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ike不会介意。”没吃到嘴,意犹未尽的大个子面带委屈,眼巴巴的:“I`m crazy!洋洋宝贝我确实疯了,想你想的。”
简直无语了。孙洋洋又好笑又窘迫,眼疾手快一把撑住小狼狗的胸口,制止了他再度打算倾身过来的黏糊劲儿:“孙得意,你给我老实坐好!” “宝贝你太残忍了!”某人夸张的哀鸣,中国话说的越来越溜:“我抗议!你虐待你男朋友!” “虐待个屁!”孙洋洋做咬牙切齿状,一心二用的还要关注前面的Mike:“我已经后悔来美国了。你个傻小子坦白交代,是不是又长个了?这才几个月,嗯?还有,你考试考的怎么样?烤糊了没有?” “洋洋你分不清主次和重要程度。”耿耿于怀的Joey气鼓鼓的,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男孩:“那些不重要。你都不想我吗?” 开车的Mike实在憋不住笑:“洋洋你得习惯,Joey是典型的美国思维,我也不会像你印象里的中国家长,要求孩子们公众场合必须端庄矜持,何况这还不算公众场合。真的,你们随意,只要别擦枪走火来真的。要知道这辆车空间没那么大,不会太舒服。” 孙洋洋再度瞠目结舌,愈发觉得自己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一路上顺畅无比,大概四五十分钟之后,就到了Joey家的别墅。 不是寸土寸金高度繁华的纽约市区,郊区的空气和居住密度都更让人舒心。 带点年代感的房子是原木的棕色,屋顶应该刚刷过不久,红色极其醒目。大门口的院子停了两辆车,一辆皮卡一辆家用轿车,边上站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格子衬衫牛仔裤,金发蓝眼,面容坚毅,看过去跟Joey有几分相似。 是他父亲Lee无疑了。 “嗨!”Lee很热情的大步走过来,伸开双臂结结实实的给了孙洋洋一记爱的拥抱:“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洋洋帅小伙,欢迎你!怎么样,我的中国话能听懂吧?” 有点感动,孙洋洋心底那点顾虑和不安正在慢慢消失:“非常棒!比Joey讲的更地道。” 闻言,Lee挤挤眼睛,高兴的像个小孩子:“我就知道!来吧,孩子,让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怎么样!” “Lee!”Joey抗议:“洋洋是我的!该我带着他去看房间好吗?” “好吧好吧。”Lee耸耸肩放弃,转向Mike极其自然的拥抱亲吻,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辛苦了亲爱的小凯。”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歌曲:《Joey》:又是个比较古早的乐队concrete blonde。女主唱兼贝斯手Johnette Napolitano的嗓音孤傲倔强,听了会让人心疼,很矛盾。这首歌感觉很适合在路上开着车听。敞着窗,强风灌入头发乱飞,眼前笔直的公路空荡荡的一眼看不到头,直通天边。另,歌名跟傻大个撞车纯属巧合……哈哈哈其实是我懒。 ☆、第三十八章 “晚餐很棒,Mike真厉害。”孙洋洋进了房间,堵在门口似笑非笑:“好了,小得意同学,我打算洗个澡睡觉了。” Joey那副表情就是标准的老虎咬刺猬,急得团团转兀自无处下口:“好久不见,我想陪陪你。没关系,你困了就睡觉,我坐边上看着你。” “我睡觉你坐床边,陪床吗?”孙洋洋发现自己挺恶劣,逗自家小狼狗其乐无穷。 抓抓耳朵,Joey苦恼万状:“可是,可是——” 哈哈笑着,恣意的一把伸手扯过大个子随后关上门。孙洋洋推着男朋友靠在门板上,倾身向前暧昧的吹了口气:“让我看看,小得意有多想我……” 话语的尾音消失在两人贴在一起的唇齿间。 像是在撒了油的柴堆上丢了一根火柴,那股迅疾又猛烈的情感席卷而来,强大到不可思议。 纵使有旅途的疲倦,可是这微末的诉求,根本对抗不了彼此间亲近的渴望。 交握的手用了力,磕在门框上是会青瘀的力道。 吻的头脑发晕,孙洋洋明白了Joey上次回家跟他报平安时候的那种状态—— 累,但是更想你,想抱着你,想消弭我们间的距离,什么都无所谓。 居高临下的Joey从喉咙里逼出一声含混的低鸣,反身一拧,换成了将恋人抵在门上,辗转吮吸的亲吻焦躁而贪婪。 彼此纠缠不稳的呼吸如同隆隆的低沉雷声,碾压着耳膜,不会震耳发聩却让心尖狂舞,形似暴风雨中海上飘摇的小船,惊险万状的从一个浪头攀爬到另一个浪头。 “不……不亲了……”气喘吁吁的孙洋洋率先败下阵来,脸颊染着红晕偏过头,水光潋滟的唇瓣微微肿着,娇艳欲滴:“你、你他妈这是……要吃人的,架势……” “洋洋,”意犹未尽的小狼狗啄了啄恋人的眼皮眉骨,亲密的头挨着头:“真想跟你住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 第二天傍晚,倒时差的孙同学总算睡醒了。 睁开眼看见天花板和窗边随风微微摇曳的窗帘,过了好几秒才醒悟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身体和心里都很放松,是那种什么都不用挂心的,自由自在的状态。 楼下有谈笑声,隐隐约约听不真切,间或有吉他的和弦,流畅华丽,肯定是Joey那小子在卖弄了。 不急着起来,孙洋洋把双手枕到脑袋下,享受这难得的偷懒时光。 过了几分钟,木质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近。 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跟着是Joey的动静:“洋洋,醒了吗?” “还没。”孙洋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几点了?” “快六点了。”Joey走进来,坐到床边,极其自然的弯腰亲了下他的嘴角:“起来吃饭吧。” 嫌弃的抹了下嘴巴,孙洋洋嘟囔着:“没刷牙没洗脸的,亲什么亲,臭毛病。” “不臭,洋洋浑身每一处都香。”大个子笑嘻嘻的:“Adonis来了,跟我们一起吃晚饭。” 时隔三个多月,美人依旧,仿佛昨天还在一起滑雪。 令孙洋洋比较惊奇的是,Adonis的中文有了长足的进步,最起码在咬字发音上,有些话说的比Joey还要标准。 “发生了什么?”孙洋洋笑着发问,特意放慢了语速:“Adonis你的中文说的很不错。” Adonis愉快的笑着,翠碧的眼眸仿佛熠熠生辉的璀璨宝石:“是的,我请了个家庭教师,每周有三天晚上,学习中文。” 竖了个大拇指,孙洋洋笑着摇头:“我看再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秒杀Joey的水准了。” Joey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轻松揽住孙洋洋的肩膀:“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吃饭了。”Lee端了一盆汤放在铺了橘色大格子的餐桌上,出声招呼几个孩子:“今晚有南瓜汤和炸酱面,你们还要继续先聊天吗?” 看得出,Mike的骨子里还是保留了不少中国的习惯,起码是在饮食这方面。 比如餐桌上几道中国菜,比如拎上桌的威士忌和啤酒,比如刀叉之外的筷子和汤勺,还有炸酱面。 “太丰盛了。”Adonis惊叹:“Mike你真了不起。” Lee超级自豪,比被夸的那个还要洋洋自得的神情:“Mike是最棒的!” 食物的香气很容易带来幸福感,而此刻,孙洋洋坐在异国他乡差不多一群外国人中间,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拘谨和不适,不得不说,Mike的食物居功至伟。 “再来点威士忌?”Lee握着深棕色的酒瓶晃了晃:“Macallan Cask Strength,很……纯?” Mike笑笑的接话,颇有点心有灵犀的意思:“Lee的意思,这瓶威士忌原桶灌装,没兑水没稀释,很纯粹。洋洋你要是喝不惯就直说,这酒烈,将近六十度。” 孙洋洋吐吐舌头:“比牛栏山冲啊。” “不是一种类型。”Mike转向自家热情的男人,极快的低语了句英语。 Lee哈哈大笑,爽快的点点头:“随意随意,不能喝醉,喝醉不好。”
倒是Adonis的酒量,颇为令人刮目相看。 一瓶烈酒,十九岁的Joey不能喝,孙洋洋和Mike每人喝了小半杯,剩下的全被Lee和Adonis瓜分了。 而银发大美人的脸上只泛了淡淡的桃粉色,半点不见醉酒的预兆。 “罡哥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孙洋洋突然想起来,连忙跟Adonis转达:“有些曲目已经有了雏形,正在编曲。对了,有个很棒的消息你一定喜欢。罡哥的父亲,在B市管乐交响乐团任职总指挥,现在正在谈合作的事情。到时候民族的音乐再衬着气势磅礴的交响乐,绝对让人眼前一亮。当然这也不算什么新意,早有人试过,但是这次,不一样。罡哥有些想法很新颖。” 谈话内容一多,很明显Adonis顶不住了。 万幸边上的Mike相当善解人意,小声的跟美人解释着,一口纯熟的美式口音听的孙洋洋很是羡慕。 “没问题。”Adonis喜形于色,抬头做了个OK的手势:“很期待。Joey有没有跟你说那首《For Chinese ,For Lover》我计划把这首歌编排到音乐会里面去。你要听听吗?” …………………………………………………… “你父母不在家吗?”孙洋洋有几分好奇,站在窗口探头探脑。站这里,能看到Joey家里星点的灯光,虽然只是一点点。 “我跟他们不住在一起。”Adonis的房子要小一些,也是上下两层,沙发上卧着一只大爷样的蓝猫,皮毛光亮非常神气,看到陌生人也没有半点打算理会的意思,傲娇的很:“喝点什么?” “不用了。”孙洋洋摆摆手,开玩笑:“你可别给我再来罐啤酒什么的,我喝混酒不在行,一杯倒,人事不省。” 美人耸耸肩,顾自拿了罐冰啤酒拉开拉环:“等我,我来找那张唱片。” 趁着Adonis找唱片,孙洋洋好奇的四下里打量了一圈。 暖色灯光柔和偏暗淡,家具沙发更倾向于复古风,带着时间的温度,沉淀出雍容的态势。 美人的客厅不算整齐,靠窗的钢琴边上堆了不少的书,还有沙发边上和茶几上,甚至电视柜上。琴谱,人物传记,天文地理,多而杂。 奇妙的是,这种混乱不让人难受,相反,倒有种很放松的感觉。好像这样才有家的样子。 喝的威士忌有点头晕,量不多,关键还是喝不惯。 孙洋洋甩甩头发,随意的拿起一本书翻了翻。里面有Adonis做的注解,铁画银钩,花体字异常漂亮飘逸。 夜色沉寂,很远的地方传来汽车驶过的动静,很快又归于宁静。 不得不说,这种盖在都市郊区的木屋别墅很舒服,宽敞明亮,空气清新。放眼望出去不会有大都市的喧嚣和拥挤,对于艺术创作来说,再合适不过。 孙洋洋走到沙发边上蹲下来,跟那只猫对视了一眼。 蓝猫淡定如斯的挪开目光,连尾巴都没甩一下,那股猫主子的派头令人忍俊不禁。 “Hello。”孙洋洋很小心的摸了下蓝猫的额头:“nice to meet you。”喵的反应是,嫌弃的甩了甩脑袋,转向了沙发的里面,不再理会骚扰它的坏家伙。 “King今年十岁了。” Adonis走回来,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一张黑胶唱片。 孙洋洋站起身:“已经推向市场了?反响怎么样?” 银发美人耸耸肩:“没有。七月份XX电台有个摇滚狂欢节,会是个好机会。不过眼下修改完成的效果已经很棒了,一起听一听?” 唱片机转着,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带着特有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