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三人组可谓是怎么张扬怎么来。如此高调的作风之下,很快,三个人就接到匿名消息,对方自称有绝对令人满意的宝石,要求迅速交易。 鱼上钩了。 然后,这三个人做了一件很没有道德的事情。 徐森渺拿到装着宝石的盒子之后,再也没有放手。 刚好,沈弘和王十一也没有要还回去的打算。 “Ethan,”沈弘欣赏着粗糙盒子里光芒四射的宝石,道,“能估个价吗?” 小偷在一边说:“我只要200万,现金。” 他的话被完美无视了。 徐森渺道:“这个......没法估价,纯净度太高,可遇不可求。” 王十一问:“你想要?” 沈弘的目光在王十一身上来回打量了几圈,问:“你喜欢吗?” 或许是沈弘眼眸里的意味过于赤-裸,王十一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烧。 他笑着反问,“我的喜欢这么值钱吗?” “你喜欢我就留下。”沈弘眼里带着认真的笑意。 王十一也很喜欢那块石头,不过和徐森渺这种艺术从业者不同,在王十一这样的普通人心中,一块石头再好看,它也是块石头。 王十一随手理了理沈弘的风衣领,低声道:“你留下就可以了。”
其实沈弘的风衣领非常整洁,王十一只不过是忍不住动手动脚,可他的道德感不允许他在公共场合之下做出什么来。 沈弘明显是懂了他的肢体动作,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这么心急?” 两个人之间调情的粉色泡泡终于影响到了无辜的徐森渺。 “够了啊,你们两个有什么话床上说。” 小偷忍不住:“喂,你们......” 沈弘认真地看着他:“你知道黑吃黑是什么意思吗?” “你们不能这样!”小偷涨红了脸,“这块宝石本来就是我的!” “跟警察说去吧。” 宝石送回主办方之后,三个人被列为贵宾。主办方也欣然应允了三位贵宾想要借一些设备观察宝石的请求。 徐森渺熟练地装上目镜物镜,调整好设备,对着目镜观察,道:“有裂隙......还有擦痕,不对,这擦痕未免太陈旧了些,沈弘,你过来看一下。” 沈弘微眯着一只眼睛看了看,“这个痕迹,确实不象是几十年就能做出来的。” “帕拉伊巴1989年以后才具有开采规模,但是,”徐森渺的神色有些复杂,“它好像是在远古就被打磨好,一直流传下来,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古老气息。” 王十一重新递了个镜片过去,“换个倍数试试。” 巨大而纯净的星光蓝帕拉伊巴,光芒之中闪烁着电气石独有的耀眼光华。比起红宝石、紫水晶之类的贵气雍雅,帕拉伊巴更加地澄澈,好像是捧在手心里的,一汪凝固的湖水。 换上倍数更高的镜片以后,徐森渺再次端详着,“这上面好像有刻痕......” 尾音刚落下,徐森渺脸色大变,整个人瞬间僵直在原地。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沈弘心头,他和王十一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会意。 沈弘稍微扶了一下徐森渺,发现这个人几乎站不稳。 王十一低头在目镜中看了一会儿,脸色也变了。沈弘轻声问,“看见什么了?” 王十一后退了一步,“过来看看。” 沈弘扶着显微镜镜臂,找好角度,目镜下的视野渐渐清晰。 帕拉伊巴宝石的边缘,刻着一串极其微小的符号: I LOVE YOU,ETHAN。 J.L 徐森渺神情恍惚地开口,“我不姓徐,我姓江。我父亲叫江陵,J.L是他的姓名缩写。” “所以这原本是属于你父亲的东西?”直觉告诉沈弘,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可是他早就死了,”徐森渺一遍一遍地看着那串字符,“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家,妈妈说他走了,过了几年,妈妈告诉我说他死了。” 他继续道:“我妈妈是意大利人,父亲是中国人。我来这里,除了想换个地方生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父亲的故乡对我有着本能的吸引力。”
“如果令尊还活着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顺着这块宝石找到他?”王十一道。 徐森渺琥珀色的眼眸闪了闪,呼吸时快时慢,胸膛微微起伏着,“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那么多年不去找妈妈,他死了,他一定是死在哪里了。” 王十一将主办方经理找过来,问他:“这块帕拉伊巴到底从何而来?” 经理的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道:“我们的科研人员在北非搜寻了三个月之后.......” 沈弘:“说实话。” 徐森渺拆开壁柜,取出里面的消防锤,组装好,锤头对着那块无比珍贵的帕拉伊巴。他定定地看着经理,道:“如果继续撒谎,我会让你的职业生涯都毁在它上面。” 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这是我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经理急红了眼,眼睛紧紧盯着锤子之下的帕拉伊巴。 “谁?” “一个男人。” 沈弘拍了拍徐森渺的手背,示意他冷静点。 徐森渺问:“黑发,黑眼睛,身高182公分左右,对吗?” 经理道:“中国人都是黑发黑眼睛,至于身高,我保证,那个男人不足一米七。” 王十一出声提醒:“或许可以从之前那个人入手。” 那个宣称“宝石属于自己”的偷盗者。 “帕拉伊巴我先收下了,同时,务必向警方神情撤销此案,”徐森渺将帕拉伊巴收入盒子里,“来历不明的情况下就敢办展,总部知道你们的愚蠢么?”第61章 坐怀不乱 清晨。 王十一正在书房处理公务,沈弘站在门外,轻轻叫了一声:“王先生。” 他回头,看见沈弘半边身体藏在门框后面,一只手掩在身后,另一只手里拿着什么金属制成的东西,反射着亮眼的白光。 “嗯?”王十一转过椅子,摘下眼镜,沈弘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说,“指甲剪流血了。” 王十一握着他的手指看,右手第三根手指指甲被剪去一小点,殷红的血迹渗出来一点,染红了指尖。 “我来剪。”王十一接过指甲刀,小心地把剩下半块指甲剪掉,然后擦干血迹,贴上一个创可贴,再把剩下的手指指甲都剪完。 “不开心?”王十一问。 以他的了解,沈弘一旦表现出类似的状态,肯定是有心事。 沈弘低头,手指不停地拨弄着刚贴上去的创可贴,他看着血迹渗出药棉,微微失神。 王十一按住了他的手,“别去动它。”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绑定的系统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人在控制和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 “想过,想不出个所以然,但眼前的日子还能过下去,也就没有深究。”这方面,王十一像个乐天派,只要他活得还行,无论宇宙有多大,反正跟他关系不大。 “不......我是担心,如果有一天,这些规则崩塌了,该怎么办?” 规则崩塌,意味着基于规则之上的一切都将化成南柯一梦。 就好像,车祸发生的那个雷雨夜,还野心勃勃地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们。 一阵心慌,王十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沈弘的手,微微用力将他带入怀中。 沈弘半坐在王十一的大腿上,后背紧紧贴着温暖紧实的胸膛,头顶上方是熟悉的呼吸声和嗓音:“没事的,没事的......” 环在身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沈弘听见王十一继续说:“没事的,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能避开最坏的的结局......不是吗。” “嗯。”沈弘侧了侧身,将头埋在情人的胸膛里,感受着里面那颗心脏的跳动。 王十一轻轻抚摸着沈弘的侧脸,沈弘半眯着眼睛看他的手指不停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张嘴咬住了王十一的尾指。 “沈弘......!”王十一吸了口气。 沈弘在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之后,脸一红,然后很快淡定下来,并且开始使坏——他用牙齿在尾指上轻咬了一下。 “你......” 王十一自诩不是个圣人,坐怀不乱这种事情,他不是非常擅长。 况且,那天在公司休息室所造成的恶果还未结束。 他已经禁.欲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食髓知味后,再断了他的口粮。 极其残忍。 尤其是,沈弘还时不时地在他眼前诱惑着他。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感受到男人身体的变化,沈弘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道:“你好敏感。” “沈弘,”王十一低头,咬牙切齿地在沈弘耳边说,“不想玩真的就别作死,我不想强迫你。” 门外的身影一怔,然后传来熟悉的笑声:“王先生,正确的说法是:男人,别玩火。” 沈弘抬头:“你走路没声的啊?” 注意到徐森渺没穿鞋子,王十一问:“为什么不穿拖鞋?” “沈叔叔买了只乌龟回来,那只乌龟看上了我的拖鞋,扒在上面死活不肯撒爪子,”徐森渺无奈地耸肩,“我就只好直接上来了。” “好了,说正事,”沈弘道,“时间约好了吗?” “公安局那边下午放人,还有些手续要办。”徐森渺道。 他们要跟那位偷盗者好好聊一聊帕拉伊巴的来历。 至于和主办方经理交易的那个人,通过调查交易地点附近的监控,沈弘挖出了那个人的信息,不过是本地的一个混混小偷而已,毫无深究价值。 反而是偷盗者,这个人近期有过出入境记录。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三个人就已经将车停在公安局门口。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偷也想开了,他现在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何况还有王十一的威胁:“如果你有半句假话,监狱随时欢迎你。” 沈弘凉飕飕地补了一句:“蹲完大牢再出来,你会跟社会脱轨,连当前的同事用的那一套工具撬门都不知道。” 徐森渺:“告诉我帕拉伊巴的来历。” “我偷的,”小偷没好气道,“又被人偷了,然后卖给了主办方。” “在哪儿偷的?” 小偷说了个地址,“我在那儿蹲了三天,都没有人。房子已经空了。” “地址有点耳熟......”王十一思索着。 沈弘看了王十一一眼,“在弗罗多的府邸附近。” “弗罗多?”徐森渺讶然,“你们说的,是弗罗多.斯图亚特?” “你知道他?” “我当然知道,”徐森渺道,“当年弗罗多害死了自己的侄子,将亲生儿子送到大哥家假装是侄子。后来这件事情被现任家主伊欧文.斯图亚特识破,假货弟弟也被伊欧文杀死了。这件事情曾经惊动一方。” “等等,”沈弘心头一跳,“那个孩子,是不是叫伊万?” “没错。” “不可能,”王十一难以置信,“你说,伊欧文杀了伊万?” “有什么不可能的,”徐森渺一脸难以置信,“伊欧文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伊万不是伊欧文杀死的。 有什么地方不对。 沈弘冷静下来,问:“还记得伊万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徐森渺回答:“大概两年前。” 可是,早在五年前,伊万就因为伊欧文而死。 沈弘和王十一交换了个眼神。 徐森渺和他们的认知系统不一样。但现在他们不能确定,到底哪一套认知才是真实的。 这种惶惑的感觉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 王十一问小偷:“你知道弗罗多.斯图亚特和伊万.斯图亚特吗?” 小偷:“这两位富豪我当惦记着,弗罗多家差不多已经空了,至于那个斯图亚特家的二公子,我无意间躲进过他的墓地,当时还感叹这个人大富大贵,怎么死的那么早......” “你记得墓碑上的时间吗?” 小偷:“好像是五年前,二十出头就死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