装傻。 顾晅没得到回应,叹了口气,将它放回到软垫上。软垫上摆了个精致的小碟,里面放了些黍米稻谷和细碎的肉末。 小灰雀饿坏了,立即大口啄食起来。 顾晅淡淡道:“吃点东西,一会儿你便走吧。” 小灰雀抬头看他,可怜兮兮地冲他叫了一声。 顾晅起身走到桌边:“撒娇也没用,我不会养你的。” “怎么这样啊……”小灰雀低低地叫了声,抵不过肚子饿,食之无味地吃光了小碟里的食物。 小灰雀咽下最后一口食物,顾晅已经在一旁的书桌前坐下,认真捧着本书阅读。小灰雀心一横跳下软垫,扑腾着没受伤的翅膀朝他的方向飞过去。 骨折的翅膀动不了,没法保持平衡,小灰雀身子一歪,险些滚下桌子。 顾晅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捞起来。 顾晅把它放在书桌上,道:“吃完了?我叫人带你出去。来人。” 一个小太监很快跑进来,顾晅吩咐:“把这鸟送出宫去,再给它安个窝。” 小太监应了声,就要上前来抓小灰雀。 小灰雀躲开小太监的手,在书桌上蹦蹦跳跳,跳到顾晅手心里,用脑袋蹭他:“不要赶我走呀。” “你……” 小太监见状,笑了笑:“三殿下,这小鸟像是很喜欢您呢。您辛苦将它带回来,又亲自替它清洗包扎,就这么送走了多可惜啊。” 顾晅看了他一眼,低头将目光落到小灰雀身上:“你想留在我这儿?” “想!”小灰雀怕他听不明白,更加殷切地蹭着他的手指,还试图用完好的一半翅膀抱住他的手。 顾晅看着它这笨拙的动作,嘴唇轻抿,露出了点笑意:“日后你便住在这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叶梓:那么大,试一下会出人命的。 ……真香。 顾晅:不养鸟,这辈子不可能养鸟。 ……真香。 你们猜裴大夫给小王爷留了什么好东西【笑容逐渐猥琐x
第20章 顾晏找裴戈来演了一场戏后,瑞太妃那边总算是安生了几日。 三日后,圣旨降下,为贺太后寿辰,春围狩猎提前举行,皆时京中所有王公贵族、及三品以上大臣官员,均需携家眷参与。 出行这日,长安街头精致车马排成长列,全城百姓两侧相迎,热闹非凡。 叶梓与顾晏同乘一辆马车,他放下马车帷帘,阻隔外界喧嚣吵闹之音。 叶梓给顾晏倒了杯茶递过去:“王爷,请用茶。” 顾晏接了叶梓手中的茶盏,淡淡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别这么客气?” 叶梓一愣,顾晏抿了口茶:“阿梓,你是我的王妃,若你一直这般对我,被外人看见会说我们不和睦。” 叶梓低下头:“我以后会小心。” 顾晏轻叹一声:“我不是在训你。” 他朝叶梓伸出手:“过来。” 叶梓顿了顿,乖乖走到他身边,还没等他坐下,被顾晏忽然伸手搂住腰拉到身边。 叶梓浑身僵硬,下意识挣动一下。 顾晏的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响起:“你看,都这么久了,我碰一下你还是这么紧张。” “这次太后寿宴与围猎,到场的都是王公贵族,明里暗里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顾晏视线在叶梓身上凝了片刻,轻笑,“你这样,怎么瞒得过那些老狐狸。” 叶梓脸颊发烫,把头偏到一边,不想被对方注意到,嘟囔一句:“我明明瞒得很好。” 昨日他跟着顾晏进宫提前为太后祝寿,还将那只小鹦鹉送给了太后,将太后哄得服服帖帖,笑得合不拢嘴。 想到叶梓在太后面前伶牙俐齿的模样,顾晏心痒痒,轻轻捏了捏对方泛红的耳垂:“在外人面前这么能说,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装得这么老实了?” “我没有装。”叶梓瑟缩一下,认真分析,“在外人面前我是瑞王妃,自然要表现出王妃该有的模样。可私下里,您是王爷,我不能失了规矩……” 顾晏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还真是如叶梓所说,在外人面前,顾晏让他做什么都配合,相敬如宾,恩爱无双,演起来娴熟得跟真的没两样。可到了私底下,就是循规蹈矩,从不逾越。 顾晏想让二人关系更进一步都没机会。 能看不能吃,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外头喧嚣声渐大,马车摇晃一下,停了下来。 叶梓趁机逃出顾晏怀抱,起身探出头去,问马车夫:“怎么了?” “回王妃,前面像是有人拦路。” 叶梓找人一打听,才知原来车队行至半道,忽然有个乞丐冲出人群,拦住一辆座驾,破口大骂靖和帝耽于声色,弃百姓于不顾。 被拦住的是太子顾昇的马车。太子连面都没露,只隔着珠帘吩咐侍卫将那人拖下去。 车队重新向前,叶梓朝路边看过去,恰好看见两名侍卫将那乞丐一刀割开咽喉。 乞丐伤口淌着血,鲜血溅了满地,像块破布般被丢弃在街角。 叶梓眼里闪过一抹黯色,忽然被人用手挡住了眼睛。 “别看。”顾晏一手覆在他眼睛上,一手将他拉进怀里,扶进马车。 叶梓道:“我不怕。” “我知道。”顾晏放下手,却依旧保持着揽住叶梓的姿势。 叶梓转头看他,后者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叶梓问:“王爷,你在生气?” 顾晏轻蔑一笑:“我生什么气?” 叶梓抿了抿唇,没答话。 若是书里那个顾晏,他现在该十分愤怒才对。 南方水患尚未除去,北方蛮夷虎视眈眈,靖和帝却还有闲情逸致搞这些铺张浪费的排场,已激起不少民怨。 书里那个顾晏,因为不忍百姓身处疾苦,在太后寿宴上送上一副亲手绘制的江南百姓受灾家破图。 这幅画触怒靖和帝,顾晏被禁足三月。 从那一刻开始,顾晏才真正下定决心推翻朝政。 叶梓担心这个顾晏也会像那样出幺蛾子,这才拉着他趁还未离京,先将寿礼送上。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似的。 叶梓想不明白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可心里隐约却有些庆幸。 如果这个顾晏当真什么都不在乎,不卷入任何纷乱当中,应当也不会走向过去那个结局。 他不希望顾晏沦落到那个结局。 这点插曲并未掀起太大风浪,在全城百姓的注视中,车队浩浩荡荡出了城门,很快抵达围猎场。 大半日的马车坐得叶梓腰酸腿软,刚进营帐,便迫不及待滚进了铺好软席的帐床上。若非担心被人看见,他甚至想直接变回小草,美美睡上一觉。 顾晏踏进来,一眼看见在帐床上躺尸的叶梓。 顾晏无奈道:“晚些时候靖和帝还要大摆晚宴,你现在睡,一会儿起得来么?” 叶梓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迷迷糊糊带着鼻音道:“我就躺一会儿……” 顾晏在床边坐下,叶梓像是困极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顾晏扯过薄被盖在他身上,叶梓顺势滚过来,抱住了顾晏的手臂。 蜷曲的眼睫小扇子似的轻轻颤动几下,呼吸平顺,安稳地睡熟了。 越与叶梓相处,顾晏便越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