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些案件的知情者和同伙,法院最终判了齐克正的情妇有期徒刑四年, 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秘书有期徒刑七年;徐薇兰有期徒刑八年,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齐梦曼有期徒刑三年…… 至于齐梦曼的儿子,则是被徐老爷子接到了身边教养。 ——对夏垂文而言,这算不上好事,但也不能说是坏事。 要知道上一世,齐克正一家最低也是个十二年有期徒刑,这一世,因为很多案子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下,所以便宜他们了。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更多无辜的人逃过了齐家人的迫害,姑且也算是好事吧。 齐克正不服判决,当庭表示要上诉。 但,没人理他。 他平日里的那些对他阿谀逢迎的亲朋好友在他出事之后躲着他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愿意为他淌这趟浑水。因为他出轨,连私生子都搞出来了,还和情妇藕断丝连,徐家也彻底地恶了他。 就让他折腾去吧,反正有他的那些死对头盯着,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 “……还有一件事,赵禾(夏奶奶)死了,今天上午刚走的。”纪守亮在电话那头说道:“听说崇婶子她们去帮她洗澡的时候,她身上那叫一个臭……” 户省那边的习俗,家里老人过世之后,孝子要去邻居家里讨一些热水,再请亲近的人过来帮老人剪发,洗澡,换寿衣。 那天夏垂文在市医院拒绝了赵禾以五百万换取他生父生母的消息的提议之后,夏思忠就直接把她拉回了罗河村,连药都给她断了。 赵禾是活生生地疼死的。 夏垂文嗯了一声,再没有其他的感想,毕竟这事上辈子已经发生过一回了。 “对了,”纪守亮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夏垂文想了想:“过几天吧,纪叔的身体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都挺好的,辣椒、茄子还有豌豆都已经种下了……”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了好一会儿,晚饭做好了。 今天是鹤明大师的生辰,江家人能回来的都回来了,加上徐家三兄弟和他们的老婆孩子,坐了满满四大桌。 清蒸鲈鱼、红焖肘子、红灼生猛虾、烤乳猪、海参蒸蛋羹、葱香牛肉蒸饺……几乎穷尽了江家大厨的手艺。 “来,鹤明大师,我们敬您一杯,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徐老大作为场上除江老爷子之外辈分和年纪最大的,带着众人给鹤明大师敬酒。 “承你吉言。”鹤明大师满面红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老大等人跟着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好酒。”酒水一入喉,徐寅就忍不住地眯起了双眼。 蜜香清柔、爽冽纯醇,关键是这酒喝下去之后竟然没有一丝的酒气,只有米香留于唇齿之间。 徐寅砸吧砸吧嘴,然后就看见夏垂文拿着酒坛就要给他倒满酒,他连忙说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小事儿。”夏垂文伸手拦住他。 见拗不过他,徐寅只能是由着他去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徐寅搓了搓手:“垂文,听说这米酒是你亲手酿的?” “对。”夏垂文把酒坛放到转盘上,坐回了凳子上。 “还有吗?”徐寅忙不迭地问道。 夏垂文回道:“还有一点。” 这是实话,这酒的滋味太好,家里人都爱喝,消耗得自然也就特别快,今年夏天酿的那三百五十斤米酒,现在就剩下不到五坛了(一坛五斤),他原本是打算留着过年的时候喝的。 “能匀一点给我吗?我女朋友她爸是个老酒桶了,”徐寅嘿嘿笑道:“你懂的……” 讨好了未来老丈人,离抱得美人归也就不远了。 “我也不多要,一两斤就行。正好,我前几天得了一块存放了十年的一斤二两重的花胶,黄唇鱼的,我拿它和你换。” 花胶就是鱼肚,是华国传统的名贵食品之一,营养丰富,可有效提高免疫力、抑制癌细胞生长,特别在补血、止血、滋阴、润燥等方面更有明显功效。 花胶跟酒一样,放越久越纯正,越没有腥味,加上十斤鱼才能出一两胶,因而年份越高,越重的花胶越珍贵,其中黄唇鱼胶又有花胶之王的美誉。 所以徐寅口中的那块花胶的价格怎么也不会低于三十万。 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江家人都好口腹之欲,其中江灵钧最甚。 徐寅想得很简单,夏垂文估计也不缺钱,那他干脆投其所好好了。 “行。”夏垂文眼前一亮,爽快地答应了。 “谢谢了。”徐寅高兴地不得了,他举起酒杯:“来,咱哥俩走一个。” “好。”夏垂文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却不成想就在酒杯贴上嘴唇的一瞬间,夏垂文眼前突然一黑,一股噬骨的疼痛瞬间侵入了他的大脑,而后只听见哐当一声,他手中的酒杯落在了桌子上。 下一刻,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他捂着胸口:“噗——” 也就在这时,挂在他脖子上的护身玉佩剧烈地颤动了起来,紧跟着,玉佩中猛地迸射出一道金光来,金光转瞬间便冲出了别墅,分为十几道,一道奔着南方去了,另外十几道则是去了西边。
徐寅下意识地抹了抹脸,他低头一看,入眼的鲜红。 而后他猛地抬起头,就看见面前漂在空中的玉佩陡然落了下去,再然后,发梢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的夏垂文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夏垂文?”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鹤明大师挤开人群,目光落在夏垂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的印堂上,面色微变:“有人在施法抢夺他的运道和生气。” 江灵钧跪在地上,抱着满脸皱纹的夏垂文,看见他过来,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声说道:“鹤明大师,快,你快救救他……” 鹤明大师当即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套在夏垂文的手上,而后扒开夏垂文的衣服,咬破手指头,挤出指尖血就要往他心口上抹去。 却不想就在下一刻,夏垂文突兀地咳了一声,然后他脸上的皱纹就迅速地推开了,头发也重新变回了黑色,面色也跟着红润了不少。 “这,这——”围观的江大哥等人不禁瞠目结舌,为这奇幻的一幕。 鹤明大师同样惊讶不已。 夏垂文既然好转了过来,就说明施加在他身上的法术破了。 难道是幕后黑手良心发现? 怎么可能。 除非,幕后黑手出事了。 另一边,宏悦大酒店。 房间里,葛宗哲盘坐在地上,在他身前摆放着一个铜盆,铜盆上刻满了红褐色的花纹,里面装着一半陈米,一半新米。 陈米和新米里各插着一个草人,它们头上都绑着一撮头发,用一根贴满了符纸的黑线连着,中间压着一小截蜡烛。 只等蜡烛烧完,点燃黑线,烧掉草人,夏垂文的运道和生气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葛宗哲眼底闪过一抹愉悦,那么旺盛的运道和生气,保他半年内事事顺畅应该不成问题。
也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孙少爷,徐家人来了,老爷子叫你过去。” “知道了。”葛宗哲应道,直接起身去了老爷子那里。 反正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这儿有没有人盯着都一样。 到地方的时候,徐老三已经指着茶几上如小山一样的礼品奉承开了。 “……这不是听说老先生您明天就要回新加坡了吗,我们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备了一些土特产送给您,聊表心意。” “徐先生客气了。”看在徐老三这些天鞍前马后地伺候他的份上,葛建业愿意给他几分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说着,徐老三拆开一包点心,送到葛建业面前:“您尝尝这个,这是五芳斋的点心,他家是祖传下来的手艺,味道没得说。” 葛建业拄着拐杖,摆了摆手:“我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得忌口,不能吃甜食。” “看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徐老三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转头看向葛宗哲:“那孙少爷,您尝尝?” 葛宗哲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的香甜松软,而后他两眼一眯——不是为了糕点,而是为了身体里突然暴涨的生气,他由衷地称赞:“不错。” 看来是法术起作用了。 哪知道就在下一刻,十几道金光突兀地出现在了房间里,瞬间闪花了葛建业等人的眼。 葛宗哲心底突然升起一抹浓烈的不安来,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是金光的速度哪是他能比的。 下一幕,最粗的一道金光直直地冲着他飞来,其他的则是钻进了徐老三几人的身体里。没等他回过神来,金光就好像切西瓜一样的人,轻而易举地破开了他身上的防御法器,把他撞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证明,蠢作者大概更适合写单元文,所以下一本继续开快穿吧,趴~第63章 砰的一声巨响, 葛宗哲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刺眼的金光转瞬即逝, 葛建业粗喘着气, 惊惧不已。 听见动静, 隔壁的保镖们当即冲了进来,扶住葛建业:“老爷子——” 手底有了支撑, 葛建业心下稍定, 他睁开眼, 涣散的视线好一会儿才聚焦完毕。 然后便听见保镖一声惊呼:“孙少爷?” 葛建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看见葛宗哲像是只癞□□一样趴在地上, 头发枯松发黄, 面前是一大摊的混杂着碎肉的乌血。 两个保镖当即上前把葛宗哲搀了起来。 看清楚葛宗哲现在的模样,葛建业面色巨变。 他一脸苍白, 额头上布满了皱纹,两眼突出, 脸颊凹陷了进去,人也矮了,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小了一个号不止。 最主要的是他原本和葛建业一样是双眼皮, 现在却变成了单眼皮。 葛建业瞳人紧缩, 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不是宗哲, 你是谁?” 与此同时,在场的徐老三几人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我的眼睛,我怎么看不见了?” “……我……我听不到了。” “我的手, 我的脸……” “医生,快, 快打120……” 葛建业哪里还顾得上他们,惊惧之下,他的目光落在了‘葛宗哲’下巴上的一颗黑痣上,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两眼微张:“你是齐逾明,郑大师的外甥!” 下一句便是:“你不是死了吗?” 郑大师是葛家的供奉。 葛建业清楚地记得,早在十五年前,齐逾明就死了,好像是病死的。 可是现在—— 十五年前? 葛建业灵光一闪,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葛宗哲’就是在齐逾明死后没多久被他偶然间发现然后带回的葛家。 “你,你和郑大师,你们——” 想起他这些年来对‘葛宗哲’的青睐和信任,葛建业一脸铁青。 要不是出了今天这事,他回去之后肯定是要立‘葛宗哲’做继承人的,到那时,葛家还姓葛吗? 他冲冠眦裂,颤抖着手指:“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畜生!” 当年郑铭被仇家追杀,要不是他出手相助,他郑铭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条臭水沟里了,更遑论变成今天名震南洋的郑大师了。 “咳咳……” ‘葛宗哲’两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咳着血,目光涣散,好一会儿才从刚才的变故中缓过神来。 十五年的谋划,竟然在最后的关头上功亏于溃。 到底是谁,是谁害得他? 思绪万千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夏垂文。 ‘葛宗哲’的直觉一向很准。 他的神情越发狰狞。 夏垂文竟然这么厉害,他布下的双龙夺运阵才刚开始起作用,夏垂文的还击就来了。 那一击,不仅是摧毁了他舅舅给他的护身法宝和易容法器,更要了他大半条命。 资料里不是说,他从开始学习道术到现在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厉害? 想到这儿,他眼底的愤恨和不甘瞬间悉数化作了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