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道:“再说了,先生请看。” 东方不败的手掌自茶杯上轻轻一拂,只见那茶水如龙吸水一般缓缓盘绕在他手掌心,他的手如穿云摘花一般,凭空一震,只听嘟嘟嘟嘟数声声响,窗户外一棵约有四人合抱之粗的柳树卡擦一声成了两截了。 “你突破了?”徐一清眼里露出惊喜地说道。 “是的。”东方不败道,“总算是不愧先生教导,东方如今已经是宗师了。” 徐一清脸上露出笑容。 能化万物为武器,此便是宗师的特征之一。
“教主、教主,我又来了。”书房内,任我行正和向问天说事,正说到关键处的时候,外头就响起了童百熊那把粗嗓门。 任我行眉头一跳,这童百熊这些日子是把他烦透了,现在一听到童百熊的声响,任我行就忍不住要皱眉头。 向问天一瞧他脸色,就知情识趣地说道:“教主,要不我去把他给打发了。” “不了,你若不让他亲自进来,他能在外头吵个半天。”任我行摆摆手,无奈地说道。 “那我回避。”向问天道。” “不必,你就在这儿,那童百熊的耳力不差,他在外头估计早已听出了你在书房里了,若是你回避了,反倒是显得我们此地无银三百两。”任我行想了想,道。 向问天见任我行这么说了,便应了下来,站在一旁。 “进来,童长老。”任我行道。 任我行的话音才落,童百熊就乐呵呵地走了进来,他一进屋,便好像才发现向问天在这里似的,说道:“向右使也在这儿啊,可真巧。” 向问天唇角勾起,他道:“童长老,许久未见了。” “向右使去塞外有小半个月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赶得上东方兄弟的接风宴,这样,咱们今晚可要好好地喝一回。”童百熊哈哈一笑,道。 向问天自然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任我行见童百熊进来都不入正题,咳了一声,提醒道:“童长老,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哦,对了,对了,教主不说,我还忘了,我东方兄弟和徐先生回来了。”童百熊拍了下脑袋,道。 任我行的眼神暗了暗,他脸上却露出个笑容来,“副教主能平安回来了,是好事,好事。” 他正说着的时候,桑三娘扭着腰肢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接着任我行的话话茬说了下去,“岂止是好事,刚才我来的时候,听人说了,副教主的武功已经突破了。” 她的这句话让书房里的三人都变了颜色,有人脸上露出笑意,有人神色露出忌惮。 偏偏桑三娘却好像丝毫没看到众人的脸色的变化一样,拍着胸口感慨地说道:“这副教主的运气可真是好啊,别人下山要么遇到五岳剑派那些“名门正派”,要么遇到青城派这种无耻小人,偏偏就他遇到了徐先生,他下山的时候武功才勉勉强强摸到一流的末端罢了,现在一个月不到,就晋升为宗师了。” 桑三娘这话是在往任我行心里的伤疤上撒盐啊。 他本来把藏功图交给东方不败,是要借刀杀人,铲除掉他,谁知道却阴差阳错地让东方不败因此碰见了徐一清,武功进步突飞猛进不说,更是因皇陵一战名扬天下。 日月神教的人本来在武林中人眼里是魔教,虽然他们也不怎么在乎别人怎么看得,但是能被人高看一眼总比被人敌视来得好,而东方不败就恰巧误打误撞地让日月神教在江湖上可以说是名声一震,别的不说,现如今哪个日月神教的教众在外不都骄傲地说东方不败就是他们日月神教的副教主。 现在江湖上谁人不知道东方不败,至于任我行,也就那些掌门人知道他是谁了。 “这都是徐先生的功劳。”任我行心里有点儿酸地说道。 “是啊,但是主要还是我东方兄弟有本事,你想,这天底下人那么多,徐先生为什么谁不选,偏偏选了他呢,肯定是瞧中了我东方兄弟啊。”童百熊道,“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别人未必能进徐先生的眼啊。” 任我行的心一动,童百熊这话倒是提醒他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这徐一清跟在东方不败身边肯定是有目的的,他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徐一清,要是能查到这里头的真相,说不定就能把徐一清从东方不败身边调开。 任我行的心思一转,脸上笑呵呵地对童百熊说道:“童长老,你既然报了信,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赶紧先去忙活接风宴的事,今晚的接风宴可是由你负责的。” 童百熊道:“你放心,我这就去。三娘,你也去帮帮忙。” 桑三娘哼了一声,“帮忙不难,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欠就欠,我们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童百熊拉着桑三娘的胳膊,直接把她拽出了书房。第37章 等童百熊和桑三娘走远了, 任我行才把话题说回了刚才他们说的事情上去。 任我行敛眉道, 神色十分严肃地说道:“你说你在塞外的时候遇见了狄飞惊?” “是。”向问天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只是和他打了个照面, 他倒是没认出我来, 好像是心里有事, 后来我打听了下,似乎也是在找人。” “找人?”任我行眯了眯眼睛,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惊讶,几分凝重, 他沉吟着说道:“难道六分半堂也有人失踪了?” “属下也猜想大概是如此,而且失踪的人还是身居高位的,否则不至于会惊动了狄飞惊。”向问天的猜测颇有道理,狄飞惊是六分半堂的大堂主,能把他惊动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任我行敛眉思索了下, 他这次派向问天出塞外调查, 是因为日月神教教内有几个堂主失踪了,惊动了他,那几个堂主失踪的时候都是在各地的分堂内, 几个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失踪的时候更是无人看到他们到底如何失踪的, 这件事从底下报上来的时候, 任我行心里头就是一紧。 敢动日月神教的人,对方肯定不可小觑。 但若是连六分半堂的人都敢动,那出手的这个势力必定所图不小, 势力也更加叫人忌惮。 “你还见到了谁?”任我行问道。 向问天道:“教主英明,属下还碰见了盗帅楚留香。” “他也在塞外?”任我行听到楚留香的名字,有些惊讶。
众所周知,楚留香和陆小凤是江湖上两大倒霉人,他们几乎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事。 “也在,我回来的时候碰巧也遇见他回来了。”向问天道。 任我行神色越发凝重,他摆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这件事我好好思量一下。” “是。”向问天道。 等向问天离开后,任我行一个人在书房内沉思许久,他本以为这件事不过是有心人针对他们日月神教罢了,现在看来,这件事里头的水深的很。 不但牵扯到他们日月神教,还牵扯了六分半堂和盗圣楚留香,看来这江湖也不太平了。 既然如此,预先攘外必须安内。 东方不败,他得再找个机会除掉才是! “余掌门,你传信给我们五大门派,让我们赶到黑木崖下来,说是有急事,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左冷禅是最后一个到的,可他虽然最后一个到,脾气却是五个掌门中最大的,一进门,左冷禅就冷哼了一声,开口质问,神情、语气,颇有余沧海要是没能给他一个好的答复,他就要让余沧海好看的阵仗。 余沧海虽然看不惯左冷禅的傲气,但是左冷禅在五岳门派中地位不一般,他现在是有求于人,故而便忍着气,露出个爽朗的笑容来,“左掌门怎么一进门就这么大脾气?我既然让诸位到这儿来,当然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与诸位掌门商量。” “什么事?”衡山派莫大先生摸着胡须,“你余掌门在信中把事情说的十万火急,还说事关我们五岳剑派的生死存亡,可别是拿这当借口来拿我们当枪使。” 泰山派天门道长呵呵一笑,“余掌门一向‘深谋远虑’,想来这次一定又有什么妙计了。” 天门道长脾气正直,说一不二,对余沧海早已看不过去,这次若不是余沧海在信中把事情说的那么紧急迫切,他才不会千里迢迢赶来黑木崖下,听这余沧海放狗屁! 余沧海被众人一顿刺,他的脸皮倒也厚,竟然还笑得出来,“诸位掌门,我知道诸位对我存在误解,可是这次,我可是千真万确地为了诸位好。” “到底什么事,有事说事,别卖关子!”左冷禅叱道。 余沧海道:“诸位可听闻了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 “你是说魔教副教主东方不败拿到神功的事?”恒山派定闲师太皱着眉头问道。 “这事我也听说了。”莫大先生叹了一声道。 “诸位既然听说了,应该明白这神功落到魔教手里对你们五岳门派可是大大的不利啊。”余沧海仿佛发自内心地替五岳门派担忧,“诸位难道不担心那魔教的魔头拿到了神功后,修炼成功后,对你们五岳门派动手吗?要知道,那魔教与你们五岳门派可是有世仇的。” 余沧海这话一说,左冷禅等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们都知道余沧海叫他们来肯定是不怀好意,但是这余沧海说的话还真是戳中了他们的死穴。 日月神教和他们五岳剑派之间可以说是有着血海深仇,如今他们虽然看似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谁都知道,这和平不过是短暂的和平。 一旦一方势力壮大,势必会对另一方动手。 魔教的副教主得了神功,如果修炼得当,不出几年魔教将会多了一个可怕的魔头出现,到时候,魔教绝对会开始清算以前的血海深仇。 岳不群沉着脸色,点头道:“余掌门说得对,这次的确是我们五岳门派的生死存活时刻。” 左冷禅道:“你既然找了我们来,肯定是有办法了,为何不说说看你的主意?” “左掌门说笑了,我那算得上什么办法,要是对付东方不败那魔头,我余沧海武功虽比不上左掌门你,但是拼死一搏,和他来个你死我活,那还是做得到的。现在问题麻烦就麻烦在,东方不败好对付,可他身边还有个徐先生。” 一提到徐一清。 书房里就安静了下来了,能当上五岳门派掌门的都不是傻子,就连脾气最火爆、最正直不阿的天门道长这个时候都不吭声了。 徐一清那是什么人? 如今江湖上都有人在传他是天下第一,当然这一点儿至今有不少人质疑,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亲眼看到过徐一清出手过。 谁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但是他指点东方不败打败中原一点红,逼得杀手组织主动收回任务,打自己的脸和帮苏梦枕突破瓶颈,一跃成为大宗师,这都是实打实的事实。 没有人知道他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是可以肯定,以徐一清的武功,吊打他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毫无难度。 左冷禅嘿嘿冷笑,“余掌门,这是要我们送死啊?” 左冷禅一向骄傲,眼里看不见人,能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就足可见他对徐一清有多么忌惮了。 余沧海忙道:“左掌门这话就说岔了,我怎么会让诸位掌门送死呢?但是眼下如果不趁着那魔头神功未练成早些下手,等他成了气候了,那就为时已晚了。” 岳不群道:“余掌门的话不无道理,对付东方不败必须是越早越好。” “那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徐先生?”莫大先生摸着胡须,神色凝重地问道。 余沧海道:“徐先生武功高强不假,但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这双拳难敌四脚……” 余沧海的语气说的意味深长,他的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 众人立即明白了,余沧海的意思是要他们以多欺少! 天门道长皱着眉头,“以多欺少,未免有些不妥。” “如何是以多欺少呢?”余沧海义正言辞地说道,“那徐一清站在魔教那边,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他虽然未做什么错事,但是能护着魔教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呢。如果等他以后做出什么错事了,那可就晚了,我们这是为民除害,为武林匡扶正义!” 莫大先生皱了皱眉,神色似乎有些不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