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夜思来想去,认为自己不能只靠着宁隋,幻象是他的幻象,宁隋帮他,他不能一味拖后腿。若是还像之前那么怕,那么幻象用不可能被破。 林星夜带上两根绳子就去找了宁隋。 宁隋震惊:“捆一起?” 他知道师兄一向坚韧,但没想到,坚韧至此…… 林星夜一条能违抗那么久天性的龙,狠起来连自己都坑:“是。宁师弟,我性格有些独断,容易动手。只要把我们绑在一起,我至少不会动剑。” 宁隋拒绝:“师兄,你没必要如此……” “不必多说。”林星夜为表诚意,眼睛都差点红了,仍然先在自己身上套了圈绳子。 粗壮的绳子绑在雪衣上,衬着他清冷高远的脸,怎么看怎么让人心跳加速。 宁隋克制住自己,他想往后退,林星夜早有准备。 碧空剑出其不意地从后面偷袭,等宁隋回防之际,绳子上的术法自动套住宁隋,将他带往林星夜的方向。 这下,两人都被绑着,身体与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二人呼吸交缠,一时都不说话。 宁隋的心跳声砰砰砰,连心声都完全没了。 还是林星夜狠下心来先吻住宁隋,他现在胆子稍稍大些,宁隋差点被他戳死,都没对他动粗。何况还有绳子绑住两人。 林星夜其实动了小小的心机,若是必须他压了宁隋才能出去,他现在就压。 毕竟他变成龙后,肯定比宁隋要长……绳子对他的制约肯定弱于宁隋。 他想着这些,不免有些不专心,宁隋便再次抢过主动权,吻上林星夜的脖子。 林星夜的脖子上一直带着红痕,是上次亲出来的,暧昧又火热。宁隋既细细舔过那些地方,又在雪白的肌肤处刻上新的印记。 直到林星夜发颤,他才放过脖子,去舔耳垂。 “师兄,你害怕吗?”宁隋微微喘气。 林星夜握紧手:“不怕,你继续。” 宁隋低眸:“师兄,你我都被绑着,若你想欺负我,你该怎么办?” 他认为这是死局,即使师兄要解决的话,也必须化龙。 那就证明师兄比之前要相信他。 林星夜冷冷道:“现在这样的距离,还不够我欺负你?” 宁隋是看不起他的长短? 宁隋眼睛一闪:“可师兄,难道不动?” 被绳子绑着,怎么才能动? 林星夜羞死了,面色涨红。宁隋也知道失言,赶忙哄道:“师兄,抱歉。师兄这样很好,我们多接触,师兄不怕我,便能出幻象。” 他说完见师兄还是不好意思,便再次吻上去。 这次温柔缱绻,只要林星夜在发颤,他就立刻换一个地方。 既欢愉而又不过度刺激。 和幻象中和林星夜唱反调的宁隋完全不一样,林星夜被亲得昏昏欲睡,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宁隋的胸膛宽阔而安心。 他在几日的疲惫中睡了过去。 只有到了梦中,林星夜才没清醒时那么尖锐,也没清醒时那么怕宁隋。 宁隋的肩膀处挨着师兄,师兄身形比他纤瘦,褪下剑修的傲气后,仿佛一折都会折断。 让他想到如雪的梦境和遍山的残阳。 师兄,会一直在他怀里好好的。宁隋又升起危机感,他低目,虽然周身都被绑着,还是能催动阵盘,开始破幻。 照心壁内的幻象渐渐模糊,一阵眩晕感传来。 林星夜和宁隋已经出了幻象,二人的真身都在冰墙房间里,因为幻象发生的种种,现在真身挨在一起,衣袍相缠,亲密无间。 康南飞感觉到照心壁变化,“蹭”一下就想跃过去和他们说话,一进门就呆住。 “这……”兄弟们都流行睡在一起?还一个挽着另一个? “你们这风气,和传统的归元宗有点不一样啊。”康南飞讷讷道。 宁隋最先清醒,他五官平凡,看过去的一眼却让康南飞嘘声:“别吵他。” 康南飞一时觉得这和之前温和的师弟不大像,不过下一刻,宁隋周身气势便收起来,以口型解释道:“麻烦康师兄了。”第68章 康南飞用手在嘴上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样以口型道:“我不吵。” 同时,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宁隋挽着林星夜的手臂。 兄弟间是这种相处方式? 兄弟累了的时候互相靠一下康南飞能理解, 但是半抱在怀里会不会有点奇怪? 康南飞一腔想要探寻的心思, 满眼都是好奇热辣的情绪。 林星夜感受到这股探寻, 从温柔的梦乡中清醒, 他还未睁眼, 就感到自己好像贴在谁的胸膛上。 他睫毛稍稍颤了颤,像羽翼划过宁隋的胸膛, 再传递到他的心湖。 【师兄醒了?】宁隋下意识低头, 正好撞上林星夜沉静的眸子, 里边氤氲着雾气,也丝毫不影响他给人疏冷的感觉。 【师兄怎么不多睡会儿?他在幻象里休息的时间刚好两个时辰,我亲自数过, 绝对没多一分。】 林星夜还没完全睡醒,就又听到宁隋的扎心之言。 宁隋就连他睡了多久都知道?他难道又像之前一样深夜不睡站在他门外? 不, 现在已经不是站在门外了,他居然迫于照心壁和宁隋亲了几次,林星夜想想都不能接受。 幻象内都罢了,幻象外他可完全不想躺在宁隋怀里, 林星夜低声道:“放开。” 宁隋眼神一闪,顺从地放开揽着林星夜的手, 同时习惯性地去帮林星夜理衣服袖子。 他们两人在幻象内亲吻时, 虽有绳子绑着, 也不免弄皱衣服。 林星夜又有些近乎于偏执的洁癖, 他衣服一乱,连亲都有些分神。宁隋便即使被捆成了麻花,也用仅剩的手掌,帮林星夜理衣服。 林星夜起初最烦宁隋做这些小动作,他认为宁隋要专心亲就专心亲,动什么手? 可惜他不想在被宁隋亲的时候说话,否则实在太奇怪。要知道,他之前和宁隋说话时都是他持剑,宁隋催动阵盘,稍不注意就要死一个。忽然之间,他要和宁隋边亲边说话可真是丢人。 林星夜困于面子,并没太出声呵斥,宁隋便屡屡替他理衣袖。 现在宁隋习惯性地做出理衣服的举动,林星夜也下意识地没躲,甚至稍稍抬手,雪色流光的袖子垂在空中,宁隋再去理好本就不多的褶皱。 康南飞的目光炯炯有神。 现在兄弟之间,不只要靠着一起睡,还要为对方理衣服? 他目中带着严肃的质疑,沉吟一下开口:“两位师弟……” 林星夜瞥向康南飞,康南飞眉毛拧成结,望着他们纠缠的袖子:“你们这是?” 林星夜瞳孔一缩,方才注意到他和宁隋在做什么。 林星夜面上有些烧,既觉得自己太大意,又觉得宁隋真是……为什么要给他理衣服? 林星夜收回袖子,拉开同宁隋的距离:“康师兄。” 他声音冷淡,明显不欲多说,康南飞不像宁隋,他忍不住一腔八卦之心:“两位师弟,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林星夜见越不过去,捏住碧空剑:“幻象之中的切磋而已。” 因为在幻象中切磋,所以挨得比较近吗?康南飞似懂非懂:“那……师弟,你脖子上怎么颜色要深一点?” 林星夜身为云间雪色龙,敏感能勘察人心,同样的对照心壁这种精神类的圣器感应更深。他神魂进去被宁隋亲了,体现在他身上,就是脖子上好几处地方比周围肌肤稍深。 林星夜太了解他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天赋,眼神一冷:“既然是切磋,受伤自是正常。” 康南飞“哦”了一声,转头对着林星夜身后的宁隋道:“师弟,你这下手也真重。” 康南飞正义值爆棚:“这位师弟看着脖子上都没一块好肉了,你未免有些过分。” 林星夜自觉羞耻,回头望了眼宁隋,眼中碎冰底藏着指责。 宁隋无声地回望过去:【我又把师兄亲成那副样子,师兄现在下不来台,一定不会理我了。】 林星夜袖中的手握紧,他本来就不会理宁隋,关下不下得来台什么事? 他再也不想带着这一脖子的痕迹在这儿,一甩袖离开照心壁。 宁隋本要抬步追过去,却硬生生停住,垂下眼。 康南飞见林星夜走了,也说出了心底的疑问:“诶,你们不是好兄弟?怎么在幻象里真是在打架?” 宁隋忍住气:“我不小心,惹了他生气。” 康南飞点头:“原来是这样,你们这关系也真够扑朔迷离的,真兄弟哪有这么冷战的,不都打一架就好了?” 宁隋对咋咋呼呼让师兄下不来台的康南飞无语,一时薄唇紧抿,“他不一样。” 说完自己也跟着出去。 康南飞看他步履匆匆,这才反应过来,追出去:“你们这就破了照心壁?这才几天,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师弟,回来啊,我拿东西跟你们换秘诀。” 回应他的,是宁隋扔进来一个清心阵。 林星夜匆匆出来,并不完全是因羞怒,而是因为土元珠。 他因谨慎没用袖中的白玉令,直接奔往比试台。 林星夜其实早吩咐了人帮他留意土元珠,如果土元珠被归元宗的其他人得到,那么他的属下也会暗中埋伏,强取土元珠。 但林星夜并不想闹出这么大动静,土元珠这等宝物,即使能洗经伐髓提高资质,但因许多人根本承受不了那种苦楚,便没什么人会使用。 也正因为此,土元珠足够珍稀,也足够鸡肋。林星夜不想让别人知道有人在夺元珠,以免节外生枝。 他赶到比试台时,正逢比试的最后一场:一名用双笔的男修正同一名使鞭的女修战在一起,无论从灵力还是从招式来说,都是高手。 照理,林星夜该找到主事长老,申请再加一场。 可他刚到比试台,便察觉到空气中的不对劲儿。 比试台上下的确人声鼎沸,但要是细听,就能察觉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看似正常,但总有几处安静得可怕。 林星夜足尖微点,从远处云中降下,他就这样静静站在远方,观看等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能发现的东西,归元宗不可能发现不了,而现在场中归元宗精英弟子许多都在,说明归元宗一定有把握在这一局中胜利。 场上的比试已经进展到白热化阶段,终于,男修手中大笔在空中挥就一个镇字,锁住女修。 比试胜利。 男修带着骄矜的笑去领颁发的土元珠:“不巧,我赢了。” 他领取土元珠的过程风平浪静,直到离开比试台,也什么事都没发生。 林星夜注意到那几股安静的气息随着男修离开,也跟着下宗门。 那男修刻意走的弯弯绕绕,往偏僻处走,林星夜就这么稍稍落远些,正大光明地跟,完全不怕被人发现。 他们已经走到归元宗底的山林处,那名得了土元珠的男修在前面走着,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侧方出现一名腰肢如蛇,媚眼如丝的女子:“这位仙师。” 她身上透出一股子合意花的味道,如果是换个修士来,说不定就会被迷住。林星夜面色顽固如冰雪,只握着剑去跟那男修。 女子柔柔地过来:“仙师,奴是山中花灵所化,受天灾穷困,不得修炼之法。恳请仙师垂怜,施舍奴一些灵石,奴愿为仙师端茶递水、共赴鸳帐。” 她靠过来,一脸温顺妩媚,却在快靠近林星夜时,惨红的利爪伸出,想抓向他的脖子。 “刺——”红甲女脖颈间多了一条血线,林星夜从容不迫地将碧空剑插回剑鞘。 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死在他面前他没看一眼,红粉皮囊化作枯骨他也没看一眼。
林星夜一步都未耽误,跟上男修。 那名男修那儿也有一个容貌差不多的红甲女,不同的是,红甲女衣衫袒露,挂在那男修的身上,吸食他的精气。 见了林星夜,红甲女眼中划过惊艳和贪婪,笑道:“又来一位。唉呀,长这副样子都不用换脸了,归元宗的弟子,质量倒是不错。” 她嘴上说得轻佻,手里却握紧土元珠,生怕被抢走了珠子。 林星夜看她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族魅灵,根骨脆弱不堪,根本受不了土元珠。 他道:“杀归元宗弟子,夺归元宗至宝,你是鬼修?” 魅灵笑呵呵道:“我可不是低贱的鬼修,不过,我的双修之法可不比鬼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