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老,不干了!——宋子瞻
宋子瞻  发于:2019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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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页页地仔细看过去,边看边默背着。

  回去不动声色地给小昀圈下重点,小昀应该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只是他看完一整套题下来,发现出题的角度十分清奇,跟他家小昀复习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小昀复习的题目是【遇到蛇妖怎么办?】,出的题目则是【如何正确找出人群中隐藏的蛇妖?】  陆钺不悦地抬起头,“今年是谁出的题,换人了吗?”  陈副司长连忙应道。

  “是的,司长,以往出题的人变动了岗位,所以今年就由另外一个人出题……”  陆钺打断了他的话,“他没有参考往年的真题吗?”  陈副司长硬着头皮,“那……那司长,我让他重新检查下题目?”  司长,您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陈副司长心里苦,他分明记得百年前,陆钺给的出题指示只有四个字——越难越好。

  陆钺合上卷轴,又在心底默背了一遍考题。

  “好,你去吧,到时候再拿来给我检查一遍。

”  回到家里,掌握了全套题目的陆司长悄无声息地站在苏昀身后,看着苏昀苦恼地咬着笔,对着一道难题发呆。

  呆毛还一翘一翘的。

  他忍不住伸手揪了揪那根同主人一样烦恼的呆毛。

  “这道题不会考。

”  小昀却完全不是想象当中那副激动万分欢呼雀跃的模样。

  苏昀蓦地回头,将他推到一边,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不要给我漏题,我今年考不过,就明年继续加油。

”  陆钺沉默了,“……”  ……还有明年?  苏昀直接狠心地将陆钺推出了房间。

  “你再给我泄露题目的话,我就要回家避嫌了。

”  晴天一个霹雳,陆司长委屈地站在了大殿外。

  每天晚上独守空床就算了,他家小昀居然还要以回娘家来威胁他。

  身为监罚司的司长,他已经快不认识尊严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陆钺数着日子,终于熬到了笔试题结束,小昀解放的时候。

  笔试题收上来后,陈副司长准备批改时,陆钺‘不经意’地走到了陈副司长的对面,然后坐下,抽出苏昀的试卷。

  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批。

”  无辜的副司长硬着头皮,顶着司长‘我看看你要怎么给我夫人扣分’的冰冷审视目光,开始给苏昀批改起答案来。

  还好苏昀答题情况不错,他就算没有顶着可能被司长剁成肉末的压力,苏昀通过笔试也毫无问题。

  他松了一口气,综合得出了一个称得上是优等的笔试成绩,将试卷交还给了司长。

  司长呆呆地捏着试卷,半天没有反应。

  许久后才有些泛傻气地笑了起来,双眼微弯着,看起来比自己考了优等成绩还要惊喜。

  最后甚至开始琢磨起如何用玉石装饰起试卷。

  陈副司长:“……”  ……噢,这狗粮的味道,真是该死的甜美。

  【4】  通过笔试后就是面试。

  监罚司的笔试不残酷,面试才是千军万马走钢丝的顶级残酷考验。

  这次面试尤其令人绝望。

  陈副司长亲自镇场筛选合适的人选。

  以往还只是普通的司员,这次级别突然飞跃至了副司长。

  大家已经开始狂热地抢购起了市面上的仙丹灵露,专业负责疗伤的花司长更是守候在监罚司门外。

  抬出来一个,就在线抢救一个。

  通过笔试后,苏昀就认真地跟随着陆钺练习剑术,虚心地向陆司长请教着灵术的正确使用方法。

  天刚破晓,被窝里窜出一颗毛绒绒的头来,还有一束凌乱的呆毛。

  苏昀被陆钺紧紧地抱着,四肢都被束缚在他的怀里。

  他低头试着掰开陆钺的手,陆钺的手却像是被钢筋焊在了一起般,怎么都掰不开。

  折腾了好半天,他终于抽出手来,红着脸推了推陆钺赤裸的胸膛,在他耳旁小声地唤道。

  “阿钺!起来练剑啦!”  陆钺睁开眼睛,揉揉苏昀的小脑袋,在他额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来。

  “小昀,你昨天那么晚休息,再睡一会。

”  苏昀又开始低头掰陆钺的手,毫不留恋地拒绝道。

  “我不累,我要起床去练剑。

”    怀中突然一空的陆钺:“……”  他感觉自己已经人老珠黄,完全无法吸引小月老了。

  陆钺枕着双臂,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昀,有个能够束缚人双手的灵术你想学吗?”  还没穿好衣服的苏昀蓦地回头,激动地说道。

  “想!”  陆钺嘴角微微扬起,“那我给你演示一遍。

”  下一秒,苏昀双手被黑线所捆,重新躺在了床上,腰下还垫着一块松软的枕头。

  弄不清状况的苏昀呆呆地望着身上的陆钺,有点懵。

  “……?”  不可描述。

  一番天昏地暗过后,小月老被完全吃干抹净。

  苏昀抹干净眼角的眼泪,一脚将猝不及防的陆钺踹下了床。

  “骗子!这几天你都去外面睡!”  【5】  被赶出卧室外,陆钺又凄凄惨惨戚戚地度过了黯淡无光的几天。

  终于熬到了监罚司面试的一天。

  面试的规则是在陈副司长手下挺过五招。

  苏昀胆颤心惊地看着许多人被奄奄一息地抬了出去,浑身血迹,胳膊像是脱臼了一般软塌塌地垂着。

  他更加紧张地握紧了剑。

  陈副司长比苏昀还要紧张万倍,尤其是看到苏昀认真地拎着剑进来,对他深鞠躬时。

  司长冷着脸对他嘱咐了一整天‘不要伤到我家小昀’‘出手轻一些,不要太打击小昀的自信心’。

  ……仿佛只要苏昀掉一根头发,他就要掉项上人头一般。

  从早上到苏昀真正进行面试,司长至少对他说了不下二十遍。

  算算字数,司长大概已经说了去年整整一年的字数总和。

  陈副司长更加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他可不可以选择直接弃权?  陆钺还是放心不下苏昀。

  尤其是看到属下云淡风轻地将面试的人捅得鲜血横流以后,他站了起来,缓缓拔出身后的剑。

  走到面试的场地,对陈副司长说道。

  “我来负责接下来的面试。

”  陈副司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一松,剑哐当一声重重地坠到了地上。

  ……司长下场了???  这一批的面试者能活几个???  底下的面试者更是被吓得直接昏厥过去。

  连太子都只能在司长手下走十招,他们……他们能安然无恙地接近司长就不错了吧?  面试的人纷纷询问规则有没有变更。

  陈副司长觉得自己应当宽容点,于是他艰难地问陆钺道。

  “……司长,我觉得您出手的话,面试者只要活着就行了吧。

”  在陆司长面前,不要说四肢完整地活着,还剩口气就相当不容易了。

  其他见识到陆司长的剑法的人大都已经化作了一捧骨灰。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司员都呼啦啦跑来围观。

  除了对付未亡人和太子,司长已经多年没有出手了。

  陆钺环视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面如寒霜,他薄唇轻启。

  “很闲吗?”  司员又作鸟兽状呼啦啦散开——  “哎呀,陈副司,上次你交给我的事情我还没弄好!”  “说好要查的事情还没做,司长,我现在就去!”  场地最后只剩下陆钺和陈副司、苏昀三人。

  苏昀严肃地举起剑,清澈明亮的眼眸里居然带了几分凌厉。

  陆钺的心弦被狠狠地戳动了一下,剑柄都握得有点不稳了。

  自家小昀真是奶凶奶凶的。

  比试了几招后,苏昀涨红了脸,抛下剑。

  “阿钺,你放水!让陈副司长来!”  陈副司长沉痛地拎着剑走上前来。

  一个敢于打司长手掌心的男人,他如何敢招惹?  他们常常能够看见小月老凶悍地……打着司长的手掌心。

  “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加班了?!”  “你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  苏昀煞有介事地捏着司长伸出的手,高高举起、却轻轻地落下手,啪!——  司长宠溺地凝视着小月老,轻声笑了出来,声音还带了点哑。

    再后面……就不可描述了。

  综上所述,监罚司一致认为苏昀已经站在了全天庭武力链的巅峰。

  不容反驳。

  苏昀终究是修炼时间过短,只勉强支撑到了四招就败下阵来。

  他有些沮丧地下了台,一言不发地抱着陆钺,把小脑袋搁在了陆钺的怀里。

  陆钺心疼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安慰道。

  “小昀,不难过,下次再来。

”  苏昀低低地应道,“……嗯。

”  “我每天早上教你一招灵术。

”  苏昀又想起那天早上的‘神仙打架’,假装在陆钺的手背上咬了一小口。

  “我拒绝!”  陆钺的‘阴谋’落空,“……”  陈副司长看着搂在一起、旁若无人发狗粮的两人,双眼涣散无神。

  “……”  ……明年小月老还要再来挑战一次监罚司众人吃狗粮的上限吗?  嗝,真的好撑。

 第55章 追妻火葬场  郁宴盯着陆钺,手指微屈,一柄形状怪异扭曲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还记得心脏被贯穿的最后一幕。

  那人覆着寒银面具,执剑的手没有丝毫颤动。

  他下意识地低头,如同旁观者一样,盯着剑一寸寸地劈开血肉,直至心脏被冰冷长剑贯穿。

  滚烫鲜血猛地从狭长伤口里溅出,色彩缓缓地从世界流失,眼前只剩下空洞的灰与黑。

  绝望,不可抵抗。

  再度回到现实中,郁宴的唇蠕动了几下,疯了般地扬起一个狂妄的笑容。

  “这凡胎肉身又能承受得了你多少神魂的力量?陆……”  不等他讽刺地说出‘司长’两字时,眼前场景蓦地一换,他跌入汪洋血海之中,足有三米高的巨浪正向他扑来。



  ……是他曾经用来困住小月老的游乐园幻境。

  在血海里狼狈地沉浮时,郁宴心中疑惑到——  姓陆那人斩妖时向来不屑于使用幻境等花招,怎么会用他的招数反过来对付他?  郁宴刚挣扎着上了岸,眼前寒光蓦地一闪,剑锋已逼至他的心口。

  陆钺站在郁宴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仓皇的他,轻声开口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这一剑迟到了些时候。

  郁宴与未亡人曾经怎么对待他的小昀,他都会成百上千地奉还回去。

  死,的确是太过轻松的解脱方法。

  郁宴猛然变回白蛇的模样,往下缩去,想要借着灵活的蛇身躲过这势不可挡的一剑。

  然而,下一刻,蕴着血气的锐风又扑面而来。

  剑锋亦随之改变方向,朝着他的心口不断逼近。

  眯成一线的蛇瞳愤怒无力地睁圆——  电光火石间,在剑锋就要划破坚硬蛇鳞时,一只手撕开幻境,硬生生地替郁宴抗住了陆钺的剑。

  血滴答滴答地从白净的手上滑落,那只手微颤着,努力维持着扛剑的姿态。

  白蛇狼狈不堪地顺着破开的幻境裂缝中逃了出去,裂缝迅速闭合上。



在郁宴逃离的刹那间,剑锋毫无阻拦地砍断手。

  手蓦然碾灭成灰,真正的烟飞灰灭。

  陆钺盯着那条已经看不到踪迹的裂缝,轻声道。

  “终于找到你了。

”  *  陆钺正要踏出幻境时,他忽然拔剑,不知道疼痛一般地往自己胳膊上割了极深的一道。

  血汩汩地从伤痕流出,黑衣被血迹浸湿,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深了一块。

  小龙隐约猜出自家司长又要博取小月老的同情。

  “……”  不错,苦肉计。

  既绿得了自己,又能对自己下手,是个狠人。

  陆钺面不改色地拭去剑身上的血迹,又淡然地将剑插回剑鞘。

  做完这一切,他才离开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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