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他早晨从地上捡起来的木棍, 既是他探路的工具, 同时也是他抵御危险的用具。 虽然在面对某些动物的时候,这根木棍根本派不上用场,但是,聊胜于无, 起码可以壮胆。 在他的背后, 沃尔特也是同样。 两个人一人一边, 在探路前行的同时,也在寻找着可以吃的植物。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两天, 他们日出而行, 日落而宿, 在这片热带雨林中顽强的生活着。 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 两个人都有些憔悴,还有一些狼狈。 总体而言, 他们算是比较幸运的, 虽然遇到过危险, 但是都很幸运的躲了过去。 他们曾遇到过两只凶兽在林中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最后被一直在周围等待机会的某只动物吃掉的情况。 他们也遇到了花朵香气四溢,艳丽无比,却在动物或昆虫靠近的时候,獠牙突显,将它们吞入腹内的肉食植物。 他们也有曾被毒物蛰咬,疼痒难忍,最后却在其周围找到它的植物克星,进而获救的经历。 两个人互相扶持,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热带雨林中摸索前行。 他们的求生技能在快速提高,对危险的预知和判断也越来越强。 江黎注意到,这里的植物和动物保持着一种玄妙的关系,它们相生相克,却又同时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法则。 他见到的每种植物都有自己的特长,每只动物都有自己的优势,它们在被其他动物或植物牵制的同时,也在牵制着别的动物或植物。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艾伦学姐会说这部影片会告诉他答案了。 这片热带雨林就像是植物界的一个微小的缩影,它拥有着一个完整的生态链,每只动物,每株植物,都在这条链条中发挥着各自的作用。 动物以植物或其他动物为食,死后化为肥沃的土壤,植物从土壤甚至动物中汲取养料,同时自身也在成为其他动物的食物,动物与植物的关系,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时间在流逝。
某个时刻,仿佛触动了某个机关,他们发现,这个热带雨林的时光开始快速倒转。 他们亲眼看到了一只动物从成年体在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幼年体,最终消失在这片热带雨林中。 两个人仿佛是站在时光的逆流中,看着周边的景物在飞速变化,越变越快,越变越快。 他们看到了这片热带雨林的历史,知道了这片热带雨林的形成过程,他们知道了这里曾经经历过什么,这里曾经是什么样子,他们惊叹于自然的神奇,敬畏于自然的残酷。 最后,所有的植物和动物都消失了。 两个人站在空旷的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内,看着彼此,相望无言。 一扇门凭空出现,对他们缓缓打开,门外是柔和的白光。 他们同时恍然大悟,他们来到片尾了。 两个人看了一眼彼此,登上了前往门内的阶梯,相继抬脚跨入门中。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江黎发现自己正躺在虚拟舱里面,他按下一旁的按钮,打开舱门,走了出来。 沃尔特也从另一个虚拟舱里面走了出来。 在那片热带雨林中经历了一番磨难,浑身狼狈的两个人,此时的衣着和状态和刚进来房间时毫无变化。 就仿佛,他们在那片热带雨林中度过的那几天,只是他们做的一个梦而已。 江黎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智脑时间,距离他们进入这个房间刚好一个小时零五分钟。 沃尔特从播放槽里取出全息影片,对江黎道“我们走?” “走。”江黎点头。 两个人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钟了,空中的太阳热力十足,这使得江黎有一瞬的恍惚。 十分钟前,他们还在一片热带雨林中艰难求生,而十分钟后的现在,他们在干净整洁的图书馆外沐浴骄阳。 跟沃尔特道别后,江黎朝着宿舍走去。 弗莱克见到江黎后,自是一顿唠叨,江黎笑眯眯的听着,不时地点一下头。 因为下午两点江黎还要去操场进行军训,是以他快速吃掉一只营养剂后,就回到了卧室,倒头就睡了过去。 下午两点钟,红、蓝、白、黑四色方队出现在操场上。 总教官维德·凯尔森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高台上,双腿略微分开站着,望着下面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队伍,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 在四个队伍的教官都检查完各自的队伍,跟他汇报完队伍情况后,他终于开口了。 “今天下午,我们来玩个游戏。” 高台下的学生们和看台上的学长学姐们闻言,纷纷竖起了耳朵,游戏?军训玩游戏? 维德·凯尔森的话在操场上造成了一个小小的波动,但是很快被各自队伍的教官给压了下来。 看台上的人纷纷重新拿起了手中的零食,准备看戏。 维德·凯尔森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阳,相比中午的时候,此时的温度已经下降了一些,没有那么毒辣了。 “游戏很简单,十人一排,相邻的人系左右脚,跑向终点,将终点的圆球推回你们起跑的地方,最后一只到达终点的队伍继续参加下一轮的比赛,直到剩下最后一只队伍为止,游戏结束。” 简单的做完介绍后,维德·凯尔森对四名教官点头“开始。” 四个队伍的教官向维德·凯尔森同时敬礼后,纷纷转身拿起了早就放在一旁的一团绳子。 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了一根长约一米的绳子,然后他们以各自的队伍为单位,十人为一组,被分成了很多小队。 半小时后,四只小队出现在了起跑的位置上,除了小队两边的新生只有一只脚系了绳子外,其他所有队员的脚腕都是与左右相邻的人系在了一起。 队员们望着一千米外的终点,既新奇,又激动,脚下蠢蠢欲动。 在冲锋的哨声响起以后,四只队伍的队员同时出动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每只小队都分别来自各自的科系,四个科系之间的新生们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种竞赛的心态。 他们都想成为最先完成游戏的那一只队伍。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因为步调的不统一,四只队伍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些混乱,原本排列成一条条直线的四只队伍,瞬间变形了,有的新生甚至摔倒在了上。 这让一直在周围的看台中观看军训的人笑出了声。 维德·凯尔森望着高台下乱成一团的新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为了培养这些小崽子的团队协作能力,显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在最初的混乱过去后,最先领悟到这个游戏的精髓的队伍是机甲系的小队,他们快速地推选出了一位代表,然后约定了规则,在代表的口号下,同时迈步,向终点的方向跑去。 机甲系的做法给另外三个系的小队做了参考,战斗系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快速地重新排好队伍,选出一个人喊口号后,朝着机甲系小队紧追而去。 植物系和机械系小队可以说是同时起步,两队呈胶着状态,在被机甲系和战斗系远远抛下的同时,互相竞争着朝着终点跑去。 “机甲队加油!朝第一冲啊!” “战斗系冲啊,超过机甲系!” “植物队加油,超过他们!” “机械系加油,干掉植物队!” 看台上的看客们看的津津有味,在操场上等待着上场的新生们也是看的热血沸腾。 有人将操场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朋友,同学,吸引了更多的人朝着操场赶来,加入到观看这个游戏的行列中。 操场上,在这一刻,成为了欢乐的海洋。 因为没有经过具体的训练,每只小队都是状况频出,虽然他们都已经找到了方法,但是,想要步调一致,迈步距离一致,显然不是立刻就能够达到的。 每只小队都在磨合中。 渐渐地,战斗系小队追上了机甲系小队,这让一些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接着,战斗系小队超越了机甲系小队,战斗系的人开心了,一些支持机甲系的人开始着急,恨不得上去拉他们一把。 植物系小队与机械系小队依旧是保持着一前一后的位置,两只队伍一会儿植物系小队在前面,一会儿机械系小队在前面。 可以确定的是,最后一只到达的队伍,应该就会从这两只队伍中产生了。 最后,战斗系小队是最先到达终点的,他们推着属于自己的红色圆球,开始往回赶。 这时,新的问题出现了。 因为每个人都要推一只高度只到他们膝盖的直径约七十厘米的圆球,每个人在往前奔跑的同时,还要弯腰掌控圆球的滚动方向,不少人的球撞到了一起或者滚着跑远了,同时,同时迈步也开始变得有些艰难。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江黎是在第四个植物系小队里面的,此时还没有轮到他所在的小队上场。 他看着跑到中再次出现混乱的战斗系小队,心中不由得开始好奇,这次,他们会怎么解决呢?第37章 在战斗系小队还在终点苦苦挣扎的时候, 机甲系小队也到达了终点。 两只小队对自己脚下的圆球都是一筹莫展。 本来已经磨合好的队伍, 因为一只圆球的加入, 原本的步调瞬间被打乱了。 江黎望着在终点几乎停滞不前的两只小队,又看了一眼距离终点还有三四百米,团队协作能力显着增强的植物系小队, 陷入了沉思。
按照这个游戏的规则, 参加游戏的人是不能把球抱起来往初始点跑的, 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球给控制住, 不让它乱跑呢? 在江黎在思考的时候, 其他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相比于正在跑道上进行游戏的队员,作为旁观者,他们反而更能够冷静思考这个问题。 各种假设和想法被大家提了出来, 掀起讨论, 随即又被大家否定。 诺里穿越人群来到了江黎的身边, 拍了拍他的肩膀,“江黎, 你觉得哪只小队会最先回到初始点?” “我不知道, ”江黎看了一眼诺里, 诺里的鼻翼上冒着汗, 脸蛋微红, “我想, 哪只小队最先能够控制那只球,哪只小队就会是第一名。” 诺里望着在终点艰难前进的两支队伍,点了点头。 战斗系和机甲系小队目前都是采用了最笨拙的方法,走一步,停一下,将跑错的球追回来,再走一步,如此循环,速度极慢。 队员们因为一直运动,又被酷阳照射,每个人都是一副汗涔涔的样子。 为了同一个目标,为了不拖队伍的后腿,每一个人都在咬牙前行。 因为军训,维德·凯尔森总教官在军训一开始就将操场的重力提高了一倍,此时,他们的双腿宛如被系了重铅,也幸好他们的身体素质好承受得住,否则,估计走几步就要喘起来了。 这个游戏不仅锻炼着他们的协作能力,反应能力和组织能力,同时也在磨炼着他们的耐心和毅力。 十分钟后,战斗系小队和机甲系小队才往初始点前进了不到两百米,而此时,植物系小队和机械系小队也到达了终点。 “我有一个想法。” 望着前进艰难的两只队伍,江黎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在那片热带雨林中经历过的一件事情。 当时他和沃尔特在寻找食物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只有着一嘴锋利牙齿的肉食动物给盯上了,两个人为了逃命,在那片雨林中疯狂逃窜,最后一不小心一脚踏空纷纷掉入了一个深洞里面。 他们没有掉落到洞底,半路被一张网给拦住了,那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可能是因为那只网被蜘蛛遗弃很久了,网很结实,但是黏性并不强,两个人将自己的身体从网上给摘了出来,坐在蜘蛛网上,望着头顶距离他们将近五米的洞口兴叹。 他们被困在那里了好久,两个人又饿又渴,最后,他们没办法,开始在网的上方的墙壁上挖洞,挖好洞后,两个人进入洞内,小心的将蜘蛛网给收了起来,做成了绳子。 洞的四周并不平整,可以借力往上攀,但是,任何一个失误,他们就会跌入脚下看不到尽头的黑洞中。 为了能够在紧急的时候拉对方一把,同时增加安全性,他们用蜘蛛绳将自己的腰部系了起来,同时,将蜘蛛绳的一头往上抛,将它挂在了洞口上方的粗木枝上。 为了将蜘蛛绳抛出去,挂在粗枝上,他们轮流尝试了不下百次,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他们最后成功了。 如同攀岩一般,在天黑之前,他们终于从洞里爬了出来。 此时在跑道上努力前进的系成一个整体的队员们,不就是一根绳子吗? 而那些乱跑的圆球,不就是当时在洞内挣扎求生的他们吗? 球到处乱跑,是因为没有绳子的牵制,唔,更确切的说,是绳子对球的牵制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