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鸦呆呆的看着对它们笑的柳含文,傻乎乎的回着,“因为我们也想跟着小哥儿,不想让小哥儿讨厌我们。” 大乌鸦此刻完全没有老大的派头,傻乎乎的跟着小弟的话点头。 鸟耶!离小哥儿这么近灵气好浓哟! 莫名的,听到小乌鸦这番话,柳含文有些心酸,他伸出手正想摸摸小乌鸦的脑袋,就被另一只鸟给捷足先登了,同时还发出一阵怪怪的人声,“坏鸟!它们坏鸟!鸟的毛!鸟的毛!” 说着还使劲儿还鸟头蹭着柳含文。 柳含文看着委屈巴巴的宝儿,伸手为它整理了一下羽毛,发现最漂亮的那几根毛正插在两只乌鸦身上,难怪它这么委屈。 “宝儿?” “鸟在!鸟在!”宝儿扑腾着翅膀。 还真聪明,难怪张掌柜夫夫这么喜欢。 柳含文将它抱起,“你出来这么久想不想你的主人?” 宝儿仰起脑袋,“想主人!想主人!”说完又看向两只乌鸦,“坏鸟!坏鸟!” 两只乌鸦赶忙道歉。 “对不起。” “鸟们错了。” 宝儿得意的仰起头,过了一会儿又看着自己的尾巴发出哭叫声,实在是不怎么好听,看着又可怜又好玩。 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来的柳含文冲着两只乌鸦摆了摆手,乌鸦们立马飞到了房顶上躲着。 “我就说外面有啥奇怪声,原来是鸟啊,这就是张掌柜要找的那只鹦鹉吗?” 林愿手里还拿着青菜,歪着头打量着被柳含文抱着的宝儿。 宝儿使劲儿蹭着柳含文的衣服,一点也不搭理林愿,林愿看得新奇,“这鸟怎么跟狗似的这么粘人?” 宝儿一个炸毛冲着林愿直叫,“坏人!坏人!” 林愿眼睛瞪得更大了,“还真会说人话勒!三婶子过来看呀!这鸟能说人话!” 柳王氏看完后还不忘叫穆寒才过来看,穆寒才可把柳王氏当成岳母了,自然是随叫随到,于是被围观了一阵后,柳含文才摸了摸宝儿的脑袋,把鸟给张掌柜送去了。 见到宝儿的张掌柜那个激动啊!眼泪花真真的! “宝儿哟,你的毛咋少了这么多啊?快告诉爹,是谁干的!” 宝儿连忙叫着,“坏鸟!坏鸟!” 张掌柜看向柳含文,柳含文解释着,“是被乌鸦叼走了几根毛。” 宝儿很配合的展开翅膀擦了下眼睛。 因为翅膀拉不过去,还主动把鸟头往翅膀那边歪了歪,这才有了伤心抹泪的动作。 张掌柜顿时想起小厮们说的话,他激动的看向王大舅,“看吧!我就说宝儿是被那群乌鸦绑走了,你还说乌鸦没这本事!”
王大舅一脸木然,他怎么知道现在的鸟这么聪明了。 “那些乌鸦在哪?我要给我的宝儿报仇!” 张掌柜气势汹汹的说道。 柳含文对着宝儿炸了眨眼,宝儿想起路上一人一鸟的约定,赶忙发出鸟叫,“错了,它们错了,不仇!” 生怕张掌柜没听明白,宝儿还特意多重复了两遍,听得张掌柜心疼不已,也很欣慰,“看看我家的宝儿,多么深明大义的鸟啊!下次那群乌鸦再敢来绑宝儿,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又向柳含文道谢,让张掌柜给柳含文取了二十两银子。 “我看宝儿很喜欢你,也算是有缘,”张掌柜的话音刚落,宝儿便飞到柳含文的肩上叫道,“喜欢!宝儿喜欢!”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柳含文摸了摸宝儿的脑袋,拿着二十两银子下了楼,王大舅也跟着下来了。 柳含文掏出五两碎银子给王大舅,“要不是您介绍,我也得不了二十两,大舅可别推辞。” 说完便不等王大舅拒绝直接便走了。 王大舅站在原地,看着柳含文的背影笑了笑,“这孩子出手也太大方了。” 说完便去找柳老三,让他把银子还给柳含文,结果柳老三一口回绝,“就当是文哥儿孝敬你和大嫂的。” 没法子,王大舅只得收下了。 回去后把银子交给左娘时也将银子的来历说了遍,左娘当场就决定,“改日我去买几匹好布给文哥儿做几身衣裳。” 王大舅闻言连连点头,正准备出去时,却听见左娘说,“站住,夫君你瞧瞧这鞋子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王大舅一听鞋子二字便知不好,等他转过身看向左娘手里的鞋时立马露出笑脸,“娘子啊,这不是为夫的私房钱,是张掌柜放在我这里的,你也知道他是个夫管严。” 左娘皮笑肉不笑,“是吗?那我可得和张夫郎好好聚聚。” 王大舅叹了口气,“是我的私房,娘子拿去用便是。” 左娘这才哼了一声,放他走了。第27章 而柳含文这边回来时, 两只乌鸦依旧老老实实的待着, 正好柳王氏的饭菜也做好了, 叫他吃饭, 所以没空和它们多聊。 于是柳含文装好两碗饭菜放在院子里, 让老山雀和黑鹊一碗,两只乌鸦一碗。 柳王氏只看见他端着饭菜出去,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等吃完饭柳含文把空碗端进来时,柳王氏没忍住, 问道,“你去施舍门口的小叫花了?” 这镇上虽然不大,可叫花子却有两三个,而且个个年龄都不大,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 “不是,我给鸟吃,”他也没隐瞒, “是山雀和黑鹊把宝儿带回来的, 不然咱们也赚不了那十五两银子。” 一听这话,柳王氏顿时不理会了, 十五两银子啊, 都够一大家子一两年的花销了,送出去两碗饭菜算什么。 她还夸着, “当初我就说黑鹊有灵性, 看看, 现在都能帮忙找鸟了。” 柳含文应了声, 然后借口吃撑了出去走走。 现在天还没黑,镇上的铺子门口又还点着灯,只要不往镇子外走,柳王氏也不去管他,林愿正在理账本,穆寒才吃了饭便回村子了,他忘记把黑猫带走,也不知道饿死了没。 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站着,两只乌鸦小心翼翼的从落在他旁边的树上,由于这边暗,乌鸦又黑漆漆的,即使有人从这边过也看不见它们,以为小哥儿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们想跟着我也是因为灵气?” 两只乌鸦点着鸟头,“待在小哥儿身边,身体舒服。” 柳含文轻笑,他侧过头看着它们,“可待在我身边是有条件的,你们愿意?” 大乌鸦赶忙点头,“愿意的,鸟愿意的。” 小乌鸦也频频点头。 先别管什么条件,精明的老山雀都愿意留下来,那它们更不用想了。 于是柳含文又多了两个小“老弟。” 黑猫并没有饿死,它跑到林心家里找吃的,被林心养住了。 穆寒才知道后也不打算带它走了,小哥儿身边有鸟,黑猫又常想抓鸟吃,还不如给它安个新家。 等他和柳老三到铺子的时候,柳含文正站在铺子门口跟几个小叫花说话,待他们走近时,小叫花们已经抱着柳含文给的馒头跑开了。 “文哥儿,你和他们说了啥?” 柳老三生怕柳含文被小叫花忽悠了,他刚到酒楼的时候小叫花也上门讨食,有时候心软便给些剩饭剩菜,但是在街道上混着的人再笨也比一般人精明,所以他才担心。 “我让他们注意镇上的动向,等用得上他们时再给报酬。” 长时间不出去走动却能得到别人想知道的消息,难免会招人怀疑,所以柳含文需要一个掩护。 “就这么几个半大的孩子能做什么?” 柳老三摇了摇头。 可穆寒才却觉得不错,“别看只有这么几个人,他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丐帮是传消息传得最快的帮派。 “是吗?”柳老三抓了抓脑袋,“你娘呢?” “在后院呢,您进去吧。”柳含文侧过身想让他进去,可柳老三却摇了摇头,“我得去酒楼,跟你娘说一声,晚上我过来住。” 好几天没抱着媳妇了,难受。 “那您过来吃饭,别在酒楼吃。” 柳含文叮嘱着。 “当然了,这里有我媳妇和哥儿,我咋会一个人在外面吃呢。” 说完,柳老三便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柳含文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穆寒才,“穆大哥?” 穆寒才想起昨儿还没说完的话,他走近两步,“我....”
“文哥儿!” 柳王氏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再次打断了穆寒才。 穆寒才:....... “我先进去了,外面你看着点,”说完柳含文便抬脚进了院子,老山雀歪着头看着一脸惋惜的穆寒才啾啾直叫。 “这是给我做的?” 柳含文拿着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着。 柳王氏笑着,“在家我也不好买布,现在镇上也没人看见,也不会有人说,所以就给你做了一身,愿哥儿也有。” 柳含文闻言看了眼前院,“穆大哥有吗?” 柳王氏一愣,“这倒没做,我、我也不好量他的尺寸啊。” 柳含文低笑,“让他自己说呗。” 这倒可以,于是当柳王氏问穆寒才穿多大尺寸的衣服时,穆寒才简直受宠若惊,“怎么能麻烦三婶呢。” “我除了一日三餐也没啥忙的,这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儿做心里也踏实。” 柳王氏打量着穆寒才,这人高马大的,穿的衣服一定比当家的大多了。 “那就多谢婶子了,”穆寒才想了想后也不再推辞,只不过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便给了柳王氏四块布,其中除了他的,还有给柳老三和柳王氏的,至于最后一匹则是给柳含文的。 “要不是文哥儿,咱们店进账也不会这么多,就当是我的心意了。” 因为是一起买回来的布,所以柳王氏也不好说什么,便收下了。 不过看向穆寒才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深思。 她不是愚蠢妇人,有些事儿她能看出来,可却不能说。 因为文哥儿的婚事她一个人无法做主,老太太还盯着呢。 晚上柳老三过来吃饭后,桌上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以往吃饭时,除了柳含文和林愿说几句话外,柳王氏和穆寒才并不怎么说话。 而柳老三本来就善谈,桌上又只有他和穆寒才两个汉子,所以便拉着穆寒才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现在这世道,说太平也不太平,今儿我听客人说京都那边出大事儿了!” 柳老三压低声音,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凝重,穆寒才皱了皱眉,“什么大事?” “杨老尚书被满门处斩了!” 啪嗒! 柳含文突然胸口钝痛,手里的筷子直接落在地上,他满脸冷汗的捂住胸口。 “文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柳王氏吓得大叫,林愿也跑出去找大夫了。 “文哥儿?” 穆寒才一着急直接伸手把住他的脉,并没有异常,如何会心绞痛? 柳含文摇了摇头,“我没事,快把林愿叫回来,爹您继续说。” “我还说啥说啊!来,爹背你去王大夫那!” 说着柳老三便蹲下身想要背他,可另一个人比他更快,穆寒才直接扶住柳含文的胳膊,然后一提就把人背上了。 “三叔您走前面带路。” 柳老三愣了愣,赶忙点头往前走了。 柳王氏也想跟上去,柳老三指了指铺子,“你就在铺子等着,带会儿我让愿哥儿带消息回来。” 被穆寒才背着的柳含文摸着胸口的位置,脑子里全是柳老三那句“杨老尚书被满门处斩了!”他每默念一次,就感觉胸口处更痛了,眼睛也又酸又涩。 “文哥儿,你坚持住。” 感觉到柳含文情绪不对的穆寒才加快脚步说道。 到了王大夫的药铺后,穆寒才赶忙将人小心放下,林愿正拉王大夫往来走,这会儿正好撞上,王大夫为柳含文把脉看舌苔,按胸口,最后道,“这不是心疾,这是受刺激了!” 说完便去拿东西了。 受刺激? 刚刚他们就吃饭,没干啥啊! 穆寒才看着柳含文。 柳含文则抬眼看着柳老三,“爹,您就把刚才的事儿说完吧,我想听。” 柳老三抓了抓脑袋,当他是为了转移胸口的不适,“说是被搜出通敌信件。” 柳含文只觉得全身发冷,通敌信件?一个老尚书,为了什么能做出通敌之事? “说起来这杨老尚书也是可怜的,他女儿女婿前月才被处斩,现在又轮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