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老,不干了!——宋子瞻
宋子瞻  发于:2019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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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只有15页?你们对得起陆司长的持久吗?】  陆钺再度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那本同人集,那本书差点在陆司长疯狂外泄的灵力下化为灰烬。

  好,很好,非常好。

  他继续翻出那本藏在心底的账本,又冷酷地给小月老记上了一笔帐。

  妄议上仙,扣一百灵石。

  红线悄悄地从门底探进来,最前面的一截红线缠作个圈,化作窥视镜的模样,悄悄打量着屋内的状况。

  陆钺一回头,正好看见了小月老用红绳探视屋内情景的举动。

  不过很明显,小月老的灵力并不足以支持远距离窥视镜的清晰度。

  于是他辛苦地趴在门边,努力将红绳送得更靠近陆钺一些。

  随之窜进门内的还有小月老头上的一缕呆毛。

  看着那缕小呆毛在门缝下晃来晃去,陆钺心稍微软下来。

  看在小月老将同人集中所有带颜色的片段都用黑笔帮他打码的份上,放他进来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正打算开门放小月老进来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席总的电话。

  陆钺这边刚背过身接起电话,视线远离门边时,那一边红线就咻一下攀至门锁前,悄无声息地开了锁,又拧开了门把。

  门外的小月老像纸片人般闪了进来,然后他紧张地锁上门,将一切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再迅速奔到他的小角落里,坐在软垫上继续勤勤恳恳地织他的红线毛衣。

  眼角余光注意到小月老动作的陆钺:……  果然,心软是错。

  电话接通后,另一头的席总便唉声叹气道。

  “陆总,十分抱歉啊,我家女儿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我与您约好的那顿晚餐可能要延期了……”  陆钺微微皱眉,想到未亡人的手段,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怎么了吗?身体不适吗?”  竖起小耳朵偷听电话的苏昀眼睛倏地一亮。

  这是关心的苗头!这是爱情火焰熊熊燃起的预兆啊!  “我也不知道,从前天到今早,她就一直呆在房间里面,没有出来过……”  苏昀手上织毛衣的动作渐渐停下来,从前天到今天早上……  席雪昨天在月老祠时的状态就已经有些异常了。

  不会有一个正常人在见到‘奇装异服’的他和硕大会说人话的黑鸦还如此冷静的。

  ……就好像那时她早已身不由己,被幕后的另一个人所操纵着。

  而那个人则透过席雪的眼睛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在她的大脑中输入惊恐或冷静的情绪指令。

  而席雪则像提线木偶般被控制着面部神情与动作,‘清醒’地念出她的台词。

  还有她小拇指上缠绕着的那截渗着黑血的红绳,突兀地出现在人间的命格簿,她口中披白衣的假月老……  处处都透着不同寻常的诡异。

  是谁要动他十七万灵石的对象?  苏昀抿嘴,表情严肃起来。

  他悄悄靠近了站在窗前的陆钺,踮脚抬头,努力想偷听一耳朵陆钺的电话内容。

  手上还不停地织着红线毛衣。

  见小月老踮脚踮得辛苦,陆钺把手机稍微放低了些,几乎就要贴着苏昀的耳朵了。

  “或许是婚礼失火那天她受到了些惊吓,不要紧,我今天晚上方便去看下她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深夜会谈。



  这正是爱情火花四溅的好时候啊!  苏昀眼里绽出了激动的光芒,手上织毛衣的速度瞬间加快。

  走针的动作甚至快到令陆钺眼花缭乱。

  席总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可以,唉,她本来就是您救下来的,现在还要劳累您去看她……”  耐着性子与席总客套了半天,陆钺终于挂断了电话。

  六天前,S市中心区的酒店在举办婚宴的过程中着火,共计十人在这场诡异火灾中丧生。

  包括婚宴的主人——新娘。

  而作为客人的席雪则在火灾中死里逃生。

  陆钺望着窗外扑棱着翅膀飞过的黑鸦,面色愈发凝重。

  席雪是自己救下的不假,却也是未亡人故意留她一命。

  因为她是上一轮死亡循环的见证者,亦是下一轮死亡循环的开启者。

  是未亡人所选中的送葬者。

  小龙窝在他上衣的兜里,用爪子戳了一下陆钺,在心底对陆钺说道。

  “那天婚礼上起火的事情虽然不是她干的,但她却未必不知情,第二天跑到月老祠怕是要给‘未亡人’还愿罢了。

”  陆钺在心底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轻吐一口气,简单地收拾好桌上文件,准备出发去席家。

  席雪不死,未亡人便无法开启下一个循环,她一定是未亡人的下一个目标。

  他瞥了眼还窝在角落里编毛衣的小月老。

  小月老难得皱起眉头,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

  因为走神,他甚至快把手中正织着的毛衣领口给缝合了起来。

  看见陆钺站起身来,就要离开办公室去席雪家里时,苏昀终于下定了决心。

  总感觉席雪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他十分担心自家十七万灵石的安危。

  他蹲下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大堆符咒来,又抱着山高般的符咒吃力地走到陆钺面前。

  然后严肃地站在陆钺的身后,开始刷刷刷贴符咒。

  “大吉大利符十张——”  苏昀在陆钺后肩上从左至右、从上至下地利落贴了十张上去。

  颇有贴小广告的气势与速度。

  “妖魔鬼怪不怕不怕符十张——”  苏昀弯下腰,接着见缝插针地贴符。

  “最后,再来个大难不死符——”  直到将陆钺的后背贴了个满满当当,苏昀才满意地拍拍手,欣慰地说道。

  “这样子顶多落个全身残疾,死肯定是不会死的了。

”  苏昀贴完符咒后,小龙十分耿直地对陆钺说道。

  “我好像在你身上嗅到了过期符咒的浓郁气息。



正思考着如何甩掉这一身破符咒的陆钺:……  S市,席家。

  席妈妈端着刚做好的温热晚饭,站在席雪房间的外面,用力敲了几下门,朝里面担忧地喊道。

  “小雪啊,出来吃点东西吧,你没有胃口也喝碗汤啊,不要伤着胃了……”  “……或者,你开开门,让妈妈把饭送进去好不好?小雪,小雪!”  在连续的沉闷敲门声和母亲焦急的呼喊声中,席雪才从昏睡中慢慢醒转过来。

  ……她这是睡了多久?  席雪艰难地睁开眼时,房间里光线昏暗不堪,四周的黑暗像是都被驱赶至一处般,沉甸甸地压在她的眼前。

  她捂着痛到快要炸裂的大脑,试图用手慢慢地撑起身子,可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一般,手软绵绵地使不上劲。

  门外母亲掺着担心的呼喊声愈发紧张,她只得先沙哑着开口回应道。

  “妈,我不吃。

”  这一开口,席雪便愣住了。

  ……这苍老而又尖细的声音,是她刚发出来的吗?  意识到什么似的,她慢慢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原本年轻白嫩的肌肤已经像枯老树皮般布满了一道道可怖的皱纹,泛着死气沉沉的灰。

  她的手颤抖得过于剧烈,甚至已经不听她使唤了。

  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抬起不听使唤的手,尝试着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顿时凹陷下去两个清晰的指印,失去弹性的肌肤缓慢地重新向上鼓起,恢复成原状。

  痛感久久才迟钝地刺激到她衰弱的神经。

  席雪跌跌撞撞地走下床去,想要拿起桌上的镜子。

  她的四肢疲软无力,几乎是走一步便要踉跄地摔一下。

  在极度惊恐的煎熬下,她感觉自己就像走在高山间的吊桥上,大风使劲地刮着,她在吊桥上摇摇欲坠。

  随时可能跌下万丈深渊。

  终于扑到桌前,席雪颤抖地抓起镜子,像等待审判结果般,她屏住呼吸朝镜中望去——  镜中出现的却再也不是她那张年轻美丽的容颜。

  乌黑浓密的头发变得花白稀疏,松弛的皮肤上刻满深深的皱纹,眼睑下垂,双眼浑浊无神。

  时间恍若在一晚间流逝了几十年,残忍地将她的容颜磨灭成暮年模样。

  她眼睛蓦地一黑,手无知无觉地一松,镜子瞬间从高处重重跌落,摔得四分五裂。

  地上镜子的多枚细小碎片里,竟同时诡异地缓缓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背影。

  那男人转过身来,看着跌坐在地上木然的席雪,勾唇笑道。

  “我已实现你的愿望,方轩的妻子在婚宴中死去,不久后他便会深深地爱上你,再也离不开你。

”  “所以,你的十年寿命,我收走了。

”  然后那人合上手里的命格簿,又惋惜地轻叹道。

  “不过可惜,你好像只剩十年寿命了呢。

” 第11章 后备箱里的小月老  陆钺收拾准备加班处理的文件时,苏昀也在认真地整理位置旁的东西。

  将半成品红线毛衣放进储物袋里,拍打干净沾了红绳碎毛屑的软坐垫,又将软坐垫竖起来靠在墙上。

  陆钺甚至有种小月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成功开辟出一个新工位的感觉。

  收拾完东西后,苏昀挎着包站在陆钺旁边,等待着和陆钺一块去席家。

  他兴高采烈地哼着‘今儿小月老真呀真高兴啊’的调儿,哼到高音处呆毛还配合地往上一翘。

  陆钺眼里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本来打算先甩掉小月老,再去席家,但想了想这小月老还能掏出过期几十年符咒的迷糊劲。

  便觉得还是将他拴在自己身旁比较安心。

  一路跟随陆钺来到地下车库,苏昀望着那辆黑色保时捷傻眼了。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席家。

  总不能再一路夸父逐日似地跟着陆钺的车跑到席家去吧?  那估计在成功签上红线之前,他会先被活活跑死。

  也不能一路飞去席家,因为他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他飞行过远距离。

  他极有可能飞到半途时便灵力彻底耗尽,啪嗒一声重重摔进滚滚车流中。

  然后成为天庭第一个被车活活撞死的神仙。

  苏昀对着保时捷沉思了半天,眼睛倏地一亮。

  他原地轻盈地一蹦,略施了些小灵术让自己稳稳当当地坐在车顶,又用了好几根钢化红线将自己牢牢地铐在车上。

  这样就可以吹着最狂的风,喝着最烈的灵液,一路美滋滋地去席家了。

  苏昀盘腿坐在车顶上,接着快乐地哼起了他的小曲儿。

  陆钺从另一辆车上取东西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将盘腿坐在车顶上、歪着头瞅自己的小月老。

  那小月老还‘机智’地用红线将自己‘锁’在车顶上。

  从远处乍看上去,与春节后返家途中被绑在车顶上的鸡鸭并无太大不同。

  除了这只小月老会灵活地躲闪各种可能袭击他的标志物。

  陆钺面无表情地望着将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小月老,在心里长叹几口气。

  他故意去远处拿东西,故意将车门打开,故意在另外一边等了好一会儿。

  结果这小月老还是没有把自己折腾进车里。

  罢了,随他在车顶吹风吧。

  陆钺打开后备箱时,准备将带给席总的红酒放进去时,才发现自己带错了红酒。

  真正要放进去的红酒还安静地躺在公司里。

  陆钺边打电话给助理,叫他帮自己拿红酒下来,边将拿错的红酒放回另一辆车里去。

  半分钟过后,他再回来时,原本塞了个小月老的车顶已然空空荡荡。

  陆钺罕见地愣住了,他转到前面望了眼车内,车里却也没有小月老的身影。

  这习惯折腾自己的小月老又跑去哪里了?  陆钺心里忽然有些不安的焦躁。

  这时助理气喘吁吁地跑下来,将正确的两瓶红酒送了过来。

  暂时压下心头的疑虑,陆钺揉了揉紧皱着的眉头,抬高后备箱,准备将红酒放进去。

  然后陆钺准备将红酒放进去的手瞬间停在了半空。

  一旁的助理疑惑地问道,“……陆总?”  后备箱里,一只施了缩小灵术、窝在后备箱里的小月老讶异地抬头,与他面面相觑。

  小月老还反射性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红线团。

  他往旁边移了移身子,给他的新邻居——红酒空出了位置,然后继续无辜地瞅着陆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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