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盯着眼前蔚蓝的天空,顾左非嘴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顾左非大声说道:“我愿意!” 高空的风裹挟着誓言,一路飘散到万里之外,溶于天地之间。 祁廷舟哈哈大笑,握着操纵杆说道:“坐好了,准备下落。” 半个小时后,飞机开始稳步降落挺近地面的时候,顾左非终于看清了他们将要降落的地方。 那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城堡,每一个房间的窗户边上都放着一簇鲜红的玫瑰,点缀着这座老旧的城堡,远远望去,如同一簇燃烧着的火焰。 城堡前方宽大的草坪上铺着一条红色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城堡的入口处。 红毯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精致的鲜花拱门。 两边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宾客桌子,但是空无一人。 草地上这次不再是嘈杂的结婚进行曲,是柔和的轻音乐。 年迈的神父已经在红毯的尽头等候多时。 祁廷舟率先跳下飞机,他绕到顾左非的那一边,现在草地上,行了一个绅士礼,随后朝顾左非伸出手,说道:“走吧,我的新郎。” 顾左非几乎是脚软着走到神父的旁边。 他曾试图猜测祁廷舟带他来花国的原因,但是万万没想到,祁廷舟会偷偷的准备一场婚礼。 老神父的中文有点拗口有点奇怪,但是毫无疑问的,婚礼誓词是他最熟练的一段中文了。 顾左非深吸一口气,望着漫天白云,望着祁廷舟,把发烫的眼眶憋了回去,郑重地说道:“我愿意。” 到了交换戒指的情节。 顾左非当然没准备。 只见,刚才开着直升飞机,穿着名贵西装,一掷千金买下城堡十年使用权的祁大总裁,从裤兜里掏出两个纸折的对戒,十分心虚地说道:“事情太突然了,昨天才画好的设计图,现在还赶不出来,我保证,三天之内,拿到成品。” 一对纸戒指太过寒酸,瞬间把意气风发的大总裁变成了底气不足的穷小子。 那对纸戒指三四毫米宽,凹凸不平的表面上还倔强的用铅笔画上了花纹。 但总体上还是一个简约又朴素的圆环。 顾左非这才想起来,原来昨天半夜看见祁廷舟在画东西不是在做梦,他是在画婚戒的图纸。 场面太过寒酸,祁廷舟又开始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熠熠生辉的鸽子蛋钻戒,但是很快就打住了,鸽子蛋害他不浅。 顾左非笑了笑,二话没说,拿起一枚,拉起祁廷舟的手,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端详片刻说道:“还不错,我很喜欢。” 祁廷舟欣喜道:“真的?” 顾左非点头:“真的。”并朝他伸出自己的手。 老神父悄然退场。 轻柔的音乐还在继续,在这场只有两个人的婚礼上,在这片空无一人的草地上,祁廷舟捧着顾左非的脸,温柔的亲吻他。 “嘭” 不知在城堡的哪个角落里,炸起了烟花,一声接着一声,一片连着一片。 暗夜的烟火在白天不是那么璀璨,但依旧火树银花。 新婚之夜后,顾左非很累,但是他没睡着。顾左非的心依旧跳的飞快。 城堡经过专业的维护,设施很齐全,卧室里明亮的窗户几乎占了半个墙壁,透过它能看见窗外漫天的繁星。 顾左非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准备一场婚礼?” 祁廷舟也没睡着,他没有正面回答顾左非的问题,反而说道:“就像你选择重新办结婚证一样。” 明亮的月光照进室内,顾左非盯着画满壁画的天花板,缓缓说道:“因为那个我,不是我。” 祁廷舟:“是的,因为那个时候的你,不是你。所以他的不是你的。” 顾左非喉头微动,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顾左非用他已经都察觉不到的有点颤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祁廷舟沉声道:“当时很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或许是那时候不够喜欢吧,我没办法画上等号。这是我该给你的,给我爱的人的。” 这场婚礼追根溯源起来还是因为祁廷舟看的那个婚礼的同人视频。 后来他翻出来了两人的结婚视频。 按部就班的走流程,总感觉缺少了一点灵魂。 那时候是没有爱的,无爱的婚礼还能叫婚礼吗,后来祁廷舟就想重新弥补一次。 他从三个月前开始准备,虽然上一次求婚失败,但是地方长期准备着,随时可以调用。 其实这个顾左非重新办理结婚照,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 超越科学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到,谁也不知道顾左非已经换了芯儿,但是顾左非明白祁廷舟的意思。 越过山谷的风,轻柔地拍打着窗户,吹起低垂的轻纱窗帘,耳边有低低的虫鸣声。 顾左非突然觉得,他很久之前在楼梯上摔的一跤,值了。 顾左非闭上眼睛,抓住祁廷舟的手,和他紧握在一起,说道:“睡吧,晚安” 第二天清晨,两人架着飞机,正式开始了度蜜月的旅程。 他们沿着这片大地漫无目的的飞行,或停在城市外围,去里面看各地建筑,感受感受人气,或停在山边,爬上去看日落。停在别人的农庄里蹭饭。到大棚里摘葡萄,追着满地的牛羊乱跑,跳进池塘里摸鱼摸龙虾。 顾左非嫌水凉,没下去。只有祁廷舟带着一个破草帽,撸着裤管,踩着满池塘的淤泥,甩了一身的泥点子,弓着腰在冰凉有清澈的水里摸索。 半响,他猛地起身,手里抓着两只龙虾,举着对身后的顾左非喊道:“快看!”
迎接他的,是手机的快门。 顾左非打开了关闭多日的微博,上一条公布婚讯的微博已经几十万评论了,他接连消失了好几天,最新评论里都是在关系顾左非的近况。 满屏都是祝福,看的顾左非心里甚是慰贴。 顾左非放了一张照片上去。 顾左非没发刚才祁廷舟转身的那张,而是另外一张。 带着草帽的祁廷舟背对着镜头,站在山脚下一片不算深的池塘里,他的面前是沐浴着落日余晖的崇山峻岭。 安静又祥和,所有看到这条微博的粉丝都意识到了,她们喜欢的那个人,现在过得很好。
在旅行进入尾声的时候,祁廷舟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祁母说,顾肖刚病危了,让他们两个赶紧回来。 前两天,警方接到举报,发现了一窝聚众吸毒。其中就有范桐。 警方顺藤摸瓜,借着这窝瘾君子开始往里面深挖,竟然查出来了,顾南归在贩毒。 按理说,他这种世家公子为了这点钱实在没必要铤而走险。但是顾南归不一样。他还欠下了巨额赌债,高达几十亿。 为了还债,顾南归利用手中权利,先后撤走了顾家不少在外的投资,甚至不惜做假账掏空了不少真在进行中的项目。 黄赌毒不分家,再还不上的,地下赌场里就有人许下巨额利润诱骗顾南归贩毒,顾南归无路可退,就这么上了贼船。 被警察逮捕的时候,顾南归难得卖个孝顺,回了趟家,想从顾肖刚的口袋里掏点钱。 不料事发,顾肖刚被气的当场脑溢血复发,晕了过去,现在正在医院里做开颅手术。 这件事情不小,自然惊动了身为亲家的祁家。 据祁母说,顾肖刚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顾左非一边听祁廷舟讲,一边吃橘子,米国这边的橘子酸涩异常,顾左非却吃的很起劲。听完顾左非言简意赅地评价道:“自作自受。” 但是做为顾肖刚名义上的儿子和儿婿,顾左非和祁廷舟还是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二更,有包子,我说今天出现,肯定就是今天╮(‵▽′)╭第59章 (二更) 顾肖刚住在一家私人医院里, 他脑出血量非常大,能够抢救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顾左非和祁廷舟回来的时候,顾肖刚从抢救室里出来没多久,各种四通八达的亲缘关系下, 来探病的人不少。 顾左非和祁廷舟来的时候还碰见了,一个刚刚从病房里出来的远方表亲。 顾左非不认识, 对方反而扑上来热情地和顾左非打招呼。 还是祁廷舟伸手把人挡在了旁边,打发走了。 顾左非脚不沾地的扔下果篮, 头也不回的走了,也算是来探过病了。全程都没有看一眼坐在病床前的林水容。 丈夫病危, 儿子入狱, 林水容这几天憔悴了不少。 祁廷舟给顾左非请的假还剩几天。顾左非也不着急往剧组跑,专心致志地在家里当起了一朵娇花。 前两天在国外玩的太嗨了,顾左非绷着一口精神气, 把一身病痛忘的一干二净。 自从沾到家里的沙发,顾左非是腰也疼、背也疼、腿也疼,一口吃不下, 手上也没劲儿, 就差在脑门上贴个条子——“我最娇弱”。 顾左非可以不上班, 祁廷舟只要是回来了就不能赖再家里了, 他任性了一把之后,如山一般的文件和企划书跟在他屁股后面等着看。 祁廷舟只要在家必定鞍前马后,走哪扶哪, 连吃饭都要放在小桌子上端到床上吃。 不过祁廷舟主要时间都在公司工作,他提议把顾左非捎带着一起塞到办公室。 但是被顾左非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在家当当废人也就算了,还要废到公司去,那顾左非这张老脸往哪搁。 顾左非雷声大雨点小,屁大点毛病,咬咬牙照样活蹦乱跳,他就是在瞎嚷嚷。 直到那天顾左非从床上起来,眼前一黑,一头栽到床上。 这一晕如当头一棒,喝醒了还在专心致志扮演娇花的顾左非。 顾左非这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胃病这么简单了。 顾左非趴在床上,终于想起来他穿的是一部豪门狗血剧,按照此类泡沫剧的套路。主角们刚刚确立关系,必定要搞个不治之症,小虐一把。 对不起,我们不能在一起;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对不起,我已经不爱你了。 顾左非盘算着自己刚刚从婚礼现场退下来,再联系到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 顾左非心想着,不可能这么狗血吧? 绕是如此,顾左非还是起床收拾一下,心惊胆战的打车去了医院。 顾左非去的是前几天刚来的私立医院,这边设施和环境都是室内的顶尖水平,价格自然也是十分昂贵,只对有钱权贵开放,顾左非在这里甚至连口罩都不用带,没人会对他的出现感到惊奇。当然顾左非选这里不是因为以上原因,而是这里人少,看病出结果非常快。 顾左非挂的是消化内科。 坐诊的是个中年女医生,头发一丝不苟的扎起来,戴着一个黑框眼睛,板正的坐着。 一看到顾左非也没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胃哪不舒服。” 顾左非答:“经常反胃,吃不下油腻的东西,一闻到味就想吐。” “持续几天了,一天吐了几次。” 顾左非想了想,说道:“十多天了,都是吃饭的时候。” “腹泻吗?” “没有。” “胃里感觉难受吗?比如疼,或者胀气之类的。” 顾左非继续摇头。 女医生写病历的手停下来,抬头问道:“那你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 顾左非如实说道:“恶心反胃、浑身无力,腰疼,感觉总是睡不醒。哦对,喜欢吃酸的算吗?今天起床的时候,头晕还摔了一跤。” 顾左非双手扒着医生的桌子,紧张地问道:“医生,我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女医生很努力的想控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她从医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满嘴跑火车的病人,用笔帽点了点桌面,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先生,我们这里是消化内科。您说的与妊娠反应吻合度达到100%,我建议您配合治疗。” 顾左非一时没反应过来,医生说的是什么,疑惑道:“啥成反应?” “就是怀孕了,”女医生言简意赅:“先生,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有什么问题还请是如实说。” 女医生从医几十年,见过不少这种畏惧行医,所以满嘴瞎编的病人。女医生认为这种纯粹是浪费医疗资源,但是这里是私立医院,只要病人不走,医生就要服务到底,反正按小时计费。 眼前这个帅气的青年如同被人刷了一层白漆,从里到外没有一点血色,半响才开口问道:“你确定吗?” 女医生道:“确定,这是基础的医疗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