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煜正色起来，只是心底还有一个疑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尊？” 江晏清不告诉他完全可以自己独吞，有了仙境里的好东西加持，他绝对会落下风。 他们相斗几百年，都最希望扳倒对方，他们是注定的死敌，然而从身体互换了以后，江晏清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怪异，这不由得让司空煜再想起那个预感，顿时对江晏清多了几分防备。 这人……不会是想要在他身上图谋些什么吧？ 江晏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他心里成了图谋不轨的坏人，兀自解释道：“我是不想告诉你，但是我现在身份是魔尊，我独吞岂不是等于全让魔修拿了好处？” 司空煜经他这么一提醒，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疑惑的看着江晏清，见他一脸正义凛然丝毫没有任何阴谋诡计的味道，于是竖起尖刺的心慢慢软了回去。 江晏清自是不知他内心几番转折的想法，挑眉嗮笑道：“有兴趣一起搞事吗？” 司空煜：“……” 一点也不，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打个坐修个练。 ☆、二十章 最后司空煜还是和江晏清同流合污了，两方队伍双双折返，目标就是那仙境出世的所在地——泰衡境。 在江晏清接到消息不久后，上古仙境横空出世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元大陆，不管是仙道魔道还是妖道，大势力几乎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当他们抵达时各方势力大能已经齐聚一堂，但当见二人及其队伍相携而来时，均是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样子。 尤其是江晏清和司空煜哥俩好的并肩站在魔龙头顶的画面，真是十分刺激眼球。 妖道的修士不禁好奇地想，难道魔道和仙道已经握手言和了？怎么他们从没收到过半点风声。 莫说妖道，就是仙魔两道也不知道魔尊和盟主为什么能这么和平的走在一起，而不是斗个三天三夜。 “盟主大人，等会儿跟本尊一队如何？” 江晏清勾着司空煜的肩膀搭着他的背，那双黑眸中带着几分戏弄，像是誓要把所有人都吓坏，坏心眼得很。 事实上所有人确实都吓坏了，唯独有两人态度不一样。 妖王衡道古敛眉沉思，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半晌后却笑了开来，碧绿的眼眸闪过一丝了然。 赵馨琳眼神盯着司空煜，幽怨且伤心，活像看负心汉。 司空煜撇她一眼，心中嗤笑一声：这老流氓也有仰慕者？这女仙眼神真差。 “不要。”他横眉冷眼，抬手打掉江晏清不安分的双手，拒绝得十分冷漠无情。 “别这么武断，跟着本尊走，绝对有好处。” 不是江晏清自夸，除了仙境原本的主人，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那里面的情况。 司空煜烦不胜烦，直接无视他，兀自一拂衣袂便凌空飞跃而下。 江晏清苦恼的摇着头，怎么防备心就那么重呢？可真不好哄。 而后他也飞落下去，自是却不是落在司空煜身旁。 仙、魔与妖三道各分泰衡境一方，井水不犯河水，却又剑拔弩张。作为魔尊，江晏清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还跟在司空煜站一起。 虽此时占了魔尊的身份，不像仙道盟那办顾忌得多，只是还有许多枷锁“让他难以摆脱。 仙魔两道自古以来就是敌视的，这是那位创造这个世界的笔者所设定好的，无法改变，不过…… 他如今一点也不想按着那笔者安排走，司空煜行事风格确实很得他欣赏。既然二人身份无法摆脱，设定好世界规则他无法改变，但他与司空煜交好的事情，可以潜移默化让仙魔两道慢慢习惯。 江晏清脑海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可实行的方案，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先转变一下司空煜对他的坏印象。 上古仙境虽然已经出世，但入口却迟迟不开，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江晏清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三个时辰，天上便会有九星连珠的异像，到时就是天元大陆灵气最重的时候，也就是仙境开启的时机。 除了他这个牢背《仙道至圣》的人知道这个设定，其余人根本一无所知，只有耐心的等待。 这漫长的等待实在无趣，多数修士选择原地打坐，司空煜也不例外。 妖王衡道古执着玉骨扇敲打手掌，藏青色的法袍随着步伐摇摆，脸上挂着淡笑，飞跃到躺在魔龙背脊上睡觉的江晏清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江晏清，碧绿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的脸，那目光仿佛能击穿人心，探视到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妖王跑到本尊这里，也不怕本尊抓了你，把你抽筋把皮拿去炼器。” 江晏清慵懒地睁开一只眼与衡道古对视，虽然说着威胁的话，但语气却没有半分危险，反而有几分打趣的意味。 衡道古抿唇轻笑出生，笃定道：“小海可不敢对我不敬。” 江晏清瞬间做起，一扫先前的慵懒。二人四目相对，各自眼底透露的信息只有对方能看得懂。 江晏清侧目嗤笑道：“妖王的小海或许不会对你不敬，可本尊不是你那小海，，本尊可不会手下留情。” “是吗？”衡道古谓叹一声，有些失望落寂，他拱手向江晏清赔罪，“是本王唐突了。” 说罢又像来的时候那般回了去。
江晏清又倒头回去继续小歇，只是内心却是不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酉时，天上金乌已经沉入西山，只余些许光芒尚且不甘落下，与疯狂吞噬天地的黑夜抗衡，却抵抗不过一刻钟便被黑夜彻底占据了天地。 黑夜下，繁星闪烁，漫天星河及其瑰丽。 “那是什么？” 有修士忽然指着星空惊叫起来，资历老的修士很快就认了出来：“是千年难遇的九星连珠！” 朗朗星空上，九星缓慢挪移的位置，渐渐串联成珠。 与此同时，所有修士都能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骤然浓郁起来，并且还在不断地增加之中。 随着九星之间越来越近，仙境的入口也开始大放异彩，天地间的灵气争先恐后地涌入那入口之中。 “看来九星连珠之时，就是仙境开启之日。” 众修士终于了悟 ，难怪仙境出世半月有余却迟迟不开，越来是等待此刻。 所有修士都屏息紧张抬头仰望着天际，就等九星真正连成一串。 江晏清知道准确的时间，所以他一点也不心急，反而还很有闲情的传音给司空煜道：［等进了仙境，我就来找你，你可别跑太远。里面可能会十分危险，你我联手才是最为稳妥的。］ 这上古仙境之内，可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在那里面，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神魂散尽。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如此合心意的人，他可不想没了。 司空煜：“……” 这人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他只想一个人走一条路，寻到宝了就独吞，不需要任何人来烦着他。 ［你不跟着本尊，本尊才是最安全的 。］ 仙境之内情况如何无从得知，若是江晏清趁机出手，自己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最稳妥的方式还是自己走一条路，谁也不能信。 江晏清被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戳了心窝，但也知道不能比他，否则只怕他会竖起尖刺把自己刺成筛子。 还是进去了以后悄悄跟在他身后，等他有危险时再出手。救他一次以后他总不会还这般防备自己了吧？ 江晏清打着算盘，但却没什么信心。 ☆、二十一 九星连珠，仙府开。 当九星连成一串的时候，仙境的入口终于打开，悠远古老的气息从打开的入口冲出，所有人神魂似受到一丝牵引，耳边隐约可听一声沧桑的谓叹————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这是每一个修道之人踏入修炼时所接触的第一个口诀，那便是凝聚天地真气为自身的练气口诀，无论是仙也罢，魔也罢，都无法摒弃的。唯独妖族天生地养，乃是天道至宠，它们无需依靠法诀便能集天地灵气化形。 泰衡境之内，只要是人族修士，无论仙魔，全被仙境吸了进去，唯独妖族还留在原地。 “看来这仙境乃是上古人族修士所留。”
妖王衡道古已然清楚这次机缘与他妖族无缘，倒是看得豁然，他对所有妖族族人道：“回去罢。” “为何我等不硬闯进去？难道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些人族吗？” 有妖族心有不甘，这种涉及到上古的秘境，谁都知道里面的机缘极大，如何甘心就这么让给了人族？ 衡道古淡然道：“不属于妖族的，抢也抢不来，即便是抢来了也无用。” 他已经说得如此直白，妖族们也只能含恨放弃，接受得空手铩羽而归的事实。 妖修队伍很快就幻化回原形离开泰衡境，衡道古在最后。等所有妖族都撤离，他才回头盯着仙境入口好一会，而后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小海的记性一如既往的差，你骗得了所有人，却忘记了唯独骗不了我。” 毕竟，也算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孩子在想什么呢？ 也罢，既然是他想要做的事情，自己暗中支持就是，也不必非要插手。 衡道古身体化作片片青叶，依附着凛凛寒风飘向远方。 仙境内，跟江晏清印象了一样，所有人都被投放在了不同的地点。 他早就在司空煜身上放了一缕神识，只需稍微感应一下，司空煜很快就被他找到了。 在东南方。他记得那方向是一连片的平原，他曾在那没遇到任何危险，看来司空煜很安全。 未免司空煜走远，江晏清确定好方位后立即动身前往。他只记得那平原自己没有遇到危险，却忽略了此时已经与当初不一样了，很多东西都因为他而彻底被改变了。 当江晏清寻到司空煜的时候，他正与一条黒蛟打得难舍难分。 那黒蛟属性是雷系，雷乃天地最为正气之物，可压制一切邪祟，司空煜那一半魔气被克制得很厉害。 当江晏清看到他手臂被撕裂了很大一个血口，差点忍不住上前帮忙，但他知道这不是司空煜的全部实力，虽然此时看着吃力，但胜那条黒蛟是绝对毫无悬念的。 他按耐住自己，冷静旁观，身体肌肉却绷得很紧，只要有任何异样，他可以第一时间出手。 司空煜果然如他所想，黒蛟攻势凶猛但除了第一下趁司空煜不被伤到了他后就一直被再打到过司空煜，来回几百回合后有些筋疲力尽。 司空煜寻到了它的破绽，看准时机，右手做握剑样，眼神冰冷凌厉，江晏清仿佛从那眼眸里看到了剑锋反射的寒芒。 司空煜一跃跳上黒蛟头顶，双手虚握，仿佛手中就有一把剑一般，直直插/入黒蛟脑门。 明明就不见剑影，然而黒蛟却硬生生从脑门开始被劈成了两半。 江晏清很是惊讶，没想到他已经做到了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化无为有，达到真正的人剑合一。 黒蛟的血将司空煜溅成了血人，需握的手松开放下，每根指尖滴落这血珠，仿佛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整个人散发着肃杀的戻气。 江晏清忍不住捂着胸口，没来由的觉得有一丝心疼。 这个才是真正的司空煜吧，明明就是弑杀的修罗，然而他却觉得可悲。 司空煜……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他应该是什么样才对？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问题，他扪心自问，不知道，他不知道，或许以后他能找到答案。 腥臭的铁锈味充斥着鼻间，司空煜厌恶的蹙眉，抬手顷刻间，黒蛟尸体化为飞灰。 “看了半天看够了吧？还不滚出来。”司空煜转身看向江晏清藏身的地方，黑眸中浓烈的杀意半点没褪。 江晏清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打着哈哈走了出来，“干嘛那么凶狠呢，又不是我惹了你生气。” 司空煜不能像黒蛟一样打死他，冷漠的转身就往前走，江晏清自来熟的跟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 司空煜忍无可忍，站定转身，脚尖在两人之间画了一条线，并指着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别老跟着本尊，本尊跟你不熟。” “我不。”江晏清吃准了他不能拿他怎么样，反正就是死皮赖脸就是要跟着。 几个来回后，司空煜被他折腾得没了脾气，脸上尽是无可奈何。 他没好气的说：“你要跟就跟着吧，不过麻烦你离本尊十丈远。” 最好再远些，眼不见心不烦。 “好啊，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