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珹望着台上那跳舞的人,不似女子的柔媚,倒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但不知为何,看着她跳舞,还有那些男人们的大肆调笑,心下便有些不舒坦,特别是看到离台子最近的北定王世子正一脸痴像盯着她,嘴里还说着污言秽语,他就有一种忍不住想冲过去把衣服丢在他身上将她拉下来带走的感觉。 一曲终了,江火松了口气,对台下的人微微行了个礼,就赶忙下了台。 北定王世子见他走了,把手里拿着的酒杯猛地一放,腾地坐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大喊,“别走啊,继续跳啊,爷我正看的尽兴呢。”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也开始附和,他们也想继续看。 而江火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台子,心中暗暗决定以后若是再出这样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去救场的。 回到房内,他一把将脸上的面纱扯下来,大剌剌的往椅子上一坐,道:“这些人真恶心。” 闻言,银俏一挑眉,“人家花钱看节目,怎么就恶心了?” “他们那哪是看节目啊,整个恨不得给我吞了,还好咱这是清妓馆,不然又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遭殃。”说话间,他拿起茶壶也不倒水了直接咕咚咕咚往肚里灌。喝完一抹嘴,继续道:“特别是最前头那个,你说他长得还行,怎么看上去就这么猥/琐呢?” 银俏轻笑一声,“你这话跟我说说还行,若是让他听到了,定有你好受的。” 江火撇撇嘴,“他是谁这么厉害?” 银俏微微动了动身子,眼睛从望着江火变成了盯着门口,目光突然放空,良久,她才道:“北定王世子。” 闻言,江火皱了皱眉,道:“这北定王封地,离咱这远的很啊,若是就为了看这么一场表演,这么远来一趟,说不过去啊。” “北定王世子是个纨绔子弟,他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哪里好玩去哪里。” 江火摇摇头,“还是不对,现下七皇子不知所踪,十二皇子年纪尚小,只剩下了一个韵亲王,这种情况下,来皇城,我觉得..”他话还没说完,银俏就打断了他。 “这种事情,你也敢议论?” 说话间,敲门声忽地响起。 接着就听到门外有一小童的声音,“有位爷指定要见刚刚咱那跳舞的姑娘。” 江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银俏道:“跟他说,咱这是清妓馆,只卖艺不卖身,让他另寻别处。” 闻言,江火点点头,赞许的望向银俏。 小童得了话,就下去回了他,可不到一会儿,楼底下就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其中还混着一些骂人的话和小童的叫喊声。江火就算再傻他也知道,定是银俏刚刚回绝了那人,导致那人心中不忿,便拿了小童撒气。当即他就要推门出去,但银俏将他拦住了。 江火不解,转头道:“怎么了?” 银俏伸出手捏了捏他身上的衣服,“你就这样下去?” 江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刚刚跳舞那套。随后他一拍脑门,道:“我怎么给忘了,你等我。”说着就自己跑到了屏风后面,十分快速的将身上那件舞服扒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因为那舞服不过就是几层纱,脱很好脱,没一会儿他就换好了。 “走吧。”说完不待银俏反应,他就戴上面纱率先下了楼。 到了楼下,首先入眼的就是被闹事之人抓着领子拎起来的小童,小童被吓的双眼泛泪光双颊通红,见江火来了,就如同看到了救星,转头道:“老板,救我!” 江火对他点点头,轻声道:“别怕。” 江火看着地上被砸随的杯子,被踹翻的矮桌还有被吓到不敢靠近的众人微微皱眉,随后他抬了抬眼,对闹事之人道:“您这样不合适吧?” 闹事之人将小童的领子捏的更紧,转而看向江火,不屑道:“本世子想见什么人,还没有见不得的,你们这好大的胆子!” 江火对他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北定王世子,失敬失敬。” 北定王世子冷哼一声,“知道是本世子,还不赶紧把人叫来?” 江火摇摇头,“我们家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世子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闻言,北定王世子一把将小童丢到了一边,随后一跨步走到了江火面前,伸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如同拎起小童一般的也将他拎了起来,怒道:“别给脸不要脸。” 北定王世子突然发难,江火措手不及,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掐的满脸通红。 江火在他手里费力道:“望世子自重。” 北定王世子冷哼一声,“你最好赶紧让人出来,不然本世子手再一使劲儿,你这小命儿可就没了!” 说着江火感到他掐着他脖子的手又微微收紧了,自从上次他不小心拍碎了一张桌子后,他就一直控制自己,免得再闹出那一出,但现下却不由得他选择了。 就在他想抬手将这世子手拽下来的时候,忽地,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且慢。”第67章 (倒v结束) 听到声音, 北定王世子回头, 一边回头一边说,“又是谁要多管本世子的闲...”最后那‘事’字还没出来,他就噤了声。 发出声音的, 正是辛珹。 他虽是跋扈惯了, 看到辛珹还是害怕的,本来父王就对他做的事儿极度厌恶,但奈何他是独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是辛珹去他父王那说上一嘴,不管如何,他肯定都是要受罚的。想到这, 他便放开了抓着江火的手,转而对辛珹道:“韵亲王。” 辛珹点点头,“世子好兴致。”他话虽是对着北定王世子说,目光却一直在江火身上没有离开。 “不敢, 只是听听曲儿罢了。”顿了顿, 他继续道,“既然韵亲王也在, 不妨一同?” 辛珹一直看着江火,听到北定王世子的话,他收回了目光,对他道:“本王就不打扰世子的雅兴了。”说完他又回到了自己刚刚所在的位置。 北定王世子见辛珹在这,知道今天自己肯定玩不好了, 定是束手束脚,做什么肯定都会被他出来打断,于是便冷哼一声,瞪了一眼江火,咬牙道:“今日算你运气好。”说完招了招手,一旁小厮模样的人将大氅披在了他身上,随后他就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众人见他走了,又变成了各玩各的,该吃吃该喝喝,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 江火揉了揉脖子,看了一眼独自坐着的辛珹,对小童打了个手势,道:“给那位烫壶酒。” 小童点点头,就下去了。
江火提步走向了辛珹,在他一旁坐下,轻声道:“多谢王爷解围。” 听到声音的辛珹,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顿,猛地抬头,“你..”江火整张脸都被面纱覆住,只能看到那双眼睛。鬼使神差的,辛珹伸出手,想去扯他脸上的面纱。 江火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往后移了移,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随后皱眉道:“王爷您这是?” 辛珹望着自己的手,赶忙收回来,解释道:“抱歉..本王只是觉得,你这双眼睛,像极了本王的一个故人。” 江火心中冷笑,他以为这韵亲王是什么好人呢,没想到也是这样的,不过却是比那北定王世子好得多。只不过,他这搭讪的方式未免也太土了吧。 “可否告知本王你的名字?” “叶清。”江火淡淡道,本来他对辛珹的一点好感,被他突然的动作给搞没了。 “叶钦?”辛珹疑惑道:“本王有位朋友,也叫叶钦。” 江火摇摇头,伸手在酒杯中蘸了蘸,写了一个清字出来,随后他笑道:“不止你一人听错。”说话间,小童也端着酒壶过来了。待小童将酒壶放到桌上后,江火对辛珹微微点头,道:“这是感谢王爷今日解围,王爷今日的账全免了。”说完他就离开了。 江火刚走,叶楚就悄悄的摸了过来,坐在了他身边。 辛珹望着这个陌生的姑娘,疑问道:“姑娘这是?” 叶楚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给自己倒了杯酒,望着在远处忙碌的江火的背影,对辛珹道:“我哥,好看吗?” 辛珹对这个奇怪的姑娘完全摸不着头脑,“姑娘这是何意?” 叶楚一叹气,“我以为,你能认出来..” 听她这么一说,辛珹忽地就明白了,“那封信,是你寄的?” 叶楚疑问,“什么信?”但不待辛珹回答,她又道:“你现在不能跟我哥相认。” “为何。”辛珹望着江火的背影,强行压住了心中想把他带走的冲动,沉声问。 叶楚摇摇头,“你也看出来了,我哥,他把你忘了..” “本王会让他想起来。” “若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顿了顿她又道,“是叶钦救了我哥,但他给我哥下了药,本来我哥是可以想起来的,但就是因为那药,我哥到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我也不知道那药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叶钦他..不是个好人。而且七皇子,一直就在城主府,并不是什么失踪或者死了,他只是被叶钦囚禁了,因为他..他看到了叶钦杀人。” 听了叶楚的话,辛珹眉头紧锁。 他在思考,这姑娘的话有几分可信。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认识的叶钦与这姑娘口中的叶钦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加之叶钦与老七的关系,他怎么也想不出叶钦能对老七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在哪能见到他。”江火失踪后,叶钦也一同消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城主府。”叶楚叹道,“若我是你,一定不会去见他。” “他现在就是个疯子,谁要把我哥从他手中抢走,他就杀了谁,我不认为你能打过他,并且能在他手下活下来。” . 城主府 先前江火收留的那位老人,江火见他无处可去,便将他留在了城主府。 江火有日子没回来了,对于城主府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现下叶钦正与老人对峙。 老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他现在看起来,不似之前那副可怜,连带着腰背都直挺了。反观叶钦,正一脸严肃的望着他。 “好儿子,怎么见到父亲了,竟是这副模样?”老人淡淡道。 叶钦冷哼一声,“父亲?您还知道我是您的儿子?”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可有一件事做成了?”老者收了刚刚那副慈父模样,变的冷漠了许多,“断空山庄,武林大会,云家那个小子?你可有一件做成了?现在你还把那狗皇帝的儿子囚禁了,你是嫌活的太长?”他说着话,将手边的杯子挥掉,杯子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叶钦猛地站起来愤愤道,“那您就应该不认我这个儿子!为何还要出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您就当我死了不行吗?” “你是我最锋利的一把刀,我怎么舍得呢?”说着他站起来,走向叶钦,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搞成这副摸样,为父的心疼啊。” “这不正好证明了,我是您的儿子?您搞出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老人一巴掌打在了叶钦的脸上,这一巴掌力度十足,叶钦头被他打的一偏,随后他道:“什么女人!那是你娘!” 叶钦呸了一口嘴中的血沫,道:“我没娘。”第68章 显然辛珹没有将叶楚的交代放在心上, 打从灯绛馆开门, 他就天天去,比上朝还要准时,每天准时准点的, 就出现在灯绛馆。 除了灯绛馆, 包括江火出去采买,都能碰到他。 江火奇怪,仿佛这个王爷整天无所事事,就是蹲点等他。自己不理他, 他就贴上来,跟他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然后将他送回灯绛馆。到了夜里他再来灯绛馆, 还是为了再跟他说两句话。 有一日江火实在是忍不了了,在路上走着脚步猛的一顿,直接停下。辛珹还在他耳边说话,见他停了, 便笑眯眯的望着他, 道:“为何不走了?”
“王爷,您是不是无事可做?” 辛珹仿佛在仔细思考, 随后点了点头,道:“确实无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