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城激动不已,急忙跑到正在翻修的旧桥上,想要找到梦中人说的那个石珠子,却不料被修桥的人给拦了下来,让他小孩儿一边儿玩儿去。 萧望城回到家,心心念念都是梦里这件事儿,吃饭也显得不认真,更是在天黑了工人们下工以后,悄悄溜去桥上,想要证实这个梦的真假。但是桥上一片凌乱,也根本没有什么龙的刻像。 他失望的回到家,这一整天的怪异举动被他母亲看在眼里,便询问他出了什么事,萧望城便将白日里看人修桥,不小心睡着后做的那个梦告诉了母亲,却不想母亲听后脸色大变,让他忘掉这件事儿。 萧望城不依,萧才告诉他事情缘由,原来几百年前他们生活的国家齐国出现一条孽龙,孽龙带来天灾水患,淹没了良田千亩,可孽龙不走,暴雨不停,这时齐国的国师出关,让齐国子民请愿镇压孽龙,万民请愿上达天听,国师在齐国东都找到了那孽龙后,施法将他镇压,暴雨这才停止。 “所以我梦见的那个人是孽龙?”萧望城皱着一张小脸望着他的母亲,他母亲叹息一口,“我们这个小城便是三百年前的东都,你梦见的那个,绝对是孽龙无疑了。” “既然是为祸人间的孽龙,那便还是待在那里别出来了。”萧望城点点头,将那根发丝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被镇压的黑龙因萧望城的原因,错过了这次获得自由的机会,又被多关了一百多年,心中对萧望城恨得不行,等到又过去一百多年,封印更加破败,他才得以从见天日,只是这次重回人间,强行由内突破封印,到底是伤了根本,损了修为。 伤势过重的黑龙无法控制四溢的法力,再次给人间带来灾祸,此时萧望城由于因缘际会,得以悟道,修行百年,正好出来历年,见到到来灾祸的黑龙,回想起幼时母亲跟他讲过的事情,心中越发肯定黑龙作恶,是为孽龙,便立誓要斩杀黑龙。 但自古以来,龙就是天地奇兽,萧望城觉得黑龙肯定不好对付,便四处寻觅传说中的斩龙剑,黑龙知道这个消息后,新仇旧恨都算上,也是跟着萧望城,处处给他添堵,最后萧望城成功取得斩龙剑,斩杀了黑龙。 于萧望城而言,黑龙是个反派,但接收了黑龙记忆的南返,却是抹了把辛酸泪…… 黑龙名为临墨,是齐国建都时,于祥瑞之中诞生的守护瑞兽,意在守护齐国国土。 后来邻国呈国来了个修邪术的妖道当了国师,告诉呈国国主,欲灭齐国,先斩国兽,可是连主角都无法轻易斩杀的黑龙,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国斩落,那国师便想了个主意,在齐国境内给魔界开了个口子,引来许多魔物,这招祸水东引,果然坑苦了黑龙,他不仅要消灭魔物,还要补上结界,偏偏那妖道狡猾,抓不住他行踪,总是这里刚补好,那里又被他开了个结界。 如此多次,黑龙精神疲惫,被那妖道偷袭成功,身受重伤,但即使如此,那妖道也没有斩龙的实力,他便又想出了别的法子。 黑龙受伤,再难以控制齐国的气候,齐国多处出现暴雨,水患连淹千亩农田,这还是黑龙努力控制的结果,这才没有淹到人口居住密集的大城镇。 妖道再次迷惑了齐国国君,以孽龙有罪的说辞,发动万民请命,上达天听,老天无眼,只靠耳听,这才给了妖道镇压临墨的机会。 但是就算这样,还是没法杀死黑龙,呈国国主愁到老死,齐国的国运龙被他们本土百姓镇压后,虽然国运一天不如一天,但总有各种奇遇让齐国苟延残喘,后来两位国主都先后辞世,也便没人再清楚个中缘由。 临墨挣脱封印出来后,性情大变,不再是以前那副一心为民的模样,反而阴沉狠戾,让萧望城误以为他真是孽龙,最后被萧望城斩杀。 而临墨死后不到三年,齐国便覆灭得十分滑稽——隔得老远的两国打架,都想着绕路偷袭对方,结果绕着绕着,就在齐国境内碰了头,齐国成为主战场,最后被两国瓜分…… 百姓才不会在意自己到底是哪国民众,他们只在乎自己过不过得上好日子,关于护国瑞兽的真相,也就如此被掩埋在了岁月里,而临墨……背上孽龙这口锅后,就再也没取下来过……
…… 南返席地而坐,歪着头,单手托腮……这个故事,可真够悲伤的。 不过照他现在的记忆来看,剧情好像已经过了修桥那一段,也就是说,原身已经和萧望城打过照面了,那这样看来,自己待着这里,最多不过百余年,就能出去了? 无妨,与他原本待在虚空的时间里比起来,也算是很快了。 如此想着,南返便将意识下沉,进入入定状态,融进原身的情绪里,等他再次醒来时,他便是临墨。 斗转星移,时光飞逝,转眼百年。 坐在无尽黑暗中的人,睫毛轻颤,睁开眼,如蝴蝶翩飞而起,他抬头开了开头顶上方,那里原本虚无一物,现在却开始慢慢的结起了一片片雷云……终于,再次等来这个机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临墨一点也不着急,虽然此刻,他心里抱着的是这次一定要出去的念头。 头上的雷云越压越多,已经到了仿佛伸手便能触碰到的地步,云层里,紫色的电光了闪电来回穿梭,让人一看,就心生畏惧。 来了。 一道紫雷劈入地面,临墨起身,腾空而起,在空中化为巨大的黑龙,于雷电中翻腾。 紫色的雷电一道道劈在黑龙庞大的身躯上,将他的鳞甲劈开,鳞下皮开肉绽,一簇簇龙血仿佛瓢泼大雨般泼在地面,临墨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依旧在雷云中穿梭寻觅。 封印越发薄弱,但到底是靠着民意,由天道设立的封印,越是薄弱的时候,越是凶残,试图以这种险境,来掩盖那方阵眼,临墨看准云层中的一个位置,狠狠地一甩尾,一道紫电急速扑来,劈在他的龙尾上,几乎将那截尾巴劈断。 临墨却不管不顾,尾巴依然去势不减的朝那处劈去。 ‘咔嚓’ 雷声阵阵中,响起一道微不足道的声音,但便是如此细微,也被临墨捕捉到了。 “吼……” 一声龙吟,响彻这方天际。第60章 反派一条龙2 人间四月。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路边的行人却并不觉着有什么不一样。 春天,总是多雨的季节。 临墨苍白着一张脸,缓步走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他没有撑伞,细雨浸湿了他的黑衣。 “吐出来,你个傻大个儿,偷老子包子?给我吐出来,老子喂狗都不给你吃!” 临墨走到一个包子摊边,无力的靠着墙,想歇一会。 包子摊上没人,老板应该就是旁边那个穿了个围裙的壮汉,此时那汉子正拧着一个乞丐的的衣领,死命的摇晃着他,还是不是抽打他两下。 临墨斜眼看了一眼,只见那乞丐黢黑一张脸,正在死命往嘴里塞包子,连被打都顾不上。 “老子真是倒了血霉,还没开张就遇见你这么个腌臜货!”那老板见整个包子都被塞进了乞丐嘴里,实在没了法子,只好松开乞丐,骂骂咧咧的起身,最后还不满意的又上去踹了乞丐两脚。 “呜呜!”乞丐蜷缩在墙角,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努力吞咽着嘴里的包子。 临墨冷眼看着,没有一丝多余的想法。 休息了一会儿,又十分缓慢的撑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罢了。 墙边儿那乞丐在临墨刚走出巷口,便麻溜儿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点看不出刚挨了一顿毒打,路边包子的摊的老板见状,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真是贱命经折腾。” 临墨才从封印了逃出来,如今算是法力尽失,甚至因身受重伤的缘故,体力或许还不如一些凡人。 他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才发现有人跟着他,那跟着他的人跟踪得毫无技术含量,临墨只是一个回头,就把他逮了个正着。 是刚刚那个乞丐。 他不想理他,自己走自己的,可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那乞丐居然还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 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临墨终于是停了下来,然后便见身后跟着的乞丐也停住了,无奈,他又倒了回去,来到那乞丐面前。 “你跟着我干什么?”临墨皱着眉开口道,却对上一双干净澄澈得不得了的眼睛。 “唔?”乞丐疑惑的看着他一会儿。 临墨总算发现了,这个脏兮兮的乞丐,还是个傻子。叹了口气,临墨觉得自己也像个傻子似的,在这儿跟一个傻子较劲,罢了,他爱跟让他跟着就行了。 “啊啊等……”那傻子见临墨转身欲走,着急的拉住了他的一只衣袖。 “干什么?”临墨不耐烦的一甩手,转头,恶狠狠的看他,企图以凶狠的姿态摆脱这只莫名其妙出现的跟屁虫。 “给,给,给你。”那傻子见临墨再次转过头,脸上急忙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包子,递给他。 临墨看着那还带着黑乎乎的几个指印的包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 “拿走你的脏包子,谁稀罕吃偷来的食物?”临墨冷笑一声,就打算不再理会这人,自己走自己的,却不想,他的肚子,很不客气的发出一声声响。 ‘咕……’ “……” “嘿嘿。”那傻子乞丐傻笑一声,继续将手里的包子往他那边递了递。 这真的是,无比的尴尬了。 被困在封印里,他所有的状态都是算被封印着的,况且他身为神龙,法力无边,就算一两年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强烈的饥饿感。 可是他现在没了法力,就是个凡人。 还是个特别弱的凡人,一顿不吃饿得慌的那种…… “哼。”临墨冷哼一声,抄过傻乞丐手里的包子,慢慢揭掉面上那层脏掉的皮,然后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吃掉了傻乞丐的包子后,临墨转身就走,本以为这个傻子献完爱心以后,也该离去了,没想到他还是跟着他。 这样又走了两炷香的时间,临墨又转回了奉水滨畔。 奉水河便是封印临墨的那条河,当初妖道借天道做封印,却是秘密进行,无人知道临墨到底被封印在了东都何处,当初的东都还是个大城市,没这么萧条,直到国运龙被封印了,这个城市才慢慢演变成这个样子。 也就比村落大了那么一点儿。 奉水河就在官道旁边,沿着这条官道再走不久,便是曾经的东都,当然,现在叫奉水县。 临墨站着官道旁眺望奉水河,那傻子乞丐也站在一旁眺望着。 临墨来这儿,只是自己无处可去,眺望奉水河,也只是感叹那好几百年的封印生涯,如今自己一朝脱困,还法力尽失,竟是不知何去何从。 就是不知道这傻子在这儿瞎掺和什么。 “喂,你在看什么呢?”临墨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傻子,问道。 “嘿嘿,我在看……”那傻子傻笑一声挠了挠头,还不待他回到,不远处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马蹄声。 “闪开了闪开了,好狗不挡道啊。” 一小队骑兵纵马从管道尽头飞驰而来,尘土飞扬,骑得这么快,这完全是超速啊,扬起这么大的灰尘,也不知道马上的人能不能看清路。 临墨撇了撇嘴,在心里吐槽道。 那队人看不看得清路到是其次,他们一路驰骋而来,看不清路边的人倒是真的。眼看两边越逼越近了,那队骑兵才看见路边儿站着俩路人。 停是不可能停了,当首的那一人一甩鞭子,想将那两路人抽开,被这样甩一鞭子,总比一会儿葬身马蹄下要好得多吧?况且他们这样的狗腿子,向来是看不起这些平头老百姓的性命的。 “啊!” 临墨还没什么反应呢,那傻子倒是情绪激动得一把抱住了临墨。 临墨被这个傻大个儿一把按进胸膛,鼻尖便充斥着一股馊味儿,熏得他翻了个白眼。 傻乞丐用身体挡住了那一鞭子,却被那鞭子的力道抽得一个重心不稳,脚下打滑,抱着临墨‘咕噜咕噜’的顺着河堤滚了下去。 幸好这傻子还没傻到滚进水里还死抱着临墨不松手,临墨滚进奉水河后,倒是不急,他控制着身体,让头浮出水面,先是狠狠的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把胸肺中那股酸臭气息给换了出去,才开始寻觅起那傻乞丐来。 奉水河算是大河,河水也比较湍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傻大个儿就已经把自己折腾到了河中央,都已经被河水冲出了一百来米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