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忐忑的风邵幸得没看见风涂在季雨额头做的事,不然只怕是更忐忑了。实际上,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以为兽神若没有承任他的存在,他之前能有那一番经历,要知道除了祭祀外,普通的族人有几个见到兽神的影子。不过他毕竟是外来的,不知道这些也正常。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会在心中默默的宣誓也算是一种诚意了,兽人只会更满意。 祭祀的流程分为几项,除了上述所说,接下来还有两项。首先是赐福,即到年岁的兽人和非兽人的成年仪式。经过祭祀的赐福,兽人便可以化形,非兽人不必经过化形这个过程,但额上的印记会由青转红,变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荷。同时他们还将拥有兽神赐予的力量,而这时每个非兽人、兽人的身体上将会产生一个类似纹身的东西,这正是他们力量的积聚点。经历过成年仪式的兽人和非兽人就算是正式成年了,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拥有养家的能力,可以独立生活,并且可以追求喜欢的非兽人了。当然,也有的兽人在成年前就得了非兽人的青睐,一成年就可以求得非兽人的同意,与之结契,不过这种事很少见。 赐福仪式过后便是最后一项——结契。同样,由祭祀主持,双方在兽神面前互相宣誓,契约成,结为夫妻。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完了,剩下的时间就是全部落进行狂欢的时间。第14章 成年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秋冬又轮换过两次,一年中部落最隆重的日子再次到来。这一年与风雨前几次经历的意义大为不同,因为终于轮到他参加成年礼,他终于可以化为人形了,容易吗他?哦,还有他家阿雨,今年也满了二十岁,也成年了。 从祭祀日之前几天开始,风邵的精神便处于亢奋之中,直到祭祀开始也没有停下来。季雨虽然也很高兴,但与风邵一比的话就淡定的很,而且察觉到风邵情绪的季雨也有点疑惑,兽人要成年的时候都这么兴奋吗?云、安、落,还有部落的其他人看起来很正常啊!难道是因为我跟阿邵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所以才察觉出来的,其他人其实也这样,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对这个问题季雨注定是无解了,毕竟他不可能逮着人问‘你是不是很兴奋’之类的话,他也不能直接问风邵,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会被扑倒的。唉!也不知怎么回事,阿邵现在老喜欢把他按在地上,用舌头舔他的脸,自己做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事他这样,不想回答问题了他也这样,难过了他还这样。 祭祀流程已过大半,终于到了赐福仪式。风涂宣布了赐福仪式的开始,今年成年的兽人非兽人全都站到前面去。兽人排一排,非兽人站一排。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争之后,风邵他们终于摆脱追击的人,全力赶回部落。不出所料,部落果然遭到袭击,好在祭祀先前已经找出了控制凶兽的法子,并且想出了应对之策。而且部落先前就有部落,所以即便应对的有些吃力,但也还能守住。 风邵他们一赶到部落就立即加入战斗。 “异世之人。”狮元看着风邵说。 风邵冷冷地看回去,当下二话不说就开始进攻。 风邵痛恨这个侵犯部落的人,狮元又何尝不恨风邵这个预言之人。双方下手皆是狠厉,你来我往间,彼此身上的伤口添了一道又一道。打到最后,两人皆是换回兽形战斗,谁也不敢放松,一旦露出破绽那么自己就很有可能会败在对方利爪之下。 “呃……”风邵闷哼一声,胸口受了重重一击,摔在了地上,似乎很无力的样子。狮元一边警惕着一边慢步向他面前移动。 “噗……”风邵支撑不住兽形,自动化成了人的形态。 狮元见此,心中大定,四肢向前一跃就到了风邵跟前,抬起爪子就要划破风邵的喉咙。而此时部落其他人都被缠住,根本没有人可以前来救他。千钧一发之际,风邵手化利爪,迅如闪电,快一步穿透狮元颈部。 “砰。”风邵收回手,狮元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还整着,瞳孔还保持着张大的模样。临死前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死去了,他明明可以赢的! 狮元一死,烈阳部落的人心顿时涣散,而反观风南部落这边,风邵的胜利却是激发了大家的斗志,越战越勇,没用多长时间就将烈阳部落的人全数歼灭。 胜利的喜悦传遍了风南部落,而季雨抱着脱力的风邵只觉得无比庆幸。 在此之后,金光部落也趁狮元死亡,老族长接连逝世的打击之下迅速吞并了烈阳部落。而风南部落借此机会慢慢壮大,凭借自身的独有的优势也在整个金阳一带的部落占据了一定的地位,一般部落不敢轻易进犯。
首先对兽人进行赐福,然后是非兽人。赐福时需要用到福草,据说是由兽神赐下种子,由部落祭祀培育,福草每年一成熟,所生叶片数目不会多,不会少,一定是刚好的。倘遇上这一年部落没有成年的兽人或非兽人,福草上也不会生有叶片。福草名义上是一株,实为两株,不过同根而出,各自生长,一红一蓝,红则火爆,蓝则温和。兽人赐福所用正为红株,余下蓝株便是非兽人所需。二者不可混用,否则效用全无。 风涂摘下红株和蓝株,浸过圣水。圣水是族长亲自从部落南面的黄角山上取下,在黄角山最顶端有一块巨石,巨石正中有一小潭水,即使是最炎热的盛夏,小潭中的水也不会干涸。除了每年的祭祀,平常时日若有人动了潭中的水,天空立刻电闪雷鸣,持续几日不消,有时还伴随着倾盆大雨。 风南部落是个小部落,人数不过几百,除了已成年的,剩下未成年的兽人和非兽人也没多少,且年龄分布极不均。今年成年的兽人和非兽人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 念过一段冗长的词,风涂捡起浸泡在圣水中的红株,从左开始,摘下一片赤红的叶贴在排头的一只狼形兽人的额心处,之后那叶片逐渐化为红光没入那个兽人的身体里,之后那个兽人似在经历极大的痛苦般,四肢打抖,跪倒在地。最后,只见一阵青光闪过,先前的那个兽人已成功化作人形,腰间围着一块兽皮裙,上身裸露,在他的后肩上刻画了一个繁复的纹路。已化形的兽人一直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跪在地上,风震知道初次化形的兽人会虚弱一阵,便吩咐了人将他搀到一边,风涂也继续对下一个兽人进行赐福。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一重复之前的步骤,然后是风云,白安,厉落,最后才是风邵。 风涂摘下最后那片赤红圆叶,叶片上沾带的水珠还未掉落,贴在风邵额头之后,那水珠,连带叶片一起遁入他的身体。全身的血液疯了一般翻腾滚动,血肉、骨骼似乎被打散,在重新融合,组合成一幅全新的躯体。似乎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那疼痛终于停止,其实也不过一瞬间的事,不过处在痛苦中心的风邵自是不绝。看着自己的属于人的手,风邵想要再仔细看看身体的其它部位,结果发现竟是连转个头,笑一下都困难,不要说其他了。 风邵在地上坐了半天也没人管他,他自己又没力气动,自然只能继续坐着。而其他人现在在干嘛呢?他们被风邵给惊呆了,原因呢?风邵想都没想,化形的时候遵照自己内心的习惯套上了衬衣,长裤,这在一众腰间围兽皮裙的兽人间简直是个异类。其实穿多点就穿多点吧,非兽人不也穿的比兽人复杂些吗?而且这两年因为风邵提供了制作棉布和麻布的方法,之后也说过一些简单的衣服样式,大家也能接受他这身打扮。但是,搞清楚好不好,这是化形,而不是平常什么时候,谁第一次化形是这样的,你不是一类谁是。你说说,化形就化形啊,出什么幺蛾子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季雨,他家阿邵经常有些奇思妙想,这次不过是化形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他该习惯的。这样安慰自己,然后见族长没动作,他便走到风邵跟前把他搀到旁边坐下。 再一次感谢原始人单纯善良的心思,虽然被风邵的行为给惊了那么一下下,但族长和祭祀也很快反应过来,也没有去追究他的不同寻常。部落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反应过来。 恢复正常的风震看见有季雨安置风邵,没自己什么事,无聊地看着俩人的动作,直到季雨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他才开口,宣布一声“继续仪式。”风涂便继续未完成的赐福仪式。 刚刚所有的兽人已经赐福完成。风涂再次走上祭坛取了蓝株。其上叶片形状与红株无二,不过其色为蓝,如天空的颜色,蓝的清透,蓝的分外柔和,如水般的柔和。 没片叶上的水都依附其上,流淌,汇聚,却不滴落在地。风涂一个一个取下叶片,指尖轻轻往他们额头一按,叶片便自己贴在他们的额头上,直至被完全消化。非兽人的成年仪式不必经历兽人要经历的痛苦,轻轻松松就过了。叶片贴在季雨额头上,季雨只感觉到一股自心脏处升起一股清凉之气,遍布全身,继而额上的印记处也感到轻微的灼热之感,片刻过后,那股清凉的气息和那点灼热就全没了。季雨额边的青荷也转变成红荷,不过仍是未开姿态。其他四个非兽人与季雨的经历也差不多相同。 总算,今年的成年仪式已全部完成。第15章 你不喜欢我了吗 俩人结束狂欢回到家,因化为人形而精神振奋的风邵这时候才想起一个问题。他已经成年了,化形了,以后还要跟阿雨睡一起吗? 如果风邵是个直男,如果没考虑到什么兽人和非兽人的问题,那他一定是抱着无所谓的想法,这些事他根本都不在意。但是,这些问题偏偏存在,而风邵也确实想到了,所以他不得不想法解决。说白了风邵会考虑这些也是基于他自己的私心,如果其他人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一定认为他就是个矛盾综合体,怎么说呢? 先前说过,风邵这人吧,表面看着亲和有礼,实际上谁也别想扎进他的心。他这人,内心藏着怀疑的因子,平素也看不出来,但一旦触及到某些事,除了他自己以为谁都别想,因为他就只想信自己一个人。他这样一个人活着,说实话,累,不仅累,还有如影随形的孤独,所以其实他心里也想找一个能让他全然信任的人,但矛盾就在这儿。首先,他不会相信任何人,这没关系,谁也不可能一开始就完全信任其他人呢;其次,他不与任何人亲近,只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没人能过界,这样后面的事根本没办法发展。以风邵的性格,季雨绝对是个例外,因为一开始是风邵把他捡回来,然后被归类为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是不能让人碰的,自己的东西得自己看着,自己的东西可以亲近一点,没关系。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有了季雨这个例外的人,但以前他是兽形,现在他重新变成人了,那些是‘自己的东西’他不可能再拿出来说了,他察觉到季雨这个人已经过了他的安全距离,自己必须得后退。因此,该有的借口果断出现,该做的事果断得做。 事情到最后,风邵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今晚还是化作兽形与季雨一起睡,明天他再去弄一张床回来,或许还应该再建一间屋子。 可怜风邵,盼着人形盼了三年,结果现在顶着人的躯壳还没几个小时呢又得变成一头狼。 * 第二天一早,饭都没吃风邵就出门了,他现在有了异能,虽然弱的几乎等同于物,好歹比以前好不是。 风邵着急出门不是为了别的,就因为昨晚的那些想法,他得尽快付诸实践,所以一早就出门寻找材料了。石床太重,他一个人也不好搬,而且石性本凉,又硬邦邦的,睡在上面也不舒服,以前是他和阿雨睡一起,他毛厚,没事。但今后他们得分开睡,阿雨看起来那么弱,冬天冻到了怎么办?于是,风邵想到了木床。而事实证明,木床暂时还只是一个幻想,他拿回去的最多是一块木板。 幸亏原始森林的树木够大够粗,不然风邵一时还真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进行拼接,但即便这样,最后他弄回家的木板一块也不过单人床大小。 风邵出了部落,到附近的森林里找到了一棵大小适中的树。这棵树高大约十几米,树上分枝不多,难得的是其形笔直,正是用于木工的好材料。然而,问题来了,他没带砍树的工具,用爪子,估计得废掉,以其见成年的兽人使出的风刃杀伤力看着挺大,但他自己,咳咳,暂时不会,就是会也不可能奈何得了眼前这棵这么粗壮的树啊。风邵站在树前哀声叹气,最后还是低丧这头回了部落。再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弱小。 回家先吃了早饭,找到风巴大叔,他今天没出门,在教风云锻炼自己的异能,一见到风邵就开始他的□□,“风邵!你来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