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饮歌喜欢,萧煜也喜欢打麻将吗?沈初偷偷望了一眼萧煜,发现萧煜正一脸无奈的望着他。 看来是被他舅舅谢饮歌给拐来的。 谢饮歌喜欢打麻将自然水平也不会差,贺衍跟在谢饮歌身旁耳濡目染,但是打的却不如谢饮歌。很让沈初惊讶的是萧煜居然打的挺好,十局能赢上两三局。 至于沈初他自己……他玩了几局才勉强明白了规则,这一上午他一局都没赢过。幸亏他母亲娘家有钱,要不然他今天输的裤子都没得穿。 “九万。” “碰!”贺衍眼神一亮。 “放下,该我出牌,你不许碰,我赢了。”谢饮歌左眼一眨,十分得意的说,“银票银票,都给我拿过来。” 萧煜十局能赢上两三局,贺衍是偶尔能赢一局,剩下的都是谢饮歌在赢。明明是一个武将,居然打麻将这么厉害。 沈初再一次掏出银票,发出一声命丧黄泉的叹息。萧煜也同时拿出银票,只有贺衍在一旁捂着钱袋。 “小叔,我这月的份例可是都要没了。”贺衍捂着钱袋哭丧着脸,“再说了,我的份例不就是从你那里来的,要我的钱不就是拿你自己的钱。” 此时的贺衍已经完全抛去了他温文尔雅的伪装,幼稚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或许只有谢饮歌在身边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幼稚。 “就要你的!”谢饮歌打了一下贺衍的脑袋。“不过从明日开始我出去打,每个大臣打上一圈,今年的军饷就能多上不少。” 沈初惊讶的抬眼看着谢饮歌,谢饮歌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一样,依然那么平静。他左右看了看萧煜和贺衍,他们两个对这件事并没有惊讶,可见这也不是第一年了。 “今年西域诸国虎视眈眈,在边关经常闹事,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再次开战。”已经是最后一局,谢饮歌也没心思继续洗牌。“如今朝中贪官横行,卖官鬻爵竟也能做的如此之大,国库里反而没钱,我这个将军也只能去卖卖艺了。” 谢饮歌不仅注意到了沈初的目光,还很贴心的为他解释了一番。 而沈初也大概明白了谢饮歌的意思。其实谢饮歌是在告诉萧煜,如果能当上皇帝,一定不要养成恶劣的风气,还要把现在这种恶习……清理干净。
“今日便到这里,我让厨房做了午膳,一起在我这里用一些吧。”谢饮歌不说正事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吊儿郎当的气质,做起正事的时候偏偏又正经的像个端正君子,两者转变的太快,总是让人觉得很新奇。 沈初没有点头,先看了一眼萧煜。萧煜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沈初。应该是在说“我留下,你也一同留下”。 “啧,小思归看什么呢?”谢饮歌靠在椅子背上,一只手拄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斜着望着沈初。“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留不留还听楚王殿下的吗?” 若是之前萧煜没有开楚王妃的玩笑,沈初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正主就在眼前,还开过类似的玩笑,沈初一听这话脸就控制不住的红了。 “舅舅还是莫要开玩笑打趣我和思归,他脸皮薄。”萧煜嘴角微微一勾,十分善解人意的替沈初解围,得到了一个沈初感激的眼神。 贺衍扫了一眼沈初,又打量了一下萧煜,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啧啧啧,思归真是可怜,被人吃还要感谢吃他的人。不过贺衍不是多嘴的人,并没有多言。 “公子!”四人正说着话没个结论,既明突然从外边进来,悄悄的走到沈初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话。 “什么?这……这是真的?”沈初猛地站起身来,已经控制不住脸上惊讶的表情。 周围三人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既明带来的消息让沈初脑子一懵,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样的事?”萧煜最先打破了沉默,试探性的问道。萧煜很小心的问是什么样的事,没有问是什么事。如果是涉及夺嫡之类的事,他们自然听得,如果是沈初的家事,沈初不说也罢。 “是……”沈初望着萧煜,一脸古怪而又尴尬的表情。 沈初这个模样,倒是勾起了谢饮歌和贺衍的好奇心。 “罢了。”沈初长叹一口气,又坐回到椅子上。“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今日肃王妃传出有孕的喜讯,肃王不好设宴,所以肃王妃请了京中各位夫人在王府里吃席面。今日……母亲带了姐姐一同去,这本也是长脸面的事。”沈初忍不住扶额,他现在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谁知沈秋池偷偷闯进了肃王的房间,两人不知道在里边做了什么,结果沈秋池被衣衫凌乱的赶了出来。” “嗯?”谢饮歌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但是他有些不明白。 “这位沈姐姐……是打算攀附肃王?”贺衍最先问了出来,他语气夸张的说,“她……她莫不是疯了?” 虽然沈初并不是沈家人,但是出了这种事也觉得十分丢人。沈家是侯府,却既攀不上清流又挨不着军功。沈家一开始是军功起家,后来渐渐转为文臣,如今家里没一个会打仗的,子嗣也一代不如一代,估计到沈秋庭这一代会更加没落,皇帝收回侯爵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怕是我父亲的缘故。”沈初头疼的厉害,正巧萧煜又望着他,他就差挖个地道钻进去了。 他甚至怕萧煜误会,误会他打算以色侍人。 “我父亲追随肃王,所以家里女眷自然觉得肃王是最有可能当上皇帝的人。”沈初微微顿了一下,“估计是沈秋池自作主张,她一心想嫁给哪位皇子,想着一朝得势爬上皇后之位。可她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等不到新皇登基选秀,只能出此下策。” 这下好了,不用他报复,沈秋池自己就要把自己作死了。 屋里顿时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沈初估计像萧煜谢饮歌这样的根本不会想到居然有如此无耻之人。 “那我便先回去了,发生这样的事,也该回去看看。”沈初站起来行礼。 这样的事,他必须回去看看热闹。 “那便回去吧,我也不留你了。”谢饮歌摆摆手,让下人把人送出去。 沈初同既明一起出了暖阁,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传来了喊声。 是萧煜。 “殿下。”沈初低头行礼,不明白这个时候萧煜怎么会追出来。“殿下可是有事?” “我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萧煜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他生的俊秀,只是微微一笑也能勾得人失神。一脸纯良的模样,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沈秋池虽然着急自己的婚事,但是她毕竟是嫡女,按道理不该做这种下贱的事情。” 萧煜做了一个继续往前走的动作,沈初等了萧煜两步,跟在他身后。 似乎也确实是如此。沈初这才发觉他想的有些理所当然了。他知道沈秋池一直想一步登天,却不知道她忍了这么久,为什么会突然闯进肃王房间,不惜败坏名声都要进入肃王府。 而沈秋池这么做,最惨不是沈秋池,而是肃王。沈秋池只是被京城众人耻笑,但是这毕竟是侯府,事情没捂住,肃王即便是不愿意也要纳了沈秋池。 可是这件事对肃王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第一肃王损失了名声,恐怕整个京城都在看笑话。第二肃王妃心里怕是有了疙瘩,任谁刚有了孕就从天而降一顶大绿帽,只怕都高兴不起来,肃王妃的娘家恐怕也会对肃王不满。第三,若是皇帝知道了此事,怕是对肃王的印象更加不好。 “大概是……吴王的手笔吧。”沈初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回答道。“可能他的目标并不是肃王,而是殿下。” “怎么会是我?”萧煜微微一愣。 “前些日子为沈秋庭议亲的时候……”一说议亲就会想到萧煜还问过他是不是想娶赵寄心,看样子是很在乎这件事。沈初卡了一下,很有求生欲的生硬的把这个话题跳过。“没两天一个五品的吏部郎中过来提亲,这人家世不错,很有提升潜力,只是相貌丑陋了一些,父亲也不介意,便真的打算应下这门亲事。或许沈秋池就是受了这样的刺激才出此下策。” “可这与我有何关系?”萧煜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但还是问了出来。 “明眼人其实都看的出来,肃王并不聪慧,皇后都要放弃肃王,其实肃王登上皇位的机会并不大。显而易见,殿下其实更为优秀,而且同我关系密切,甚至到沈府探望。只是吴王可能没想到沈秋池见识短浅,还一直觉得肃王能上位的可能性更大。”沈初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 “思归甚是聪慧。”萧煜拍了拍沈初的肩膀,像是夸奖答对问题的小孩子一样。“不过……我倒是还知道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沈初不知道还漏掉了哪里。 “之前淑贵妃要送过来的侍妾一直被母妃拖延着。这一次我若是被迫娶了沈秋池,楚王正妃便没了,娶不到合适的正妃便少了极大的助力,还能败坏我在父皇心中的形象。”萧煜不疾不徐的解释着,“娶了正妃,那两个侍妾便更容易塞进来。” “那殿下准备何时处理了那两个侍妾?”沈初想起那个送分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过是价值五分的任务,拖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 “思归……很在意我有没有侍妾?”萧煜面上云淡风轻,只是语气里不小心透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期待来。 思归……会为他吃醋吗? “殿下尚未娶妻,还是……没有侍妾的好。即便是……殿下需要侍妾,也不该让淑贵妃的人进府。”沈初硬着头皮说。萧煜这么说话……不会是打算收了侍妾吧,这要是收了,他的五积分可怎么办? 他若是需要侍妾……也是想要思归做他的侍妾,怎么可能还要别人。萧煜望着面前的人,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这人躺在他的床上,像那一日沐浴后……乖乖的躺在他怀里,任他擦拭过每一片肌肤。 “殿下?”沈初没得到萧煜的回答,但是却感觉到萧煜的目光变得有些灼热,仿佛要把他扒干净一样。 “没什么。”萧煜微微低了一下头,小心的把心里的欲/望藏起来,所以没有直视沈初。“侍妾的事很快便会解决,思归无需担心。” ……嗯,他想说他并没有担心,只是关心任务罢了,但是这话说了似乎也没什么用,于是沈初还是选择闭嘴。 “时候不早了,那……那我便回去了。”沈初找不到话可说,却又觉得只是在这里站着就很是舒适,比在沈家要舒适得多,但是现在他只能先回家。 他的衣服被他用手指绞住,皱皱巴巴看起来有点丑。 将军府的大门就在不远的地方,正是中午,外边人声鼎沸,可沈初就是不想挪步。 “过几日赵晴君赵大人恐怕会多拜访几次,沈家既然敢欺负你,也该有所惩罚。”萧煜低着头,突然补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沈初过于惊讶,一时之间都忘记用敬语。他突然反应过来,“赵晴君是殿下的人?” “之前不是,现在是了。”萧煜选择忽视第一个问题,简略的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他抬起头,眼神温润中带着一丝笑意。 “那……”沈初的话没说出口。 “思归该回去了。”萧煜指着大门说。 沈初望了望将军府的大门,又望了望萧煜,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话说出来,最终他还是行礼告别,选择听话的离开将军府。 萧煜站在将军府大门内,双手背在身后,眼看着沈初一步一步离开将军府,坐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